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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9章 第 29 章
還有個人拿起板凳道:“俏小娘, 一個月五兩銀子,包你的攤子無事。不給的話,這個桌子就是下場。”
直接一板凳拍在桌子上,桌子和板凳都砸爛了, 幾個碗碟也紛紛落地摔碎。
還有些正在用餐的客人就一哄而散了。
沈寄怕對方人多, 德叔有什麽閃失, 然後攤子也被砸了。
只得快手快腳的點出銀子,“給、給、給,我給!不要打人,不要砸攤子。”
“這就對了嘛,非得要敬酒不吃吃罰酒。”
方才那個發話的人接了銀子過去,又想伸手摸沈寄的臉一把。
她退了開去, 那人就要發火。
旁邊豆漿攤的老板過來, 這幾日他吃了不少沈寄做的肥腸。
“坤少, 這是舉人老爺家的丫頭。”
那坤少看了兩眼,“那算了, 也不怎麽樣。”
沈寄忍着氣,讓德嬸把壞了的桌凳還有打碎的碗碟收了。
跟豆漿老板打聽,說這是捕頭的堂小舅子一群人。
沈寄小聲嘟囔:“官匪一家, 官家收完稅, 他們又來。”
她一天才賺差不多二兩呢,一下子被抽走五兩。
“小妹子,忍忍吧,縣官不如現管。就算你家有舉人老爺,強龍還難壓地頭蛇呢。你把他們給你的布條挂上, 這就說明這是他們在罩的,不會有其他人再來搗亂了。”
“唉, 好吧。”
這樣的事,當然沒有必要同魏楹去說,他要考試了。
而且,官府如果出面,肯定引得那個捕頭不滿,日後再出什麽幺蛾子更多事。
而且,誰曉得這夥人收的銀子還有哪些人提成呢。
“京城居,果然是大不易啊。”
今天損失五兩銀子,一桌一凳,四五個細瓷碗碟,然後還有幾桌客人沒給錢。
裏外裏賠進去六兩銀子,整整三天白幹。
可也沒有法子!
第二日把東西補齊全,又按豆漿老板說的把那個布條挂在車上繼續做生意。
沒幾天,阿彪走完镖回來按德叔留的地址找了來。
德叔德嬸看兒子全乎的回來了,高興得不得了。
沈寄便道:“德叔德嬸,阿彪哥,你們慢慢聊,我再去買點菜回來。”說着進屋去拿菜籃。
阿彪看到這麽一個水嫩嫩的小妹子,心頭一動。
滿含希冀的問:“爹,娘,這是……”心頭後悔,自己沒有好好拾掇一番再來。這莫不是爹娘給自己尋的小娘子?
德嬸嘆口氣,這些天相處下來,就算沒有魏楹這檔子事,她也不敢奢望沈寄給她做媳婦了。
這麽能幹的小女子,他們家是沒這個福氣咯。
“這是和我們一路同行的舉人老爺家的寄姐,很是能幹。”
德叔和兒子在屋裏說話,德嬸還是出來幫着做飯。
“沒事兒,德嬸。你這麽久沒見兒子了,我這裏忙得過來。”
“可寄姐你晚上不是還要擺攤麽。”
“今晚不擺了,我也正好歇歇。進屋去說話吧。”
德嬸看到鍋裏炖了半只雞。
另半只,沈寄已經分切好,準備等一下做板栗燒雞。
還有一個爆炒雞雜。
另外就是平日裏的兩葷兩素,看着非常的豐盛。
“讓你破費,這多不好。”
“又不是外人,德叔、德嬸你們幫我也很多啊。阿彪哥一路風塵,也該好好吃上一頓。”
當晚飯桌上就滿滿當當的擺得都是菜,阿彪一個勁兒的贊沈寄的手藝好。
“阿彪哥,好吃你就多吃點。”
魏楹正在喝沈寄給他盛的雞湯,滿不是個滋味。
這個也是哥,那個也是哥,叫別人嘴倒是挺甜。
他看阿彪很有幾分不順眼。
當然,以芝麻包子的城府,那一家三口都沒能感覺出來。
反而覺得他這個舉人老爺很是和藹可親,從來不端架子。
只有沈寄詫異的看了他兩眼。
這天晚上不擺攤,德嬸自然得以和兒子好好地說了一晚上的話,心頭對沈寄很是感念。
而沈寄确實也是難得的空閑。
這樣子起早貪黑賣一日三餐,太辛苦了。
她是很喜歡賺錢,但是這麽辛苦就違背她的初衷了。
她晚上在紙上勾勾畫畫算賬。
這十天,刨開一切開銷賺了二十多兩銀子,是她過去一年才能賺到的。
可是覺得自己有時候困得站着都能睡着的樣子。
她存五十兩到附近的錢莊,不敢留太多錢在身邊。
那晚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在喊‘捉賊啊’。
一邊喊一邊伴随臉盆被敲得山響。聲音熟得很,是德叔的。
她才知道,原來有人撬了房門想進來偷銀子。
可是她太困完全的睡死過去了。
第二天,她就找德叔作陪去把銀子存了。
之前太忙了,她只是撬開地磚藏了起來而已。
魏楹在一旁看書,見她在紙上塗抹走了過來看。
沈寄寫的是阿拉伯數字,他看不明白,“這是什麽?”
“哦,算賬啊。”
“賬本是這樣的?”他雖然沒見過,但應該不會是這麽彎彎拐拐的跟鬼畫符一樣吧。
藥方講究不讓別人看懂,龍飛鳳舞。難道賬本也要這樣?
“我為了省事嘛,就寫得比較簡單的。怎麽,你要查我的帳麽?”
沈寄把紙推到他面前。
她之前管家是有記過帳的,魏楹卻懶得看。
怎麽現在感興趣起來?
魏楹搖頭,“我只是看不明白你在寫什麽,随口問一聲而已。”
“這是我獨有的數字的寫法,你要看的話我就給講解一下。”
沈寄不是沒想到他可能會看到,可是讓她用‘一、二、三、四,百、十、千’算賬太痛苦了。
而且,她對魏楹也漸漸沒了那麽多防備。
他看到就看到吧,反正又不會往外說去。
魏楹沒有理會阿拉伯數字,反倒問道:“你在想什麽,眉頭皺得都快夾死蒼蠅了。”
他是翻書的時候看到這個才走過來的。
沈寄苦着臉,“我覺得好累哦,我要再雇人,我自己就在家做菜,讓德嬸當個小管事。”
魏楹點頭道:“覺得累就休息休息,至于雇人,我贊成。”
他看着沈寄幹勁十足,可是人卻不可避免的消瘦下去,也想說這個話。
現在小攤子已經上正軌了,可以雇人來打雜。
方才沈寄就在算再雇人成本會增加多少。
發現并不會太多,一個月幾兩銀子,但自己卻不必這麽操勞。
說幹就幹,第二天她就打發德嬸去找幾個像她這樣年紀的婦人。
不找小姑娘是不想再惹上那日那樣的麻煩。
而像德嬸這個年紀的人,比較的穩定,因為她們做旁的掙不到這麽多。
德嬸沒事的時候也在這幾條巷子裏和人八卦,很快就帶了兩個人過來。
是按沈寄的要求找的,做事踏實人本分,不會多嘴。
當然,也有私心,這兩人都是平日裏和她處得比較好的。
沈寄也明白,不過人好用就行。
她當場給德嬸說了,讓她做管事,一個月五兩銀子。
然後新來的兩人先試用一個月,試用期二兩銀子,轉正三兩,包吃。
而做菜的菜譜當然是掌握在沈寄自己手中。
這段時日,也冒出來一家模仿的。
買了她們的粥和菜回去,然後倒騰出一份看起來差不多的,每樣比沈寄便宜一文。
一開始還真的被拉去了些生意,但是嘗過口味又都回來了。
德嬸也由此知道,她如果想甩開沈寄單幹還是不太現實。不如好好幫沈寄看店。
至于德叔,算是編外的,每個月幫着做些體力活,沈寄也給他三兩銀子。
這樣一個月下來,他們就可以有八兩的收入。
對他們倆來說,這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兒子一個月走镖,也不過進賬一二十兩銀子。
他們這樣就不會給他增添負擔。
還能每個月攢下五兩銀子補貼下兒子。
說不定過幾年就能買個小一些的院子娶個媳婦抱孫子了。
這樣一來,沈寄就輕松多了。
除了還是需要早起熬粥,也就是做做菜了。
雇來的兩個人,一個和德嬸一起去看店,一個就留在家給沈寄打下手。
德叔就兩邊奔走,把做好的東西送去,什麽地方需要就幫着打下手。
有時候,魏楹出門去客棧和那些學子辯論,或是登門拜訪宿儒,他就充當一下老蒼頭,也算是撐場面。
這裏住的人裏還有人專門趕着馬車送人到各處去的。
魏楹需要的時候,沈寄就拿銀子讓德叔去包車。
魏楹當初說讓沈寄跟他進京,說這裏賺錢的機會很多。
倒真是沒想到她現在一個月能賺五十兩銀子,比他賣酸文回報來得快多了。
當然,這也是這裏客流量大,她手藝又極好的緣故。
而且,還不用租店面呢。
沈寄笑道:“做餐飲,本來就是這樣啊。只要有充足的客源,大概能賺一多半的利潤的。少爺,真的謝謝你帶我進京來!”
魏楹正在給幾個考生寫文章。
那是他們拟的題目,找人捉刀,寫得好的可以先背下來。
如果遇上了同樣或是差不多的考題,就可以直接寫上去。
說好了,魏楹把文章賣給他們,自己卻是不可以再用了。
本來,以現在的經濟條件,魏楹可以不用去做這個事的。
可是沈寄一下子成了頂梁柱,他心頭實在有些過不去。
今天到客棧去,便攬了幾分文章回來寫。
而且,以他的文采一份能賣到五兩銀子。
沈寄只以為他在練筆,乖乖的在旁邊磨墨。
後來見到德叔把文章拿出去,然後換了銀子回來才知道是這麽一回事。
“少爺,不到半個月就要下場了,你操這個心做什麽?”
這會兒已經是二月底了,沈寄的生意做了足足二十天。
昨天剛盤算過,掙了四十多兩銀子。
所以,她覺得魏楹現在這麽緊要的關口還在賣文章賺錢,實在是浪費時間。
魏楹的本意當然是不想‘吃軟飯’,可是這麽寫着也不是一點好處沒有。
“該看的書我都已經看過很多遍了,這就是在練筆啊。還有銀子可以收,何樂而不為呢?”
沈寄想了想,“真的不會耽誤溫書?”
“不會,我會拿這事來開玩笑麽?”魏楹一臉的嚴肅。
沈寄想想的确他說的也有道理,“那你練吧,如果影響到你自己溫書就一口回絕。”
魏楹笑道:“你還真當起管家婆來了啊?”
沈寄臉一紅,嗔他一眼然後轉身出去做事。
只是做事的時候總是有些心神不寧。是啊,他的事她這麽上心做什麽?
唉,不上心不行啊。
她還指着魏楹青雲直上、飛黃騰達,以後好繼續給她撐腰呢。
沒魏楹這個舉人老爺,她比旁人賺錢得多的攤子在這個地方休想消停的。
至于那五兩保護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挂了那個布條的确就沒旁的勢力來搗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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