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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39章 第 2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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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9章 第 239 章

    魏楹在後花園轉了兩圈, 也算是給自己醒醒酒。

    估摸着沈寄已經消氣了這才走了回去。

    沈寄笑看着他,“六弟沒事兒吧?”

    “沒事、沒事,睡下了。真是不中用!”

    沈寄噗嗤聲笑出來,“說得好像你真去客院看過他似的。”

    小權兒還是個孩子, 所以兩人生活上關注得比較多, 尤其是沈寄。

    因為魏楹一向是當甩手掌櫃的。

    至于魏柏, 魏楹關照的多是官場上的事。

    沈寄也就是幫着操持下婚事。多了,年輕叔嫂也需要避嫌。

    所以,魏柏在家所得到的關注度比魏權少多了。

    魏楹摸摸鼻子,讪讪的坐下,“我這不是怕你叨叨麽。”

    “哼,人家門都不能出, 成天悶在家裏。多說幾句也讨嫌。”

    “哪有, 我怎麽會嫌你呢?我是怕你動氣嘛。等孩子生下來就好了, 你想去哪就去哪。”

    “說得好聽,就知道拿話哄人。”

    正月間, 三兄弟幾乎每日都要出去做客,沈寄就只能在家養胎。

    後來回請,魏楹怕沈寄累着, 也是直接從酒樓包席。

    到了正月十二, 魏柏搬到了新宅子。

    十一嬸幫他操持了熱熱鬧鬧的宴請。

    隔得很近,沈寄本想去湊湊熱鬧。結果一大清早起來,開始了她的晨吐。

    吐得那叫一個厲害,吃什麽吐什麽。

    之前好吃好睡的好日子宣告結束。

    然後各種症狀都出來了,開始整天覺得累, 胸口脹痛。

    “為了你,吃什麽苦我都願意。”沈寄摸着肚子抒情, 當娘不容易啊!

    魏楹沒辦法感同身受,只是想方設法的去給她弄想吃的。

    只是往往費勁弄來了,她又改口味了!

    就這麽着,之前的三個月終于過去了,也終于可以對外宣布懷孕的事了。

    很是熱鬧了兩天,不少人登門看完。

    畢竟她是太後的新寵嘛。

    太後免了她年節的叩拜,那可是诰命夫人都知曉的。

    那麽冷的天,在宮門處站着等候,指不定孩子保不保得住呢。

    有關沈寄的身世來頭不小的傳聞如今是甚嚣塵上。

    經過徐方幾次上門診治,沈寄害喜的狀況得到了很好的緩解。

    而且,徐方和魏楹的關系,也在日益親近。

    雖然只是個大夫,但受教于智者淩雲門下,在外行醫游歷十數載,徐方的見識談吐都是不俗的。

    淩雲也很關心沈寄懷孕的情況。

    只是如今都知道他是岚王府的第一謀士。不方便上門去探望,便只能從徒弟嘴裏問詢。

    這會兒,他正和岚王說到魏楹的去留問題。

    魏楹到京已經幾個月了,五品的職缺也不是沒有過。

    但是他沒有積極的謀取。

    “這小子想看清楚了再下注?哪有這麽好的事。”岚王嗤笑道。

    一邊讓沈寄和他王府的女眷保持着聯系,一邊又同親近安王的士子往來不絕。

    本來,區區一個五品官侯職,這事怎麽都不值得如今大權在握的岚王來過問。

    可是,這個人,一開始就婉拒他的拉攏。

    那個時候他不在意,要不是劉主簿極力推薦,說此子潛力不小,他都懶得理會。

    可是,這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子居然敢拒絕。

    後來,一則是身邊有人替他求情,二則他要是報複未免難看,便放了他一馬。

    再後來,這小子為了保住自己媳婦,竟然利用到他堂堂皇子頭上來了。

    幾年前,這個可惡的家夥已經因為得罪父皇,被貶到交通不便、窮山惡水的蜀中南園縣去做從七品縣丞去了。

    他以為他會一蹶不振,或者死在那個地方。

    沒想到自己到蜀中請淩雲出山遇險再遇到,他已經由從七品縣丞變成了五品知府。

    第一次見沈寄,只聽到她清澈的聲音和很有見識的談話,岚王當時就留意到了她。

    不過這事兒很快被大業為重的他忽略過去了。

    畢竟,那已經是別人的妻室。

    要不然,有那麽一瞬的心動弄回府中做個小妾倒也可以撫慰身心。

    而且,和她談話想必不會無趣。

    但是既然已經嫁人了,那一點心動就被抹去了。

    不值得為了那點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做出有損聲望的事。

    他可不比小舅子沒皮沒臉的。

    再一次見到,就是他命懸一線的時候了。

    那個時候的沈寄,讓他震動,讓他驚豔。

    所以,他沒死便下了決心,一定要得到這個女人,不惜手段。

    可惜,很快就得到了一個讓他啼笑皆非的消息:她十之八九是穆王叔的遺孤。

    穆王叔從小待他就非常好。

    送他神駒,教他開弓,他的心裏話也只和穆王叔說。

    王叔戰死沙場,他發誓将來一定要為他報仇。

    将近三十年就動了這麽一回心,對方居然很可能是自己的親堂妹!

    奪人之妻,權勢滔天的岚王幹得出來。

    可是,這個他人之妻還是自己的親堂妹,他就實在沒法子下手了。

    穆王叔待他的情份、禮教人倫,還有絕不會忍氣吞聲、一定會大鬧特鬧的魏楹。

    就算把魏楹殺了,也是一個天大的把柄送給了對手。

    再說了,還有很疼沈寄、在父皇面前一言九鼎的皇祖母在。

    那樣一來,儲位自己恐怕就真的無緣了。

    所以岚王不敢出手,只能等着。

    等自己成為太子甚至......等心腹查明沈寄到底是不是王叔遺孤。

    他也知道,這麽等下去,這個讓他心動不已的女人多半是要錯過了。

    這讓岚王心頭忿恨不已,對魏楹也就愈發沒有好感。

    “他不是要謀差使麽,給他個好差事。揚州知府聽說是病得快不行了吧?”

    淩雲挑眉,“王爺,那個位置很重要。”

    “所以,父皇不會允許本王或者是安王的私人得到。讓人把魏楹舉薦上去!他不是兩邊都不得罪,兩邊都不靠攏麽。呆在那個位置上,至少不會壞本王的事。”

    “是。”

    三日後,皇帝笑着和太後說了打算任魏楹為揚州知府。

    太後想了想,“那的确是個美差。江南的物産豐饒,風光秀美。到江南做官,是天下士子都想的。可是,考驗也很大啊。”

    “不然幹嘛讓他去?在蜀中雖然艱難些,但是相對單純。在繁花似錦的地方,各方面關系複雜,才能更好的錘煉人才。如果經不起考驗,那就沒必要再關注他了。”

    太後蹙眉,“可是小寄才懷孕三個月,肯定是不能跟着去的。”

    “難道媳婦兒有孕,就官都不做了不成?是他自己不想做京官的。”

    “他就是想做,你讓麽?”

    皇帝搖頭,現在京城的局勢看着平穩,但卻是平靜的湖面下暗潮洶湧。

    他都隐隐有掌控不住的感覺。

    沒有一個有出息的兒子要愁。可現在有出息的兒子多了,更愁。

    “你的身子骨可得好好保重,有些事能定就定下來了吧。”

    太後看一眼兒子,有些心疼。

    皇帝這活兒,是天底下最風光的,可是也是最辛苦的。

    “嗯。”皇帝點了點頭。

    魏楹接到消息後直接傻眼。

    這麽一個肥的流油的美差,怎麽就落到他頭上了啊?

    揚州知府可是四品啊!

    難道,真的是因為小寄的關系?

    沈寄白他一眼,“怎麽可能?一般驸馬爺、郡馬爺都是不出京,任閑職的。”

    這幾年魏楹沉穩了不少。

    可是一下子聽到這樣天大的好消息,還是忍不住失态。

    他笑人家馬大人是官迷,他自己還不是一樣。

    一聽到準信,立馬就躊躇滿志了起來。

    “只是,這樣一來,就不能陪着你待産了。”

    沈寄勉強笑道:“當然是大事為重。不過你給我記着:煙花三月下揚州,煙花之人卻不能沾。要不然,你就別想再見到我們娘倆了!”

    “不敢不敢!我哪裏敢去外頭拈花惹草。”魏楹忙道。

    一會兒蹙眉道:“你說話也沒個遮攔,什麽叫再也見不到你們娘倆了。”

    他是絕對不會放手的。

    唯一見不到她們娘倆,那就只有陰陽相隔。

    魏楹心頭頓時埋了一層陰霾,得官的喜悅也去了一半。

    “快跟過往神明說你是一時口快,童言無忌,快點!”

    沈寄一臉的莫名其妙。

    她就是警告一下馬上要到青樓業很是發達的揚州赴任的男人,怎麽就得罪神明了?

    揚州知府一職,岚王等人看到的是鹽道、漕運還有賦稅;

    魏楹看到的是官運的亨通,揚州知府可比蜀中一個州的知府含金量高多了;

    而落到沈寄眼底,就想起了十年一覺揚州夢,贏得青樓薄幸名。

    魏楹看她一臉不明所以,卻又不好把心頭浮起的不祥道明。

    只得到小佛堂去替她上香禱告。

    這是從前魏大娘弄的,便一直都有人打掃上香。

    沈寄奇怪的跟了過去。

    看到信奉‘子不予怪力亂神’的魏楹在上香下拜,不由撓撓下巴。

    想了半天也沒反應過來自己的一句警告怎麽就冒犯了神明?

    “我說,你不是只信儒家麽。怎麽這會兒抱起佛來了?”

    魏楹哼了一聲,“儒釋道,什麽管用我信什麽。”

    典型的實用主義者,這也是從小颠沛流離、嘗盡世間苦辛塑造成的性格。

    不過,骨子裏還是個儒門弟子。

    三個月的時間一到,顧媽媽便沒再值夜。

    不過還是一再提醒沈寄,一定要節制。

    沈寄臊得臉通紅,甕聲甕氣的應了。

    為了表示決心,還把魏楹踢到榻上去睡,她自己睡床。

    對此,魏楹只能感概。

    還好,還沒被踢出房,叫他睡書房去。

    現在已經是二月間,馬上就是魏柏的婚期。

    魏楹喝了喜酒便要往揚州赴任了。

    前任在任期內重病,他須盡快趕去接手一應事宜。

    而沈寄現在懷胎三月是斷斷不能上路的。

    這時候的路可不是後世的高速公路,颠簸得很。

    走水路也怕遇到風浪。

    他們都不想因為一時不願分離,就造成悲劇。

    畢竟這個孩子,已經盼了許久許久。

    魏楹支着耳朵,等着聽沈寄每晚臨睡前唱給孩子聽的小曲:小寶寶,睡覺覺......

    不過,今天等了半天都沒聽到,難道已經睡着了?

    魏楹翻個身,打算要睡了。

    至于有些事,自力更生吧。

    媳婦兒連床都不讓上呢。更別提幫忙了!

    顧媽媽也不知說了什麽,竟讓小寄臊得把自己趕下了床。

    床上的沈寄卻是氣咻咻的,木頭木頭!

    之前幾天還總惦記着要爬上床來,今天怎麽就老實要準備睡了?

    還要自己厚着臉皮把他叫上來不成。

    魏楹就要睡着了,忽然聽到一聲‘哎喲’。

    猛地一個激靈醒過神來,伸手抹抹臉,“小寄,怎麽了?”

    沒有回音,倒是又叫了聲‘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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