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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14章 第 3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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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14章 第 314 章

    魏楹回來的時候挺晚的, 帶了一身風雪。

    在屋檐下脫了蓑衣,又撣了撣衣擺上的雪粒子才進來。

    沈寄這會兒又覺得,什麽藝術家、球星,這種時刻其實都比不過認真做事有擔當的男人啊!

    “回來了, 快, 喝完姜湯去去寒氣。”沈寄親手遞了過去。

    小芝麻坐在旁邊使勁拿鼻子嗅了嗅, 然後看也不看沈寄擱在她面前的那一碗。

    “你也喝,喝了暖和。成天在外頭跑來跑去的。不喝娘就捏着鼻子灌。”

    小芝麻無奈,只得在采藍用勺子喂的時候張開小嘴,咽了下去後用小手在嘴巴前扇着,“辣!”

    “不辣怎麽發熱?”

    沈寄自己也喝了一碗。

    一邊打發人去問老七、老八回來了沒有。

    聽說還沒有回來,便讓把姜湯給他們備着。還有客院小廚房的熱水也備着。

    這兩只最近鬥志昂揚啊。

    鬥戲的事馬上就要開始, 魏杬在做最後的準備。

    而魏杉那邊, 下了雪不能在戶外蹴鞠。便改到室內練習各種技巧。

    人還是要有個奔頭, 有想做的事做着才好。

    沈寄想到這裏就嘆了口氣。

    魏楹在外頭奔波了一天,回頭看到媳婦閨女就覺得安寧。

    這會兒見沈寄嘆氣便問道:“怎麽了?”

    沈寄不好說是做慈善的事遇阻, 畢竟她的大志還沒有和魏楹說過。

    “我是在想這樣冷的天氣,肯定還有人沒有足夠的糧食過冬,也沒有足夠的衣物禦寒。”

    “今天我把三個同知派了出去。我們四個人, 一人負責一個方向。争取今年揚州府沒有凍餓而死的百姓。”

    “哦, 你們都做了些什麽?”

    “就是慣常的安置。府衙月前搭好了簡易的棚子,收容流民。裏頭不說高床軟枕,但是至少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比窩在橋洞下強多了。然後從庫裏撥了兩百擔糧食過去,供應三餐。再多, 我也不能完全做主。不過我想,家裏要是有銀子, 可以拿出來多買些糧食。”

    “這個沒有問題。我是想啊,這還是豐年,這麽還能對付過去。天有不測風雲,要是遇上災年怎麽辦呢?只靠上頭撥下來赈災糧食,怕是杯水車薪。你去年築高了江堤,所以今年江水沒有為害。但要是遇上什麽時候旱災,又怎麽解決問題呢?”

    魏楹看她一眼,然後揮手讓采藍等人下去了。

    沈寄便自己端了姜湯喂小芝麻。

    “其實,只從做官的角度來說,我去年紮紮實實修了轄下這一段江堤,已經算是為官一任造福一方了。只要不是老天爺非要滅我,降下天災,那麽在我任期內,揚州府都應當是安然無事的。不過小寄你想得更深遠。我也不是沒想過,只是沒有找到合适的辦法。”

    沈寄當然知道魏楹要的不只是這幾年不出事。如果能找出更好的法子,那也是他的政績、是他為民造福。

    只是中規中矩,那是很難達到他心目中的位置的。

    尤其是在當今二王奪嫡的危局下,要讓自己在官場紮根,那就得劍走偏鋒,不能只做分內事。

    “咳咳——”小芝麻咳了起來,還瞪着沈寄。

    原來沈寄一時想得入神,給小芝麻喂姜湯喂急了。

    她趕緊給小芝麻拍拍背,擦幹淨嘴,“都怪娘,喂急了。沒事兒吧?”

    “嗯。”

    小芝麻繼續喝姜湯。

    她這會兒已經辣過了,覺得喝了渾身發熱還挺舒服,便乖乖的喝着。

    魏楹挑眉問沈寄,“你想到什麽了?”

    她想到經濟大蕭條時期,羅斯福總統的一系列以工代赈的措施了。

    于是她挑着和魏楹講了。

    她也就出個主意,具體措施肯定得他自己去和幕僚下屬商議。

    不過,豐年不忘災年時。凡事提前有個預備總是好的。

    所謂以工代赈,可跟秦始皇驅數十萬民夫修長城和皇陵不同。

    那是被迫服役,過得是豬狗不如的日子。

    可不是為民造福。

    魏楹明白沈寄說的是什麽意思,與其總是赈災,不如讓受災的民衆能夠自救。

    而且這樣,朝廷也不是一味的支出,多少還是有所得。

    當然,老弱病殘的例外。

    “你這個想法不錯,可以在揚州府試試。這一府也有幾個縣收成不好,而且各處都有不能豐衣足食的人。這個回頭我跟人細細去商議。這個想法真的很不錯。”魏楹笑看着沈寄。

    “是之前請劉夫人來,她跟我實話實說,所謂的施粥也就是那三五天。其實什麽問題都解決不了。而一味靠朝廷赈濟收容,又容易養出些好逸惡勞的人來。所以我才往這邊想的。應該也有先例可循,你不如查問查問。”

    在羅斯福之前,中國應該有政治家想到過吧。

    畢竟不是有句古話叫‘授之以魚不如授之以漁’麽。

    只是,要怎麽做好、做大,然後驚動皇帝,以便于在全國範圍內推廣。這就是魏楹要操心的事了。

    做這些,還是只能靠官府的力量,個人的力量還是很小的。

    “不過,我還是準備去施粥和發放衣物。光靠我一人不行,我打算去阮家這樣的大戶,還有鹽幫、漕幫這些富得流油的地方化緣。”

    魏楹實事求是的說道:“怕是不容易。”

    “我盡力而為。”

    要讓人白白掏銀子出來做善事,是不容易。

    誰的銀子也不是撿拾來的。

    就是沈寄自己也會有些不樂意。

    所以,這件事也得劍走偏鋒才行。

    這樣子雙管齊下,應該今年不會出凍死、餓死的人了。

    魏楹點點頭,“你別累着自己,雙身子的人了。”

    “我就是動動嘴皮子,不讓我做事我才要閑得發慌呢。你看看七弟、八弟就知道,有事做人就有精氣神。要不想想你自己,剛到蜀中治完水被馬知縣踢到一邊的時候,你是個什麽狀态?”

    小芝麻聽他們說得熱鬧,可自己完全的被忽視了。

    便擡手要魏楹抱她下地。

    魏楹抱了她下去,她就走到沈寄跟前去,把頭貼在母親肚子上聽裏頭的動靜。

    未幾,露出甜甜的笑意,“弟弟——”

    魏楹笑道:“是啊,是你弟弟。”

    一邊望向沈寄,他往常沒見小芝麻這麽感興趣過。

    沈寄看她一眼,“今天孩子動了幾回。”

    魏楹一下子就從椅子上起來。

    幾步過來,抱開小芝麻,“也讓爹爹聽聽。”

    不過這會兒偏又沒動靜了,方才小芝麻貼着的時候都動了一動的。

    所以魏楹頗有一些失望,“你小子不待見老子啊!”

    小芝麻便示範給她爹看,在沈寄肚子上又摸又拍的。

    見沈寄瞪她,趕緊躲到她爹身後。

    魏楹便蹲着,笑嘻嘻的摸沈寄的肚子,又輕輕拍了拍,“出來,和爹爹打個招呼。”

    小寄抓住他的手,“小芝麻還小,你也還小啊。”

    魏楹仰起頭,“我從來沒有感受到過孩子在你肚子裏動。”

    那神情還有些委屈,好像真的被孩子不待見了似的。

    沈寄想了一下,“真的呢,小芝麻還不會動的時候你就來揚州了。”

    “所以這一回,我一定不能再錯過了。”魏楹又伸手去拍啊拍的,可是始終不能如願。

    沈寄趕緊說:“孩子睡了。”

    “天還亮着呢。”

    “他在裏頭哪裏曉得是亮着還是黑了,自然是想睡就睡。來日方長,來日方長啊。”

    魏楹點點頭,“好像這歪理也說得通。”

    說着揉揉小芝麻的腦袋,卻把她戴的帽子給揉歪了。

    小芝麻便伸手去扶,卻有些扶不穩。

    魏楹又替她正了正,“還是小芝麻你這個姐姐運氣好啊。”

    當晚一直到睡覺前,和父親捉了半天迷藏的孩子終于又動了。

    魏楹也終于如願以償,貼在沈寄肚子上聽了半晌。這才滿意的睡下。

    沈寄計劃着化緣,甚至都不用再去另找名目和時間。

    就是窅然樓一店鬥戲的那天,她之前撒了帖子出去宴請。

    揚州地界上有頭有臉的人家都會派代表來。

    她借鑒現代海選PK賽的方式,又想了些掏那些人銀子的法子。

    然後把這重意思告訴了魏杬和淩仕昀,讓他們去安排。

    那些人捧戲子舍得大把的砸銀子,要是募捐不肯出血,那可就說不過去了。

    當然,沈寄自己也叫了方大同來撥算盤,算自己能有多少銀子投進去。

    她不帶頭是不行的,那麽多雙眼睛盯着呢。

    等到一切準備好了,便只待冬至那日鬥戲了。

    冬至這天一早,沈寄便起身往瘦西湖旁的窅然樓去。

    外頭白雪皚皚的一片,小芝麻穿得跟個移動大紅包一樣,看着特別喜慶。

    因為要出門,采藍便格外給她多穿了些。

    沈寄伸手摸摸她的手心,嗯,暖的。

    有一種說法,要得小兒安,常須三分饑與寒。

    不過,也不必刻意去追求饑寒,小芝麻身體好就行了。

    等閑她也不生病的,讓父母很省心。

    這個對比的對象,自然就是小芝麻最要好的夥伴阮茗惜小朋友了。

    阮少夫人時常的犯愁。

    前些日子沈寄把徐大夫介紹過去,聽說還挺服他的藥的。

    “小芝麻,我們去幹嘛?”

    小芝麻揚起小臉,“看戲。”

    “沒錯,去看看你八叔給娘張羅的好戲。”

    下馬車前,沈寄把小披風給小芝麻穿好,小手窩窩也給她戴上,還有帽子。

    然後牽着全副武裝的她下馬車。

    她看到老趙頭在給兩個穿得有些單薄、在寒風中瑟縮的十來歲的小孩子銅板。

    便問道:“怎麽回事?”

    “夫人萬福!小姐萬福!”

    那倆小孩趕緊給沈寄作揖,小芝麻好奇的扭頭看着他們。

    卻見到有一個甚至是穿着單鞋,腳都凍青了。

    忍不住就叫了一聲。

    沈寄也看到了,微微皺了下眉頭。

    那倆孩子就有些局促起來。

    老趙頭知道她不是在嫌棄這倆窮孩子。

    便笑着解釋道:“方才他們幫着推車來着,所以我給他們一些銅板去吃點東西。”

    沈寄想了下,便道:“我是知府夫人,你們跟我從後門進去。我有些事想找你們幫忙。”

    那倆人對視一眼。

    知府夫人有什麽事,需要找他們兩個流浪兒幫忙的?

    他們是在路上看到這輛馬車,不怎麽顯眼。

    旁的人都奔着顯眼的馬車去了,指望多得些賞錢。

    其實所謂下雪了,路不好走需要推車。他們起的作用很小。

    尤其在別人還有小厮跟車的情況下。

    可是一般的夫人、小姐看到他們這副可憐樣,多多少少還是會讓下人打發一些。

    也有些心狠的,嫌他們跟着自己的馬車讓自己掉價讓人趕走他們。

    方才這個趕車的大叔給了不少銅板,他們正高興呢。

    就聽說這是知府夫人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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