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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 174 章
賀芸聽得心頭一動, 于是順口提起了沈寄的事。
王妃想了想便道:“那就讓魏夫人明兒過來吧。正好我這裏也少有人說話,叫她過來陪我說說話。講講蜀中的事兒也好。我啊,成日就只在後宅打轉,往來也不過京城裏的宗室或是勳貴的女眷, 倒是稀罕聽聽外頭的事。”
賀芸笑着應了, 回去便讓人去通知沈寄明日過來。
沈寄讓顧媽媽去和林夫人說了一聲, 省得她擔心。
林夫人只以為是賀夫人去說了所以才會這麽快的,倒是對後者存了一份感激。
這個老朋友看來還是顧念她們的老交情的。
沒有因為女兒做了側妃就自覺高人一等。
林夫人對沈寄,還是有三分真心的。
子嗣是大事,她是真的很為她着急。所以才會拉下臉帶着她去賀府送禮。
沈寄次日,便帶了顧媽媽一起往岚王府去。
按規矩要先去拜見王妃。
顧媽媽給領路的婆子塞了銀子,那人便客客氣氣的帶着她們往裏走。
到了第二進的門口便有一輛小馬駒拉着小車過來, 看着十分的精致。
婆子讓她們上了車又和趕車的婆子囑咐了幾句才退下。
顧媽媽随後上車時也給趕車的婆子塞了銀子。
沈寄從步入雕梁畫棟的王府, 就覺得和自己所見過的那些官員府邸區別相當大。
林侍郎也是三品高官, 他的宅子沈寄原本已經覺得夠寬、夠大、夠氣派了。
可是和王府還是沒得比。
至于自家,真是被比成了破茅屋。
看來坊間說岚王得父皇的歡心不是假的。
小馬車約莫走了一刻鐘的樣子才停了下來。
外頭有人安放了腳踏, 顧媽媽便下去伸手攙沈寄下車。
她也曾經作為二等媽媽跟着林夫人出過門。
因此并不露怯,事事妥帖。
沈寄來前惡補了一下禮節,一路謹言慎行。
她曾經買門票參觀過恭王府。
不過人來人往喧嚣得很, 跟此時靜谧有序的岚王府迥異。
“魏夫人來了, 王妃和賀側妃娘娘都在屋裏呢,請進!”
門口的丫鬟替沈寄打起了簾子。
沈寄道了聲‘有勞姑娘’便邁步往裏走。
王妃端在在正中,賀芸坐在一旁。
沈寄在下人拿過來的蒲團上行跪拜大禮,“臣婦魏門沈氏見過王妃娘娘,見過側妃娘娘!”
王妃笑道:“平身吧。來人, 給魏夫人看座。”
“謝王妃賜座!”沈寄不卑不亢的坐到了錦墩上。
打量了一下王妃,覺得83版賈元春那通身的氣派差可比拟。
如果岚王日後登基, 這位只看面相倒真是可以母儀天下的主。
聽說和林子欽是親姐弟呢。
怎麽姐姐這麽有氣勢,兄弟是那個樣子的?
沈寄又朝賀芸微微一笑,後者還她一個大方得體的笑容。
覺得沈寄的表現不錯、落落大方的。
不像有些小官女眷,一見到王妃這樣的貴人就軟了手腳、口齒不清,沒有給她丢臉。
而且今天王妃非常的給她面子。
居然沈寄一來就賜她坐下,又如此和顏悅色的和她說話。
王妃一直表現的對蜀中的事很有興致的樣子。
沈寄也是口才極好之輩,便把一路的見聞還有蜀中的趣事說得活靈活現、花團錦簇的。
惹得王妃不斷追問‘然後呢’。
期間有人來問府裏發月例的事。
王妃興致正好不想被打斷,便打發賀芸去看看。
賀芸一時十分歡喜。
王妃放心将中饋的事交給她來做,這讓府裏下人知道了,她的日子會好過許多。
而且看起來,王妃對自己也是毫無芥蒂了。
因此冷落了自己的王爺,也許很快可以再到自己院裏。
賀芸退了出去,一直端坐的王妃站了起來朝沈寄走來。
沈寄趕緊也起身站立,心道果然王妃是知情的。
王妃來到沈寄跟前,鄭重其事地道:“多謝魏夫人救了王府上下!您是我們母子的大恩人!”
沈寄忙道:“王妃客氣了,臣婦也是機緣巧合。”
王妃拉着沈寄的手往上方走,把她按坐自己身側。
“聽說因為這件事還讓夫人受了寒,我心頭聽了好生過意不去。這幾日怠慢了!夫人一到京中,本就想請夫人過府來或是遣太醫到府上。可是如果被外人知道是夫人救了我們王爺,怕是會對夫人不利。這才按捺了下來。”
“多謝王妃費心。”
王妃對旁邊的人說,“去把平素給王爺和我診脈的莊太醫叫來。”
“是。”
“今兒還有一件事。我那不長進的兄弟從前得罪了魏夫人,請夫人看在我的面上把舊事抹去。你還不快進來賠禮!”
最後一句是揚聲說的。
王妃話音落下,外頭進來一個錦衣玉袍的青年。
看眉眼正是當初一面之緣的林子欽。
他上前來,隔得幾大步向沈寄做了一揖,“昔日是我年少輕狂不知事,還望魏夫人海涵。”
沈寄大驚,倒不是見到林子欽吃驚,而是王妃這個态度好得讓她覺得有些過分。
尤其是讓林子欽進來給自己賠罪這事。
之前客客氣氣的讓人去叫太醫還在情理之中。
可這事太出人意料了!
雖然她是救了岚王,可是彼此地位差異太大了。
王妃沒必要做到如此。
眼見林子欽還長揖不起,沈寄忙道:“都是過去的事了,世子不用放在心上。我也沒有放在心上。”
反正真正吃虧的不是自己。
林子欽很幹脆的站起來,對王妃說道:“姐姐聽到了,趕緊告訴姐夫吧。”
說完又做了個揖,“姐姐和魏夫人好好聊天,弟弟先告退了。”
沈寄從他臉上看出不情願來。
又想想他的話,想來是岚王回京以後給自己出氣了。
王妃搖搖頭,“夫人莫怪,我這兄弟打小被慣壞了。”
沈寄帶着忐忑的說道:“不會。”
一會兒莊太醫提着藥箱來了。
給沈寄把過了脈又新開了方子,說得比之前那位太醫說的細致多了。
賀芸自然是請不到這位專給王爺、王妃診脈的莊太醫的。
上次看了沈寄脈案開方子的是府裏另一位太醫。
沈寄不好問上次受寒影響大不大,只點頭記着醫囑。
“莊太醫家住在XXXXXX。魏夫人以後如果有需要,可以去登門求醫。”
這可是好大的面子!
這位莊太醫在王府裏也只給岚王和王妃診脈。
沈寄忙起身謝過。
莊太醫心頭有疑惑。
但是既然是王妃發話,他便也和氣的說:“魏夫人先吃着老夫的藥,可以十日一次過府來複診。”
“多謝莊太醫了。”
賀芸辦好了差事回來交差。
聽說王妃适才有些不适,召了莊太醫過來。
順道也給沈寄瞧了瞧。
忍不住心道:你好大造化!
一時王妃倦了便讓她們退下。
王妃道乏送客,沈寄便跟着賀芸到了她的院子去。
她畢竟是搭了賀芸的關系進王府的,當然要去賀芸那裏坐坐。
不然,豈不是攀了高枝就不認人了。
賀芸的住處裏主院不遠,畢竟她是側妃。
王妃這裏是距王爺最近的地方,她的地兒也不能太遠了。
于是就和沈寄一路走過去。
現在已經是二月中了。
因為是在北方,撲面的風還帶着寒氣。
院裏的景致也就不如春夏之交。
但是仔細看去,也可看到星星點點的綠色的嫩芽。
“今日王妃興致實在是好。而且你也是好運道,居然趕上了她召莊太醫看診。而且還讓他順道給你診了脈。”
沈寄笑道:“都是托了側妃娘娘的福。但願這回能有好消息。”
賀芸點點頭。
沈寄是獨霸夫婿卻有宮寒之症。
她沒有什麽症候卻要跟十多個女人分享忙于政務的夫婿。
也不知道哪個更加的不幸了。
也快到飯點了,賀芸留了沈寄吃飯。
也許是見到沈寄能讨王妃歡心,吃過飯賀芸又留了她下來。
說是平日裏她這裏也就幾個姐妹往來未免有些冷清。
賀芸和沈寄一起上炕歪着午睡了一會兒,然後起來一起做針線。
“你當日繡的那個蓋頭那般好,把那針法教了給我吧。”
賀芸沒有在沈寄面前擺側妃的譜,和她親親熱熱的你你我我的。
沈寄也不想一口一個臣婦,推辭了一下便從善如流了。
“好啊!”
沈寄暗道一聲慚愧。
除了鳳凰的眼睛,其他可都是魏大娘繡的。
不過針法她還是知道的。
左右家裏兩個備考的都是會自己照顧自己,不拿自己當外人的人。
她也不用着急回去。
便安心和賀芸一起分線,然後慢慢教她針法。
賀芸的屋子裏極有皇家的富貴氣派,但更多還是書香氣息。
想來她是想在王府後院的女人裏保有一份獨特性,好留住岚王的注意。
賀芸和沈寄一邊做着針線,一邊聊着詩書。
時間倒也混得挺快,都到申時了。
賀芸在琢磨新繡法,做了一會兒拿出一個杏黃色的香囊,讓沈寄指點她用這種繡法幫她添花收尾。
這樣子這個香囊就完成了。
沈寄一看這個顏色就知道這是做給岚王的。
皇帝才能用明黃色,皇子只能用杏黃色。
她便湊過去看着賀芸下針。
主院裏岚王已經下衙回來了,今日公事不多所以準時就回來了。
王妃讓人去打聽,結果人往賀芸那裏去了。
她抿抿嘴,然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上去。
賀芸把自己繡好的遞過來,“小寄,你看我繡得如何?”
沈寄拿了過來,不得不贊同賀芸很聰明。
當初她學這種針法的時候,可是用了兩天才領悟。
可賀芸短短一個多時辰就融會貫通了。
“嗯,很不錯。岚王一定會喜歡的。”
賀芸笑容有些勉強,“王爺怎麽會喜歡這樣的小玩意兒?只是身為他的女人,這些就是分內事了。”
沈寄從方才賀芸一針一線的認真裏,看出她對岚王不是只做分內事的。
聞言也暗嘆口氣:浩蕩蕩山河,男兒大計;冷清清院落,女兒無趣。
魏楹也是一心撲在政事上,可魏楹只有她一個。
她有時都覺得無聊得緊。
像賀芸這樣,定然更加覺得冷清。
尤其她和自己一樣,現在都沒有孩子。
“王爺駕到——”
賀芸臉上頓時綻放出笑容,有着雪化雲開一般的明媚動人。
沈寄看得楞了一下,忙跟着蹲身行禮。
岚王走了進來,先彎腰扶起賀芸,然後道:“這位夫人也請起吧。”
“謝王爺。”
賀芸介紹道:“這是妾身未出閣前的好姐妹,今日過府來玩耍。”
岚王點點頭,在主位上坐下。
沈寄知道此時該告辭了。
低下頭一看那香囊還攥在自己手裏,趕緊放到笸籮裏,“王爺、側妃,臣婦也離府多時。這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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