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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62章 第 3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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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62章 第 362 章

    小包子會說的話相對還是較少, 只是很着急的在岸邊伸手跺腳的。

    捉魚持續了很久,一直到夕陽西下,魏楹下衙回到家。

    “這是在幹什麽?”他背着手問。

    沈寄轉頭看他,兩個孩子也站起來叫‘爹_’。

    水裏丫鬟們都赤着腳, 魏楹便只看着眼前娘仨, 還有那一大甕大大小小的魚。

    季白趕緊帶着人涉水從旁邊上岸穿鞋襪。

    沈寄拍着身邊的椅子示意魏楹坐。

    小芝麻笑眯眯道:“爹爹, 今晚吃魚湯哦。”

    小包子更是高興的很,“爹爹,魚湯,娘做。”

    “還記不記得我做給你吃的第一餐飯?”沈寄笑着問。

    魏楹在她身邊坐下,想了一陣,“哦, 是一個蘿蔔絲鲫魚湯, 還有炸小魚。”

    “你記得還真清楚啊。那個時候我實在是餓肚子餓得沒法。雖然你肯把飯菜分一些給我吃, 可天天都是雞蛋也要吃膩的。所以我就跟大娘說我去捉魚。也是拿了個簸箕和一個甕,當時我沿着村邊的小溪走了小半個時辰, 找了個合适的地方撈魚。那天撈到了幾條小魚,真是把我樂壞了。”

    想起往事,魏楹臉上露出笑容。

    那會兒那碗魚湯還真是讓他驚喜呢。

    不過那時候沒有想到, 最大的驚喜是她本身。

    小芝麻撓撓頭, “娘,你餓過肚子?”

    “是啊,那個時候好慘呢。晚上都要餓醒,還能聽到自己肚子咕咕的響。只能去舀一瓢涼水充饑,然後接着睡。所以, 你們再敢給我挑食試試!”

    小包子看姐姐點頭,也趕緊跟着點。

    他還沒能完全消化吸收沈寄的話, 只是好奇她怎麽會挨餓。

    魏楹揉了揉他的腦袋,“小寄,我要吃蘿蔔絲鲫魚湯和炸小魚。”

    “好!”

    “還有……”魏楹看向沈寄。

    後者笑道:“我也有些想大娘了呢。不如,請他們一家子到京裏住一陣?”

    魏楹想了下,“還是算了,小弟身子弱。可不像小芝麻、小包子這麽結實。日後有機會回去淮陽去看她。”

    京城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亂起來呢。

    皇帝身體的真實情形實在是不知道。

    要不是把妻兒送回老家太顯眼,他都想把她們娘仨送走。

    不過,既然是他的媳婦兒女,就是送到天邊,萬一他出事了,她們也得連坐。

    而且,他也不舍得把她們送走。

    這個樣子,下衙回來就能聽到一片笑聲。

    他會努力為一家人撐起這片天,讓她們能夠一直這麽笑下去。

    玉嫔沒有再召沈寄進宮作陪。

    那天她說起沈寄和東昌小公主在篝火旁的共舞眉飛色舞的,還說過兩天再叫沈寄去。

    現在沒有,只說明她已經知道了貴妃對自己是不待見的。

    她不想莫名其妙卷進來。

    芙葉得知沈寄要替小芝麻用篝火宴會燒烤的方式慶生,忙忙的遣了人來問。

    她府上有善胡歌、胡舞的歌姬,還有善做胡食的廚子。

    沈寄便不客氣的讓她到時候提前幾日把人送來,正好用得上。

    這回的事,阿隆和丹朱知道是怎麽回事兒。

    小芝麻不知道,小包子就更不用提了。

    小包子到如今已經壓根忘了有一個月沒見到母親的事,記憶完全的混亂了。

    離小芝麻生日還有一個來月。

    不過沈寄已經在開始做準備了,只求盡善盡美。

    惹得小包子巴不得姐姐早些過生日,小芝麻也整天心癢癢的。

    今天魏楹休沐,難得不用加班。

    他央沈寄跳舞來看,沈寄便道:“除非你操琴。”

    “好啊!”

    古琴聲中,魏楹清越的嗓音響起:“南山有桂樹,上與浮雲齊。上巢雙鴛鴦,下合連理枝。不夭亦不傷,千載當若斯。”

    沈寄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

    魏楹唱完挑眉,意味該你了。

    沈寄笑着拉了小芝麻過來,教她跳舞。

    小包子便也動着圓滾滾的小身子,跑過來跟着動作。

    魏楹搖搖頭,手下不停。

    一家人嘻嘻哈哈的笑鬧了半日。

    小芝麻樂感很強,而小包子純粹就是來搗蛋的。

    沈寄想了想,她本來以為以魏楹的性子,青天白日唱不出這樣的曲子。

    後來想想,這一路一起走過來,她受了他的影響,卻也在潛移默化的影響着他。

    魏楹從前對皇帝、對皇家,那還是将愛國和忠君劃上等號的。

    對自己,雖然是喜歡,但不肯在外頭表露出來。

    現在,他對皇家的看法已經發生了變化。

    而且,肯在丫頭和兒女面前主動唱出,這樣可以被聖人稱為‘亂雅之鄭聲’的曲子。

    因為這個表現實在上佳,沈寄便遂了他的意。

    她輕舞長袖,開口唱到:“皚如山上雪,蛟若雲間月。聞君有兩意,故來相決絕。今日鬥酒會,明旦溝水頭。躞蹀禦溝止,溝水東西流。凄凄複凄凄,嫁娶不須啼。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離……”

    魏楹手下的曲子随之一變。

    小芝麻拉着在場中礙事的小包子站到一邊去看,似懂非懂的樂呵着。

    待兒女們和丫頭都不在跟前。

    沈寄說道:“我真沒想到你還會唱這樣的曲子。”

    說完腹诽,她也太容易滿足了。

    成親九年,有兒有女了,才聽到一首情歌就這樣開心了。

    哦,不對,這人喝醉了還唱過《鳳求凰》給她聽。

    “我還會唱別的呢,你要不要聽?”

    “嗯?”

    魏楹湊到沈寄耳旁,輕輕唱道:“有豔淑女在閨房,室迩人遐毒我腸。何緣交頸為鴛鴦,胡颉颃兮共翺翔!凰兮凰兮從我栖,得托孳尾永為妃。交情通意心和諧,中夜相從知者誰?”

    沈寄只覺半邊身子都酥了。

    看着魏楹俊美如昔的面龐不由想到,這個男人青澀盡去,怎麽能這麽迷人啊!

    還好當年沒有一心拒絕,不然現在豈不是要悔死了。

    雖然少了平靜的生活,可是還是這樣才多姿多彩啊。

    她撫上魏楹的臉,“你如今簡直跟毒藥一樣。”

    魏楹挑眉,“怎麽這麽說我?”

    “可恨我明知道是毒藥,還欲罷不能深深迷醉!”

    這個評價還不錯,“嗯,不錯。你也是我的毒藥,而且是沒有解藥的。就讓我們在一起飲鸩止渴吧。”

    尾音便落在沈寄的唇上,消弭不聞。

    在小包子扳着肥肥短短的小指頭數日子中,沈寄的第三家窅然樓開張。

    在芙葉的張羅下,來捧場的人着實不少。

    是從揚州府調了骨幹過來幫襯,然後在京城招募培訓的人手。

    那些人從揚州帶來了窅然樓的數十道經典菜色,也帶來了幾十只很受歡迎的曲目。

    魏楹庫存的古董這回又派上了用場,被借去陳列。

    沈寄賣掉名下不少産業,總共得了一萬四千多兩銀子。

    連着之前的,一共有兩萬五千兩。

    路過古董鋪子時,她鼓動魏楹進去看看,被他拒絕。

    而酒樓又是芙葉送的,除了裝潢的幾百兩竟沒有別的支出。

    于是沈寄頓時覺得又富裕了起來。

    尋思着再接再厲,多做些賺錢的生意,讓錢來生錢。

    這樣才不至于支出一大筆就捉襟見肘的。

    日複一日,窅然樓開張生意火爆,漸漸有了口碑。

    是真正的日進鬥金。

    而小芝麻的生日,也在夏日的尾巴上悄然而至。

    這一場別開生面的生日宴會,只請了親近的人家。

    場上小芝麻頭戴徐赟編的花環,被一衆小朋友簇擁着。

    一向愛做中心的丹朱一開始有些不高興。

    但後來想着母親告訴她的,今天是小芝麻過生日。

    之前母親又害小姨被拘了一個月,慢慢也就釋然了。

    就連小包子也和信哥拉着手,跟在哥哥姐姐們身後随着節拍亂舞。

    那些胡姬更是被搞得舞步全亂,連樂師都找不準節拍了。

    一衆小屁孩們圍着篝火亂舞。

    累了就跑回來吃喝,還要親自動手燒烤,最後烤出一塊塊黑炭來。

    小芝麻烤的雞翅,翅尖已經成碳。

    翅中還沒有好,劃開來滿是血絲。

    小包子嫌棄的躲開,靠進沈寄懷裏等着吃母親烤的。

    末了小芝麻也靠過來等着。

    衆人被一群小魔亂舞逗得笑出的眼淚還不及擦,公主府的屬官匆匆而至。

    屬官在芙葉耳邊說了幾句話,她臉色立時變了。

    而魏楹也得到了宮中傳來的一個通知:讓他現在不管在做什麽,趕緊回到衙門坐鎮。

    芙葉和魏楹前後找了借口離席,沈寄跟進去幫他換衣服,“怎麽了?”

    魏楹一臉嚴肅地道:“皇上暈厥過去了。”

    沈寄頓時愣住了,皇帝暈厥過去了?

    他不是才讓董玉兒懷孕了麽,這怎麽就暈厥過去了?

    太子還沒立呢,這豈不是要出大事。

    傳位诏書在哪裏,正大光明匾的背後?

    唉,這可不是清朝。還沒有出現康熙爺寫正大光明四個字呢。

    眼看沈寄滿臉的擔憂,魏楹只得自己把官服換了。

    又拍拍她的手:“放心,不過是以防萬一而已。家裏還是照常,我這一去不過是要看着京裏的官員有什麽異動沒有。至于那些貴人,那是歸禁軍那邊管的。”

    “皇上……”

    “不知道。”現在一切都要看皇帝到底有沒有大事,能不能醒過來了。

    沈寄深吸一口氣,“你去吧,我會看好家裏的。”

    “嗯,我要帶走一些人,有事你派人去外院找歐陽。內宅讓老趙頭帶着劉準等人看着。有什麽事我會及時給你送消息過來。”

    “好。”

    沈寄回到篝火旁,便有人問她出什麽事了。

    “哦,衙門裏臨時有些事。至于公主,我也不知道。不過她一向是呆不了多久的。”

    衆人想了想,倒也是。

    往常魏府的聚會能看到公主本人都不容易,往往只能看到她送來的禮物。

    而魏楹事忙,這是誰都知道的。

    于是場上重又熱鬧起來。

    徐赟對沈寄說:“魏嬸嬸,這個牛排好吃。回頭我打發人來學。”

    “行!”

    之前沈寄曾經打量過王氏,發現她臉上的笑沒有一絲勉強。

    看來侍妾有孕事件已經完滿的處理了。

    據說王氏很是強悍,直接提出留子去母。

    這的确是魏柏理虧。

    嫡子還小,侍妾就該喝避子湯。

    聽說魏柏內宅,王氏還給侍妾排了侍寝的順序。

    而那個侍妾趁着王氏到沈寄這裏幫忙,忙不過來、分身乏術的時候,在王氏的日子爬了男主人的床,還偷偷倒掉了避子湯。

    聽說這個侍妾是從魏柏的貼身丫鬟提起來的,從前就是通房。

    用王氏的話來說,一直不太安分,這回更是明證。

    魏柏求情,也不過将留子去母的去,從直接處理變為遠遠發賣。

    這便是內宅女主人的權利。

    王氏是世家嫡女,頭上婆婆不在,自然運用得爐火純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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