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晚上十二點, 東京某棟辦公樓。
“十層,确定……嗚哇?田中先生?您還沒回去?”
負責夜間巡邏的保安看見十層已經幾乎沒有燈光,剛想确定人全都走光了, 忽然背後不輕不重的動靜吓得他連忙轉身,發現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站在他後面,朝他微微點了點頭。
“是的,還有一些工作沒有完成。”田中光貴朝保安點了點頭,指着自己在走廊盡頭右拐的辦公室,“我可能還會稍微呆得晚一些, 你繼續巡邏其他樓層吧, 辛苦了,永來君。”
中年男人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表, 即使對手表沒有研究,也能看出來他手腕上的表非常名貴:“這才十樓, 你估計還要巡邏很久呢。”
“哈啊,是的。從底層一層層巡邏上去, 再從上面一層層巡邏下來,不過也還好, 畢竟時間有一整個晚上,慢慢巡邏過去反而時間過得很快,總比呆在保安室發困的好。”年輕的巡邏保安遲疑了一下, 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小聲問道, “您還記得我的名字?”
田中光貴啞然失笑:“當然, 我還知道你這周一共值三天夜班, 明天也還是你對吧?我肯定記得這種事情的。”
因為這個保安的巡邏方式最容易混進來。
這片區域的治安很好,因此保安的工作其實很輕松, 大部分夜班保安會選擇呆在保安室裏直接盯着監控,或者是更幹脆的,在保安室後面的小房間裏呼呼大睡。而永來不一樣,他會用巡邏打發時間。
他的巡邏很有規律,先在保安室坐到十一點半,然後開始巡邏,一層一層慢慢閑逛上去,到了最高一層之後就去天臺抽三根煙,再一層一層閑逛下午,整套流程下來已經三四點了。這個時候他再回到保安室确認監控,再過兩三個小時就能回家休息。
瞧着永來離開時有些飄然的腳步,田中光貴搖了搖頭,踱步回到自己的辦公室。
他有自己的獨立辦公室,按照郵件裏寫的,他像前幾次的交易那樣,早早地把窗戶打開,用對方提供的程序關閉了自己房間的監視器,然後坐在椅子上等待。
他的u盤就放在桌上,田中光貴對裏面的資料充滿自信,甚至想通過這次交易,大膽和對方提一提要求。
對方能做到的應該很多吧?
田中光貴不僅僅是想要金錢,他更有野心,想進入組織內部,也想利用組織的能力往上爬。他從提供給組織的名單能夠猜出,組織肯定不缺少眼線,甚至還可能根據他的名單發展更多的內應。
這樣的猜測讓他有一些焦慮,他見識過組織的手段,一方面敬畏又羨慕,另一方面也怕自己毫無用處被組織抛棄。但人就應該賭一把不是麽?即使不能進入組織內部,能借組織的力也是好的,他不甘心停留在原地。
如果這是在平時,田中光貴這種想法一定能打動組織,甚至琴酒也不反感這樣的行為——越有野心和欲望,越容易被掌控,然而田中光貴還不知道自己的這次交易內幕是什麽,還滿心期待對接人的到來。
晚上十二點半。
他的辦公室大門敲了兩聲,沒等他回話,門就自己打開了。
田中光貴每次的接頭人都不一樣,這次來的更奇怪。走在前面的那個穿着一身黑,黑色的風衣搭配着寬寬的帽檐,這點倒是和組織一貫的接頭畫風統一,奇怪的是她戴着口罩,手裏提着個手提包。
那張口罩把她小巧的臉遮住了大半,田中光貴只能從露出來的那雙眼睛猜測對方是個美人。
走在後面的那個,田中光貴有點眼熟,等到對方走進,徹底看清對方的臉之後,田中光貴瞪大了眼睛——這張臉分明是隔壁部門的大旗壽恵,怎麽會跟在接頭人後面?
田中光貴想不明白,照理說這裏并不需要兩個內應,況且,他的職位比大旗壽恵高很多,平時也有很多對外的工作,沒有道理組織會接觸大旗壽恵……難道是來監視他的?!為什麽?他為什麽會被監視?
中年男人一下緊張起來,他開始思考最近有沒有做什麽會引起組織懷疑的事情,組織上一次聯系他是一個月以前,最近他滿腦子盤算着怎麽找機會和組織表現,确實沒有別的行動。
不行,不能被自己的猜測吓到,說不定什麽事情都沒有。
“東西呢?”
戴着口罩的女性開口了,聲音聽起來有些耳熟。
田中光貴指了指桌面:“這裏。”
和以往不一樣,不僅是有兩個人接頭人出現,女人拿了東西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在她的辦公桌前把手提包打開,拿出裏面的電腦,把他的u盤直接插了進去。
“那、那個……”田中光貴還是決定開口,“我有事情想問你。”
女人擡起眼皮看着他,這次田中光貴看清了,對方有一雙水綠色的眼睛,他一下陷入了恍惚,很快又清醒過來,深吸一口氣,決定按他的計劃進行。
***
半個小時前。
基爾頂着大旗壽恵的臉,把淺井未來接了進來。琴酒和伏特加把淺井未來放在路邊,開車去了東南方的那棟大樓。
淺井未來提着裝着電腦的手提包,在辦公樓底下看到有人朝她招手,不緊不慢地朝着基爾的方向走去。
“情況我再說一遍。”基爾快速地說道,“我已經提前拿到了田中光貴整理的資料,需要确定他今天提交的資料和那份資料是否一致,如果有不一樣的地方,現場查清楚。一旦對方有洩露組織的嫌疑,交給琴酒判斷。”
淺井未來微微點頭,看着基爾那張易容過的臉,幽幽地說道:“是很簡單啦,但我有個問題……你怎麽知道你的名單是對的呢?基爾。”
少女注意到基爾忽然的停頓,慢吞吞地接着開口,她的聲音流淌在寂靜的深夜裏面,電梯轎廂輕微的運作聲在這樣的夜晚顯得格外明顯。
“不是我懷疑你,只是這兩份資料都沒經過我,我肯定不能說哪份是真,哪份是假。萬一,我說萬一,其實是基爾你自己把資料調整過,估計想要陷害田中光貴呢?哎呀,別這麽瞪着我,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對吧琴酒,我知道你在聽。”
淺井未來的耳麥裏面沒有聲音。
基爾用安保卡刷了樓層之後,直接反問:“我有這麽做的必要嗎?”
啊呀,直接反問嗎?反應挺快。淺井未來眯起眼睛。
“我怎麽知道?”淺井未來話裏帶着幾分委屈,可憐地眨了下眼,“我和田中光貴又沒有接觸,和你也不熟,懷疑很正常吧。倒是你這麽反問,脾氣很不好哦基爾,是在琴酒手底下工作量太大了嗎?要不要出來和我單幹,你當我助理,我很好說話的。”
“當我的助理很簡單的——工作是其次啦,主要是要負責我的起居飲食,每天早上需要叫我起床,我可能會生氣,但還是得叫我起床,早飯要提供,午飯要計算熱量,晚飯要安排新鮮的東西。家務也需要幾天來幫我做一次,對了對了,最重要的是,我很容易無聊……”
淺井未來拍了下手,笑眯眯地把手放在臉頰旁邊:“務必找一下讓我覺得有趣的事情,很簡單吧?”
基爾:“……”聽起來簡直慘絕人寰,她才沒有閑工夫給這種人當保姆呢。
耳麥裏傳來不耐煩的敲擊聲,基爾反應過來,當做沒聽到淺井未來剛才的發言,直接說道:“事實就是,我沒有必要特意針對一個【想要攀附組織的人】,拿到的資料也是卧底期間收集到的,這些都可以查到。即使兩份名單不一樣,田中光貴是對的,我的是錯的,也不關我什麽事情,我只是照實收集了信息,或許那份資料不是最終版本,但總之,田中光貴的嫌疑一直是在的。”
“具體如何決定田中光貴的下場,交給琴酒來判斷,不是麽?”
“唔……是這樣沒錯。”淺井未來眼睛微微彎起,看起來在笑,“我很好奇基爾你的判斷是什麽?琴酒也想聽吧?”
耳麥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叩擊,代表同意。
這和波本說得不一樣啊……阿爾諾怎麽這麽難纏?基爾暗暗磨牙,如果眼神能殺人,淺井未來已經死了幾十次了。
在安排這個計劃的時候,她提到過阿爾諾是否會按照波本的計劃行動,當時波本想也沒想,直說“阿爾諾那個家夥,不會管這種事情,她只會幹脆地把資料确認了然後就要走人,不用擔心她”,基爾這才放下心來。
現在好了,對方不僅懷疑自己的資料是不是真的,還和琴酒一起聽她的意見。該死,她可不知道琴酒這種獨裁主義者有這種心,會去聽底下人的看法。
“怎麽不回答了,基爾?別擔心嘛,這種事情又沒有正确答案。”
“難道你要先聽我的答案?”淺井未來看到基爾略帶好奇的目光,朝她豎起大拇指,“我聽琴酒的,琴酒說什麽就是什麽,務必把這句話寫進報告裏面。”
基爾:“……”憑什麽她就不能這麽回答?是因為回答得還不夠絲滑狗腿嗎?
基爾深吸一口氣,趕在電梯開門之前,快速說道:“不管名單對不對得上,田中光貴已經存在嫌疑了,之後組織也不會相信他這裏傳遞的其他情報,而是會去接觸發展新的內應,所以……田中光貴都會是棄子。”
而棄子的下場,不用她說,在場的人都清楚。
“嗯~”淺井未來笑眯眯地點頭,“我喜歡這個答案。”
和她想的一樣!啊哈!基爾和波本的天才劇本?如果沒有她這個天才演員,要怎麽演呢?波本真不是個東西。
***
時間回到現在。
淺井未來擡了擡眼皮,若有所思地看了眼田中光貴,沒吱聲。
田中光貴的u盤裏面果然什麽病毒也沒有,那就是一份很普通的資料,裏面寫着密密麻麻的人命和其他亂七八糟的信息。
少女朝背後的基爾勾勾手,對方把自己的那份資料放在她手上,她抛了下另一個u盤,哼哼笑了兩聲,同時打開了這份文件。
“你想問什麽?”基爾代替淺井未來開口。
中年男人輕輕咳嗽了一聲,手放在自己的大腿上,輕輕擦着手心滲出來的汗,背後大開的窗戶外有夜風吹進,他藏在西裝外套下的襯衫背部已經濕透了一片。
“那個……兩位大人。我也和你們合作好幾次了,最開始說的那個,把我引薦給組織內部,還作不作數?”
淺井未來愣了一下,轉頭朝基爾眨眼——誰跟田中光貴說的這種話?
基爾聳聳肩——這是常用話術,基本上每個和組織有接觸的人,除了威逼之外,利誘部分當然包含了一套完整的升職加薪機制,不過大部分人都沒這種想法,只會戰戰兢兢地完成組織吩咐的事情。
人才啊人才!這麽想往上爬,難怪波本會打算拿田中光貴開刀。
以安室透的手段,肯定不會随意挑選,挑中田中光貴肯定是有背後的考量。像田中光貴這種一門心思想往上爬的,朗姆估計不反感,琴酒就不好說了,尤其是在最近這段時間,對方貿然提這點,只會給琴酒留下“不安分”的印象。
淺井未來把頭轉回來,當做自己什麽都不知道,噼裏啪啦地敲着鍵盤。基爾見狀,按照自己想法反問道:“想搭上組織內部的人多了,你憑什麽呢?”
這個問題就在田中光貴的預料之中了,他在心裏松了口氣,鎮定地說道:“組織幫我坐到這個位置,我也給組織提供相應的資料,但還是太沒有效率了。這個位置能做到的事情非常多,有可能組織自己想不到,但如果我能知道一些組織內部的事情,或許能主動幫組織搜集更多資料。”
“像這段時間局勢其實不妙,好幾個議員被查,不僅是監察機構,據說背後有警方在運作,組織如果想接觸其他勢力的話應該避過這陣子,會比較安全。”
淺井未來:“……”其實是組織接頭的議員勢力先被查,才開始動蕩的。
基爾冷笑兩聲:“哦?你知道得挺多的,那你知道升田充嗎?”
“他啊,當然知道,躲在背後的升田弟弟,幫哥哥幹了很多事情。” 田中光貴不以為然,“這對兄弟的手段不怎麽幹淨,也很有野心,不過要我說,最近弟弟的動作有些顯眼,應該被很多人注意到了,遲早會有麻煩。”
“也就是說,你覺得組織不應該跟他們合作?”基爾故意問道。
“當然!哦,我是說,我的建議是這樣。”
“我們會考慮的。”
基爾朝田中光貴露出滿意的笑容,田中光貴看到對方的表情,徹底放下心來,一臉輕松。
誘導詢問啊!你們這些人手段太髒了!淺井未來口罩下面的臉龇牙咧嘴,一瞬間真的很想把自己的耳朵堵上,當一個漂亮的聾子。
本來琴酒對自己人痛下殺手就已經非常幹脆利索了,基爾現在再往田中光貴身上潑兩杯水,不用說,估計不管兩份資料對比的情況怎麽樣,琴酒都不會打算留着田中光貴。
淺井未來手上敲擊的速度開始變快,腦子裏想的是——琴酒啊,雖然你考核我的時候不當人逼我開槍,我記恨你幾年甚至屢屢拉黑你,但我真的同情你,哪個游戲的紅黑平衡做得這麽差?不然你也跳紅吧,說不定還有看頭。
放心吧琴酒,大結局的時候我會用“阿爾諾”的身份送你一場轟轟烈烈的殺青戲,也不枉我們酒廠同盟一場。
淺井未來替琴酒流下兩滴鱷魚的眼淚。不過她也知道,這是因為琴酒不在場,通常只要她看到琴酒,對方身上那種氣勢就會讓她把這些情緒全都忘掉,只想邦邦揍琴酒兩拳。
“阿爾諾,結果。”耳麥那頭,琴酒開口了。
“結果啊……不太一樣呢。”
淺井未來忽然發出的聲音格外明顯,田中光貴仔細觀察後,發現對方的耳朵裏塞着耳麥,似乎在跟誰對話。
“比基爾提供的那份多了幾個名字。我順便查了一下,查到一半就停了,這幾個名字都有不同程度的保密措施,我是說,警察的那種。我是可以查啦,不過現在準備不夠我怕留下痕跡,你如果需要的話我回家用家裏的電腦操作。”
“除了名單之外的其他資料倒是一樣,不過你真的相信基爾這份是真的嗎?名單這種東西本來就不好說,如果兩份名單不一致,在你這邊應該是兩個人都有問題吧~畢竟你就是這種不講理的人~~”
基爾:“……”
作為第一次和淺井未來合作的水無憐奈,她真的沒想到對方是這種風格,這和組織裏的流言不一樣。不是她擔心計劃有問題,她是擔心暴露在琴酒狙擊視野裏包括她自己的這三個人啊!萬一琴酒一個不爽開槍打中她們怎麽辦?
水無憐奈的擔心有理有據,作為琴酒的手下,她真的被琴酒射中幾次,理由從一開始的妨礙行動,到後面琴酒都懶得解釋,只會用眼神嫌她下手太慢。
田中光貴聽出來了不對勁,他急忙解釋道:“這份資料就是我能收集到的全部,沒有更改過任何字眼,如果你們覺得哪裏有不對我可以再次确認!”
【不用了。】
随着耳麥裏琴酒冷淡的說話聲,槍響的同時,淺井未來連忙抱着電腦蹲下來,用辦公桌把自己的身影遮住。
砰的一聲,一枚子彈擊中了田中光貴的腦袋,他跌坐在椅子上,身體晃了晃,直直地栽到辦公桌上。
“琴酒——!差一點就要砸到我的電腦上了!!”淺井未來抱着電腦跳腳。
【你不是反應很迅速麽?】
琴酒說完,淺井未來和基爾的耳麥再也沒有聲音,連電流若有似無的機械音都消失了,一聽就是琴酒直接耳麥摘掉,單方面退出了通話。
琴酒這個狗東西!還她兩滴鱷魚的眼淚!
淺井未來罵罵咧咧了一會兒,繞着辦公桌轉了兩圈,似乎在研究怎麽把對方的屍體挪開,又怕留下什麽痕跡,用自己的電腦連上了田中光貴的主機,把他電腦裏關于組織的記錄全都清楚掉。
基爾就在窗邊看淺井未來的操作,若無其事地問道:“不自己留一份嗎?他的身份存疑,應該仔細查查。”
“要查的話是另外的任務了,琴酒估計已經撤退,留下我們兩個純粹是為了掃尾,把他電腦裏的東西清理幹淨,再把大樓的監控替換掉就好。那個保安應該還沒回來吧?”
基爾看了眼房間內的時鐘,估計道:“還很久,按照他的巡邏規律,至少還要兩個小時才會回來,你應該不用……你已經好了?”
淺井未來眨了眨眼,把電腦收回自己的手提包,眼神裏都是無辜:“不然呢?要多久?走吧走吧,捎我一程,琴酒肯定自己走掉了。”
“怎麽這個表情,你不會是在記恨我之前說過的話吧?哎呀,我懷疑你也很很正常,基爾,你在琴酒手底下做這麽久,還沒有摸透怎麽應付琴酒那個疑心病脾氣麽?”
基爾:“…………”
淺井未來頓悟:“啊,你真不知道。”
少女笑眯眯地挽上基爾的手腕,對方的易容頭套已經被她撕碎,扔到角落的垃圾桶,在淺井未來接觸到對方時候,基爾的身子僵了一下,然後立馬放松,表情還有些抗拒。可惜淺井未來跟牛皮糖一樣根本扒拉不下來,硬是黏着她到了停車場。
“所以要怎麽應付?”
“跟他一樣懷疑所有人就好啦。”淺井未來輕描淡寫地說道,“懷疑搭檔的身份、懷疑目标的動機、懷疑經手資料的真僞、只要不是自己做的東西,都可以懷疑,當然了,你要是膽子大還能罵他兩句,只要命夠硬就能活下來。”
基爾頓了頓,好奇地問道:“阿爾諾,你罵過嗎?”
淺井未來:“……沒當面罵過。”
水無憐奈很想朝對方翻個白眼,不過現在想想,阿爾諾胡攪蠻纏的一通懷疑反而讓這次任務非常順利,她把同為代號成員的基爾和任務目标的田中光貴都拉踩一遍,即使有問題,也是琴酒的決策失誤。
而對方的胡攪蠻纏,也讓琴酒沒有去懷疑自己名單的真僞——不是水無憐奈多想,琴酒心裏也不能确認自己的名單到底對不對,只能說比起一個內應,作為貨真價實·擁有代號·忠心耿耿的基爾更有可信度。
但這件事在未來一旦出了問題,第一個被懷疑就會是基爾。現在好了,阿爾諾直接把這個可能性斷絕掉了,即使真的被問責,也不會有多大影響。
算了,當做感謝吧。
“上車。”水無憐奈遞給淺井未來一個頭盔。
“?”怎麽對方的态度一下好起來了?剛才不是還煩她煩得要死嗎?
不過淺井未來可不在意,樂呵呵地上了基爾的摩托,一路風馳電掣地回到家。
打開公寓大門,客廳裏等着的是擔心她這個意外任務的諸伏景光,比起淺井未來這種樂意把狀态表現得很明顯的人,諸伏景光的精力像是沒有盡頭一樣,起碼淺井未來就沒有看到對方蔫兒的樣子。
“怎麽樣?”
淺井未來沉思半天,又擡頭想了想,認真地說道:“摩托車挺好的,很帥诶,你說要不要買一輛呢?”
諸伏景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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