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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第 184 章
三日後, 沈寄到岚王府上赴宴。
岚王妃請的多是宗室裏的人還有勳貴女眷。
沈寄心道,好在有個徐五。不然她跟這個圈子的人還真是不熟。
不待沈寄把禮行完,岚王妃一把拉起了她。
“好妹妹,不要多禮。你救了王爺, 是我們阖府的恩人。我這裏客人多, 你和賀側妃熟絡, 我就讓她招待你了。回頭咱們再好好說話。”
沈寄忙道:“王妃只管去忙。”
岚王妃又對賀芸道:“我就把小寄妹妹交給你了,替我招呼好。”
“是,王妃放心。”
賀芸對沈寄瞞着自己她救了岚王的事有點不舒服。
可是又不能表達出來。
現在岚王妃給她交代了任務,便親親熱熱拉着她道:“小寄,之前溫室裏的花開請你過來看,你正好身子不舒坦。這會兒後院的蜀葵開得正好, 這一次可一定要好好看看, 也好讓你睹物思人一番。”
蜀葵自然是從蜀中移植到京城的, 所以賀芸拿來打趣沈寄。
後者微微低下頭,做出一副羞澀摸樣。
“走, 我領你到後園逛去。我今天托你的福,不用在王妃跟前立規矩了。”
“好!”沈寄想了想,給賀芸解釋她也不能真的釋懷, 便沒有說什麽。
肩膀被人拍了一下, 回頭看正是徐五,“你們兩個,也不想着尋了我一道出去玩。”
有了徐五,沈寄覺得好多了。
拉着她一起走,“不是沒看到你麽。你從哪轉出來的?”
徐五小聲道:“剛在我婆婆跟前呢。看到你們往外溜, 我便說了一聲,然後追出來了。”
這還多虧沈寄突然成了太後跟前的紅人, 賀芸又是岚王府側妃的關系。
袁府也想和她們搞好關系,所以婆婆才能放了自己出來玩耍。
賀芸小聲道:“都是做母親的人了,還整天想着玩兒。看來上次到廟裏住了七七四十九天,還是沒把你關住。”
因為這個話題又說起沈寄給太後抄佛經的事。
徐五說道:“就是啊,你怎麽就投了太後的眼緣了?”
沈寄搖頭,“我也不知道啊。”
那兩人看着她,也知道她是真不知道。
這事沒人知道為什麽,難道就真的是一眼看到了就喜歡?
賀芸笑道:“有太後給你撐腰,日後就沒人敢欺負你了。”
沈寄笑了笑,不好接話。
她能察覺得出來賀芸對自己有些不滿。
不知道單純是因為自己利用了她、又欺瞞她的緣故。
還是她對岚王的心思有些察覺。
岚王妃,沈寄完全沒察覺出來她對自己有什麽情緒。
看來賀芸的段數跟這位正妃比還是差了一些。
岚王府後花園有條小河,是活水。賞罷花,賀芸便問她們要不要劃船。
徐五搖着宮扇感概,“我們三個如此同游,倒像是四年前各自未嫁時分一般。難得難得!那就劃吧。”
小河裏清澈見底,旁邊又有樹木遮陰。
自有婆子負責搖船,三人便悠悠哉哉的坐船逛着。
沈寄還拿了扇柄去戳河裏的游魚。
“戳到沒有?”徐五湊過來問。
婆子忙道:“袁四奶奶不要動這麽猛,小心翻船。”
船是小幅度的搖擺了兩下。
徐五最近長胖了,忌諱人說她。
疑心生暗鬼,就覺得這婆子是暗諷她胖,差點把船都弄翻。
一時惱道:“明明是你船撐的不好,還怪我。”
婆子忙忙道:“是,袁四奶奶說的是。是小的撐得不好。”
“這還差不多。”
賀芸拿了扇棱敲她的肩膀,“是你亂動才讓小船晃的。不是董媽媽手藝好,小寄就是第一個落水的。王妃可是叫我好好招待她的,出了事我不放過你。”
董媽媽感激的看賀芸一眼。
沈寄為了戳魚就坐在船邊。
方才晃了一下吓得她趕緊抓住船沿。
這會兒也幽幽的看着徐五。
後者這才道:“我不過是好奇嘛。那好,小寄你到中間來,換我坐邊上。”
沈寄指指對面,“你坐那裏。”
賀芸為了保持平衡是坐在中間。
方才徐五也坐中間跟她聊天來着,另一邊便空着。
“好吧。”
眼見已經到了用籬笆和布障隔開的地段,董媽媽和另一個範媽媽準備掉頭。
那邊似乎是男賓在河邊釣魚消磨時光。
“也不知是哪裏來的野丫頭,就得了皇外祖母的喜歡。這樣的場合也敢來攙和!”那邊忽然傳來男子說話的聲音。
沈寄聽了覺得耳熟。
再一想說的內容,這可不就是蔣世子的聲音麽。
那邊有人勸道:“她不是救了岚王麽,岚王妃請她來也是正該的。”
賀芸蹙眉,讓兩個媽媽掉頭回去。
一邊道:“小寄,那蔣世子一向猖狂。前些日子被逼着給你作揖道歉,想是心頭不服。你別往心頭去。”
蔣世子身份高貴,她也無可奈何。
沈寄搖搖頭,“不會。”
徐五朝那邊瞪了一眼。
沈寄心道,有這個蔣世子對比,林子欽都可愛起來了啊。
回到大廳,來的人愈發多了。
岚王妃那邊正和幾個宗室裏的貴婦說笑着。
聽說她們去劃船回來,笑道:“還是年紀小好啊。”
“南陽長公主駕到——”外頭贊者唱道。
這是岚王的姑姑,蔣世子的母親到了。
衆人忙站起道門口相迎,“參見公主!”
長公主看着倒不像有一個那麽大兒子的樣子。
她微微一擡頭,“本宮聽說今天人到的齊全,也來湊個熱鬧。各位都免禮吧!”
“謝公主。”
岚王妃上前挽了長公主坐上正位,又招呼衆人落座。
岚王妃這個女主人很是稱職,在場的人都能感受到她如沐春風的招待,沒有人會覺得自己受了冷落。
沈寄依然是和徐五、賀芸一起說笑着。
看着沒有受到之前蔣世子話的影響。
賀芸心頭松了口氣,如果沈寄因此不舒坦,被王妃看了出來肯定要找自己去問。
明明讓她好好招呼,怎麽讓客人受了閑氣?
可是蔣世子會在那裏說那個話她也沒想到嘛。
岚王妃招手,讓沈寄過去,沈寄便站起來走過去。
她知道是長公主想看看自己,所以朝她福身道:“給長公主請安!”
長公主拉住她的手,“好齊全一個孩子!”
一邊細細打量,心頭想道:沒覺得怎麽就像七哥了啊。母後看走眼了吧。
又看了兩眼,好像眼角、眉梢又有那麽一點兒像。
“謝公主誇獎!”
沈寄開始想着這是蔣世子的母親,怕不是個好相與的。
不過轉念又想,這裏是岚王府。
就算她看不順眼自己,也應當不會發作。
當了幾十年公主,這點城府必定是有的。
不會七情上面才是。
長公主把自己手上戴的、蜜蠟的、雕了佛像的一串佛念珠順手就撥到沈寄手腕上。
“這個給你,就當是份見面禮。謝謝你救了本宮的侄兒!”
沈寄謝恩收下,又給長公主福了一福。
長公主見她行禮分毫不差,整個人透出一股內斂的光華。
倒真有幾分王嬷嬷說的那樣,沒準真是皇家人。
不然怎麽會那樣的境地長大,還能有這樣的氣度?
之前唯兒撞了人,她也使人打聽過。
當時覺得這女子的夫婿怎麽娶自己丫頭為正室?
如今看着氣派倒是把那石家的千金都比下去了。
“本宮的兒子重情。那日聽聞慘訊急着趕回去,行事就魯莽了些。難得你不介意。”
沈寄心道,你都這麽說了,我能說我其實很介意麽?
要不是碰上林子欽,她還不知會如何呢。
要不是林子欽手上有一瓶從宮裏搞到的美容養顏的藥,阿玲就一輩子都毀了。
你兒子重的是情,旁人的難道就不是情啊?
不過也知道,長公主讓人送了那麽多禮,又讓蔣世子來道過歉了,她無論如何不能再計較,否則就是太不知趣了。
只得說道:“世子爺是性情中人。”
書房的岚王聽說長公主也過來了,還送了念珠給沈寄做見面禮。
心道:難道姑姑也覺得小寄像穆王叔,那可糟了。
他問淩先生:“先生方才看清楚了麽?”
淩先生武功超群,不然穆王當年也不會向他托孤。
所以,沈寄她們游湖的時候,他就在樹後看過沈寄了。
“看清楚了,不怎麽像王爺。硬要說也只有一兩分像。比我曾經在大江南北找到的那幾個差多了。”
岚王心頭一松。
誰知道淩先生話頭立即就是一轉,“不過,我尋的都是像穆王爺的。今天看了這位魏夫人倒是讓我茅塞頓開。我當初就應該去找既像穆王爺,同時也像那位謝夫人的十八歲女子。”
岚王心頭又是一緊,“你是說小寄像穆王叔那位外室?”
“正是。她只有一兩分像穆王爺,卻足有六七分像謝夫人。”
淩先生心頭其實已經有幾分肯定了。這多半便是他當年弄丢的那個孩子。
找了這麽多年,終于找到了啊!
“證據呢?你也說有幾個人長得比她更像穆王叔的。”岚王心有不甘。
淩先生笑道:“草民沒有證據。”
淩先生走出岚王書房,嘴角那抹笑意依然沒有消散。
皇家要證據才肯認回小郡主。
可他不同,他只想要小郡主過得好。
當日城破,謝夫人将小郡主塞到他懷裏。
看了又看,終于道一聲‘淩先生,拜托了——’便返身回去找王爺。
他知道她将會一死以殉王爺。
同時也是将更多的、活下來的希望留給自己的親骨肉。
那樣的亂軍中,他武藝再高,帶着個三歲孩童,再帶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漂亮女人,逃脫的希望确實不大。
只是沒想到即便如此,被他綁縛在胸前的小郡主依然因為打鬥中綁帶被斬斷而滑落下地。
待他砍殺了圍攻的敵人再去找,已經不見了蹤影。
他記得很清楚,那旁邊有一條大河。
小郡主如果不是被人擄走,那便是掉進了湍急的河裏。
他當時聽得她嬌嫩的聲音喊了一聲‘淩叔叔’就沒了動靜。
卻因為被五六個人圍攻不能轉頭去看。
可是當時城池已破,再擄走小郡主去威脅王爺已經沒有意義。
那麽便是掉進了大河。
他脫身後跳進河裏找了許久,也沒有發現小郡主的蹤跡。
只能順着河一路尋找,只要聽說有人在水裏撿到了孩子便上門去問。
可惜依然一無所獲。
後來終于死了心,游歷各地尋找找得像王爺的、年齡相仿的女子。
盡可能的幫助其人過得幸福安樂。
如今他的确是沒有皇家要的鐵證。
可是這位魏夫人是三月間的生辰,他把小郡主弄丢也在三月間。
說不定是誰撿到她,直接将那一日當做了她的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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