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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8章 第 298 章
果然, 沒坐半刻鐘,小芝麻就在沈寄腿上扭來扭去要求下地了。
沈寄便放了她下去,她牽着采藍的手就看魚去了。
只不過,才走了幾步就伸手讨抱。
魏楹早就覺得不自在了, 也說了聲‘我回書房’就開溜。
沈寄見畫師示意無礙, 便也笑着離去。
一個時辰後, 一家新鮮出爐的全家福擺在了她小書房的桌上。
沈寄看了很滿意。
連小芝麻小手镯上的紋樣,還有她頭上飾物都畫得纖毫畢現,人物也都生動可觀。
難怪能在揚州闖出名堂來。
“取十兩銀子給畫師,好生答謝。再送去相熟的書畫鋪子。就說我要長久保存留給兒孫的,讓他們好好的裱。”
“是。”
“凝碧,你跟我去窅然樓看看明天的生辰宴準備得怎樣了。”
“是。”
府衙的官署并不寬敞, 平時一家三口住着還好, 要大肆宴請确有些局促了。
這還是他們是知府家, 住的最寬。
其他的屬官,家裏有妻有妾, 兒女成群的根本都不夠住。
有銀子的便在外賃屋甚至是買屋居住,沒銀子的便只有擠一擠了。
而官員的俸祿明面上是不高的,所以即便揚州的屬官富得很, 也不會富在表面上。
所以, 除了家裏原本就有錢的,基本還是住在提供的官署裏在。
而小芝麻的生辰宴,必定會成為各方人馬讨好知府的機會,來的人必定不少。
所以,沈寄就把宴請的場所定在了窅然樓了。
當日二樓便辟出來。
除了雅間, 還另有二十張桌子,夠了。
至于一樓, 照常營業。反正二樓另開了一道門進去。
皇帝已經走了一個月,窅然樓的《十二金釵曲》也演了一個月。
人人都知道這是連皇帝都聽得入耳,坐着從頭聽到尾的。
于是,便不停有人蜂擁而來,要聽這些曲子。
來了之後發現,窅然樓的酒菜的确是不俗,下了大工夫的。
這生意自然就越來越好了。
有些好的席位甚至需要預定才能坐到。
而想在這裏辦席,目前卻只有知府家自己能辦到了。
也不是沒人學了那些曲子去彈唱,可是人人都想聽皇帝聽過的原版。
翻版的就不那麽受歡迎了。
除非是窅然樓已經客滿了,才會去別處。
沈寄不由慶幸那些琴師藝人都是她從供人院的罪仆裏買的。
賣身契在她手上,不能被別家高價挖走。
當然,她也在重金尋覓其他新曲子,間隙的推出。
這股熱潮總是要退去的,只是現在看來還是火得很。
至于去哪求曲子,也有講究。
揚州府多的是眠花宿柳的才子,只是其間要找一個柳永那樣專好給歌女寫詞的卻不大容易。
平日裏沈寄是很少到窅然樓來的。
來也是走後門,不會從前門而入。
不然,就有抛頭露面之嫌了。
流朱已經出閣嫁給了淩仕昀,目前就在窅然樓做賬。
聽說沈寄來了,便趕緊親自泡了茶送來。
“還是奶奶有遠見,讓其他琴師舞女也都暗地裏學了《十二金釵曲》,誰練得好誰上。之前有個琴師那個耍、耍大牌,差點搞得晚上生意都砸了,幸好有替補。”
耍大牌這詞是流朱從沈寄這裏聽去的。
沈寄說如今窅然樓最大的噱頭,便是皇帝都喜歡的《十二金釵曲》。
那些原本表演的人也都長了月例。
但是怕人心不足,到時候反過來拿捏主家。
更怕被人買通,砸了他們的招牌。
便讓淩仕昀生意再忙也得把替補安排好。
于是便有了在院子裏苦練的另一撥人。
至于之前的一衆人等,如今都換到更好的地方住了。自然不知道這回事。
于是,在一個琴師收了人二百兩銀子,‘不小心’燙傷之後,便有了替補露面的機會。
至于‘燙傷’的人也就自然是不用登臺,揭露被收買的事實後被轉手賣出。
如今都知道還有人虎視眈眈等着自己出錯。
甚至東家還說了,誰的技藝更娴熟就誰上臺,衆人都練得無比上心。
這其中也不乏一心想在技藝上更進一步的人。
他們本是罪奴,能有如今的生活全靠了窅然樓。酒樓生意好他們自然也好。
而且東家有手段,有其他心思的人便也都收斂了。
沈寄輕道:“別什麽功勞都推到我身上,你家淩仕昀忙裏忙外也出了大力氣的。”
她一心要把生意做大,當然方方面面都得考慮周全。
之前這家店可就是被不良競争擠垮的。
而且,琴師燙傷,十數日不能演奏,生意跑了,這可什麽人都怪不得啊。
她是知府夫人也沒法子仗勢欺人。
流朱想起淩仕昀在趕緊換人後說的,之前只覺得夫人比一般閨閣女子不同,沒想到看事情還這麽深遠。
流朱笑着道:“已經告訴了客人,戌初(晚七點)二樓就不待客了,要布置場地。夫人吩咐的十二生肖燈籠,縱橫三十六盞已經都做好。回頭會有妥當的人一一挂上。每個下頭都有個童趣的燈謎。還有廚房的十二生肖小點心也都做好了,明日上蒸籠一蒸就好。”
沈寄看了燈籠點心等,又看了屋裏剪好的各色童趣窗花。
明天那些人要來巴結魏楹她管不着。
可是她要辦的是小芝麻的生辰宴,不能讓主角被忽略了。
這些小細節都能表明明兒的主角是小芝麻。
當然,這些都是用來招待明日來做客的各家小朋友的,招待大人的另有安排。
末了,沈寄又在廚房門口看了看,廚房裏正熱火朝天的忙碌着。
随着生意節節提升,從主廚到幫傭,每個人的月例都有提高。
自然是人人都有幹勁。
一樓六十桌,二樓四十桌。
每天這樣客如流水,收益還是很喜人的。
真是謝主隆恩,也算是皇帝給自己壓驚了。
誰讓他險些亂點鴛鴦譜破壞自己的美好家庭。
“淩大管事,我囑咐你找人給酒樓寫曲子的事,一定得當成頭等大事來辦。這《十二金釵曲》的熱潮總是要過的。一個多月,想聽的都來聽過了,想學的也都學去了。你找來的那些新曲子,如果不能和《十二金釵曲》比肩,是要讓人說我們的曲子良莠不齊的。記得,千萬不能有一絲一毫的風塵氣,不然就把格調降低了。”要走高雅路線,不然豈不是讓人誤會成秦樓楚館了。
“是,小的一定上心。”
沈寄也想過把自己記得的柳永詞這些都搬了出來。
想想還是作罷,還是得本土化。
一開始靠穿越帶來的好處撐撐場子也就罷了。
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她能記得的畢竟有限。
還是要發掘本土人才。
“瞧這個生意,三個月後我打算着手準備開分店。這事你也放在心上。讓你調|教二掌櫃可不要藏私,否則日後撐不起場子我全找你。”
淩仕昀躬身道:“是,小的不敢陽奉陰違。”
之前沈寄讓他好好培養二掌櫃。
他心頭還有些疑慮,難道也要給他找個替補?
因此便是貓教老虎,還留了上樹這一手。
如今既然知道了緣由,自然會盡心竭力。
“嗯,你好好做。日後我總是要跟着大人回京的。這揚州的生意也需要有人來統管。就像是寶月齋,如今都是崔大掌櫃的在把總一樣。”
淩仕昀喜出望外,“小的知道了。”
果然如流朱所說,跟着夫人只要實心任事。就一定會有好結果。
窅然樓八月的賬冊交來。
沈寄讓凝碧撥拉算盤一算,攤掉成本五百兩(分一年攤掉),淨盈利還有五百兩。
托皇帝陛下的福,開業才三個月就扭虧為盈了。
不過,只靠《十二金釵曲》顯然是不夠的了。
還有菜色,想做大做強也得下功夫。
淩仕昀高薪挖來了兩個大廚。
又碰巧收了一個落地舉人用來抵酒錢的三首曲子,正在排演中,練熟了就可以登臺。
曲子抵酒錢,或者是二十兩紋銀一曲。
這是沈寄讓貼出去的告示。
當然有要求,第一要原創的,第二要能和《十二金釵曲》比肩的。
這樣一來,就不必到處去找人,而是在送上門的裏頭來擇選了。
而且三個月一到,開業時在魏楹庫房借出去的、幾樣做點綴提升檔次的古董和書畫便送回來了。
沈寄又親自去挑了幾樣讓淩仕昀帶回去。
魏大人的眼光毋庸置疑。
既然他大大方方的表示要借,沈寄自然不會跟他客氣。
這些都是擺在二樓雅間裏,每日有專人負責看管擦拭。
還有沈寄借鑒現代餐飲管理和如今大戶人家培養下人的法子,整理出來一套培訓方式讓淩仕昀實施,讓窅然樓的服務态度也有口皆碑。
而且酒樓裏人人都能看到晉升空間。
只要做得好,分店開了就可以過去直接升為大小管事,漲月例。
推出新菜品的廚師,按菜品受歡迎程度也有相應物質獎勵。
更向民衆五兩到五十兩不等的買斷私房菜方子。
當然,這個買斷是不能再賣給其他酒樓,自家做自然是可以的。
月底小芝麻的生辰宴辦得也很有特色,比較成功。
也算是在揚州權貴面前打了回廣告。
這兩天就開始有人來包場訂宴席了。
就這麽着,窅然樓曲子雅致、酒菜好、服務好還能鑒賞古董的名聲,漸漸的就打出去了。
當然,這些都托了魏楹是揚州知府的福。
不管黑|道、白道誰敢不開眼來這裏收各項多餘的雜費?
沈寄除了繳稅,其他的一概不用出。
這裏就比旁人節省了一筆不小的開支。
而且,揚州的權貴為什麽訂席面都到窅然樓?
除了上述原因,自然是為了和知府夫人保持良好關系。
不過刨開這些,窅然樓一月也能有兩三百兩的賺頭。
要不然京城和蜀中的寶月齋如今怎麽還是不斷的盈利呢?
如今沈寄手裏有三家寶月齋,分別在京城、蜀中還有揚州。窅然樓目前只一家。
這四家店每月淨入近兩千兩。
只是之前寶月齋的銀子都入的是公帳。
所以開窅然樓的時候,沈寄只有五六千兩銀子可以拿出來。
不過如今她打算把生意做大,自然就歸入私帳了。
賬房處有人将此事告訴了魏楹。
其實錢進公帳、私帳他不怎麽在意,可是這種變化讓他感覺不怎麽好。
尤其是在她口口聲聲一旦有新人進門,她就帶小芝麻離開。
要給她攢夠嫁妝,也要讓自己下半生衣食無憂之後。
不過他還是對賬房說:“寶月齋和窅然樓本來就是用夫人的私房銀子開的,也全是夫人的陪房在打理。日後不用來告訴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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