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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84章 第 38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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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84章 第 384 章

    這麽轉了兩圈, 沈寄心氣漸漸平了。

    這才往三叔祖父等人住的院子去。

    按王氏讓人給她報的信,是三叔祖父昔日同僚受命傳去的話。

    說東昌公主有意于魏楹,讓他們拿出個章程來。

    這會兒,他們正在和魏楹說着自己的章程。

    既然是有這樣的事, 而且是皇上讓他們家拿出章程來。

    他們就議了議, 肯定是不能将公主拒之門外的。

    自然是以正室之位待之。

    至于沈氏, 育有一子,且沒有娘家。

    如果東昌公主容得下她,就讓她做個平妻。

    若是不行,退而求其次,讓她居于妾室,也就是讓魏楹貶妻為妾。

    如果還是不行, 那就只有讓她下堂了。

    畢竟對方是公主, 還是異族的。

    如果引起什麽禍事, 魏氏全族都擔不起,沈氏更加擔不起。

    基于沈氏對魏家也有功勞, 魏楹可以養着她,讓她衣食無憂的過下半輩子。

    屋裏的魏楹,窗外的沈寄都冷笑。

    她還需要魏家來養?

    莫不是還想讓她為了兒女委曲求全, 替魏家打理産業?

    打得好算盤啊。

    魏楹更是不客氣的道:“我的家務事, 難道要讓外人來決定?”

    “你說什麽?”三叔祖父拍了一下桌子怒斥道。

    誰是外人,外人是誰?

    一筆寫得出兩個魏字來?

    他們也是為了他的前程着想。

    不然老天撥地的,誰耐煩這樣千裏奔波?

    “當然那東昌公主是外人。”魏楹不耐煩的道。

    “她日後進了魏家門,怎麽還能算外人?”

    “小寄也進了魏家門,是祖父答應的。拜過了宗祠, 名字寫進了族譜。她是魏氏的宗婦,是族長夫人。是小芝麻和小包子的娘。她才是楹兒的內人!”

    魏楹言下之意很清楚, 沈寄才是內人。

    其他人,包括眼前這些人統統都是外人。

    只是他的話沒有把柄給人捉而已。

    皇帝可真是處心積慮啊!

    算算路程,這些老人家竟是和東昌公主差不多時候啓程的。

    沈寄在窗外笑了笑,魏楹這張嘴端的是刁毒。

    這話說出來,誰敢說他不是外人他是內人啊?

    她只當沒聽見一徑兒往裏走,下人這才道:“大奶奶來了。”

    這裏上上下下都是她的人,自然她想聽到幾時就聽到幾時。

    小孩子睡覺的時辰早些,可這些老人家也該睡了。

    請了安有什麽事明日再說吧。

    她進去一一請安問好,态度好得很。

    然後便要示意魏楹一起告辭,讓老人家們好好歇着。

    “楹兒媳婦,我們上京是有一件關乎全族興旺和楹兒前程的大事。”

    沈寄溫聲道:“不是這樣的大事,如何驚動得了諸位族老?至于侄孫媳,出嫁從夫,我都聽夫君的。夫君要我做什麽我就做什麽,絕無二話。天色已經不早,還是早些歇着吧。明兒一早侄孫媳再來請安。”

    三叔祖父點頭,看來沈氏這裏沒有什麽問題。

    皇權、族權、夫權,她又是個沒娘家的。兒子也才一歲多,還不是只能任由他們做主。

    “也好,你們且去吧。”

    一時一衆小輩辭了出來。

    待走出了院子,魏柏擔憂地道:“這一次,怕是真的要讓大嫂受委屈了。”

    沈寄溫婉一笑,“我說了,一切都聽你大哥的。他讓我往東,我絕不走西。”

    魏楹瞥她一眼,說反了吧。

    十五叔道:“老六你這話說的,你大嫂合着就該給人騰位置啊?你可真是個軟蛋!你大哥才不會像你這樣呢。”

    雖然對于魏柏被罵軟蛋,王氏心頭多少有些不舒服。

    可罵人的是他親叔,有什麽好說的,只有受着。

    而且,不是她說,魏柏是軟弱了些。

    如果同樣的事情落到自己頭上,他肯定不會像大哥一樣擋在前頭。

    只會讓自己委曲求全。

    要不是全然信任大哥,大嫂這會兒怎麽會這麽好說話呢?

    沈寄對十五嬸道:“柳小姨那裏,就要十五嬸多費心了。我這邊怕是沒什麽時間照顧了。”

    “你安心忙你的就是,這些日子你已經夠周到了。”

    沈寄又朝王氏招招手。

    王氏便走了過來,“大嫂有什麽吩咐?”

    她可一點不想和那個什麽異族公主做妯娌。

    沈寄這個人還是很不錯的!

    沈寄一本正經地道:“明兒起我生病。可不巧家裏來了這麽多客,就要偏要弟妹過來再替我管着下人了。可不好怠慢了這些老人家。”

    王氏一愣,這生病還能預知的啊?顯然是要裝病。

    不過,換了是她,也不想盡心盡力的在生活上照顧這些要讓自己委曲的人。

    要不是因為宗族的觀念以及大哥的名聲,想必大嫂很想逐客吧。

    “大嫂,您放心好了。”

    他們在這府上也有個常駐的院子,當晚便安置下來。

    還有魏氏之前來的兩個舉人,這會兒也走了出來。

    方才他們也是被叫去旁聽的。

    這三個月大嫂把他們照顧得周周到到的,他們的心自然也是偏向她。

    方才也幫她據理力争過了,只是難免有些人微言輕。

    “大哥、大嫂,此事還是要早作打算才是。我看族老們态度很堅決。一個處理不好,大哥的名聲就要壞了。”

    沈寄笑笑,不枉好吃好喝養了這麽久,至少還有公道話給她。

    魏楹點點頭,“你們提醒的是,這件事我會從根子上掐斷的。快要下場了,安心溫書去吧。不必為我們擔心。”

    魏楹說話的時候,身上散發出一股強烈的自信。

    兩人便信服的去了。

    魏柏臉上現出一絲赧然來。

    十五叔則是拍拍魏楹的肩膀,“我無官一身輕!惹急了我,大不了我自請出族。你卻是不行,是得好好謀劃一番才行。”

    在岔路口分手,沈寄和魏楹往正房走。

    魏楹輕而堅定的道:“小寄,我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的。”

    “我也不會委屈我自己。不管是平妻還是妾,我都不當!想讓我騰位置,沒這麽容易。”

    第二天一大早,徐方就被請上門來了。

    診脈之後說沈寄昨夜參加宴會吹了冷風,要好生休養。

    而且要注意隔離,小心過人。

    沈寄才不去管那些不速之客怎麽想呢。

    直接就吩咐人把院子關了,不是要防着過人麽。

    就連魏楹也被她攆到小書房去睡了。

    小芝麻、小包子、小權兒、阿隆一早過來,也只能遠遠兒的看她,說了幾句話。

    小包子聽說沈寄病了,看她斜倚在床上,頭上綁着抹額,便抽抽搭搭的哭了起來,“娘——”

    沈寄心疼極了,可是又不好明說,更不能留他們在身邊。

    “你乖乖兒的聽乳母的話,娘很快就好了。”

    “嗯,我聽話。”

    小芝麻怎麽看沈寄,都覺得她面色紅潤。

    正想發問就被小權兒扯着衣角拉出去了。

    “小叔叔?”

    “大嫂這是不歡迎昨兒來的客人,懶得張羅。你知道就好了,不要告訴小包子。他年紀小存不住話。”

    随後出來的阿隆也道:“嗯,我得讓娘過來看看小姨。”

    得讓魏家人知道,小姨不是那麽好欺負的。

    沈寄這麽撒手不管,自然是引起了來的幾位族老的不滿。

    只是,人有旦夕禍福。

    這突然就病了,也不是沒有。

    而且一應吃穿住用行都有王氏安排得妥妥當當。

    他們沒有證據說是沈寄故意怠慢。

    魏楹又是個護媳婦得很的人。

    再者對沈寄多少有些理虧,便睜只眼閉只眼了。

    倒是柳氏過來拜見了幾位族老,得了不菲的見面禮。

    她是要進宮待選的人,這也可以留個見面情兒。

    小權兒為首,幾個小孩兒也過來拜見長輩。

    小包子被小芝麻牽着,眼眶紅紅的。

    得了好東西也見不到他倆的笑臉,一副為母親擔憂的樣子。

    族老們看重的就是男丁,餘者連小芝麻、娴姐兒還有魏柏家的大妞妞都不受看重。

    十五嬸和王氏心頭也有些不舒坦。

    見過禮後衆人就出去了。

    柳氏同十五嬸要往住的院子走,領着一衆小孩兒過去玩。

    就聽到門房報芙葉公主過府探望沈寄。

    阿隆早跑到門口去迎芙葉了,一邊走一邊道:“都是姨丈家的老人家,一來就要讓小姨給那個東昌公主騰位置。”

    芙葉的臉黑沉沉的,“你小姨是讓氣病的?”

    “那倒不是,小姨是不想招待他們,所以稱病。”

    “哦。”

    這家裏的人得到消息都到二門處跪迎。

    以三叔祖父和三叔祖母為首。

    三叔祖父是三品官致仕,三叔祖母身上有三品诰命。

    芙葉抿嘴站了站,“都起來吧。”說完點了挽翠,“前頭給本公主帶路。”

    “是。”

    挽翠等人心頭也很嘔。

    奶奶為這個家付出這麽多,是你們說趕走就能趕走的?

    也不問問你們做不做得了我家爺的主。

    “大姨,我也給你帶路。”後頭的小芝麻出聲道。

    “好好好,快過來。”芙葉牽着小芝麻和小包子往裏走。

    等到這行人走遠了,以三叔祖父為首,拂袖回屋。

    幾個族老道:“沈寄這婦人看着有禮、恭謹。實則不然。先是病得這麽湊巧,現在又找公主來壓我等。這是我魏氏宗族的事,公主又如何?”

    倒是三叔祖母私下和十五嬸說道:“都要把人家趕出去了,還要人家怎樣?做這大家族的媳婦,就是這麽難。”

    兔死狐悲,這個誰都會有點。

    這個時候,人家自然是要找娘家人來撐腰的。

    十五嬸道:“三叔祖母幫大侄媳婦說說好話吧。她入門十來年,也是很稱職的賢妻良母。”

    “我知道,可是這家裏的事什麽時候肯聽女人說什麽?希望芙葉公主比那位東昌公主更說得起話吧。”

    因為說極可能是風寒要傳人,芙葉便也只能遠遠兒的瞧了瞧。

    她帶來一個消息,“東昌公主今天也稱病了。皇後還派人去看望呢。”

    沈寄正倚着大迎枕看書,聽到芙葉進來便放下書道:“她不病怎麽行?她不病可不就要上金殿要夫了麽。加上我們家這些老頭子,我是內外交困啊。”

    “她怎麽就病了呢?我辦個宴席,居然你們兩個都吹冷風得風寒。我今天也被說一頓,說我該把宴會場地選在室內。可室內還搞什麽篝火晚會。還說我的東西不幹淨。怎麽別人吃了沒事呢?”

    沈寄抿嘴笑道:“我們和東昌使臣商量好的,今天她非病不可。還有,昨晚小權兒和阿隆幹的事,是雪上加霜。小公主今日肯定是起不來床的。”

    正使大人肯定得讓小公主起不來床。

    要不不就什麽都完了麽。

    再加上昨晚小權兒抖了那麽多巴豆粉,她肯定現在人完全是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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