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ta-ad-slot="6549521856"</ins
第419章 第 419 章
沈寄拿了個搖鈴逗引小饅頭, 他抓到手裏玩便不惦記着吃的了。
挽翠讓小丫頭把吃的端了下去。
方才小包子讓送吃的,她還以為是他要吃的,就多拿了些。
沈寄問小包子,“你想做什麽?”
“把他喂胖點。”小包子道。
“就因為我剛說了你肉呼呼的啊?”
“我胖、弟弟瘦, 人家會以為我搶了弟弟的口糧。”
“亂講, 我們家是養不起兩個兒子的人家麽?”
沈寄這兩年, 頭一年懷孕待産,第二年就是休養、恢複身體以及帶娃娃。
她有三個娃要帶啊!
雖然有乳母、有丫鬟,可是很多事還是需要自己操心的。
魏楹忙碌起來,哦,他不忙的時候也不能指望他會幫忙帶娃。
魏楹很滿意現在的日子。媳婦孩子熱炕頭,公事上也越來越順手了。
安王定罪圈禁終身以後, 皇長子終于受封太子。
那個沒事就出宮溜達的毛病總算是改掉了。
因為他現在忙得沒那閑工夫。
可是, 沈寄不滿意。
她沒法對這樣相夫教子的日子滿意。
已經不能如願富游天下了, 她也不能就這麽生娃帶娃,以後再含饴弄孫就過一輩子。
要不然, 她人老珠黃之後,魏楹如果移情別戀,她還剩下什麽啊?
她一輩子不能完全系于別人身上。
小饅頭伸手指着外頭, “花花——”
“你要看花花啊。好, 我們去看花花。”
差不多要入冬了,不過魏家的暖房裏還是一片花的海洋。
小饅頭喜歡看鮮豔的顏色,所以每天都要來逛逛。
沈寄讓人将開得好的花,分送幾戶交好的人家。
一個是國舅府,林子欽的爹前年過世了, 如今他是林侯爺了。
好在,老人家閉眼前如願看到外孫成為了太子。
林子欽如今還在孝中, 所以沈寄讓人送去的便是白百合等素色花朵。
再有芙葉家的,依然是各色玫瑰最得芙葉歡心。
她家其實也有暖房,但總是沒有沈寄這裏的花開得好,便是将人借給她也是如此。
還有……
隔三差五的給這些交好的人家送花,也是沈寄如今的一個功課。
冬天能時時有這樣的鮮花看,是令人很賞心悅目的一件事。
比送金玉之物又多了幾分雅致。
就是相熟人家辦宴席,也有來魏家借了這幾十盆盆栽去做擺設的。
魏家專職侍弄這些的仆婦到時候也随同前往。
那些人家,搬了去就在外圍用銀霜炭烘烤供熱,路上更是馬車用厚絮裹着,怎麽搬去就需怎麽送回。
這樣子擺着,可比用絹紮出的假花好看多了。
至于暖房裏的素菜瓜果,那就只有魏家人自己能吃到了。
畢竟是少了點,要保證頓頓有不重樣的素菜吃也不容易。
沈寄冬天辦宴席,一向是備有面子。
可是,這個暖房一年就要耗去上萬兩的銀子。
也只有他們家這樣家底本來豐厚,家中人口簡單沒有那麽些妾室、庶出子女要養活的人家,以及皇親國戚的能承受了。
其他的官宦之家,要麽是不能露富,怕擔上巨額財産來歷不明罪;
有的則是樹大分枝,家裏吃閑飯的兒孫太多,負擔不起。
小饅頭出世以後,沈寄把小芝麻和小包子都挪到旁邊,一人一個小院子。
按規格配備齊了下人,讓他們學着自立。
她實在沒法子三個孩子都放在眼前盯着。
而且,孩子大了也必須學着自立,學會約束下人。
魏楹如今是真正的位高權重,而且又是皇太子最看重的侍講學士。
所以,沈寄的夫人外交一點馬虎不得。
小饅頭在乳母懷裏抱着個葫蘆樂呵呵的,口水都滴到圍兜兜上去了。
沈寄沒這麽多功夫陪小饅頭逛。
如今往來的人家不少,有些事她得自己盯着。
不能都推給挽翠這個沒有頭銜的內宅總管身上。
其實,一年前,挽翠和方大同已經贖身了。
同時贖身的還有管孟,劉準、凝碧。
他們各自的孩子大的大、小的小,但陸陸續續肯定是要開蒙讀書的。
方小同、小冬瓜、小朵朵更是已經一起跟着歐陽先生在讀書。
讓他們贖身,這樣孩子就不是奴籍。
将來男子可以讀書走科舉的道路,女孩兒也可以以良民的身份嫁人。
季白、采藍更是以良民的身份嫁進崔家、洪家。
這樣一來,挽翠等人如今就都是雇傭的身份,而不再是賣身契捏在沈寄手頭的奴才。
贖身之後,各自多多少少都有十多年積攢的金銀。
就置辦了些産業,在府外也有進項。
不過因為他們都還在比較要緊的位置,為了對上、對下有個交代,像是季白的公公寶月齋崔大掌櫃、挽翠的婆婆掌着沈寄小廚房的方媽媽這些老人就都沒有贖身。
而淮陽老家撥來的世仆,沈寄也問過他們,他們不願贖身。
因為七大姑、八大姨都在淮陽當差。
而且世仆也格外的有地位,所以寧願放棄自由人的身份依托魏家不受欺負。
像是方小同、小冬瓜等人,日後和魏家的關系就會逐漸的淡了。
是要憑自己的本事立足的。
這個足可不是一定能立得起來的。
人走人情走,等他的娘老子年歲大了。不在奶奶跟前當差了,也不能一有事就求回府裏來。
挽翠等人贖身的事,是沈寄提出來的。
當然,也征求了他們的意願。
挽翠、凝碧、采藍、季白甚至還開了個小會讨論,把阿玲也找了回來給建議。
鑒于阿玲和流朱都過得很好,還有沈寄十年來的潛移默化,最後都選擇了贖身。
這些人都是沈寄的陪嫁,魏楹對此不發表意見。
他要的是穩固的大後方,至于沈寄這個內宅當家人要如何操作,他不會指手畫腳。
他覺得沈寄會這麽做再正常沒有。
當年那個誓要給自己贖身的小丫頭的形象撲面而來。
他如今偶爾看到七歲的小芝麻都會有些恍惚。
小芝麻從小到大吃得好、睡得好,形象和九歲才脫離黃毛丫頭的沈寄有一些重疊。
這會兒他畫畫,長女在旁邊墨墨。
這是相當考腕力的一件事。
可是小芝麻是一直在手腕上綁小沙袋練字的人,這個難不住她。
魏楹的要求其實也沒嚴到要小芝麻這麽練字的程度。
是小芝麻聽老爹私下和歐陽先生說的,小姑娘要求不必太嚴,但是小子一定得格外嚴格。
她心頭頗為不服氣,自己給自己加壓的。
再加上聽說了母親小時候練寫字,連墨水都沒有。
只是用父親的舊毛筆蘸清水練習,頓時就有了動力。
說她是母親的長女,不能給母親丢臉。
母親蘸清水都能把字練到如今的骨力,她也不能差了。
當時沈寄拿眼光威脅魏楹,不許把她的動力是寫春聯賣銀子的事說出來。
這會影響她的的。
于是小芝麻姐弟一直都不知曉這回事兒。只覺得母親一心向學,有上進之心。
小芝麻更是覺得母親就是她的楷模。
魏楹認識到這一點,也覺得不能打擊到小芝麻向楷模靠攏的心。
有這個一個姐姐,小包子的壓力可想而知。
雖然老爹沒有和他多說,就只有一句‘你看你姐姐的字’。
他就只能奮發圖強了。
上學不過半個月,沈寄就聽他對小饅頭說:“還是你好!”
“好、好——”小饅頭很賞臉的模仿哥哥最後一個字,這是他最近的新愛好。
沈寄扭頭一瞥,看小包子坐在羅漢床上摟着小饅頭的肩膀,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她走過去捧着小包子的臉看。
還好,沒少肉,還是這張肉呼呼的可愛包子臉。
小饅頭身子前傾,沈寄便騰出一只手,擡起他的小下巴。
“哥哥、哥哥——”小饅頭指着外頭。
小包子看眼沈寄,見她沒有發話讓出去玩,便搖了搖頭:“就在屋裏玩,哥哥教你蹴鞠。”
接下來,小饅頭數度為了踢到球,摔倒在地毯上。
第一次眼巴巴的等着沈寄去抱他。
這個事兒小包子有經驗,他們的娘只會蹲在旁邊鼓勵,絕不會動手來抱。
所以看到沈寄笑吟吟看着自己,便很有兄弟愛的過去扶弟弟。
娘不來抱,小饅頭只好搭着哥哥的手站起來。
小包子替他把金豆豆一擦,他就忘了痛的繼續去撲球了。
魏楹推開門進來的時候,正好小饅頭撲着球趴到他腳背上。
魏楹驚呼一聲,“小三兒——”,趕緊把小兒子抱起來。
沈寄的眉毛抖了抖,“哎呀,讓你別這麽叫他了。”
聽着多膈應啊!
古代的稱呼,她有些實在不能接受。
譬如說叫女孩子,通常是姓後頭叫上排行。
姓林行三,那就是林三娘。
沈寄有一回聽人叫小芝麻‘魏大娘’的時候,差點風中淩亂。
還有魏楹這個‘小三兒’,她也聽不習慣。
魏楹抱起小兒子,發現他是笑着的,便放到地上。
小包子上來給他見禮。
他點點頭,“嗯,你們玩兒去吧。”
晚上,沈寄趴在魏楹的懷裏商量,“兩兒一女,夠了吧?”
她不想再生娃了。
從小身邊同學、親戚家的小孩都是計劃生育的産物。
三個娃在沈寄看來已經是很多了。
“嗯?”魏楹的聲音裏帶着一絲餍足後的慵懶。
“你看咱們有三個孩子了。以後他們也一人生三個,咱們就有九個孫輩了。咱倆身體都挺好,估計二十七個重孫輩至少能見一半……”
沈寄這麽一算吓了一跳。
要不了三代,這将成為多大一個家族啊!
還得算上兒媳、孫媳、曾孫媳吧。如果再多來些姨娘,那就更不得了了。
怪不到那些老牌家族都是外表光鮮。
其實分攤到個人頭上,家族財富少得可憐。
魏楹沒有被她描繪的遠景說暈,打個哈欠道:“多子多福,三個哪多啊?還有錦年、松年、鶴年……”
沈寄一把捂住他的嘴巴,“打住——你自己生吧!”
生一個她的腰就要粗一寸,她才不想以後沒腰呢。
而且,一直都在生娃、帶娃,她就等于被綁在家裏了。
她和魏楹商量,是想幹脆問徐方要一貼藥絕育,一勞永逸。
這事兒當然不能自作主張。兩個人的事兒,就得商量着辦。
“嗯,先不生了吧,把這三個拉扯大些再說。”
魏楹拿手在背後卡了下沈寄背轉過去的身子,“這麽細的腰身,不熟悉的誰知道你都生了三個孩子了。”
沈寄反手拍他的手一下,“癢癢!”
魏楹索性撓了兩下,“老夫老妻的了,還癢什麽癢?”
沈寄白他一樣。
雖然有時是好像左手摸右手了,可是這麽故意的撓,還是會癢癢啊。
<span本站無彈出廣告,永久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