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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8章 第 468 章
雖然沈寄這些天是在給自己找事做, 但是中饋上那些細細碎碎的瑣事,她還真沒心思管。
等兄姐走了,小饅頭拍着旁邊道:“娘,快上床啊!”
方才哥哥姐姐說他了, 說他也不小了, 不能再一味的混玩了。
就算不能為母親分憂, 也不能給她添堵。
小饅頭滾到沈寄懷裏,拿小手拍着她的背。
沈寄楞了一下,“你這是,在哄我睡覺?”
“嗯,哥哥、姐姐說娘眼下有青黑,是沒睡好。娘, 我給你唱歌吧。”
以前他睡不着聽娘唱‘小寶寶, 快睡覺’很快就能睡着了。
沈寄身子顫了一下, “大晚上的,你還是別唱了。”
她聽過他和小親王一起唱歌。
那叫一個荒腔走板啊, 讓她肚子都笑疼了。
這晚上唱,她本來就睡不好了,還不得失眠一晚上啊。
“那, 我背書給娘聽?”
“這個成, 你背吧。”
小饅頭從《三字經》開始背,背到《百家姓》的後半部分,自個先睡着了。
沈寄給他蓋好被子,抱在懷裏。
寂寂長夜,她是睡不好的了。
一想到魏楹這會兒的遭遇就揪心的疼。
他吃不吃得飽, 穿不穿得暖?有沒有挨打……
魏大娘是兩天後到的,沈寄帶了三個孩子一道去接她。
看到人從大船上下來, 沈寄便牽着小饅頭迎了上去。小芝麻和小包子也跟在後頭。
三個孩子一起行禮叫‘祖母——’。
魏大娘忙擺手道:“私下裏叫叫也就是了。”
沈寄聞言道:“娘,孩子們叫您,您應了就是。”
沈寄還是頭一回叫娘。
魏大娘,呃,她已經改嫁不應該再稱魏大娘了。
她娘家姓汪,按慣例可以稱為汪氏。
汪氏楞了一下,然後看看眼前的四母子,再想想在那天寒地凍的地方牧羊的養子。
她心頭一陣悲苦,小聲應了一聲‘哎’。
然後看看小饅頭,“你就是小饅頭?”
“是的,祖母。”小饅頭點頭。
沈寄看汪氏的樣子像是有些暈船,趕緊扶着她上了馬車。
結果汪氏在馬車上同沈寄說她不住魏府,她畢竟已經改嫁了,住外頭好些。
沈寄道:“那屋子是你兒子買的,又不是魏家的祖産。住什麽外頭?我就給你安排在了老太太該住的地方。府裏我說了算,我看誰敢來找我說話。”
她對有好處才能見到的那些魏家人膈應極了。
汪氏搖頭,“不好,楹兒是做大官的人,不要讓人為這個參他。”
沈寄挑眉,養母還懂這個?
想了想釋然了,肯定是沈三叔同她說過。
最後的結果是各退一步。
汪氏住魏府,但不住該給老太太住的地方,住客院。
汪氏是帶了老來子明哥來的,歲數跟小包子差不多。
這會兒暈船暈得整個人暈乎乎的,和小包子、小饅頭一個馬車。
小包子讓人擰了毛巾正給他擦臉呢。
他們在淮陽見過,小包子叫他‘明叔’。
他們三姐弟都是聽着沈寄的故事長大的。
知道沒有這位祖母,自家爹早就活不成了,娘也很難有好結果。
于是對她都很敬重。
沈三叔平日在外頭跑生意,汪氏和明哥通常也是自己在家。
如此便安心在魏府客院住下來,給沈寄母子作伴。
這樣的日子過了小兩月,開戰了!
林子欽被委任為東征大元帥,點十萬兵馬與邊關守将彙合禦敵。
消息傳來沈寄眼前一黑。
魏楹,多半回不來了。
之前一個多月,還沒有正式的開戰,都沒能把他弄回來。
如今,已經開打了,還怎麽救人?
小權兒當時就在沈寄身邊,看她搖搖欲墜的。
趕緊一把扶住,“大嫂,大哥吉人天相。一定會遇難成祥、逢兇化吉的。”
“難啊!現在連你爹他們都失蹤了。”
沈寄扶着小權兒的手,“我、我對不住你啊!”
小權兒搖頭,“爹是自己去的。再說我們跟大哥是骨肉至親。別人都肯去,沒道理自家人不去的。大嫂,現在不能亂。”
沈寄點點頭,“是,不能亂,我還有孩子呢。”
之前住在京城是因為是林子欽派的人去營救魏楹,離得近些有消息也好知曉。
如今外戰已起,之前說的內亂還真是有可能呢。
沈寄決定舉家搬到溫泉莊子去。
那裏,既遠離京城的紛擾,萬一有什麽亂子也可以避開。
實在不行,要離開也容易。出門不遠就是官道。
汪氏趕過來,“小寄,聽說打仗了?”
沈寄點點頭,“嗯,打起來了。消息傳到京城估計邊關已經打了一陣子了。娘,讓人給你收拾一下。咱們不住這裏了,住溫泉莊子去。”
“哎。”汪氏自知此時幫不上什麽忙,自己也只能幫她看着幾個孩子,便回去準備。
就在收拾出了十幾輛馬車要離開的當口,芙葉派人來請沈寄過府,說是有要是相商。
十幾輛馬車已經收拾好了,人也全都準備好了。
沈寄叫過小芝麻叮囑了幾句。
又和汪氏說了,請她帶着幾個孩子先到溫泉山莊去。
她稍後從郡主府直接過去。
汪氏滿口應下,讓沈寄放心去就是。
她會把孩子們照看好的。
沈寄自然放心的去了,預想中的內亂不會馬上就起。
這一行也有足夠的高手跟随。
魏楹養了這麽多年的府中家将,他自己帶走了一部分,還留下了大部分。
若是內亂起了,便是他們效力的時候了。
沈寄坐了一輛輕便的馬車,由老趙頭趕車,往芙葉府中去。
其實內亂會不會起,沈寄并沒有把握。
但既然大戰已起,魏楹歸來的希望渺茫。
這繁華京城她便不想呆了。
如果魏楹真的以身殉國,擺在她面前的就是獨立将孩子們撫養長大了。
為了小包子、小饅頭未來的學業着想,待時局平定後她最好還是定居京城。
只是,再不想呆在繁華之地,溫泉莊子便成了最好的選擇。
反正淮陽魏氏她是不想回去的,哪怕梨香院再好。
但回了魏氏,就有無盡的規矩來束縛人。
她以孩子學業為重,那些老家夥總不好一定要求她回去。
華安才是沈寄心心念念的故鄉、老家。
可惜她不可能回去那裏長住。
沈寄澀然一笑,發現自己已經有了做寡婦的自覺。
她還沒有滿三十歲,難道就要做太夫人了麽?
如果确定了魏楹的死訊,皇帝想必會賜下爵位。
然後由小包子承襲。
她可不就是太夫人了麽。
沈寄推開車廂門,拍了下老趙頭道:“趙大叔,等一等——”
老趙頭籲停了馬,“奶奶,什麽事?”
“我覺得不太對。”
沈寄挪到車門處,掀起了簾子的一角和老趙頭對視。
“按說出了這樣的事,應該是別人上門安慰我才是。”
雖然還沒有确定魏楹已經遇難,但他現在顯然已經是九死一生。
芙葉不上門看她,反而讓她上門相商要事,這事兒怎麽透着一些古怪啊?
這種叫你上門安慰你,是上對下,是皇後的活兒。
雖然芙葉地位是比自己高,可她從來不搞這一套的。
就算她現在知道了郡馬養外室的事,也不會在自己成了‘準寡婦’的當口派人來召自己才是。
她沒有及時過來探視安慰,這本身就透着古怪了。
“慢慢的走,容我想想。”
大戰一下子爆發,沈寄擔心魏楹的安危,這腦子都跟漿糊似的不太夠用。
但方才還是把此事的蹊跷想到了。
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
老趙頭警惕性很高。
雖然聽不到聲音,但他自有法子感應到地面的動靜,當即握緊了馬鞭。
對方果然是奔這輛馬車來的,到了馬車前那騎士便下了馬。
“敢問車裏可是魏夫人?故人來見,還請夫人不要驚疑。”
沈寄聞聲撩開車簾,仔仔細細的看這名騎士。
但見來人取下了半遮面的帽子,可是下頭那張臉還是陌生啊。
“你是……”
“五年前,曾與夫人于XX處有過一面之緣。”
這人說的地方便是沈寄曾被幽禁了兩月的宅子。
她想了想恍然,“哦,高手,是你。”
當時她在那宅子裏練武,聽莫語說外頭遍布暗衛,還随意叫了一個出來說話。
不就是眼前這位自稱‘故人’的仁兄麽。
可這人不是皇上的暗衛麽,怎麽突然來找她?
“是這樣的,芙葉郡主府上出事了。皇上也是剛剛才得到消息。此事現在不宜傳開,所以讓屬下趕來通知夫人。方才碰到府上的人,得知夫人已經被郡主府請來,屬下都快吓死了。還好您還沒到。”
那騎士之前看他們走得慢慢吞吞的,估計沈寄也是覺出些不對來,不由暗暗佩服。
這樣靈慧的女人,難怪這麽多年皇上也忘不了。
沈寄一凜,“出什麽事了?”
“郡馬殺了西陵公主,又軟禁了芙葉郡主與世子、丹朱縣主。如今是要騙魏夫人到府上做人質。”
沈寄驚駭,“他瘋了麽?”
哪有做公公的殺自己兒媳的,而且還把妻兒全都軟禁了。
更何況,當初讓阿隆和西陵公主聯姻,不就是為了拉攏西陵對付東昌麽。
這個關口西陵公主被殺死,那還得了?
沈寄心頭升起一個可怕的念頭:難不成,郡馬才是真正的內奸?
那騎士道:“此處不是說話的地方,魏夫人請随屬下來。”
那騎士把沈寄帶到了她住過兩個月很熟悉的小院,不久前林子欽也帶她來過。
皇帝已經在座,正擰着眉頭。
沈寄顧不得行禮,忙問道:“皇上,西陵公主還有救麽?”
“死得不能再死了!”皇帝的聲音裏滿是戾氣。
沈寄心頭一痛。
那小姑娘才十四啊,豆蔻枝頭、花樣年華。
更要命的是,她身上系着兩國的邦交呢。
“那芙葉母子這會兒救下來了麽?”
皇帝看她一眼,“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共犯?朕現在生怕走漏了西陵公主的消息,都不敢派兵包圍。好在把你追回來了。”
郡馬讓人哄騙沈寄去做人質,這說明他對皇帝的心思很明白。
真是無妄之災!
不過這個時候沈寄顧不得這個,趕緊開口道:“皇上,芙葉她是穆王的遺孤,從小在西陵長大。她不可能吃裏扒外的。還有阿隆和丹朱,他們更是從小在京城長大的。”
皇帝看她一眼,冷哼一聲。
沈寄知道,皇帝現在是真的氣壞了。
這個時候西陵公主出事,西陵王一旦知道會不會一怒之下撕毀之前的約定,反而站到東昌一邊真的不好說。
就從西陵王替公主選了阿隆而不是皇子為婿,就可以知道他是真心實意的疼愛這個女兒,說是掌上明珠一點都不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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