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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72章 第 4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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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72章 第 472 章

    沈寄笑着把半山高的菜碟挪到面前, “好了,你們也自己吃。”

    真要說心疼,怕是魏楹回來更讓人心疼吧。

    雖然外頭在打仗,但溫泉莊子的日子還算很好過的。

    富足安穩平靜, 沈寄之前又屯了不少糧食, 可以安安心心的過冬。

    住了半個月, 沈寄臉上的肉便補回來了。

    除夕的宮宴改在午間舉行,晚上燃放煙火這項也給取消了。

    那燃放的實在是白花花的銀子。

    打仗期間,一切從簡。

    後宮除了太後那裏,各處的用度都減半了。

    沈寄一早帶着小親王進宮,然後各奔各的地頭。

    聽說這次要號召命婦捐首飾,沈寄便把她歷年從太皇太後、太後、皇後那裏得的賞賜都收拾了出來。

    只留了幾樣好的, 準備将來給小芝麻陪嫁或是給兒媳婦。

    傳家之寶有個意思就夠了, 多了反而貶值。

    所以其他的她都打算捐了。

    宮裏賜的自然都是好東西, 可是保管起來麻煩。

    賜下來的東西一個沒保管好,弄不好就是大不敬之罪。

    趁着這個機會捐出去, 面子裏子都有,而且還不露富。

    沈寄之所以要賣了宅子來捐那八萬兩,為的便是不露富。

    果然, 沈寄把東西一件一件拿出來, 方便宮人記檔的時候,連一向敵視她的皇後都動容了。

    這次林子欽親自帶兵,皇後自然格外上心。

    沈寄這麽大量的捐,她也不怕人說嘴。

    誰都知道她男人在東昌出事了。打東昌她多出些銀子,沒有人敢在外頭說她一個不字。

    太子妃過來拉着沈寄坐回座位, “師母有心了。”

    沈寄笑笑,“男子打仗在前線, 臣婦家中盡是婦孺,便只好在這上頭多出點力了。”

    小親王牽了兩個侄孫女過來,他跟皇後說:“皇嫂,聽說臣弟很有家底,臣弟也捐。”

    衆人莞爾,心頭都想着:別說,醇親王小是小,還真的很有家底呢。

    他已經當了三年親王,每年各項收入折算下來都是四五萬兩。

    皇後問道:“有這個心就是好的。你是聽誰說的?”

    讓人說他們做兄嫂的,連七歲小兄弟的家底都惦記着,可不是好話。

    小親王便噼裏啪啦的報了一串名字,說這些人方才說給他聽的。

    還一副天真的模樣把那些人說的話都講了。

    小饅頭同他說過,那些人當初在獵場就為難過他們母子。

    所以,他便一點沒客氣的這麽給他們都上了眼藥。

    皇後聽了便不舒坦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跟皇帝授意的呢。

    本來皇帝又是逼着巨富捐軍資、又抄家的就落了口舌了。

    那些人對魏楹和沈寄不滿,這個她是知道的。

    可是牽扯到小親王身上,這麽不陰不陽的說些話擠兌皇帝的小兄弟,當他們自己是誰?

    太子妃笑道:“既然小皇叔要捐,我們大郡主、二郡主還有小世子也不能落于人後。”

    小親王點頭道:“好,我們就捐一樣多。可是太子妃,我不知道我有多少銀子呢。他們說我有好多。”

    衆人噗嗤一聲就笑了。

    太子妃笑道:“也沒有好多,所有的親王都是一樣的。而且他們的皇莊、鋪子也比小皇叔的打理得好。我們大郡主、二郡主、小世子各捐兩千兩,小皇叔也捐這麽多吧。”

    小親王點頭,“好!”

    這事兒便算揭過去了。

    不會傳出帝後連小兄弟的家業都算計的話來。

    皇後滿意的朝太子妃微微一笑。

    不過那些親王雖然和小親王收入相差不多,卻要養一大家子。

    自己要養小妾、庶出子女,兒子孫子也是如此。

    一份家業上百人用,難免就手緊了。

    而小親王卻近乎是只進不出。

    所以那些人家的子弟,過年又被皇帝敲了一筆,見了小親王才會出言擠兌。

    沒想到他直接就在皇後面前給他們上眼藥,回頭自然沒有好果子吃。

    如此一來,自然也就無人敢再招惹小親王,魏家也跟着沾光。

    回去的馬車上小親王便很高興。

    沈寄心頭暗道,在宮裏行走的小孩子都不簡單啊。

    這麽不動聲色的就替她出氣、撐腰了。

    她攬住小親王,“嗯,回去咱們去溜冰去。”

    小親王高興的道:“還要鑿冰取魚。”

    府裏的下人在莊子裏這麽弄,幾個孩子也看了去。

    “成!”

    沈寄這個正月完全沒有出門應酬,衆人也都表示能理解。

    容七少奶奶和阮少夫人、陳氏還有另幾個交好的約了一道來看她。

    又各自帶了孩子來,跟家裏這四個玩成了一堆。

    沈寄唯獨一一次出門,便是帶了四個孩子去書院看望裴先生和裴師母。

    他們兒女都不在身邊,魏楹這個弟子是四時八節都要去的。

    裴钰外放之後,每月有了俸祿,都想着給父母寄一半回來。

    所以裴家的境況便好了許多。

    幾個孩子都管裴先生叫師爺,叫裴師母師奶,小親王便也跟着叫。

    裴先生自然很為魏楹驕傲,也為他年紀輕輕就出事難過。

    如今見了他的妻兒,老人家便有些把持不住,眼眶都紅了。

    還是裴師母發現多出來一個,便道:“這是信哥麽?我瞧着不像。”

    “不是的,這是醇親王。一直住在我們家,今天就一起帶來了。裴先生勿驚,他也是跟着魏大哥開蒙的。叫您一聲師爺也是該當的。”

    裴先生方才差點彈跳起來。

    他剛才還想這個小兒口稱師爺給他拜年,怎麽不像另外三個一樣給他磕頭?搞半天這是當朝親王。

    小親王笑着把裴師母給的紅包遞給沈寄收着。

    “師爺是魏大人的先生,就不要跟我客氣了。聽小饅頭說師奶的餃子很好吃。”

    裴師母趕緊道:“有有有,這就下鍋。”

    小芝麻便道:“我來幫您。”跟着裴師母進了廚房。

    裴先生看魏家人對小親王都很随意,便也收了小心。

    在考小包子學問之後,還問了他幾句。

    小饅頭見師爺不問他,趕緊道:“師爺,還有我呢。”

    裴先生聽他背過書,沈寄就打發他們外頭院子裏玩兒,不要走遠。

    等下回來吃餃子。

    裴先生問沈寄,“你日後是怎麽打算的?”

    沈寄小聲道:“先生,魏楹已經過了邊關。大概半個月之後,就要到京城了。我估摸着消息也要傳開了。”

    裴先生大喜過望,手一下子把扶手抓緊,“你說真的?”

    “真的,我便是剛得了消息來給先生報訊的。”

    裴先生站起來,撸須的時候激動的都扯掉了幾根,“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從裴家吃過午飯出來,馬車慢慢往城外走。

    半道碰上小權兒,沈寄問道:“年貨都給簡姨送去了?”

    “嗯,都送去了。我也告訴了她,我爹平安無事的消息。”

    “嗯,回吧。”

    不出沈寄所料,消息果然立即就公布天下了,這自然引起了轟動。

    而且在戰事膠着的時候,朝廷能夠把魏楹等人救回來,這實在是很振奮人心的一件事。

    皇帝下令沿路州府護送,但不得耽擱魏楹的行程。

    魏楹進城那天,沈寄帶了兒女出城去看。

    這次迎接他歸來的人,比去年此時送他離開的人更多。

    太子依然出城來迎,将魏家的馬車就安排在他東宮車駕之後。

    魏楹離開時的形象極佳,芝蘭玉樹一般。可這歸來嘛,就簡直不能看了。

    人都瘦得脫形了,身邊的幾個随從也是一樣。

    也不知道困在深山時是如何度日的。

    半山寺武僧以及汪先生都沒有露面,想是都不欲在人前出這個風頭。

    夾道歡迎的人群不時爆發出陣陣喊聲,把小芝麻幾人喊‘爹’的聲音都蓋過了。

    太子過去迎了魏楹上東宮的馬車。

    路過沈寄等人跟前時,魏楹掀起車簾對帶着紗帽的沈寄與小芝麻,還有站在旁邊的小包子小饅頭以及小親王道:“我先進宮繳旨,你們先回家吧。”

    沈寄見到了人,沒缺胳膊斷腿她就很慶幸了。

    至于他為什麽戴着鬥笠她就沒有多做理會了。

    他是奉旨出使。

    如今回來,自然該先進宮繳旨,她便帶着孩子們回家了。

    兩個時辰後,魏楹才回到溫泉山莊。

    是宮裏派馬車送他回來的,不然他肯定要走錯地方了。

    魏楹見過幾個孩子,看他們比去年都長大了不少。

    他進了正房,脫衣去泡溫泉。

    等摘下鬥笠,沈寄才發現他頭頂的頭發只有一寸。

    魏楹笑笑,“路上為了避人耳目,當了一回假和尚。好在佛教也是東昌國教,終于給我混出了邊關。”

    他頓了頓道:“最後要離境的時候過關卡,還多虧達爾扈網開一面。裝作沒有認出我,把頭轉開了。”

    沈寄道:“少了些頭發有什麽要緊。讓徐方開個方子,要不了一年就長起來了。你把衣服脫了,我看看你身上。”

    她記得達爾扈。

    當年的東昌副使,管她和魏楹叫‘好朋友’的那個東昌人。

    魏楹也知道,肯定瞞不過沈寄。只得寬衣解帶。

    他身上的确很多傷痕,有被鞭打留下的,有刀劍傷,還有人追趕時放火燒山的灼傷……

    沈寄雖然說只要人全乎回來,沒缺胳膊少腿就很好了。

    可是看到這些還是心疼得不行。

    魏楹過來抱住她,輕輕拍打她的背,“沒事兒的,看着厲害,受的苦頭還不如那次進大理寺呢。好在有那一次,不然,我可能還真撐不住。幸虧汪先生隔一段時日,就給我捎帶些吃的東西來,還有你做的不顯眼的棉背心、棉襪。最要緊的是他隔一倆月就在我們面前出現一次,給了多大的希望啊。”

    沈寄用力一推。

    只穿了一條亵褲的魏楹猝不及防,就被她推進溫泉池子裏去了,“哇,你謀殺親夫啊?”

    沈寄惡狠狠的蹲在池邊,“你個混蛋,你要不是非得當官不可,能有這麽多事麽?你知不知道這一年我和孩子們過得什麽日子啊?我是真的以為你沒了啊,嗚嗚——”

    魏楹游過來,趴在池邊,“我這不是好好兒的回來了麽?”

    “你說說這都第幾遭了?”

    沈寄的淚啪嗒啪嗒掉到溫泉裏,掉到魏楹身上臉上。

    “以後不會了。”魏楹伸手去抓沈寄的手,被她拍開。

    “沒見過一個文官當得有你這麽危險的。我告訴你,你再來這麽一次,這日子我就不過了。”

    魏楹知道沈寄這一年估計都快崩潰了。

    這會兒看到他平安回來,又背了兒女,再加上看到他身上這樣那樣的傷,情緒便失控了。

    只是,她怎麽就這麽多淚呢?一直都流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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