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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64章 第 26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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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64章 第 264 章

    十五叔和十五嬸都有些驚訝。

    哪有大男人在家抱孩子的?倒是小權兒見慣不怪了。

    十五嬸先回過神來, 笑道:“這孩子養得真好,帶得也好。乖得讓我打心眼裏疼。”

    對于肯抱孩子的魏楹,她滿意得不得了。

    還是大侄媳婦有本事。

    哪像自家這個,成天對孩子不是打就是罵的, 都沒有抱過。

    什麽抱孫不抱子, 這個規矩就該廢除。

    沈寄笑道:“小芝麻是女孩兒, 所以可以抱着疼。如果是兒子,他必定也是嚴父一個。十五嬸羨慕啊,就給小權兒添個妹妹吧。”

    小權兒點頭,歡欣鼓舞的道:“嗯,要妹妹。要個和小芝麻一樣可愛的妹妹。”

    十五嬸被打趣了,瞪他兩眼。

    沈寄轉身捧出一個小匣子。

    說是小權兒攢在她這裏的, 現在交給十五嬸了。

    十五嬸打開匣子直接就愣住了。

    她原本以為就是些壓歲錢什麽的, 并沒有當回事。

    沒想到一打開, 居然有幾件甚為名貴精致的物件。

    震驚的問道:“這、這幾樣是哪來的?”

    小權兒瞥了一眼,略帶得意的說:“是太後娘娘賞我的。”

    十五叔和十五嬸一起愣住了, 半晌才道:“你小子還真跟着你大嫂進宮見世面去了啊。這些東西......”

    沈寄笑道:“既然是太後賞的,那就收着吧。小權兒說他要攢着以後娶媳婦用的呢。”

    十五叔還在震驚,他兒子居然見到了太後。

    也就忘了斥責他小小年紀就想着娶媳婦。

    當晚, 十五叔一家三口吃過接風宴一起回到客房。

    十五嬸說道:“你覺不覺得大侄子和大侄媳婦之間有點怪怪的?”

    “啊?”

    “雖然兩人臉上都笑吟吟的, 可是以往他們彼此可是有說有笑的,今兒卻不見。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就你想得多,我看很正常嘛。哎,那小丫頭真逗,黑黝黝的眼珠子巴巴的把我的酒杯看着。要不是你和大侄媳婦不讓, 我就用筷子蘸了喂她。”

    小權兒靠在母親懷裏。

    因為是久別重逢,父親也沒有趕他。

    聞言說道:“大哥和大嫂前兩天吵了一架。”

    十五叔問道:“誰贏了?”

    十五嬸推夫婿一把, “看你,有當長輩的樣子麽?”

    “大哥——”

    十五叔兩只眉毛一起上挑,顯見是不信。

    小權兒繼續說:“被收拾了。”

    “我就說嘛,他還長出息了不成?你看看他,一下衙回來就抱着女兒不撒手。哪像個大老爺們?簡直被他媳婦兒給調|教得跟什麽似的。”

    又罵小權兒,“你小子以後說話不要說半截。”

    十五嬸瞪十五叔一眼,繼續問小權兒,“他們為什麽吵架?”

    “有個女人找上門來了。”

    十五叔再次挑眉,“真長出息了?”

    十五嬸接着問,“那個女人呢?”

    “被大哥送走了,然後大嫂就不理大哥了。”

    原來已經解決了,就剩最後收尾的事兒了。

    十五叔和十五嬸對視一眼,決定當做不知道。

    而另一邊,小芝麻在沈寄懷裏打着哈欠要準備睡了。

    她兩只小手抓住沈寄的衣服,頭歪歪的靠在她身上。

    沈寄伸出手輕輕拍着她的背,嘴裏還唱着催眠的小調。

    小芝麻乖乖靠着沈寄睡着了。

    她也就是下午母親剛回來那會兒撅着小嘴不肯讓她抱,過了這麽久早沒事了。

    魏楹就靠躺在床外側看着,然後說道:“小寄,咱們談談。”

    “我也有這個意思,老這麽下去也沒意思。”

    鬧矛盾其實前前後後一共才三天的時間,可是真心的讓人覺得累得慌。

    沈寄也覺得這麽冷戰沒有意思。

    她的确是心頭過不去,一想到魏楹逢場作戲還覺得理所當然,心頭就發堵。

    可是的确是不能一直這麽下去,又不是真打算不過了。

    魏楹道:“你先說吧。”

    他知道沈寄心頭有很多不滿,只是一直憋着。

    如果不讓她發洩出來,這事就沒完。

    沈寄還在有一搭沒一搭的拍着小芝麻。

    小家夥拱在她懷裏,睡得可香甜了。

    靜默了半晌她才開口,“魏大哥,你是不是一直都覺得娶了我,你放棄了很多?”

    “我......”魏楹下意識就要否認。

    沈寄看看閉眼乖乖睡着的女兒,又看眼魏楹,“咱們兩口子夜半私語,說的該是心底話吧?”

    魏楹深吸了口氣,想了半晌。

    從前沈寄沒有提過,他也沒有深想。

    今天這麽一深思,他好像真的一直都有這個想法。

    雖然是隐隐的,但真的有。

    如果不是沈寄的性子執拗,他定然是想享齊人之福的。

    既得到石家的臂助與援引,又得到沈寄的一心追随。

    他是有些覺得為了娶到她,他放棄了石家這個強有力的官場助力。

    所以這些年來,享受沈寄的溫柔款款禍福與共,都有些心安理得。

    在他看來,他一個男人,為了娶她,放棄了千金小姐以及岳家的助力。

    又答應了永不納妾,的确是很大的犧牲。

    所以,沈寄為了他在外頭逢場作戲的應酬大光其火,他才會覺得委屈和不解。

    他自問已經做得夠好了,她還這麽不依不饒不滿意。

    沈寄嘆口氣。這就是中間差了千年,彼此的代溝了。

    “一直以來我要的是什麽,你也知道。過去幾年你做得也足夠好。甚至就是現在,在旁人眼中,你也是獨一無二的好男人。”

    魏楹眼中露出‘可不就是如此’的意味,只是沒有講出口。

    在他看來,這些都是他對沈寄的忍讓和遷就。

    沈寄摸摸小芝麻的嫩臉蛋,“魏大哥,一直以來你喜歡我什麽?”

    怎麽說到這個上頭去了?

    魏楹也低頭看看小芝麻,“你剛到家裏時,瘦瘦小小的,然後頗有些機靈古怪。我當時卧病在床實在無聊,便成天觀察你。”

    說到這裏,想起當時沈寄私下給他取了個‘芝麻包子’的外號,不由失笑。

    在他看來,當時他和養母對她這個小丫頭夠好了。可是她還是一心想着要贖身。

    這個可以解釋為她母親給她的灌輸吧。

    千金小姐卻成了農婦,心有不甘是肯定的。

    可是永不納妾這些想法又是誰給她的呢?

    “後來,數年相依為命。早在我自己能察覺之前,我就把你放在心坎上了。甚至為了你,連一早設法謀求的姻緣也不要了。我喜歡你什麽?嗯,你什麽我都喜歡。”

    沈寄微諷的一笑,“真的?”

    “當然是真的。”魏楹覺得沈寄居然懷疑這個,真是莫名其妙。

    沈寄湊近他,“你就當真沒想過,這樣能幹的小寄,如果允許我三妻四妾該多好?”

    魏楹微微後退。

    沈寄嘴角一撇,這可不就是心虛了。沒想過你退什麽退啊!

    “偶爾想、想過那麽一兩回。”魏楹不甘不願的承認。

    立即又強調,“可我也就是想一想而已。我知道你不會允許的。”

    “所以你才會覺得自己做出了犧牲,放棄了很多本該享受的權利啊。這樣的想法就算是偶爾為之,那也是因為你其實心有不甘。如今我年輕貌美,而且還這麽厲害。你一則愛我不願我傷心難過,二則也怕我為此跟你大吵大鬧。所以,你守得住。可是十年二十年之後呢?我可不能青春永駐。再說了,即便我一直不老,人還有審美倦怠呢,看久了說不定就厭了。到那時我可不就只剩下母親和女主人這兩個角色需要扮演了麽。”

    魏楹張口要反駁,被沈寄用手指捂住了嘴,“空口白話就不必說了。這可不是能望梅止渴的事兒。”

    魏楹一臉的無奈,他真不是要說空口白話啊。

    沈寄看他一副着急的樣子,“我相信你此時說的是真心話。可是人心是會随着時間還有境遇的變化而變化的。不但你,我也一樣。”

    魏楹一凜,你也一樣,你幹什麽了?

    “看,又雙重标準了吧。就想把我關在家裏給你愉悅身心,最好一個男的都見不到。然後你自個兒還可以出去逢場作戲。這個度很難把握的,誰知道你會不會更進一步,想要嘗一嘗外頭的女人什麽味道?這也就是心念一動的事兒,說不定你哪天就把持不住了。”

    魏楹把沈寄的手抓下來,然後握在手裏就不松手了,“我說的,你又不信。那你說要如何吧?”

    沈寄想了想,我得把你的觀念扭轉過來。

    不能一副你犧牲了多少我還胡攪蠻纏的樣子。

    這幾日的冷處理,她也想了很多。

    最後覺得只有這樣溝通,讓魏楹的觀念潛移默化的發生變化,才能真的達到一生一世一雙人的目的。

    否則,出事是早早晚晚的。

    “其實這是一個千古難題,因為男女的地位不對等。可我又偏偏在這個上頭要求對等。你說我什麽你都喜歡,我在男女關系上的霸道你真的能夠喜歡?”

    要說喜歡那是假的,他只是接受而已。

    “其實,我也不喜歡你很多觀念。你的官迷、你的大男子主義,可是我接受,并且試着去理解。不認為自己跟了你,放棄了安逸簡單的生活是一種犧牲。”

    魏楹有點明白沈寄的意思了。

    他娶她,答應了永不納妾。

    接受了還得試着去理解,不要認為是他做出了多大犧牲。

    “兩個人在一起,就是磨合。一輩子都在磨合!誰心底都有一個想象中的人,可是找媳婦也好,找男人也好,又不是燒窯,還能訂做樣式。肯定彼此有很多想法不一致。我知道通常這種時候都是要求女人做出犧牲。這樣才是識大體、明大義,才是被認同的好女人。可我只活這一次,不想委屈自己。其實我覺得我根本不該找你這麽個儒門弟子,我該找個像嵇中散那樣的人。”

    魏楹皺眉道:“別扯遠了。”當着他的面說想找什麽樣的男人!

    沈寄點頭,“嗯,對。可既然咱們兩個在一處過日子了,我也得改變自己懶散的一面來适應高官夫人的角色。但是什麽都能改,永遠不許你找別的女人這一點是底線,絕不會改。除非,咱倆各玩各的?哎喲——”

    沈寄的手被魏楹狠狠捏了一把,“看吧、看吧,我說是雙重标準吧。反正我是不吃虧的人。這次就算了,下次你再去和別的女人逢場作戲,我就去找別的男人逢場作戲。”

    魏楹知道沈寄就是這麽一說。

    她的心只要在他這裏,就絕做不出這種事。

    可是,這種話他聽不得。

    這會兒他有點理解沈寄的反應了。

    可是要他一下子就轉過彎來,肯定是不可能的。

    他言簡意赅的确認道:“總之只要我守住了,你就不會離開我?”

    說那麽多都是廢話,他只要知道這一點。

    只要她像從前一樣的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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