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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5章 第 25 章
不知道魏楹和淮陽魏氏掌權的人對上之後, 那些富戶到時候還會不會贊助他進京趕考。
所以,沈寄原本打算買房子買地的計劃,也就暫時擱置了。
多留些錢自然是好的,好過把希望寄托在別人身上。
魏楹在聽過裴先生的建議後, 思考了一下, “嗯, 我聽先生的。”
裴先生顯然是怕他壞了名聲,日後為官會成為被人攻擊的借口。
只是,要讓他就此和沈寄分開卻是相當的不舍。
養母被迫離開,他回到家中,這個家還能稱其為家就是因為有沈寄在。
當他難掩心底焦躁時,默默的在窗前看一看沈寄勞作的身影, 或是洗衣, 或是做飯菜, 他的心就會慢慢的平靜下來。
沈寄在他心底,目前已經相當于身邊唯一親人的存在。
有她, 他才能安心的攻讀,才會覺得自己不是寂寞如斯。
“不過,小寄還是個小孩兒, 我放心不下她。”
裴先生笑道:“寄姐還小, 為師也不放心她獨個兒在家。你就帶上她一起來吧。”
沈寄在鎮上做過生意,被叫到裴家來。
她聽說搬家之事後撓了撓頭,覺得去了裴家不好做生意。
于是期期艾艾的把話說了。
魏楹心頭一熱。
至親之人為了家族名聲,以莫須有的罪名将他出族。
小寄卻一心為他上京的費用在擔心,并為此辛勤勞作。
還有裴先生, 如此的看重自己。
兩相對比,實在鮮明。
就是為了養母, 為了先生和小生的良苦用心,他也要考好才不辜負他們。
一同前來的裴先生拈着胡子道:“這個寄姐你不用擔心,老夫家裏還薄有産業。而且靠你賣小吃,這幾個月能掙的錢也有限。不如你到老夫家去,專心的照顧魏楹起居。畢竟你比其他人更熟悉他的生活習慣。”
魏楹起身道:“先生,學生一路進京,路上也可以邊走邊籌措盤纏。何況還有這麽百兩銀子在手,您無需操心。”
聽着沈寄報給裴先生的數目,就知道她把自己的銀子也都貼進去了。
魏楹心底感受更加的深,
以往老聽到沈寄晚上臨睡前數錢,她說那樣可以更有安全感。
這兩個月卻是沒再數了。
竟是準備把自己積攢的銀子都拿給他做盤纏。
魏楹又轉向沈寄,“小寄你也不用擔心。那兩年在外頭,我不是也過出來了麽。”
裴先生看他這意思,是不想接受自己的資助,不悅道:“你這是拿先生當外人?那也不必搬去我家了。”
魏楹忙道:“學生不敢。”
“你之前連那些富戶的銀子都肯收,現在怎麽就不肯收先生的了?這不是把先生當外人是什麽?”
魏楹只得應下,自己路上會一心趕路,不會耽擱行程。
于是,兩人收拾收拾便搬到了裴家去住。
在裴家,有長者共處,就不會有人說那麽多閑話了。
兩人在裴家住了小半年。
元宵節一過,便要準備上京了。
臨行前,胡胖子提着酒壺上門,和裴先生魏楹一起喝酒。
喝到酒酣之時,他大力拍打魏楹的肩膀,“寄姐就交給我照顧好了,上次她在我們家可是很受上上下下歡迎的。”
起因是魏楹要走了,沈寄想着自己也算是站好最後一班崗了,就提出她想先回魏家去住。
裴師母說她一個人總是抛頭露面去做小生意怕是不妥。
沈寄笑着說沒事,她到時候跟着二狗子他們幾個一起就是了。
裴家是書香人家,平日裏規矩就挺大的。
她住着覺得有些壓抑。
而且這幾個月雖然食宿不必花錢,但是總沒有自己掙錢手裏松,有時候想吃個零嘴都得忍着。
而胡胖子家她也不想去。
上次是不得已寄人籬下,費了心思和上下虛以委蛇。
這次她可不想去。
半醉的魏楹眯了眼看着她。
今天他算是開禁,這半年來第一次沾酒。
裴先生和胡胖子也有給他踐行的意思在。
嗯,小寄不想呆在裴家和胡家,她想跟二狗子一起各做各的生意。
不行!回頭豈不便宜了二狗子!
其實,他也不想她留在書院裏住。
書院裏有幾個師弟總是有意無意的來先生家,想多看幾眼小寄。當他看不出來麽?
還有人寫了‘關關雎鸠在河之洲’之類的混話放在她的窗外。
當然,他直接取來看過就撕毀了,這種事情不必讓她知道。
而去胡胖子家呢,他口裏說着兄弟不必擔心,我絕不監守自盜,實則很難說。
因為,在他眼底,沈寄于自己而言,大不了就是個小丫鬟。
小寄一心認為自己拿到賣身契就真的是自由人了,這是不可能的。
她如果無依無靠,以她漸漸顯露的美色和一貫的能幹,想對她出手的大有人在。
小姐看樣子對二狗子好像一向有些不同,他可不想在京城聽人說起她嫁人了的消息。
于是等酒席散了,他就找上沈寄說道:“小寄,既然你不想留在裴家和胡家,那不如跟我上京吧。”
沈寄眼瞪大,“少爺?”
我跟你上京做什麽?那不是生生多出一個人的花費來。
“嗯,你不是很想跟我一樣到處游走麽?放心,你不費什麽銀錢。而且說不定這一路,以你的腦袋瓜子還能別有收獲。”
沈寄有些心動,說的也是啊。
她來了五年,就一直在方圓二十裏內打轉。
如果能跟去,一路看看各處景象再見識一下京城繁華很不錯呢。
而且,大地方确實更容易掙到銀子。
“可是,咱們一同上路的話,不就白費了裴先生讓咱們到他家住的心意了麽。”
沈寄不傻,她早就看明白裴先生的用意了。
“嗯,我會請求他讓德叔夫婦同我們一道上路。他們不是心裏念着兒子想去京城找麽。”
德叔夫婦是在裴家幫傭的,獨生子八年前去京城闖去了。
他們老兩口有些挂念,想去看看。
沈寄撫掌道:“嗯,好主意呢。”
有兩個年長者一路就沒有孤男寡女的嫌疑了。
而且那兩人而也是四十多的年歲,不存在拉慢行程。一路上還可以互相照應。
魏楹去說的時候,德叔也在場。
他很高興的道:“魏少爺不嫌我們兩個老東西礙事就行。”
他們本來也想同行,就怕魏楹不樂意。如今他自己提出來了,當然再好沒有。
見到這樣的情形,裴先生自然是答應了。
“你們一路同行我心底就不用兩邊擔心了。”
德叔、德嬸是簽的活契。
如今快到期了,他也沒有必要揪着幾個月不放,直接就讓他們提前幾個月上路。
德叔謝過裴先生又道:“這一路就要給魏少爺添麻煩了。”
“哪裏,互相照應。這一路有個什麽,您二位也可以提醒一聲不是。不然光是我和小寄,說不定蒙頭蒙腦就被人騙了。”
如果只有自己上路,魏楹當然願意一個人走。
那樣簡單省事,而且他也不是沒出過遠門的愣頭青。
不過加上沈寄,是得拉上這老兩口不可。
裴先生挑眉,“你還要帶寄姐去?”
魏楹颔首,“是,她一個人在家,學生不放心。”
不放心什麽?裴先生好笑的想。
倒也無傷大雅,只要不傳出什麽閑話來就是。
“有些事情,你心裏自己有數就行。”
“是。”
自從确定了行程,沈寄就開始雀躍起來。
說實話,她這小半年守着裴家諸如食不言寝不語,女人不能上桌吃飯這類的教條,實在是憋得慌啊。
現在可以出去放風,還能去京城長見識,再好沒有了。
一百兩銀子,省着些,也夠她和魏楹上京了。
她還出主意,花十兩銀子買了兩頭毛驢。
然後請王二叔幫忙做了個小車。
王二叔死活只收了成本費。
而村裏的富戶,這一次的确是沒有什麽表示。
因為新來的縣太爺似乎同淮陽魏氏有了什麽首尾,對魏楹頗有些不冷不熱的。
這是意料中的事,倒也沒什麽影響。
到了日子,德叔趕着驢車,魏楹坐他旁邊。
沈寄和德嬸還有行李在車廂裏,四個人就上路了。
坐了四個人,自然走不快,慢騰騰的在路上走着。
不過比徒步還是好些了。
至于為什麽是驢車不是牛車,當然是因為耕牛很貴。
如果羊能拉車,沈寄就用羊了。路上還可以用杏仁煮羊奶喝。
用杏仁煮是為了去羊膻味。魏家在沈寄積極倡導下就買過一頭,每天擠奶煮給給魏楹喝。
現在只好寄放在裴師母那裏,她也愛上了喝去了膻味的羊奶。
一開始沈寄很是有些興奮,悄悄撩起車簾往外看風景。
德嬸雖然覺得不妥,可是她不是正經長輩,不能像裴師母那樣喝止。
而且沈寄一路嘴甜的把她哄着,有吃的也先想着她。
左右外頭看不見、也不知道是誰,她也就不出聲了。
“哈哈,魏楹,你就坐着驢車上京,倒也是沿途一景。我就不等你了。”
沈寄捏着車簾的手一緊。
哼,是那個可惡的王灏!
今天是适宜出行的黃道吉日,兩人在路上撞上了也不出奇。
眼見王家的馬車揚長而去,她小聲的‘呸’了一聲,小人!
讓你再猖狂一陣,等你再落榜姑奶奶就有熱鬧看了。
沈寄對于在危難時伸出援手的胡胖子、裴先生十分感激,對這個落井下石的王灏自然沒有什麽好感。
“不用理他!”魏楹淡淡的說。
他轉向德叔,“德叔,不如你教教我趕車,這樣一路你也可以歇歇手。”
“這怎麽行,魏少爺你是讀書人呢。”
“讀書人就非得四體不勤五谷不分麽,萬事萬物其實都是可以感悟大道的。”
魏楹說着拿過鞭子,德叔便無可無不可的教了起來。
正月間上路,冷風割面,外頭兩人都穿得很紮實。
沈寄無比慶幸魏大娘有一段時日整日、整日就在家做衣服。魏楹有足夠的衣服可以穿,一年四季都有。
不然,讓她給做大衣服她就得喊完蛋。
去成衣店買的話又太貴,實在不符合沈寄開源節流過日子的理念。
這一次魏家出了事,沈寄也就顧不上自己的小算盤了。
一心想着等魏楹離家趕考,她也就算是仁至義盡報答完他們母子了。
這會兒坐在驢車裏,出遠門的興奮勁頭過了,才反應過來自己跟着上路這不是牽扯越來越深了麽?
原計劃她是把銀子都借給魏楹,以他的性子考上以後肯定是要全還給她的。
而她呢,這段時日也可以在家繼續的掙錢,還可以順道和二狗子把婚事定了。
她是越看越覺得二狗子是良人。
怎麽一下子就變成她跟着魏楹上路了。而且還說走就走,一點思考餘地都沒留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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