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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047章 第 4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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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7章 第 47 章

    德嬸嘆口氣, “不可惜麽?”

    “可惜啊!不過,我也不能作踐我自己。”

    沈寄神情堅定,她的底線不能退。

    如果魏楹真的動了別的心思,那她只會從此與君絕。

    “嗯, 既然你這麽堅決, 我也不多說什麽了。日後, 魏大人還住這裏麽?”

    廉租房,應該不會了吧?

    做了官,家裏人來客往的,這裏哪裏方便?

    買肯定是買不起的,租一個小院子倒是可行。

    只是,自己卻不方便再跟去。

    她如今, 其實在那些人眼底也是妾身未明的。

    這個時代不興自由戀愛, 他們這種就叫無媒茍合。

    而她也不是他家的丫頭了, 自然是不方便跟着住過去的。

    最省事就是他搬到魏晖大人府上去住。

    之前沈寄怕受傷害,所以一直回避魏楹。

    可是, 感情來了哪裏是說回避就回避得了的?

    而且魏楹的攻勢又那麽的難以抵擋。

    只是如今,他一步登天成了人上人,他們之間就增加了許多的變數了。

    沈寄食不知味的吃了小半碗飯就吃不下了。

    德嬸也只得擔憂的把飯菜收了下去。

    沈寄把自己在市集買來的小玩意兒都擺在桌上擺弄。

    悔教夫婿覓封侯, 她這會兒也算是體會到了。

    直到夜深了, 魏楹才被人送了回來。

    德叔和來人一起把喝得醉醺醺的他攙回了屋子。

    從前最多不過薄醉,這回卻是真的醉倒了。

    今天是他這十九年最輝煌的日子,見了皇帝、中了探花,十年寒窗苦讀有了回報。

    最是年少,怕是席上也不少人灌酒。喝醉了也在情理之中。

    不過好在魏楹酒品不錯, 喝醉了就安靜睡下,并不需要人多操什麽心。

    一會兒德叔出來告訴沈寄, 已經安置魏楹睡下了。

    “有勞德叔了。”

    今天都靠德叔德嬸還有阿彪出面幫忙張羅,沈寄誠心道謝。

    “謝什麽?有探花郎做靠山,以後誰還敢到我們那攤子上搗亂?五兩銀子的保護費都不用交了。明兒魏大人醒了,寄姐你記得提醒他趕緊給裴先生寫封信報喜去。”

    “嗯,我知道。”

    這一科到此算是結束了。

    之前重新發榜,兩次都考上了的自然不用多說。

    上次沒考上、今科上榜了的道一聲‘老天有眼,聖上英明’。

    上次僥幸考上了今科卻落榜的不由得暗道倒黴。

    不過好在,沒有什麽成績差得太離譜的,也就沒有人再卷入之前舞弊案的餘波中去。

    “寄姐,接下來魏大人出去租院子住,你可要開始着手買人了。”

    這是德嬸第二日一早同沈寄說的,她覺得沈寄年紀小很多事情沒有經歷過。

    她受了裴先生、裴師母托付照顧他們。

    而且魏楹同沈寄對他們老兩口都不錯,便一心為她考慮。

    沈寄對于買人這件事還有點違和感。

    她可是在很講人權的地方長大的,而且一來就被以二兩銀子的賤價給賣了,當了幾年的小家奴。

    所以,讓她買人,實在是有些難以适應。

    德嬸不明白她在顧慮什麽。

    “寄姐,這事可得趁早。新宅子至少需要買一個廚娘,一個丫頭,一個小厮還要一個看門的老蒼頭。再就是不能每次出門都是去租馬車吧。要買一輛馬車,還要一個車把式。這些人你都要早早的物色好,免得搬了家手忙腳亂的。你決定要買下人了就告訴我一聲,旁邊那條街就住了個官伢,我讓她把人帶來給你挑。”

    裏頭魏楹也醒了酒,聽到德嬸這麽說點了點頭。

    搬到叔父那裏去最省事,這些人手跟馬車都可以省下。

    可是一來那怎麽說也是寄人籬下,二來叔父、嬸子對小寄依然是持不認同的态度,魏楹也不想她受委屈。

    所以他就同沈寄商量。既然定了是進翰林院做編修,便決定自行租個小院,也好讓沈寄學着當家。

    其實,朝廷是有宿處免費提供給他們這些單身官員的。

    可是那樣一來他就只有休沐的時候才能回來,有時候恐怕他一個新人還得加班回不來。

    十天半個月才能見到沈寄一次的話,實在有點難熬。

    所以這個選擇直接就被魏楹無視了。

    沈寄嗔他一眼道:“我怎麽好當你的家?名不正言不順的。”

    魏楹沉吟了一番然後笑道,“暫時先請德嬸代你出面。然後盡快的咱們把名正了。”

    “我還不到十四呢。你、你不是這麽禽獸吧?”

    雖然她兩世加起來已經活了三十多歲。

    可身體還是個沒發育完全的小蘿莉啊,就算個子高挑又怎樣?

    魏楹鼻子裏一滞,就想起了自己做過的金榜題名時就是洞房花燭夜的美夢。

    昨日他得到皇帝的格外看重,因為覺得他有文人的風骨。

    然後騎馬游街再赴瓊林宴,這已是人生的一個高峰。他當然是很喜悅的。

    不過那個美夢暫時是實現不了了,小寄的确還小,而且許多的事都還沒有解決還需要一步一步的來。

    沒有這個機會禽獸啊!

    嗯,先成了親不但是方便沈寄行事,他們相處也就不必有這麽許多的忌諱了。

    就算不能整個兒的吃下去,但是平日裏想多看兩眼,抱上一抱,甚至親兩口卻是不必跟做賊一樣的了。

    “說、說到哪裏去了,我是說把名分先定下來。咱們可以先成親不忙着洞房。等到你及笄以後,咱們再……”

    光是定親的話,沈寄也不方便管理他的內宅的。

    那樣萬一他那個二嬸趁機往他的內宅安插人就不好了。

    這倒是個不錯的打算。

    只是,“有那麽容易辦到麽?”

    之前還說請裴先生做這個主。

    可她們去魏晖府上叔父、嬸娘的也叫過了,人家還是不肯認同她。

    而且裴先生也不一定會答應幫忙。

    他骨子裏也是認為自己的出身配不上魏楹的。

    “唯今之計,唯有請祖父點這個頭。如今我是探花,進了翰林院,魏氏已經同意我認祖歸宗。我昨日已經向皇上告假兩月,要歸家認祖歸宗拜見祖父。二叔想必是巴不得我娶你的,這樣我就少了來自岳家的助力。而祖父那裏,我來想辦法讓他點頭就是。”

    “啊,你一上任就要告假啊?”皇帝居然還準了,沈寄很是詫異。

    “是皇上主動提起淮陽魏氏的,他有一個啓蒙師傅是族中一個長輩。我估計皇上多少也知道我的身世,這世上哪有他想知道卻不得而知的?只不過不想多過問臣子的家務事,所以沒有多問很爽快的給了我假期。我本來倒是想緩一緩在朝中站穩腳跟才回去的。可皇上既然主動問起,我就該告假回去探望祖父。”

    嗯,這是孝道!本朝以孝治天下,魏楹得告這個假,皇帝也得答應。

    如今,明面上魏楹還是被逃奴拐走的魏家嫡孫。

    雖然被除名但是魏氏如今肯接納他,他就該回去看望癱瘓在床的祖父。

    不管他心底對那個家,那些所謂的家人是什麽看法。

    “可惜無法讓你以孫媳婦的名義同去。而且,我就要有兩個月看不到你了。”魏楹坐在床上拉着沈寄的手說。

    沈寄心頭也有些難受,勉強笑道:“大事要緊,我在京裏等你回來。那你要回鄉的話,就暫時不忙租院子和買人了吧。”

    “嗯,租院子的事可以緩一步,請阿彪幫着找着就是。可是買人不能緩,至少得買個貼身丫鬟伺候你。這個人對你很重要,日後就是你的左膀右臂。還得有一個人情通達的老嬷嬷,有些事情可以提點一下你。如果能忠心幫你,起的作用也不小。”

    德嬸畢竟不是魏家的家仆,而且她在裴師母身邊見識也跟京城貴婦身邊的嬷嬷不能比。

    沈寄也知道她得有使喚丫頭,如果什麽都親力親為別人肯定會輕視她。

    可是讓她去買個丫頭來使喚,心頭還是有些過不了那個坎。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呢!

    魏楹想起她自己就不願為人奴仆,死活都要贖身。

    便勸哄道:“咱們又不強買強賣,說不定你這樣還能救人于水火呢。有些小女孩兒如果沒人買說不定就被賣到煙花之地去了。咱們先看看吧,找個自願的。要是不願意簽死契,那就簽活契。”

    “好吧。”

    魏楹便請了德嬸去找那個人伢過來,“嗯,德嬸你打聽一下,最好是官宦人家用過的。”

    有些官宦人家犯了事,一些仆人便會被賣為官奴。

    這樣的人,算是奴仆裏素質很高的,受過專業的調教。

    就譬如《紅樓夢》賈府被抄家之後,府裏的男女仆人就都被官賣了。

    這樣的人手可以直接用,崗前培訓都免了。

    只要能夠收服,用處是很大的,省心省力。

    問題的症結就在于這樣的人往往也是有三分傲氣不好收服的。

    哪怕她們已經被賣作了官奴,依然如此。

    這是一種很古怪的心态,她之前服侍的人是有地位有名望的,再服侍新的主人就會進行比較。

    一般人都不是很入得了他們的眼,何況沈寄還做過魏家的家奴。

    要展現人格魅力進行收服,那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辦到的事。

    于是這個人選就不是那麽好找了。

    看了兩撥人都沒能挑到合适的人選。

    沈寄是對于買人這件事還存在一定的抵觸情緒,而魏楹則是要求很高。

    “魏大哥,要不,退而求其次,咱們尋兩個老實本分肯幹活的就是了。”

    然後,再簽活契,也就相當于雇傭合同。

    魏楹搖頭,“那樣的人,日後怕是別人不用花什麽心思,就把你賣得幹幹淨淨。她們自己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可那樣能幹的人不但難找,就是找到了一時半會兒的能對我掏心掏肺麽?”

    魏楹臉上一厲,“禦人之道,除了施恩,還可示威。找到了人我把人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再給你用,管保她們不敢對你不敬。”

    意思是找到了人,她等着用現成的就好。

    沈寄睨他一眼,“你當年對我,就是先恐吓再施恩吧?”

    先告訴她逃奴的下場,再一步、一步進行感情投資。

    見她面色不善,魏楹忙笑着解釋,“你是軟硬都不吃的人,施恩、示威都不能達到想要的效果。”

    “我還不是老老實實在你家呆了幾年,任勞又任怨的。”

    “那不一樣,我那時候對你不是用的禦人之道,而是以心換心。我真心待你之後,你才真心待我的。”

    魏楹感受到沈寄對買人這事還是有點心結,一時半會兒的也消除不了。

    于是也不再多說什麽,只是讓那官伢有合适的人選再帶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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