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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71章 第 27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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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1章 第 271 章

    沈寄的産業一共有三萬兩之數。

    可是現銀也就是六七千兩銀子, 這還得從寶月齋的流動資金裏摳。

    如果要買下這個酒樓,大概得先從公中借一些出來了。

    其實也就是銀子從左手到右手的事,魏楹從來不過問這些。

    沈寄覺得自己也不必見外,以後賺了再補上就是了。

    酒樓外面牆瓦八成新, 裏頭也是寬敞明亮。

    紅柱雪泥, 桌椅花瓶擺設各在位置, 茶碟茶碗筷籠一樣不缺。

    正對門一圈八尺圓方櫃臺,上頭放着一尊麒麟祥瑞玉獸頭。

    沈寄莞爾,要在現代,這個地方就是招財貓的位置。

    這第一眼就對了她的眼緣。

    再擡頭,後頭一排彩旗子、菜名牌子。

    窗子分開在南北,四扇一簇。

    小芝麻這會兒也恢複過來了, 抱着乳母的脖子東看細看的。

    櫃臺旁邊是樓梯, 直通二樓。

    往北又有一道垂門, 通着後院......

    沈寄去看了,還有個大花圃, 便更加的滿意。

    店主倒不知眼前戴了紗帽的是知府夫人。

    只是看他們的馬車,還有一衆人等通身的氣派判斷來者身份不俗。

    但他也只往富商女眷身上去想了。

    畢竟,知府夫人犯得着來弄這麽個酒樓麽?

    “這位夫人, 我們這可是開業之初特地請了高明的風水先生看過。布置的一個招財進寶, 富貴祥和的周全格局。東西也都幾乎是簇新的......”

    店主不遺餘力的推銷着。

    沈寄心頭已經看好了,只是這種時候不壓價,難道當冤大頭被人宰麽

    反正過去一年這家店賺得也不少,如今不過急流勇退總不會虧。

    不過這事不用她出面,挽翠出馬從頭到尾吹毛求疵的批評了一通, 價壓得店主直冒冷汗。

    沈寄看小芝麻笑呵呵的去摸那個玉獸頭去了。

    這才開口,“咱們也別多扯皮了, 一口價四千二百兩。你實在不賣,就放着吧。”

    店主很想再擡擡價,可想着因為前頭那家的威懾,這幾日都沒人來問價了。

    早知道早早的賣了把銀子拿到手,管那買主事後知道了有那麽個競争對手會不會後悔。

    那時候還能多得幾百兩銀子。

    當下心一橫道:“好,賣了。”

    沈寄着人取了銀票,然後就和店主簽了契約。

    交代方大同留下和對方一起到衙門辦過戶便帶着小芝麻回去了。

    瞧着時辰魏楹也該回家吃午飯了。

    那店主事後見到了衙門一應手續再便捷不過,這才跟方大同打聽沈寄的來歷。

    方大同看他兩眼,這個店主不是厚道人。

    他之前不問人只認銀子,就是想把事情栽給買主。

    讓買主買了店他拿了銀子好走人,管買主能不能在另一家酒樓打壓下站住腳呢。

    這會兒見衙門的衙役都對自己客客氣氣的。

    不但沒索要好處,還有人一路帶着到各處辦手續,才想起要問問買主到底是什麽身份。

    “總之是你惹不起,也不怕那家酒樓的人就是了。你當我們不打聽清楚就會出手買你當酒樓麽?只是我家奶奶不願意仗勢欺人而已。”

    接下來便是裝潢的事了。

    因為什麽都是齊備的,所以不用再多置辦什麽。

    只是日後酒樓的大管事,方大同這個老老實頭卻做不下來。

    他這副嚴謹認真的性子管賬目最合适了。

    大管事還有旁的跑堂、大廚就要開始找人了。

    原有的擇優錄用,另外再尋新人替補。

    這事兒讓管孟去辦,他一早就來了揚州,人頭比較熟。

    而沈寄則是磨了墨,将吃過午飯、小憩起來的魏楹拉到了書桌後頭坐着,“懇請魏大人賜下墨寶。”

    魏楹一副擺譜的樣子,手一擡,“茶!”

    沈寄馬上遞上,“已經沏好了,現在喝正好。”

    “打算取什麽名啊?”

    魏楹知道沈寄這是要借他的名頭壓那些不知底細、想收保護費、管理費的地痞,還有方方面面想去要好處的人。

    哼,至少在這揚州地界的人,還沒人敢到他知府大人題匾的地方鬧事的。

    這招想到的人很多,甚至有人捧着千兩紋銀來求。

    他是一向不喜歡到處留墨寶的人,統統拒絕了。

    可自家媳婦的酒樓當然另當別論。

    這樣一來,別人就是不知道幕後老板是知府夫人,也該知道這酒樓是知府大人照看的。

    “窅然樓。”沈寄笑着說道。

    魏楹想了一下,“問餘何意栖碧山,笑而不答心自閑。桃花流水窅然去,別有天地非人間。”

    “嗯,沒錯。”

    正因為是取的這個意思,所以裝潢上便要走貼近自然、悠然自得的路子。

    管孟幫着沈寄尋了一家深巷中的小鋪子。

    沈寄也去看過了,很有悠游山水的意味。便請了設計者過來幫着設計窅然樓,争取兩個月內開張。

    魏楹喝了茶,站起身蘸墨,揮筆立就。

    然後取了自己的印章蓋上。

    沈寄看過很是滿意,待墨跡幹了便讓人拿出去刻匾。

    “辛苦魏大人了!”

    屋裏沒人,魏楹小聲道:“就兩片嘴皮子上下一碰這麽謝啊?”

    “那你想我怎麽謝?”

    魏楹指指自己的臉頰,“要謝至少該在這裏碰一下。”

    沈寄踮起腳親他臉頰一下。

    就被抱住了腰,吻了下來四唇輾轉吸吮。

    末了還聽魏楹絮叨:“這日子不是人過的!這麽些天忙得左腳打右腳的,晚上上床就睡着了。媳婦兒都沒精力親近了。我可憐的小包子,真的還得等着啊。”

    沈寄推推他,“快出去吧,一會兒該來人叫了。”

    “嗯,明兒休息,帶你和小芝麻游園去。”這叫公私兩便。

    “好,知道了。”

    第二日是休沐。

    雖然還有事情要做,但畢竟不用一早到衙門處理公務,同時還要安排接駕諸事。

    于是晚上魏大人便盡情折騰了一番。

    末了終于餍足的長嘆了一口氣,疲倦的躺回枕上。

    沈寄是一個指頭都不想動了。

    只嘟囔了一句:“不知道當官究竟有什麽好的。”

    淘神費力不說,還要擔驚受怕。

    好的時候吧是夫貴妻榮,封妻蔭子。

    可一旦有個什麽閃失,搞不好就是禍及妻兒子孫。

    對這個話魏楹的回應是低笑了兩聲,然後将人摟進懷裏。

    沈寄翻個身背對着他。

    他就和她緊緊貼着,像兩把合在一起的湯匙一樣。

    男兒世間走一遭,當然不能渾渾噩噩的就過了。

    金榜題名當然是要追求的,而位極人臣便是這條路的頂峰。他會為此不懈追求。

    夫貴妻榮、封妻蔭子,一身才學能學以致用這便是他的目标。

    他要讓人再不敢小瞧自己,要讓她被人豔羨。

    更是要讓那些龍子鳳孫們不敢再随意欺辱、觊觎他的妻子。

    兩人就這麽一覺到了天明。

    魏楹起身叫了熱水,抱了沈寄一起去洗。

    沈寄被他抱着,兩只胳膊環着他的脖子,“小芝麻就要過來了。”

    小家夥每天早晨吃飽喝足了就要來找她的。

    “讓她等着。”魏楹把水澆得嘩啦啦的。

    沈寄呢喃,“你昨晚還不夠啊?”

    大清早的,不用趕着上衙,媳婦在懷,他哪有不亂的道理。

    忽然感覺到沈寄在支肘掙紮,他含糊的問:“怎、怎麽了?”

    “好像聽到小芝麻在哭。”

    “聽錯了,有乳母還有采藍呢。”

    沈寄有點赧然。

    就是因為有乳母還有采藍,所以要是被人知曉一大清早的他們在浴室......

    而且,她好像确實聽到小芝麻的哭聲了。

    可是魏楹熱情如火,她一時也無法推拒。

    和他在一起,每一次都是很快活的。

    可是這回沒法專心,事完後匆匆澆着還暖和的水清洗了下,她就離開浴室出去了。

    沒有像以往一樣,事畢後還一直膩在一起。

    “你也快點出來吧。還要不要讓人送熱水來?”

    “不用了。”

    沈寄出去,小芝麻在自己屋裏哭。

    應當是一大清早被阻止去找母親的緣故。

    至于采藍和乳母,就算她們不知道什麽,但魏楹還在屋裏沒有出去。

    沒得到允許自然是不會抱着小芝麻進屋去的。

    除非是敲門應了,才會把小芝麻抱進去和父母一處。

    現下敲門不應,自然是只有哄着哭鬧不休的小芝麻了。

    小芝麻不肯讓采藍抱,因為采藍經常不肯順着她。

    在她心底,是‘壞人’。

    乳母時時處處都順着她,所以這會兒她在乳母懷裏哭得很是傷心。

    對此,乳母心頭很是有幾分得意。

    抱着小芝麻走來走去的不斷哄着,眼角餘光還掃視着方才被小芝麻一陣拳打腳踢的采藍。

    哼,就會在奶奶跟前獻媚,讓你平日裏都踩着我。

    等大姑娘大了,她要是讨厭你,奶奶也會把你換地方。

    就怕到時候你回去,奶奶身邊也沒有好位置給你了。

    沈寄在鏡中仔細看過自己的儀容,确認沒什麽露餡的‘草莓’這才匆匆過去。

    聽小芝麻哭成這樣,不由心疼。

    可是也有幾分好氣又好笑,好像我抛棄了你似的。

    你娘我剛到這裏,發現自己被二兩銀子賤賣了,還沒你這會兒傷心呢。

    小芝麻看到沈寄,小嘴一癟。哭得更加的大聲起來。

    沈寄帶着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小芝麻回到屋裏。

    正好魏楹系着腰帶從浴室裏出來,“她這是怎麽了?”

    沈寄苦笑,“沒讓她進屋,小家夥就哭成這樣了。這孩子啊,是丁點委屈都受不了。”

    魏楹過來摸摸小芝麻的頭。

    小芝麻眼淚汪汪的擡眼看他,他頓時就受不了。

    然後想起讓小芝麻受這場委屈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方才要出口的‘誰敢讓我女兒受委屈’便只有咽了回去。

    沈寄覺得這是個機會。

    抱着小芝麻坐下,以一種商量的口氣和魏楹說道:“你說,就算是金枝玉葉的公主,那也不能不受一丁點委屈吧?”

    “嗯。”

    公主看起來是想要什麽有什麽,想做什麽做什麽。

    可是前提是一定得讨她父皇的歡心。

    否則,一個失寵的公主,那境遇也不會好。

    就是受寵的吧,萬一什麽時候讓父皇不喜了,那也是要吃挂落的。

    而且長大了,如果遇上太平年景,能挑個不錯的驸馬,受庇護奢侈的過一生。

    可萬一遇上不太平的時候,搞不好還得和親去。

    “咱們小芝麻吧,在咱們自個家裏,可以把她當小......”

    想到在這裏小公主這個詞是不能亂用的,沈寄硬生生的把公主兩字咽回去,差點就咬到舌頭。

    “把她當小心肝捧在手心。可是,出了這個家門呢?在你的治下,別人有求于你,也不敢讓她有一丁點不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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