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司大营
“使君，你看看这个。”
副使董明把一摞调查记录交到黄獠手上。
黄獠翻开第一页，就见上面记录的是一个梁姓富户的调查结果。其中有背景，过往，还有平时与其有密切往来的人名和这些人的身份背景。
“说说，有没有发现。”
黄獠见厚厚一摞，也没心思细看，索性直接询问。
“还真有发现！”
董明根据标注翻开一页：“这个姓丁的，家里主做皮货生意，经常来往我大夏和宋国。我秘密抓捕了他店里的掌柜，据对方交代这个姓丁的与银州的城防守备关系亲密。”
黄獠思忖片刻，就问道：“还有吗？”
董明又翻开另一页：“这个叫顾远的，在东街开了间锦绣绸缎庄，包括他本人在内，店里掌柜伙计都是宋人。”
“哦？”黄獠眉头一挑。
只听董明继续说道：“我本来想着做进一步调查的，可是咱们的人去了才发现，整座绸缎庄已经人去屋空。”
黄獠立即意识到了问题所在：“是跑了，还是……？”
董明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太清楚了，不过我去实地看过，没有留下任何衣物细软，照此分析，至少这些人离开的很从容，应该是有计划的。”
“从容……。那去向呢？”黄獠立即追问。
“这个说不好。假如这些人真是咱们要找的那些人，多半应该是出城了吧？”
董明说到这里，语气一转：“还有一点，我觉得十分可疑。”
“什么？”
“按照邻居提供的线索，这些人应当是在解除戒严前的那个晚上离开的。”
“什么？你能确定？”
“我先后问了好几个住在附近的，他们都说半夜听到过动静，其中一个住隔壁的还说听见了有车轮碾过的声音。”
“那就没人出去看看？”
“没有，当时大半夜的，都没当回事，直到咱们的人去调查才引起重视。”
“嘿！真能耽误事啊！”
黄獠忿忿的捶了下桌案，随即说道：“你去城防大营问了没有？街上全是他的兵，真要是有这辆车的存在，一定逃不过这些人的眼睛。”
“属下来的匆忙还没来得及去找陈彪。”
“行吧！”
黄獠又把注意力放到这个叫顾远的身上。
沉吟良久，他才缕清思路，当即叫来亲兵，让对方去隔壁大帐，把原始的登记册找出来。
等亲兵领令离开，黄獠就继续翻阅调查记录：“除了这俩家，还有可疑的吗？”
“有的！”
董明又介绍了四名嫌犯，这些人的特点与之前的梁姓富户类似，不是与宋国有生意往来，就是与那边的官员关系亲密。
黄獠对这几人一一做了批示。
这时，亲兵已经捧着那本花名册走进营帐。
黄獠找到登记的那一页仔细检查。
只是片刻功夫，就用手指在上面敲击了几下。同时冷笑出声：“哼哼！你就是再狡猾，也斗不过老猎手！”
说完，就把账册推到董明面前，指着上面的一条登记信息说道：“你看看这个。”
董明眯起眼仔细观瞧，就见这是一个叫吴昕的登记记录。
只听黄獠在旁提醒：“看看下面写的什么。”
董明忙看向下面的备注，只见上面写着“坠马，重伤。”
黄獠的声音再次响起：“凡是坠马重伤的，不休养个两三月根本好不了。”
董明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只听黄獠继续提醒：“关键是，这种人不适合长途跋涉！也就是说，此人多半还在城里！”
董明了然的点了点头。
黄獠也不管对方是真听懂了，还是不懂装懂，索性直接吩咐：“你去做几件事！一，去问城门官，就问对此人有没有印象。”
“怕是难吧，每天出城的人可不少呢。”董明提出疑问。
黄獠摇头：“这才解禁两日，如果出城的真有这么个人，城门官就算记不住长相，也会有些印象。”
“好！一会儿我亲自去！”董明点头应声。
黄獠又伸出第二根手指：“二，去找丝绸店的街坊邻居，对店里的所有人画影图形，悬赏通缉！”
“是！”董明再次应声。
“三，去查这些人的关系网，凡是与之来往密切的通通纳入监视范围，有重大嫌疑的可以直接抓捕。”
“属下明白！”
最后，黄獠缓缓伸出第四根手指：“四，除了去找陈彪查找线索，把所有在家的探子也给撒出去，务必把那辆车给我找出来！”
说到这里，眼神逐渐变得冰冷：“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敢在戒严期间动用车辆接应敌国秘谍！”
正在这时，亲兵来报，说国相府侍卫统领温松求见。
“让他进来！”
黄獠应了一声，就向董明挥了挥手，示意对方离开。
片刻功夫，温松脚步匆匆的走进帐篷。
黄獠绕过桌案起身迎接：“这是那阵风……。”
不等他把话说完，温松已经沉声说道：“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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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咋了？”
“李崇仁一家跑了！”
“啥玩意？”
突如其来的消息，让黄獠有些反应不过来。
温松又复述了一遍，才说道：“早上府里的侍卫去那边换班，发现李府上下逃的一干二净。”
“你们可真是……。”
黄獠有些哭笑不得，有心指责两句，又觉得有些不妥。
只听温松说道：“相公令你全城缉拿李崇仁一家。”
“哎！行吧！”
黄獠叹息一声，暗自感慨真是多事之秋，秘谍还没抓到呢，李崇仁又搞出事来。
当即，把董明叫了回来，把案情介绍一遍，就沉声吩咐：“我给你三天时间，务必把李崇仁一家捉拿归案。”
董明这一次没有领令，而是哭丧着脸说道：“使君，秘谍那边要消耗大量人手，属下实在是抽不出人去办李崇仁的案子了。要不，去问问府衙那边？捕快……。”
“不行！”
黄獠不等对方说完，就一口回绝：“此事是相公亲自交办的，没有任何商量余地。人手你自己想办法，总之一条，必须在规定时间内将人锁拿到案！”
董明见上官强硬态度，就知道没有回旋余地了，只能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
一会儿功夫，黄獠目送二人离开，就只身去了隔壁。
短短几天时间，那些负责筛检资料的统领，就一个个熬的脸色蜡黄，神情呆滞。
见黄獠到来，众人从座位上挣扎着起身行礼。
黄獠压了压手：“如何了？”
为首一人指着摆在角落，足有半人高的稿纸：“最快也要后天了。”
“那官员的呢？”
“没来得及呢，我们打算把百姓这边的收尾了，再去弄官员那些。”
“抓紧些！动作太慢了。”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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