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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0章 第 230 章
如此一說, 裴師母才死了這條心。
後來接到信知道魏楹中了探花,卻娶了沈寄為正妻,她愕然不已。
不過她是聰明人,今日面對身份變了的沈寄, 言談十分的得體。
裴珏比沈寄小兩歲, 只是一個是從小努力掙銀子給自己贖身。
一個雖然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兒, 卻也不曾吃過什麽苦頭,兩人完全沒有投機的感覺。
倒是黃氏見了沈寄之後,覺得她能從一個丫頭到如今非常的不容易。
而她自己也面臨一旦将來夫婿考中,從普通婦人到官眷的轉變,她心頭略有些怯。
因為她爹也只是一個私塾先生。
所以既擔心夫婿考不上,又擔心他考上了另攀高門。
未見面之前, 沈寄和魏楹的故事就給了她不少感觸。
所以今日見到本人, 對沈寄莫名便有一份親切感。
外頭裴钰對魏楹說道:“師兄做官之後, 不忘華安的鄉親,年年資助。小弟真是佩服得緊。”
說起這個, 裴先生也覺得魏楹做得不錯。
魏楹笑笑:“其實這些從一開始就是內子在做。我主外她主內,這些事情從來都不需要我操半點心。”
“哦,原來如此, 那嫂夫人當真是巾帼不讓須眉。”
裴先生撚撚胡子, 其實當年他也懷疑過沈寄的來歷,誰家丫頭能是那樣的?
後來問及魏楹,魏楹見先生有同樣的疑問,便把自己的懷疑也說了。
而且今日一見,沈寄雖然不說變化有多大吧, 但是氣質顯然又更上一層樓了。
再看魏楹的模樣,也不像是為她臉上貼金, 矜持中有點些微的赧然,為自己一開始沒想到這麽多而赧然。
更多的是小得意。
看,我媳婦兒多大方,行事多得體。
如今的魏楹,也只有在裴先生面前還會露出這一面來了。
而裴钰想着自家媳婦兒,她如果能多跟沈寄打些交道,倒是好事。
日後自己若有出人頭地的一天,媳婦兒總要帶得出去。
還是在鄉下時的做派可不好。
也沒有旁的人好學,那就跟這位知根知底的師嫂學好了。
因此,沈寄今日倒是出乎意料的與黃氏一見如故。
這自然是好事,而且魏楹對裴钰的一些疑問,也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裴先生對他恩重如山,僅此一子他自然會好好幫襯。
說不得日後師兄弟二人還可在官場互相扶持。
裴先生裴師母看兒子、媳婦與魏楹、沈寄二人相得,也很是欣喜。
他們在官場毫無根基,但有魏楹肯在前引領,自家兒子可以少走許多彎路。
至于裴珏,則是在一旁高高興興的拿着吃的、玩的逗着小權兒。
裴夫人索性讓她把人帶到外頭去玩,反正只是在書院裏走動,無妨的。
小權兒跟這個姐姐也玩得來。
而且他不喜歡跟一堆女人在一處,外頭好像很寬很好玩的樣子,他也想去看看。
沈寄知道裴夫人有話和她說,只是礙着裴珏不好說。
那要說什麽就不言而喻了,便朝回頭看向自己征求同意的小權兒點頭。又讓采藍跟着去。
果然,待到未嫁之身的裴珏出去,裴夫人便關切的問起了沈寄子嗣的事。
“師母,之前是我有宮寒之症,治好了又遇上祖父過世守孝,如今、如今......”沈寄低頭露出有點發紅的耳朵。
裴夫人放下心來,拍着沈寄的手背道:“那就好、那就好。我就等人有人叫我師奶奶了。”
一邊說一邊瞥了黃氏一眼。
黃氏過門不久,還算是新媳婦。
知道這是婆婆在催促自己早日為裴家添丁。也只有低下頭去,兩耳緋紅。
裴家到了京城,日子過得極清貧。
魏楹回去之後,便把自己書房裏的書挑出一部分對裴珏有用的命人送去。
送銀子裴先生是不會接受的。
而書卻不會被拒絕,也省得裴家再為此花費。
等到魏柏回來,魏楹問起他今日收獲如何。
魏柏便說了,同年相見彼此都很親熱,只是覺得對方比之一年前變化不小。
而且對方說了半天,幫忙的事一句沒落到實處。但聽着卻是對方十分仗義的感覺。
魏楹笑道:“你要在官場混,日子久了也會如此。無妨,對方想必是要有實際的好處才肯奔走,這個好辦。你不會,就讓你大嫂去和女眷打打交道好了。不過日後你可得學着些。”
看來魏柏的事要好辦得多。
反正只是一個從七品或者八品的職事,花些銀子就是。
只是要辦得讓魏柏自己滿意,四老爺、四夫人也合意要多費點周折罷了。
魏柏向沈寄一揖,“又要麻煩大嫂了。”
“你叫我什麽?”沈寄板着臉道。
“大嫂——”魏柏下意識的回答。
“那不就結了,無需客氣。”
沈寄說完轉頭對魏楹說道:“我瞧着池子裏的睡蓮,還有園中的美人蕉、萬壽菊都開得很好。我們不如辦個聚會,把你那些熟識的同僚還有他們的夫人請到家裏來。”
回去守孝歸來,也需正式亮個相。
把人請到家裏來,好過一家一家去拜訪。
至于那些花,則是下人承包下去後,格外上心打理。
所以開得竟是分外得好。
“好,你安排就是了。”
魏楹尋思着沈寄好像挺喜歡花的。
日後要是置辦一座大宅子,就給她弄一個花房好好玩玩。
也不必像從前為了節省開支,就承包給下人了。
沈寄便下去做準備,先是從寶月齋去了解現在京城時興的衣服首飾的款式,各置辦了幾身。
給魏楹三兄弟也各自備辦了幾身。
除服之後,大家匆匆上路,都穿的是往日舊衣。
也就小權兒因為過去一年長了個子,臨出門前十五嬸讓針線房趕制了幾身衣服出來。
不過,這些衣服在京城都頗有些落伍了。
然後,沈寄便開始往各處送土儀,也收到了不少回禮。
又帶着小權兒到林府還有十一叔府上,以及徐茂那裏親自去送禮。
讓他和諄兒、赟兒一起玩耍。
小家夥倒也不寂寞,只是對玩伴他也有自己的評價。
他喜歡和徐赟一起玩,因為兩個都是虎頭虎腦、到處幹壞事的主。
上樹掏鳥蛋、下河摸魚、捉蝦,什麽都敢幹。
而諄兒卻是嬌養得太過,他回來以後就笑話人家跟女娃兒一樣。
沈寄的請帖一一送了出去,也收到了對方的回帖。
不只是翰林院的下層官員,各衙門都有,都是魏楹在京時熟識的人。
他們在蜀中、在淮陽也都保持着書信往來、互送年節禮物的。
至于從前魏楹的上司座師等,魏楹更是一早就親自送了厚禮去了。
他是要觀望一陣京城态勢。
但是這也不是一上門相求就有結果的事。
而且這也是個态度問題,自然是早早的就去了。
到了聚會的日子,沈寄早早起來。
聽顧媽媽和洪總管、李總管報備各處的準備事宜,覺得無一遺漏了這才讓他們下去。
“大嫂,好久沒有聽過戲了啊。”小權兒看着低頭給他整理衣服的沈寄喜滋滋的說道。
“嗯,今天不但有戲聽,還有百戲雜耍。小權兒是主人家,要幫大哥、大嫂好好的招待客人哦。”
徐赟還有其他一些官員的孩子,今天也會來。
沈寄安排了小厮和丫頭專門照看。
還給他們準備了小船,可以在宅子裏的大池子裏劃。
至于吃的,給小娃娃們準備的是燒烤。
府裏有擅長做這個的大師傅,沈寄吃了都啧啧贊嘆。
小權兒那日更是吃得肚子渾圓。還做了不少小網兜讓他們可以在池邊撈魚。
至于宴席,菜式更是精心準備。
魏家私房菜這些年又添了不少新菜式可供品嘗。
還有當下最緊俏的那些食材,都是胡胖子胡記商行的人幫着置辦的。
這幾年胡記商行也越來越成氣候了。
東南西北幾乎就沒有他們弄不來的東西。
知道沈寄要辦宴席,需要些稀罕的食材,立馬就全送了來。
這次是魏楹自數年前遭貶後第一次請客,當然不能有半點馬虎。
府裏各處都是嚴陣以待。
魏柏就跟着魏楹周旋在一幫年輕的中下層官員裏。
這裏頭也請了他不少同年,以及可以幫得上忙的人。
沈寄招呼女眷,小權兒帶着統領的小屁孩兒在後院裏肆意玩樂。
雖然中途也出了些小岔子,但總算是圓滿的辦完了,賓主盡歡。
銀子花的自然也跟水一樣。
就光是百戲、雜耍藝人的打賞就用出去了三百兩銀子之多。
不過效果也不錯,魏柏的官職接下來很快就落實了。
就在京城的清貴衙門裏做閑差。
這也是魏楹苦心謀求的。
他這個六弟不适合主政一方,也不适合幹實務。
其實以他的想法,弄去國子監或者其他地方做個學官,安心做學問最好。
但是,四叔、四嬸的期望可不只如此。
所以,便花心思為他謀了個講出去十分有面子的差使,但是又沒有什麽得罪人的機會。
接下來只要他肯安心做事,讓學問更上層樓,剩下的便是憑年資晉升了。
當然不是這一次宴請之功。
後來沈寄和某些夫人又多次接觸,寶月齋也送出去了不少好東西。
能在正式談婚論嫁前把官位落實下來,自然是錦上添花的一件好事。
不然,你再是考中了進士,但官職沒輪上也是枉然。
京城候缺的人還多着呢。
只是魏柏還是覺得有些別扭,十載寒窗、一朝金榜題名,竟需如此才能正式入仕。
魏楹看了出來便拉上他一起喝酒,“我知道你對官場看不慣,但你要想做什麽首先得立住腳吧。我也對許多現象看不慣,但首先得生存下來。”
兩兄弟徹談了半宿,魏柏一吐心中塊壘。
這才發現他看出的那些問題,魏楹都看出來了。
“我也想改變,六弟好好努力吧。将來大哥還需要你幫襯呢。你可別到時候已經無能為力了。”
人在京城可以交托十一叔照看。
但是十一叔也是耿介性子,只不過這些年吃多了虧收斂了。
這兩人可別湊一塊惹出什麽禍事來。
所以,必須先給魏柏提個醒,讓他保存實力等着将來有大作為。
魏柏喝高了,“好,大哥,我一定等着你一遇風雨便化龍那日,好好的在旁邊給你敲邊鼓。”
魏楹苦笑,他現在還在焦頭爛額呢,京城的水比他想得更深。
而且魏柏的事定下來了,他自己到底如何還不知曉。
不過,既然連當年被貶做縣丞又遇到歹毒上官都熬過來了,沒道理此時長籲短嘆。
仕途本就是充滿兇險,自己可沒魏柏這麽好命,還有個兄長引領打點。
不過,魏柏沒有野心,他有!
所以,他的事肯定比魏柏的難辦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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