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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第 226 章
魏植想了想, 同意了。
只要她不是要把母親和兄長做的事告訴她娘家人就行。
如今也的确是需要一點外力,逼迫母親和兄長把家産提早分給自己。
然後自己到江南去經營産業,完全可以擺脫淮陽這邊所有人輕蔑的目光。
到時候他就是一家之主了。
所以,這件事他一定會配合林氏的。
看他應允, 林氏于是打着哈欠寬衣睡下。
魏植便出去, 由美妾、俏婢伺候着洗漱用早膳。
席間将二夫人要将幾個丫頭胡亂配了小厮的消息, 告訴她們知道。
讓幾人對自己好一通懇求。
這才慢條斯理的答應了下來,然後出門準備去往鎮上林家開的茶樓,把林氏的消息告訴對方。
結果卻被魏楓在半道上攔了下來,“三弟,你要往哪裏去?”
下人是不敢攔魏植,但是可以禀報魏楓。
他早就提防着了, 自然立即趕去将人攔住。
老三打的好主意啊, 拿走大半家産然後拍拍屁股走人。
留下他們在老宅繼續受罪。
他能走, 自己卻不能。
因為魏植被出族了,他此時外出并不違禮制。
魏植是被魏楓帶着人強行帶回去的。
沿路的人見了也只以為魏植又做出了什麽事, 魏楓不得已給他收拾爛攤子。
魏植頂着那些輕蔑的目光十分的惱火。
他哪裏做了什麽要被人這麽看待的事?
魏楹遇襲不是他做的,父親如今癱瘓是眼前的二哥做的。
為什麽最後所有惡名都歸了他?
魏楹,他自認不是對手。
而且當年也是自家父親對不住大伯母。
那是二房的債主。
所以就算知道被他算計了一次又一次, 他也不敢去找魏楹報仇。
一是他鬥不過魏楹, 二是他自己也覺得沒立場。
可是眼前的二哥,當着他的面把藥灌進生父嘴裏。
害老爺子從此口不能言、身不能動。
憑什麽旁人總是認為自己是不好的那個?
他還想把家産獨霸,不分給自己。
二房內鬥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幾乎嫡支旁的人都在幸災樂禍。
魏楹聽人說着二老爺如今的處境,不由得心情很好。
這種畜生, 就是要這麽度日才行?
再往後走,那些小妾怕不得背了人虐待他。
反正他從前待人也不好。
只是, 她們也不敢讓他死掉。
不然,二夫人用不上她們,直接就把她們發賣了。
這麽些年,妻妾争鬥也結下不少仇怨。誰知道她會把人賣到哪裏去。
至于二夫人,什麽罪行都推到了二老爺身上。
自以為得計,可以坐擁家産、安享晚年。
可是自己的兩個親生兒子如今卻為了家産争鬥起來,還愈演愈烈。
看她還怎麽含饴弄孫安然度日。
當年的事,一環扣一環,不是志大才疏的二老爺能布置得出來的。
那定是二夫人的手筆。
沈寄想了一下魏家幾房人。
其實老魏家真的是很富的。
雖然跟那些大富之家沒得比,如果不驕奢淫逸也是子子孫孫吃喝不愁了。
除了現銀還有鋪子莊子。
譬如十五叔、十五嬸,那定然是細水長流,衣食無憂。
四叔、四嬸教出了一個進士,日後可以做官。那只要不出敗家子,就都會吃喝不愁。
還有七房,七老爺本身就在做官,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他們這一房也是,魏楹當官,錢財少不了,她還能做生意掙銀子。
可是五房、六房既沒有經營上的好手,子弟花錢又大手大腳。
這樣下去眼見着入不敷出,所以才費盡心盡想從二夫人手裏再摳一些出來。
“兒孫若有用,留錢做什麽?兒孫若無用,留錢做什麽?”
沈寄一邊說着一邊往池子裏抛灑魚食。
這金魚都被她喂肥了,可惜觀賞價值遠大于食用價值。
魏楹在一旁看書,聞言擊節嘆道:“這話說得好,可惜世人多不知曉。”
“很多事知道并不代表能做到。我也就是嘴上說說而已。唉,今天小權兒沒有過來,怪冷清的。多虧了二房時不時上演一出好戲啊。”
不然這守孝的日子該多無聊。
沈寄拍拍手站起來,“挽翠,你家小朵朵呢?”
還是弄個小娃兒來逗着好玩啊。
小芝麻、小包子,唉,幾時才得見啊。
挽翠便回去将小朵朵抱了來,一路交代她要聽奶奶的話,不可以調皮搗蛋。
魏楹看沈寄逗小姑娘玩,也不由露出一絲笑意。
這梨香院很大,可是就他們兩個人住着,實在空了一些。
不過,等到他将來告老還鄉,這裏應該是很熱鬧就是了。
一定不會讓他們像二房的兄弟一樣的。
他把書扣在臉上,往躺椅上一躺。
耳中聽着沈寄和小朵朵說話,不知不覺就睡了過去。
這個時候秋高氣爽。
沈寄瞅瞅日頭,覺得不用找東西給他搭上也就不去管他了。
其實不要總是去想無聊啊,不能自由出門,不能談笑,關鍵不能那啥,這日子也還過得。
她低下頭繼續剝葡萄給小朵朵吃,朝她比了個‘噓’的動作。
小朵朵便跟着學,然後果真就不說話了。
等沈寄把葡萄喂到嘴邊,才張開小嘴含進去,過了一會兒再把葡萄籽吐出來。
真是可愛斃了,她的小芝麻一定也這麽可愛的。
魏楹的書從臉上滑落,沈寄眼明手快的接住然後放到桌子上去。
見他眉舒眼松的,嘴角還帶笑,也不知夢到什麽好事了。
一旁小朵朵也跟着泛起秋困來,沈寄便讓挽翠抱她下去睡午覺。
等到人都走了,她走過去,拈起毛筆蘸了墨汁。
然後走到躺椅前,準備在魏楹額頭上寫個王字。
嘿嘿,還可以兩邊各畫三撇胡子。
她笑得奸猾,豈料剛站到魏楹身前,準備往他額上落筆。
他就睜開了眼,“你想幹什麽?”
拿着毛筆對着他的額頭,還笑得一臉奸猾,這好像沒有什麽好解釋的。
沈寄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躺在躺椅上的人已經變成了她。
而魏楹則笑吟吟的站在旁邊,從她手裏取走了毛筆。
然後,在沈寄額頭上畫了一朵花。
沈寄百般掙紮,不想讓筆落到自己額上。
可是氣力不如人,還是被魏楹得逞了。
最過分是,畫完了他還按住沈寄的雙肩不讓她起身。
一邊往她額頭上吹風,要把那墨汁吹幹。
“別亂動,看回頭弄花了。”
等到幹了他才把沈寄放開,“嗯,不錯,我的工筆花鳥這些年還是大有進步的。”
沈寄偷雞不着蝕把米。
直接推開他,跑到池邊去照水面。
“小寄,你臉上長了朵花,确實很美。可也不用特地去水邊照吧。”
魏楹聲音裏滿是笑意,好在他只是假寐。
不然回頭一覺醒來,還不知臉上會多了什麽。
沈寄咬牙切齒道:“你不知道麽,我這就叫臨水照花人。”
魏楹含在嘴裏的茶水差點噴了出來。
沈寄恨恨的用手絹蘸了水擦拭額頭。
好在墨汁剛幹,很輕易就擦掉了。
“你本來想給我畫什麽來着?”
“在你額頭畫個王字,然後兩邊各添三個胡須。”
魏楹撇嘴,“幼稚!我看你是近來跟小權兒還有小朵朵玩多了,心智都退化了。”
“你以為在人額頭上畫朵醜不拉幾的花很成熟?”
魏楹笑了笑,“你知不知道我剛剛夢到什麽?”
“你睡着了?”
“假寐,也做了個很短的美夢。”
原來是做美夢了,怪不得笑成那樣呢。
“我夢到就在這院子裏,你帶着咱們的兒子女兒一起玩耍。”
沈寄心頭嗚咽一聲,小芝麻、小包子。
嗯,還有眼前的芝麻包子加上自己,那可真是一幅很美好的畫卷。
她過去重新提筆蘸墨。
魏楹誤以為她要報複,腳步轉了方向準備往外挪。
沈寄冷哼一聲,“你以為我跟你一樣幼稚啊?喏,把你剛夢到的場景畫下來吧。”
嗯,這主意不錯。
魏楹鋪開紙接過筆,當即下筆不停。
沈寄在旁邊看着,首先是她在他筆下成型。
就坐在躺椅上,然後是她膝上的胖娃娃。
魏楹則坐在旁邊撫琴,和她含笑對視。
又出來一個女娃娃,也坐在躺椅上,斜斜靠着她。
又出來一個男娃娃,站在石凳子上伸手去夠葡萄。
又出來一個,在池邊看水裏的魚……
“停!”
一口氣魏楹就畫了八個娃娃,有大有小,有兒有女。
沈寄趕緊喊停。再畫下去還得了,那不成百子圖了。
“你當我是那啥啊,生這麽多!”
外頭有腳步聲傳來,魏楹正了正臉色,坐回躺椅上去看書。
沈寄則不動聲色的将圖紙收了起來。
方才的嬉鬧,就是自家的下人也不方便看到。
不然,就算閑話不傳出去,別人心裏也是要覺得兩人不孝的。
好在魏楹雖然信奉儒家,但是并不是完全的盲從。
否則,這守孝期間連私下裏說笑一句都不行就更慘了。
不過,有相同看法的人不多啊。
所以就像方才這樣,也是必須背了人行事。
進來的是洪總管。
他得到允許進來,眼底有一抹喜色。
沈寄問道:“二房又出事了?”
“是,奶奶猜得沒錯。二爺把魏植的頭打破了。”
見血了!争家産争得見血了。
沈寄興致勃勃地問:“現在呢?鬧大沒有?”
洪總管擺頭,“是回到天星園才打起來的,二夫人立即關了大門。好像是二爺把要去找岳家求助的魏植攔住拉了回來,兩人産生了口角。然後說着說着就開打了。二爺被摁道地上,随手拿起手邊的什麽東西往魏植頭上一砸就開瓢了。”
真是喜聞樂見!
魏楹道:“肯定是魏楓說了什麽,魏植不服,然後提起他給生父灌藥的事。兩人這才打了起來。”
有些事情即便沒有人證物證。
但是僅憑二老爺中風中得蹊跷,有時候魏楓對魏植不得不忍讓。
二夫人折騰林氏,不讓她的人回林家通風報信也可以推測出來。
只有二老爺是被魏楓親手灌藥害成那樣才說得過去。
魏植的頭很快被請來常駐天星園,看顧二老爺的大夫包紮好。
從來沒有吃過皮肉之苦的魏植不時呻吟出聲。
二夫人再是之前有些不待見小兒子,可畢竟是十月懷胎生下來,又從小嬌慣着長大的。
看他成了這個樣子也不由得心疼,對着魏楓惱道:“這是你的親手足,你怎麽能把他的頭給砸破了?”
“他巴不得打死我,好獨吞家産!”魏植捂着頭說道。
魏楓最近一直煩得很。
自從那天的事被親兄弟看到,如今又明裏暗裏的要挾自己,他就一直很煩。
只是找不到解決的辦法,一則那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親兄弟,打小跟在自己身後叫‘哥哥’;
二則,那可不是庶出的兄弟,是一母同胞。
真要把他砸出了好歹來,母親斷不能饒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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