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260章 第 260 章
“我啊, 我就給你做大房,給你管家呗。你肯定是不會答應和離的,而且诰命夫人不是不讓改嫁麽。這又是夫權為大的世道。再說還有小芝麻,她必須要有父親的關愛、父親的庇護, 我也不可能就一走了之了。”
“那咱們呢?”魏楹看她一臉的雲淡風輕, 嘴角漸漸抿成了一條直線。
“咱們?如果你違背了誓言, 哪裏還有咱們?各過各的吧。反正家大業大,一人一個院子住着。見面的機會也不會太多。你需要我出席的場合,我就做好分內事。還不快去,秦姑娘等着呢。既然是你讓人家有了不能實現的指望,好歹要給個說法才行。”
魏楹的臉黑的跟碳似的,呼吸也粗重起來。
沈寄伸手推推他的胳膊, “這不是凡事要往最好的方向去努力, 但是也得做好最壞的打算麽。你既然問, 我就老實說了。幹嘛擺這副臉色給人看?你放心吧,我相信只要你的心還在我這兒, 就不會背誓,那也就沒有這些事了。而如果你的心都不在了,我這麽做不過是讓彼此都好過, 對你對我都好。你也不會如現在這麽難受的。至于我, 到了那一日既然無論如何都做不出抱着你大腿哭,求你留下的舉動,這樣也就最好了。”
說完又躺下了,昨晚實在是沒睡好啊。
魏楹坐在那裏,都快得內傷了。
這才一晚上她就從大醋壇子變成這樣的雲淡風輕了。
坐了半晌, 聽到沈寄真的發出均勻的鼻息聲了。
他氣憤的道:“補覺,我還想補覺呢。”
他站起往外走, 他可沒她命好。
前衙的文書是處理完了,可随時都會有一些突發狀況需要處理。
而且前頭小客廳還有個麻煩要處理呢。
挽翠瞅着他直接往前衙的方向去了,于是笑着回來。
那種不速之客,就該多晾晾。
不過要記得吩咐人去時不時換盞熱茶。
突然上門來拜訪,主人家當然要處理完手頭的事,才能抽空見你。
不然,都這麽做不速之客,那別人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要想做立即得到招待的不速之客,那除非你是上位者。
對了,大姑娘還有十來日就滿半歲了。
而爺跟奶奶的生辰也快到了。
奶奶之前張羅着給爺慶生,也算是她們母女頭一次在揚州府的亮相。
現在出了這檔子事,怕是一時沒功夫盯着準備的進度,自己得上心才是。
至于自己那口子,現在還在噼裏啪啦撥算盤呢。
就讓他弄去吧。
此時用不着,可是讓奶奶心頭有數也是好的。
他們可是陪房,當然是要偏着奶奶。
魏楹坐在前衙的太師椅上,想到沈寄睡下前說的話心頭就平靜不下來。
而她居然那麽快就睡着了,顯見得不是随便說說而已。
她是動真格的了。
昨夜她一直翻來覆去的,搞不好就是在想這些。
想得可真是深遠啊,女兒的嫁妝都在着手準備了。
她這是完全不想靠他了。
如果不是這樣、那樣的束縛,一旦他真敢往家裏拉人,她怕是根本就不會留下。
魏楹扪心自問,他有那麽靠不住麽?讓她都想到那麽深遠去了。
她甚至都沒想一想小包子,難道連小包子都不打算生了不成?
揚州府的劉同知聞說知府今日坐立不安的,便進來詢問。
魏楹看到這個副手,心頭一凜。
他手下有三個同知,分掌地方鹽、糧、捕盜、江防、海疆、河工、水利以及清理軍籍、撫綏民夷等事務。
其中最得力的便是這個劉同知。
他剛到此地時,還多虧了劉同知幫襯才初步站穩腳跟。
據他明察暗訪,此人多半是岚王的人。
而另外兩個,背後也各有靠山。
這個揚州府衙的水很混呢,方方面面的勢力都參了一腳。
後宅小客廳的秦惜惜也得趕緊打發走了了事。
這事得盡快處理好!
誰知道這劉同知公事之外,會不會把他和小寄為了別的女人鬧矛盾的事告訴岚王。
那個家夥可是賊心不死一直惦記着小寄呢。
“大人今日可是有什麽煩心事?不妨說出來看屬下能不能為您分憂解勞。”
魏楹嘆口氣,“唉,說來慚愧,昨夜跟內子起了點口角。她年歲比我小得多,我也一直寵着讓着。這不是為了些事兒在跟我鬧麽。”
劉同知不是嘴碎會向同僚說起的人,而且此事其實也瞞不住人。
就讓岚王知道也好,他和小寄就算是鬧了些小矛盾,也會很快解決,沒有他插足的餘地。
劉同知露出‘我了解’的神情,“這下官就幫不上忙了。不過今日上午的事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下官看大人精神有些不濟,不妨回去歇歇。女人嘛,都是要哄的。大人既然愛重夫人,就不要顧忌那麽多,好生放下身段哄哄是正理。”
魏楹料得不錯,這劉同知正是岚王的鐵杆下屬。
之前岚王原本一心扶他上位做這個揚州知府的。
可是安王的人下死力來争,兩虎相争這才便宜了魏楹這個沒有派系的人。
劉同知得了岚王暗中的囑咐,讓他一定協助魏楹坐穩位置。
不能讓安王的人把此處得了去,所以才會那麽不遺餘力。
可是兩個月前,岚王給他的密信裏竟然問起魏夫人的情形。
當時把他吓了一大跳。
他追随多年,也有些了解岚王的性子。
光是救命之恩,他絕不會如此惦記。
所以,在這揚州府,最希望魏楹和沈寄夫妻和睦的,非這位劉同知莫屬了。
因為只有他們夫妻和順,自家主子的心思才能壓得住。
不然,事情可就壞了。
一則,魏夫人畢竟是為人妻母,這要是被安王一派的人知曉,就是個天大的把柄。
二則,同事一年多,魏楹這個年輕知府的能力、手腕,劉同知也是很欽服的。
這樣的人如果能被王爺收為己用再好沒有。
至不濟也不能把人推到安王的陣營去了啊。
奪妻之恨可是不共戴天啊。
王爺畢竟還不是皇帝。
幹下這種事,魏知府怕是就會死心塌地跟着安王幹了。
再說了,魏知府是皇上的人,這一點揚州地界的人都知道。
這件事如果直達天聽,對王爺是大大的不利。
魏楹從劉同知真誠的目光中讀出了這麽多含義。
于是拍着劉同知肩膀笑道:“那劉同知今日就代本官坐鎮府衙吧。”
說完就施施然的翹班了。
劉同知在揚州府七八年了,方方面面都擺得平。
只要是實心幫襯,那魏楹自然可以高枕無憂。
這會兒得先去把秦惜惜給打發了。
走到後宅門口,他停住腳步。
他在前衙耽擱了這麽許久。
小寄不會睡飽了,心血來潮去見秦惜惜去了吧?
她雲淡風輕的他不自在,可要是她睡飽了,精氣神回複了去了小客廳,那可也不是什麽好事。
想到這裏,他不由加快了腳步。
還沒走到門口呢,就聽到裏頭是相談甚歡。
她還真來了!
魏楹頓時覺得頭大如鬥,真是想扭頭走開算了。
“爺也沒有同我說起過,所以秦姑娘到訪我一時真是摸不着頭腦。今天府裏的瑣事很多,再加上小權兒和小芝麻一直在鬧騰,我也騰不出手做其它。怠慢秦姑娘了!”沈寄一副言笑晏晏、平和可親的樣子。
秦惜惜是虛坐了半個位置,聞言忙道:“不敢,是民女冒昧到訪,打擾夫人了。”
“聽說秦姑娘已經由鹽幫的肖幫主贖身了,不知今日上門是有什麽事?”
此時的沈寄睡飽了又被挽翠精心打扮過,看起來容光煥發。
而秦惜惜被晾在這裏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候着。
候到心頭要長草了才見到正主。
加上聽到管孟過去傳的話,魏大人限肖幫主三日之內把她嫁出去。
嫁誰他不管,只是絕對不是他。
肖幫主說,他不敢去當面鑼對面鼓的問,最好她自己去問個清楚。
可是,她也不能大喇喇的就跑到府衙說求見知府大人。
那是辦公的地方,影響很不好。
她秦惜惜一向是善解人意的人,怎麽能讓人因此說魏大人的閑話?
于是到後宅求見魏夫人。
門房客客氣氣的把她迎了進來,然後又有小丫鬟把她領到小客廳。
最後來了個自稱方媽媽的年輕女人,說她是魏夫人身邊的管事媽媽。
又說自己來得不巧,夫人正在忙。
一邊讓上點心茶水,一邊請自己坐着稍待。
以肖幫主的想法,既然魏大人和秦惜惜郎有情、妹有意的。
魏大人拒絕了同僚送的良家婦女,卻未必會拒絕青樓出身的秦惜惜。
他很是費了些功夫,這才将正當紅的秦惜惜贖了出來。
可是竟被魏大人一口回絕。
轉過身才聽說魏夫人就快到揚州了。
據說魏大人很是有些懼內,所以一時半會兒的這份厚禮怕是送不出去。
但是,暫時替魏大人養着也無妨。
可是沒成想,整整一個正月,魏大人很少像從前一般下衙後出來和大家同樂。
他連面都沒能見到。
這件事兒也就一直沒落實下來。
昨兒魯成的馬屁還拍錯了地方。
他正暗笑揚州還沒出一個能頂秦惜惜位置的女人的時候,魏大人就讓貼身的小厮給他帶了這個話。
還說随他自己收用還是把人嫁出去,只是他魏大人不接收而已。
要說肖幫主對秦惜惜沒有半點觊觎之心,那是假的。
可萬一魏大人說那個話是被夫人逼着,其實是言不由衷的。
他把人收用了豈不是把魏大人得罪大發了。
得罪了知府大人,他鹽幫的日子怕是要不好過咯。
所以,轉告秦惜惜之後,他就讓她自己上門去問個清楚。
當然,他派了丫鬟跟着。
省得秦惜惜狐假虎威,借知府大人的威風壓自己。
而沈寄的确是一覺醒來,發現小芝麻玩累了自個睡了。
閑得無聊想起這茬事來才過問的。
于是梳洗打扮後便帶着挽翠過來了,說是來看看魏楹的口味。
挽翠心道,要看爺喜歡哪樣的,您自個照鏡子不就是了。
還需要來看這種野路子的?
沈寄原本以為花魁多少帶點煙視媚行的風塵氣。
卻不曾想秦惜惜是真的洗盡鉛華了,幾乎是不施脂粉。
而且一舉手、一投足都很具觀賞性,擱在家裏純當藝術品欣賞也是好的。
有些男人就是喜歡搜集這種具觀賞性的女人來着。
沈寄此來,其實是想着上不了青樓,看看送上門的花魁。
而秦惜惜,她曾經費心打聽過魏楹的來歷,自然是同時知道了沈寄的來歷。
本來以為她丫頭出身,又從小做活,還在街上叫賣小食,怎麽都有粗鄙之嫌。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