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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第 275 章
可是随着日子推移, 知道事不可違,便也把有些賭氣漠然的态度變成了支持。
這是最好的選擇,他并不想為這點小事就和沈寄鬧僵,而且起因還是他理虧。
後來沈寄在有需要的時候, 一點沒跟他客氣。
先是要他借管孟給她跑腿, 又拉着他給寫店名, 魏楹覺出些味兒來。
這不是要跟他生分的意思,便很樂意貢獻力量了。
第二天一早,沈寄便帶着魏楹往裝潢中的酒樓去。
古代的裝潢,不像現代的,都是綠色原料。
所以不用擱幾個月。
現在還在裝潢,正好讓魏楹看看。哪些地方還需要改動, 那些地方可以添減。
窅然樓該放牌匾地方還是空的, 不過已經镌刻好了。
就放在二樓上, 專等開張前一天用紅綢包好放上去,開張的時候揭開。
魏楹不急着邁步進去, 先站在門口往裏掃視了一眼,暗暗點頭。
這一樓的布局還算不錯。
“看仔細一點、細致一點,別讓我的錢打了水漂。”沈寄在一旁叮囑道。
魏楹莞爾, “是, 謹遵夫人吩咐。”
他今日難得閑着,一身淺藍儒衫着身,手裏還拿了把折扇。
下頭吊着塊白玉雕成扇形的扇墜,端的是富貴風雅。
既然是讓他來挑毛病的,那他就不客氣了。
沈寄抱着小芝麻走在旁邊, 一家三口看着很是舒服。
小芝麻現在穿的少,胳膊腿又有勁。
兩手搭在沈寄肩頭, 眼睛到處瞄着。
“你這店名‘窅然’,鋪面裝潢又走的是清幽古樸的路子。這窗戶上的雕花就顯得過于繁複了,換了!”魏楹拿折扇敲敲窗子。
淩仕昀在一旁拿本子記下,沈寄對他這一點比較滿意。
淩仕昀早知今日來的乃是東家的夫婿,本地的知府大人。
進退之間自然更加注意分寸。
“其他也差不多就是這樣了。不過酒樓格局大同小異,要整出新花樣來也不易。要讓人記住,關鍵就是擺設了。”
沈寄點點頭,輕裝修重裝飾,這個理念她也很認同。
房子就是這樣了,只能局部動些腦筋。
不過擺設卻是可以別出心裁的。
魏楹進去裏裏外外逛了一圈。
沈寄坐下,吩咐上茶水點心。
小芝麻指着魏楹的背影,意思要跟。
“爹爹馬上就出來了,咱們坐這兒等着他就是。”
魏楹空着手,她可是負重差不多二十斤,還是安逸的在這裏等着就好。
讓淩仕昀跟着他四處轉悠,陪着說話做介紹。
沒一會兒,魏楹便回來了,在她身旁落座。
“你想做的是達官貴人的生意,這屋裏的陳設得多下功夫。花瓶、香爐、茶桌、茶盞、用具、書畫,都必須是最精美古樸的。如果能尋到前朝的古物就最好。揚州可富庶着呢,不缺有錢人。何況你還要請了公主來這裏設宴請客,檔次絕對不能低了。最好讓人進來少花了銀子都不好意思出去。”
沈寄頓時覺得找魏楹來是找對了。
這家夥可真夠黑的,不愧‘芝麻包子’之名。
只是,用前朝古物,那成本一下子就提上去了。
看來只用自己的私房錢不夠,還真得從公中抽銀子。
得,也不必分那麽清。
要是尋不到東西,她就把庫房裏魏楹那些收藏先搬來用着。
回頭尋到合适的再給他換回去。
本來在沈寄看來,環境幽雅,用具精致。菜色盡量做到最好,夥計得力就差不多了。
但在揚州府這種富貴地方,的确也需要照魏楹說的這樣弄得更高檔一些。
不然不好下狠手宰客。
他們的目标人群就是達官貴人,完全不必替那些人省銀子。
該改動、該添減的地方魏楹已經一一說給淩仕昀聽了。
他覺得沈寄這個大管事找得不錯,知進退會說話,精明強幹。
這會兒已經去安排工匠動手改動去了。
沈寄給魏楹倒了一杯茶,“這個淩仕昀是流朱從小定親的表哥。我就是瞅着他不錯所以才讓他到酒樓來,也才打定主意把流朱留在揚州的。”
魏楹恍然,“哦,我說你怎麽突然就放個人在這麽緊要的位置。”
寶月齋之後,沈寄又一次認真置業。
按說怎麽都該放得力又放心,穩妥的人才是。
有流朱在,她自己以及娘、老子、哥、嫂、侄兒、侄女的賣身契都在沈寄手上,還有另外一些人看着。
淩仕昀便很難瞞着沈寄搞什麽鬼。
“當然,得恩威并施才行。”
魏楹笑笑,“你手下的掌櫃的,哪一個不是賣力幹活?收入與業績挂鈎嘛。就連龐管事,我想讓他回來幫我,他還有些不情願。跟我說年歲大了,如果我有更好的人他就不想挪動了。不就是因着你讓他看着淮陽六家店,油水足得很麽。”
“你缺人?”
“有點兒,不過倒也不是非得老龐不可。就是位置越來越緊要,身邊信得過又得力的人有點不夠用。沒事兒,既然龐管事你得用,他自己也樂意留在淮陽,就不去動他了。我再找就是。你這個淩仕昀不就是新找出來的,也不能光用老人。”
“雅座你看了麽?”
魏楹點點頭,“雅座安排得不錯,尤其靠牆那張軟榻很是用心。”
“咱們上樓去坐吧,說請你吃飯可不是哄人的。等會兒把招牌菜都做給你嘗嘗。”
一邊叫了淩仕昀一聲,“你把人都叫出來,我們等會兒見見。”
“是。”
這也算是讓人都見見東家的意思。
她親自定下的就是主廚這樣重要的崗位了,其他的多是管孟奔走的。
她也要看看這些日子,淩仕昀把這些下屬都收服了沒有。
大管事每月銀子不少,年底還有分紅可不是那麽好當的。
淩仕昀早聽流朱提起過,說魏大人對魏夫人情深一片。
待她們這些陪嫁丫頭最是和氣規矩不過的。
他和流朱早年都是一戶官宦人家的家生子兒奴才。
因主家壞了事,被牽到人口市場各自發賣。
他跟的主人家是經商的,教給他不少。
因他得力,又在主家遇強盜時,保護了老主母與小主人安危,便還了他賣身契。
他便一路尋找舅舅一家的下落。
前些年輾轉找到林家,得知她做了沈寄的陪嫁丫頭,心頭便涼了半截。
誰都知道陪嫁丫頭其實就是給姑爺享用的。
只是因為小時候的情誼,還有些不死心,這才沒有另娶。
就在這當口,魏家的小厮找到了他,讓他到揚州和流朱團聚。
得知魏大人不曾沾過陪嫁丫頭半分,魏夫人又對他委以重任,他便決心好好留在魏家。
呃,不,是魏夫人的大酒樓做事了。
這魏夫人還真有些奇怪,成了親,家大業大還要置私産。
而魏大人居然會允許,甚至利用閑暇來此挑毛病。
說得雖然不算多,但全在點子上。
這夫妻二人頗有幾分和尋常的官員、官太太不同,這般的神仙眷侶,也真是讓人豔羨不已。
不過,如果流朱想做這些事,他也會成全就是了。
想到當年只求被賣在一處都不可得,他眼睜睜看着淚眼汪汪的小表妹被人伢子拖走的無能無力。
還有再見到流朱時的狂喜。
他那時都幾乎認定流朱這麽些年颠沛流離不是完璧了。
可是那是他從小認定的新娘,即便如此那也是自己無能護她不得。
他全家已然死絕,也只有這一房至親了。
可誰知,流朱年齡尚小就被魏夫人買了。
這些年在魏府的日子比他想象中滋潤多了。
于是他對魏家尤其魏夫人着實是感激,感激她救了流朱。
更感激她對自己的信任,對魏大人更是發自內心的敬重。
他走南闖北多年,經過的事見過的人不知凡幾。
所以,要收服酒樓裏的人不在話下。
只有他們犯了事撞在他手裏,沒有他被人拿捏住的。
“爺,夫人,人都在這裏了。”淩仕昀帶着人上樓進了雅間,躬身道。
沈寄的眼便從這十幾個人面前一一掃過。
有她自己面試的主廚賬房等人,也有不熟悉的跑堂、端酒上菜的丫鬟、掃地刷盤子的粗工。
流朱倒不在這個裏頭,她還在府裏學做賬呢。
淩仕昀介紹了衆人給魏楹和沈寄認識。
又介紹了二人的身份給衆人知曉,一時衆人紛紛行。
,但看面上并不驚訝,想來是先前就知道東主來歷了。
沈寄瞅着衆人服裝統一、都是一副訓練有素的模樣。想來淩仕昀也沒少下功夫。
而且面對着魏楹這個知府,也沒有哪個露出畏畏縮縮、躲躲閃閃的樣兒來。
打開門做生意,就得是這樣的人才行。
不然,看到個當官的就怕了,還招待什麽客人?
沈寄點點頭,“行,都大大方方的。看來淩大管事是下功夫調教的。日後這店裏還有貴人光顧呢。到時候只要給我把場子撐起了,重重有賞!”
皇帝要駕巡揚州府的事,随着府衙風風火火的各項安排,普通百姓也是知曉了。
頓時人人都露出既驚且喜的樣子來。
淩仕昀也吃了一驚,不過想起流朱說起過魏夫人是芙葉公主的表妹,也曾到宮中以及岚王府走動。
如今魏大人也是揚州知府,便也不覺奇怪。
“話我是說在這裏了。你們好生練習,別到時候怯場給我丢人。但是沒到日子,這話可不能傳了出去。”
衆人躬身道:“是。”
沈寄看淩仕昀一眼。
後者心知肚明,這是考驗他的馭下之力。
這位魏夫人不會光憑方才見到的,就完全認可了他。
只擡手作揖沒有多說什麽,表情卻很是堅定。
“嗯,我記住大家的名字了,大家都各自去忙吧。今天把你們的拿手菜都上上來,讓大人和我品評一番。”
今天他們就是來挑刺的。
畢竟差不多剛裝潢好,人手之前一直在租的院子裏培訓,現在是要展現一下的時候了。
再有半個月可就要開張了。
魏楹提的整改、擺設都好說。
可是人手卻是重頭戲。
這家酒樓,可是把沈寄的私房銀子裏能流動的部分,差不多都投了進去。她還是很看重的。
淩仕昀帶了人退下,各自分頭準備不提。
魏楹在憑窗遠眺瘦西湖。
沈寄把小芝麻放到軟榻上看她爬行。
這也小八個月,前兩天學會了爬,多練練也是好的。
魏楹走了過來,看到小芝麻同手同腳的動着。看着頗有幾分笨拙,一心想去拿沈寄手頭的鈴铛。
“她怎麽這麽動?”
“一開始是這樣的。慢慢就好了,也會逐漸快起來。”
魏楹詫異的看她一眼,“有時候覺得你好像帶過孩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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