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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58章 第 25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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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8章 第 258 章

    小芝麻望着小權兒笑, 嘴裏依依哦哦的,手也在揮動。

    像是邀請他一道去找沈寄玩。

    小權兒使出渾身解數把她留了小半個時辰,逗得她唧唧咯咯的笑。

    可也只有小半個時辰。

    她還是惦記着去找母親。

    最後采藍還是只有抱着她去找沈寄。

    沈寄精神不濟,抱着女兒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小權兒今日特別的乖覺, 就到旁邊鋪開紙筆練字。

    只是也一直都進不了狀态而已。

    沈寄見連他都受了影響, 不由輕輕吐出一口氣。

    小芝麻也發覺了母親的心不在焉, 跟她玩一點都不專心。

    依依呀呀表達着不滿,還撅起了小嘴。

    小權兒寫了半頁,終于忍不住開口,“大嫂,你和大哥昨晚吵架麽?”

    沈寄看他一臉的忐忑,點了點頭, “争執了幾句, 你聽說了?”

    “嗯。”

    沈寄伸出一只手摸摸他的頭, “不用作難,你還是孩子, 大人吵架你不用管。”

    這小家夥是為了要站在大哥那邊還是大嫂這邊作難吧。

    沈寄低頭看看已經有些憤怒的小芝麻。

    伸手握握她的小手,低頭親了幾下她小胖手上的肉窩窩。

    小芝麻這才高興起來,指指外頭示意要出去。

    沈寄便抱了她出去, 招呼小權兒也一道。

    挽翠跟上來道:“奶奶, 爺還沒吃早飯呢。您看要不要送過去?”

    “難道他想吃飯還能被餓着不成?”沈寄淡淡的道。

    小權兒擡頭不安的看她一眼,看來大哥是真做了過分的事,把大嫂都氣成這樣了。

    就是不知道是什麽事。

    在園子裏散了會兒步,小權兒到點去上課了。

    挽翠這才開口道:“奶奶,不管是為了什麽事, 您得為大姑娘多想想。”

    其實到底是為了什麽事,她已經從流朱嘴裏聽到了。

    奶奶的性子是典型的外圓內方、外柔內剛。

    “想什麽?”

    “說得嚴重一點, 您要是跟爺疏遠了,那大姑娘也就跟爺疏遠了。女兒家最能依靠便是父親、兄弟,難道奶奶要讓她沒了這層依靠麽?您自個兒就是最知道沒有父兄可以靠,是何等凄涼的境地。”

    沈寄抱着小芝麻在亭子裏坐下。

    這亭子周圍都圍了一圈厚氈布擋風,是以坐在裏頭很是暖和。

    挽翠又讓人在座位上給她鋪了坐墊,搬了小火爐過來煮茶水。

    小芝麻好奇的看着冒出的騰騰熱氣,在熱氣跑到自己面前時伸出手去抓。

    挽翠的話自然是在危言聳聽。

    沈寄現在壓根就沒想到要和魏楹分開這麽嚴重去。

    畢竟,他的确是沒有真的做下什麽。

    昨天那一踢其實沈寄自己也有些意外。

    挽翠把話說得這麽嚴重,自然是為了讓她明白自己離不開魏楹。

    女人還是只有依附男人生活才是正理。

    只是她跟了沈寄多年,多少也明白她的心思。

    不敢直接說這話,所以才借了小芝麻說出來。

    沈寄看挽翠兩眼。

    挽翠是個不甘為妾的,在這個時代的女子裏已經是十分難得了。

    自己的要求在她看來,想必實在是驚世駭俗了一些。

    待到挽翠把茶沏好,沈寄道:“你做事去吧,讓我一個人靜靜。”

    挽翠把茶壺放到小芝麻手夠不到的地方。點心碟子也是一樣,便福身退下。

    沈寄便對着小芝麻說道:“這件事情又不是我做錯了。怎麽如今倒勸着我退一步?”

    小芝麻混不在意。

    沈寄對着她說,她便也對着沈寄說。

    只是沒人聽得懂她的嬰語而已。

    沈寄坐了一會兒,喊道:“來人!”

    外面候着的采藍立時進來,“奶奶有什麽吩咐?”

    “去把管孟叫來。”

    “是。”

    采藍出去吩咐人叫人,自己依然候在外頭。

    不多時,管孟就來了。

    他自然也是知道了昨夜之事的,心頭暗暗叫苦。

    奶奶要是吩咐他去做什麽,他不能不做啊。

    可要是和爺的意思對着,唉,他還是不能不做。

    就當報答奶奶的恩情了。

    “那姑娘叫什麽名兒,如今人在哪裏,你應該知道吧?”

    沈寄一邊用手指和小芝麻撥弄着一顆圓溜溜的果子,一邊問管孟。

    “那位姑娘叫秦惜惜,是揚州府本屆的花魁狀元。如今被鹽幫幫主養在別苑裏在。”

    “哦,正當紅啊。”那就是為了跟魏楹,放棄了如日中天的事業了。

    損失的金錢不可估量,這樣看來所圖甚大。

    而既然能在揚州做花魁,想必相貌、才情、為人、手段都有過人之處。

    沈寄把滾到一邊的果子放到小芝麻手邊,“既然爺拒絕了,那鹽幫幫主是自己收用了?”

    “沒有。後來夫人要往這邊來,鹽幫幫主覺得是自己時機沒找對。準備過一陣子再獻。”

    沈寄挑眉,“這麽有信心啊!你家爺到底是對人家姑娘做什麽了?”

    昨日魯成請來的兩個清倌人,想來和秦惜惜應該也差不了多遠。

    可是魏楹對人家完全不感冒,看來還真是有些中意秦惜惜。

    她心頭一酸,險些落淚。趕緊借着低頭看女兒憋了回去。

    管孟低着頭,不敢看向沈寄的方向,“其實、其實也沒什麽,只是秦姑娘本就是花魁,爺受邀到那種場合也只對她加以辭色過。後來更是每次都是她出來作陪。這麽一來二去的,也就聽旁人說起了秦姑娘的身世。”

    沈寄點頭,如此才貌雙全的佳人,先是因為鄉音引起魏楹注目。

    然後有不堪回首的身世和自強不息的性情,是讓人難以拒絕啊。

    而且,說也是旁人代說,并不是她本人凄凄恻恻的述說,這就比較高杆了。

    至于鄉音,如果是有意為之,那此女心機城府當真不淺。

    沈寄都懶得問為何沒有通知她。

    阿玲一則只是下人,二則她懷孕辛苦。

    有些事如果管孟不告訴她,她也無從得知。

    而管孟,那可是魏楹的貼心豆瓣啊。

    如果自己讓他對秦惜惜做什麽,他可以沒有二話就去了。

    但是要他出賣魏楹,那是萬萬不能的。

    “我也懶得一一細問了。凡是與此女有關的,你都給我細細道來。再有隐瞞,日後你也不必認我是女主人了。”

    管孟忙道:“奶奶對小的有救命之恩、再生之德。小的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一開始便是鹽幫幫主引薦的。後來熟了之後,只要爺出席的場合,主人家便千方百計的請了秦姑娘來作陪。秦姑娘也為爺推了不少客人。可是小的敢發誓,爺跟秦姑娘之間絕對是清清白白的。”

    采藍看着時辰送來了小芝麻的輔食:蔬菜米糊糊。

    沈寄便一手圈了小芝麻,一手用小勺子喂她,“繼續說,別停!”

    “是!鹽幫幫主替秦姑娘贖身之後,秦姑娘确有自薦枕席之意。外頭不知怎麽傳開了奶奶的身世,就說爺一直不肯納妾,是因為奶奶的出身着實低了一些。即便納個小家碧玉,那出身也把奶奶壓過去了。爺怕奶奶受委屈,這才一直沒有動那個心思。而秦姑娘出身青樓,身份比奶奶還低。所以要進門便沒了這層顧慮。”

    沈寄正在哄着小芝麻張嘴,“乖乖,來,啊——”

    聞言擡起頭,“合着這倒是一個優勢了?”

    也即是說她有一個已經表明車馬的對手。

    對方對魏楹想必是勢在必得。

    而自己,的确也沒有要放手的意思。

    兩人之間眼看勢必有一場争奪了。

    以沈寄的性子,真的是很讨厭這種兩女争一男的局面。

    所以,這些事情,還是交給魏楹去解決吧。

    他如果解決不好,那自己再想對策不遲。

    小芝麻食量很是不錯,大口大口的吃着。

    小碟裏很快就去了一半。

    不過吃了這麽多她就不肯再吃了,沈寄便也不再喂。

    “好,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管孟忐忑不安的下去。

    他如今是前衙的事都在管着,很快便到了前衙。

    魏楹在處理今日的公事,只是身邊伺候的人還有下屬都覺得他今天很不好伺候,挑剔得很。

    他來此一年有餘,早将人收服的收服,威懾的威懾。

    一時前衙也是人人警醒,不敢犯什麽過失,以免撞到知府大人的刀口上。

    只是暗地裏,還是有不少人猜到知府大人怕是同夫人吵架了。

    自夫人來後,大人的精氣神可都與往日不同啊。

    以往可沒人能影響到大人的情緒。

    不過這樣的大人也才顯得不是那麽少年老成、莫測高深。

    “叫你去問什麽?”待人都走了,他對着垂首站立在一旁的管孟道。

    “就問了些秦姑娘的情況。”

    魏楹皺眉,“別人是吃醋,她簡直是捧醋狂飲。”

    “那也是奶奶在意爺啊。”

    “哼!”

    女人嘛,偶爾吃吃小醋挺可愛的。

    可這樣草木皆兵的是不是太過了。

    魏楹等了會兒又問:“她就沒問問我吃早飯沒有?”

    管孟不敢騙他,而且也騙不過。

    只得道:“奶奶像是心頭氣還沒消。”

    魏楹心道:我氣還沒消呢。居然敢把我踢下床,長此以往還得了。

    “她在做什麽?”

    “喂大姑娘吃糊糊。”

    哼,就知道她女兒。

    “爺,要不要讓廚下做點吃的送來?”

    管孟知道他是餓了,只好小心翼翼的問道。

    “還吃什麽吃,氣都氣飽了。你去一趟鹽幫,告訴他們幫主。我不管他用什麽辦法,三日之內把秦惜惜嫁出去。他自己收用也好,嫁給旁人也罷,總之要嫁出去。本官和夫人給她添妝。”

    “是。”

    管孟出門前,特意遣了個小厮到後宅把這事告訴了沈寄。

    挽翠聽了在一旁道:“奶奶,這就好了,爺的态度很明确呢。”

    沈寄一哂,她難道是擔心這個秦惜惜?

    她怕的是這件事處理不好,将來魏楹會守不住。

    她可不想替他照顧好妹妹以及庶出的子女。

    更不想日後別無他法,只能完全依賴他。

    挽翠的話其實也是給她敲了個警鐘。

    她不能這麽日複一日就在內宅守着,依靠他的品性來約束自己不出軌。

    而一旦他出軌,她除了含淚接受、別無他法。

    “挽翠,叫方大同來。”

    挽翠一愣,怎麽突然要見大同?

    卻不敢多問,只趕緊讓人去賬房叫人。

    方大同也是一頭霧水的過來,垂首站在沈寄面前聽吩咐。

    小芝麻這會兒已經讓采藍抱下去了。

    沈寄便問道:“你回去盤算一下,歸在我名下的産業都有哪些,換成現銀有多少?”

    這些年她的嫁妝和壓箱底的銀子一直在不斷的投資,有賠有賺。

    當然,賺的占多數。

    因為不像剛成親的時候那麽緊缺錢了,所以也就只有概數沒有确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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