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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6章 第 496 章
魏楹無奈道:“不到萬不得已, 我怎麽可能會想死?我有嬌妻、兒女,有家業,離我想到的位置就只有一步。我哪裏舍得死?可是,萬一真有哪天, 我不能做貳臣。”
“沒要你做貳臣!咱們先要想着阿隆、小權兒跟着鐘将軍他們, 把寧王的叛軍攔下了。至少, 京城得是固若金湯的。然後最不濟暫時失利,咱們也要想辦法保得性命。我可告訴你,到時候你殉難了,就留下我一個女人。雖然說我年紀有些大了,可是也不安全啊!咱們先想着保命行不行?”
魏楹心道:誰會先想着去死呢?
“行,我答應你。如果真到了那一步, 能夠保得性命, 我絕不做無謂犧牲。留得有用之身, 将來再圖報效朝廷。”
“要的就是你這句話!”
“嗯,我聽你的, 你和孩子們一起回老家去吧。”
“我得留下來監督你。回頭你說到做不到,我上哪找你說理去?我可不想你在奈何橋上等着我。”
魏楹嘆息,真夠固執的!
又過了半個月, 進入了臘月。
回淮陽的路終于通暢了。
正在沈寄給幾個孩子打包東西, 準備讓他們和王氏母子幾人一起上路的時候,淮陽先一步有人進京了。
“大嫂,我們來接你和六嫂還有侄兒侄女的。”
來的是老七和老八。
掐指一算,也差不多十年不見了。
這兩小子如今也都當爹了,聽說掌管家中的生意管得挺不錯。
一句話, 不再是纨绔,是能撐門立戶的男人了。
“快坐下歇歇氣, 小芝麻給你七叔、八叔倒茶。”
看着兩個風塵仆仆的小叔子,沈寄很是高興。
看來有家族的确是不錯的,這種時候路才一打通沒幾天,他們人就到了。
終于感受到了來自淮陽老家的溫暖啊!
老七一口氣喝了一杯水,“我們其實早出發了,被堵在了路上。”
怪不得來得這麽快。
“這是小包子,這是小饅頭。”
老八哈哈一笑,“本該給見面禮的,可是八叔現在是窮光蛋,以後補上。大嫂,包子饅頭不拘啥的,先上一些來吃着吧。”
他們二人在魏楹、沈寄家裏住過兩年,比較熟悉。說話也随意些。
“放心吧,你們侄女兒剛倒過茶就去張羅了。”
老七指着小親王問:“這是信哥麽?”
小親王笑嘻嘻道:“我不是信哥,信哥在隔壁院子。我是醇親王!”
老七嗆了一下,站起來作揖:“草民見過王爺!”
老八也趕緊行禮。
“免禮,以後都不用這麽客氣。”
小芝麻走進來,“七叔、八叔,廚房有米飯,不過菜只有腌的蘿蔔白菜。不想吃腌肉的話,可以現殺雞鴨魚。不過就得等久些了,吃面條比較快。你們吃什麽?”
小饅頭道:“七叔、八叔說要吃包子饅頭。”
“那個也得等會兒。我看還是下面吧,下煎蛋面再放些肉。有沒有什麽調料是不吃的?”
“沒有沒有,就按你說的辦吧。”
老七看沈寄比手勢讓他們不要客氣,坐下就是。
又見他們一家子都很淡定,便也大着膽子坐下了。
說話間,王氏也帶着琳姐兒和信哥過來了。
她還有個才滿周歲不久的小女兒,奶娘看着在睡覺。
“見過二位叔叔!”王氏客氣福身。
老七老八早就站起來了,見狀側身不敢受她的全禮。
然後抱拳道:“見過六嫂!”
又說了幾句淮陽和路上的情形,小芝麻帶着人端了兩大碗面過來。
另有配菜幾碟并調料罐數個。
老八道:“我還記得這丫頭那會兒一見到我過來,就喊‘八叔,糖糖’。一晃眼都成這麽能幹的大姑娘了。”
小芝麻還是他倆看着學會走路、說話的,感情自然不一樣。
四時八節兩人給她送的禮物都格外用心。
小包子也是襁褓之中他們見過、抱過的,現在看到也很親熱。
侄兒侄女,看到過的跟沒看到過的自然不一樣。
上次小包子、信哥回去,他們出遠門做生意去了沒有見到。
所以方才才會把小親王錯當成信哥。
不過大哥、大嫂撫養醇親王的事兒他們倒也聽說了,所以還不是太驚訝。
最後說定,兩日後啓程,明天做出發的最後準備。
也讓老七老八休息一下,順道進城去見一見魏楹和魏柏。
這古代的交通,分散各地的兄弟之間往往也是很多年才見上一面。
沈寄和王氏也帶着各自的孩子去了,也算是一個小小的團聚。
直到出發的那天早晨,很多人才知道沈寄是根本不打算回去的。
王氏臉上有些赧然,“大嫂,你……”
大嫂要留下來和大哥同生共死,她卻從頭到尾沒想過。
老七、老八還有更多的人則是露出敬服。
沈寄知道他們都誤會了,她只是留下來監督魏楹要極力求生,不自尋死路而已。
可此時也不好明說。
“六弟妹,你這小閨女才剛斷奶呢。你跟我怎麽比?好了,你們都出發吧。”
挽翠、凝碧、阿玲等人都眼含熱淚。
沈寄道:“行了,都是有家有口的,難道為了我留下啊?快走吧!”
苜蓿道:“奶奶,奴婢是獨個兒,奴婢留下來陪您。奴婢都沒收拾行李。”
薄荷略一猶豫也道:“奴婢也留下吧。”
沈寄想了想,苜蓿會武,而且力氣很大。
她是個孤兒,留下就留下吧。
至于薄荷,還有父母兄嫂也在魏家當差,就算了。
“苜蓿留下,薄荷跟你父母一道走。”
苜蓿高興的答應了一聲。
老趙頭笑道:“我一個孤老頭子,肯定也是要留下的。”
汪先生的傷痊愈後,跟沈寄道了個別,又不見了。
下人們紛紛給沈寄磕頭,感謝她的成全。
沈寄不耐煩道:“行了,別磕了,趕緊上路吧。”
說着走過去最後叮囑了小芝麻三姐弟幾句。
他們三個自然是不想沈寄留下的。
小芝麻和小饅頭都說要留下來陪她。只有小包子被叮囑過,現在還算理性。
“我留下來是為了不讓你們爹亂來,你們留下就是添亂了。都回去,互相照顧着,回頭再回來就是。小芝麻你要去照顧兩個弟弟。小饅頭你留下來我還得分心照看你。你們好好兒的,我跟你們爹也會好好兒的。”
馬車走出老遠,沈寄還看到他們三個沖自己揮手。
她也不舍,自從當了娘從來沒有三個都不在身邊的情況。
胡管事帶了二十幾個護院留下,說是現在先看家護院。
萬一真的打到京城,他們就去守城門。
最後留在溫泉莊子的就是這二十幾個護院,伽葉大師同小親王,還有芙葉、沈寄、苜蓿、老趙頭。
上路的人沈寄給他們裝了兩袋糧食,還有腌制的雞鴨牛羊豬肉若幹,腌蘿蔔白菜幾壇,幹糧若幹,路上盡夠吃了。
又給了小芝麻三姐弟各二十兩金子,一百兩銀子。
最後拿了一個玉珏給小芝麻,這是和徐家定親的信物。
沈寄又給了小芝麻一封信,是寫給四嬸的。
不過是要在她和魏楹都回不去的情況下,才會拿出來。說的主要就是徐魏聯姻的事兒。
至于小包子和小饅頭,就算父母不在了,族裏也會做主給他們挑選門當戶對的妻子。
在這樁事上,兒子總比女兒容易些。
而且他們也太小了,沒有現成的對象可以先訂下來。
徐赟和陳氏昨天來過,是來道別的。他們要搭船回江南去。
寧王是從北邊打過來,東昌在東北邊,有京城在北邊擋着,江南比較安全。
沈寄當時讓小芝麻去和徐赟說了幾句話,也不知道他們說了半天是說的啥。
“嗯,就剩我們這些人了,大家各自找事做吧。”
苜蓿承擔了廚娘的事務,沈寄和芙葉也從旁協助。
胡管事依然是安排人巡莊子。
不過因為現在人少,就只巡住了人的一進。
如果軍隊打來,這裏是絕不可能像前次一樣守住的。
所以衆人也都是有去處的。
沈寄一身輕便衣服,取下腰上長鞭練習。
烏色鞭身,雜以金絲編就。
鞭法是老趙頭的看家本事,她學了十多年,倒也看得過去。
只是一直沒有什麽用武之地,一直當個強身健體的運動在做。
舞完纏回腰上,又拔出靴子裏的匕首在草人上練習。
這是近身格鬥的技巧。
“我來陪你練。”芙葉說了一聲,一手空手奪白刃便使了出來。
沈寄趕緊接招,一時兩人便較量起來。
小親王在旁邊樂呵呵的看着。
如今莊子上就他一個小孩兒,沒人陪他玩。他寫完今天的大字又溫了書就跑過來了。
沈寄沒有實戰經驗,但勝在每日都練習。
芙葉從前在西陵時騎射格鬥都學得不錯,但回到中原就疏于練習。
兩人最後氣喘籲籲的打了個平手。
廚房已經炊煙袅袅,小親王便跑去找苜蓿,幫她試吃去了。
芙葉問道:“他怎麽那麽聽那個老和尚的話?我看你也尊敬得很。”
芙葉兒女都不在身邊,如今最親近的便是沈寄和小親王。
所以住在這裏她還是挺高興的。
其他那些皇家人,她沒法當親戚看待。
沈寄笑笑,“那是他爹,他能不聽話麽?”
芙葉這幾日老是去瞅伽葉大師,早被大師發現了。
他說穆王屬于軍事天才,但為人處世上确實也跟芙葉一樣,有點拙。
爺倆倒也是一脈相承。
老人家年紀大了,有時候也喜歡跟人說說往事。
知道內情的沈寄便成了伽葉大師的聽衆。
“你說什麽?別胡說八道啊。這個玩笑開不得。我皇伯父都駕崩好幾年了。”
芙葉想了半天終于反應過來了。瞪大眼道:“你說、你說那是醇親王叔?”
“要不然你以為玉太嫔一心把兒子搶走,為什麽小親王還一直住在魏家。”
芙葉一拍腦門,“我想起來了,皇祖母病重的時候,我去看她。就曾經撞見過伽葉大師的背影,我就說看着有幾分眼熟。”
“回頭你給他們送齋飯去吧。”
此時伽葉大師身邊除了四個随身保護的武僧,還有一個從小伺候的太監,也跟着他出家了的。
半山寺之前被那些流民占了,毀損比較嚴重。
如今陸陸續續回去的僧人由首座帶領着自行燒土磚修補,暫時還沒有完工。
沈寄就留伽葉大師住下了。
苜蓿只做伽葉大師幾人和沈寄、芙葉小親王的飯。
那些護院還有大內高手的飯菜,是收留了兩個孤苦無依的老婆子在做。
一會兒飯菜出爐,芙葉便和沈寄一道用托盤給伽葉大師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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