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
琴酒會相信她說的話。
淺井未來對這一點非常信任。
畢竟在琴酒眼裏, 這就是阿爾諾或者貝爾摩得會做的事情。
“你以為你和她……你們這種人,能過正常人的生活嗎?”琴酒冷笑。
“啊、啊——誰知道,或者說, 會在意啊?”火光映在淺井未來的眼睛裏面,原本澄清的湖水也被染上了紅色,“我只是一想到這種結局,就全身暢快。如果火焰再大一些,或者有更多炸彈,把我們全部埋在裏面, 一點都不剩, 那就更好了,你說是吧, 琴酒。”
淺井未來的姿态在琴酒的眼裏開始模糊。
不,仔細一想, 她從頭到尾都是這個姿态。
即使這麽多年在組織的生活,人都有着或多或少的改變, 淺井未來卻一直沒有變過。
至少這一刻,她在琴酒的眼裏和最開始的她重合了。
“果然, 我說過,你是我的共犯,阿爾諾。”
像是一句“我們都是一類人”的詛咒。
淺井未來對此不置可否, 指着遠處的游艇:“再不走可能來不及了哦?我說了,好心送你最後一程, 如果你不快一點, 收屍服務就是另外的價錢了。”
評估了淺井未來的說辭, 加上已經隐隐約約聽得到動靜,琴酒不再猶豫, 轉身大步往游艇的方向走去,坐上游艇、啓動發動機的同時,琴酒往樹林的方向望去,淺井未來還是靠在樹上,輕松地朝他揮了揮手。
琴酒:“……”那個女人,肯定有別的後路。
懶得去思考淺井未來的後路,琴酒打算往別的方向開去,一枚子彈從樹林的另一個地方射過來,巧妙地擊中了他的肩膀。
“——!”該死,完全沒有注意到,難道是已經在這裏埋伏很久了?
熟悉、被狙擊的感覺又回到琴酒身上,他失敗的那次,在停車場的時候,和現在是同樣的感覺,果然那個時候也是公安的人。
不能久留,要趕緊——
嗯——?
疼痛、伴随着火熱的撕裂感。
砰——!!
巨大的爆炸聲擦着耳朵旁邊升騰而起,帶着劇烈的水光,冷和熱在碰撞的一瞬間,産生巨大的推力,足以令人産生仿佛錯覺一樣的失重感。
緊接着是窒息,水從鼻腔灌入,身體卻沒有辦法反應過來。
“所以我說了,好心送你最後一程嘛。”
淺井未來把手中的遙控器扔在地上,一陣從未有過的暢快的感覺從她的身體深處跑了出來,輕飄飄的,像是泡在溫暖的水中,也像是行走在雲端之上,又也許那是一片草坪,有幹燥的、散發着植物特有的腥味的草甸,現在到了她能夠坦然躺在上面的時候了。
淺井未來慢慢蹲了下來,凝視着不遠處爆炸停歇以後,已經恢複平靜的水面。幾乎是在爆炸發生的同時,樹林裏有好幾個人跑了出來,現在正在那片區域打撈着琴酒。
那一瞬間的轟鳴帶來的短暫安靜已經褪去,聲音重新回到淺井未來的世界裏。
一個腳步聲慢慢地走到她身後,淺井未來擡起頭,費勁地往後看,諸伏景光背着一把狙擊槍,臉色複雜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
看見淺井未來沒有打算起身,青年想了想,走到她旁邊也蹲了下來,在淺井未來的示意下,把手伸給她。
溫暖、幹燥、還帶着硝煙味的手。
淺井未來閉上眼睛,把那只手撫上自己的臉頰,長長地喟嘆着。
龐大的結構要摧毀,只需要一個很小的潰爛,同樣,一個恢弘的史詩的終結,很多時候也只是需要一個簡單的句號。淺井未來想着今天發生的事情,只覺得這天在以往的日子裏,僅能被稱作“平淡無奇的一天”。
不是精妙無比的計劃,也沒有眼花缭亂的打戲,更沒有你來我往的口舌,整個事情的發展都和她預測的那樣,平緩地進行到了這一步。
過去的一切是一株根部盤綜錯雜的植物,在沒有結果之前,擁有無限多的可能性,而淺井未來終于收獲了她想要的那一種。
“恭喜我吧,諸伏,我殺青了。”
***
淺井未來準備的炸彈控制了用量,沒有把琴酒炸得粉碎,甚至出乎大家意料的,琴酒身上最重的傷是收到沖擊彈起又落下的時候,腦袋砸到了堅硬的船體,造成了比較嚴重的腦震蕩,以及還有一些溺水的反應。
親眼目睹琴酒在他瞄準鏡視野中被炸的諸伏景光對琴酒堅韌的生命力感到不可思議,始作俑者淺井未來卻不以為然。
“這樣對琴酒是小意思啦,對他心髒連開三槍之後,我都還要思考需不需要原地等待五分鐘再補第四槍呢。”
這是淺井未來對琴酒的評價。
為了不暴露行動,安室透和FBI準備的接應部隊在行動接近尾聲的時候才姍姍來遲地出現,在會議室之外的組織成員被抓捕得差不多,比較難搞的琴酒用比較特殊的方式獲得了,至于走逃生通道的那些人?
很不巧,雖然那個逃生通道在別墅平面圖上沒有标注,通道的出口也設計得非常隐秘,如果運氣好的話,是真的可以悄無聲息地離開——但降谷零正好安排了一支隊伍在附近埋伏。
這個事情在警方的後續報告中,高度贊揚了降谷零敏銳的偵探能力以及不俗的作戰安排,只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的降谷零思考了該如何不被當做是謙虛地解釋這個安排未果之後,只能僵硬地接受了這個稱贊。
來來往往的搜查隊把這座小島翻了個遍,确定把所有人都抓捕之後,在清點人數時,發現确實找不到貝爾摩得,當然,這個事實淺井未來也料到了。
“她是那種,見勢不妙跑得比誰都快的女人,而且易容的技術比怪盜基德還好,怪盜基德被抓到了嗎?沒有吧?貝爾摩得也是同樣的道理。警方的人這麽多,她随便易容個誰,就能輕輕松松地逃跑。”
抓不到貝爾摩得也不影響現在的局面,不論是淺井未來還是降谷零,都覺得恐怕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貝爾摩得,作為兩個或是隐隐約約察覺或是全然知道對方對組織态度的人,他們甚至覺得貝爾摩得會在世界的哪個角落開香槟慶祝。
絕對會的!
這次島上行動的主要負責人的降谷零,次要負責人是諸伏景光,意思就是完全是公安的主場,參與的FBI只是忍辱負重配合行動試圖想要分一杯羹的沒什麽用處的厚臉皮的家夥們(該冗長的評價為降谷零原話),結果在赤井秀一單槍匹馬抓住組織boss之後,形式逆轉。
降谷零的臉色臭得可怕,一路上都用質問的表情瞟着淺井未來,試圖把她盯出一個洞。
受不了對方眼神的淺井未來:“拜托,你肯定要參加會議啊,你總不能複制出一個自己,同步去鳥取縣的深山老林把boss抓住還在通訊裝置前說出那種裝逼的話吧?”
降谷零的目光瞥向諸伏景光,示意這裏還有一個選項。
“诶——不要。”淺井未來翻了個白眼,理直氣壯地斥責這個提案,“這麽危險的事情當然是讓赤井來了,讓諸伏去我們不得擔驚受怕地參加會議?而且——赤井确實是最合适的人,我是說,他的生命力幾乎和琴酒一樣旺盛。”
在淺井未來的計劃裏面,對于赤井秀一的安排只有兩個,要麽安排去跟琴酒一對一,要麽單槍匹馬去直掏boss老家,充分發揮這個世界的不可抗力因素,展示對方無比強盛的生命力。
縱然淺井未來的話非常有道理,降谷零依然對這個FBI揚眉吐氣的場景扼腕。按照他的說法,這幾乎是在他人生高光時刻染上陰霾的程度。
FBI那邊倒是松了口氣,尤其是朱蒂、詹姆斯那幾個和降谷零有過直接接觸的,已經做好了一無所得的準備,沒想到赤井秀一來了這一出,順理成章地擁有了和公安談判的籌碼。
FBI和公安關于“戰利品”和情報的談判結果最終差不多平衡,在商定了如何處理之後,轟轟烈烈地開始後續的工作。
組織的重要人物幾乎落網,光是一個個審問和對比口供,就能讓他們忙得團團轉,口供中牽扯出來的新的事情和人物也需要他們去查驗,警視廳的那幾層燈光幾乎從早亮到晚,淺井未來出于配合義務去了幾次,被他們那種濃郁的加班氛圍默默地逼退。
“看起來完全能通宵加班一個月呢。”淺井未來躺在自己家的柔軟沙發中,懶洋洋地對兩位客人說道,“還真是可憐,明明警視廳的人這麽多,卻因為保密等級不夠,只能公安們慘兮兮地加班,真該讓你們看看那幾個人狼狽的樣子。”
江戶川柯南抽了抽嘴角:“……淺井姐姐,幸災樂禍得有些明顯了。”
灰原哀則是眼皮一翻,沒什麽好氣:“我看你是太無聊了,怎麽?公安忙于加班沒有陪你,你太無聊了?”
“你這麽說,确實這幾天和諸伏的關系有點尴尬。”淺井未來想了想,頗為認真地提了兩句,“生氣中混雜着尴尬,很微妙的僵持狀态,還挺有意思的。生氣的點也……該說是可愛嗎?”
“好了,我們還是說正事吧。”
灰原哀:“……?”
灰原哀不可思議地瞪大了眼睛:“你要說八卦你就全說完,說一半是什麽意思?!現在還有什麽正事?”
江戶川柯南捂着臉:“現在明明都是正事啊灰原!!”
“喏,正事。”
淺井未來從口袋裏掏出一個u盤,在他們兩個面前晃了晃。
“這是什麽?”
“和FBI那邊交易的……關于APTX4869的資料。”
兩個一年級的小孩同時把眼睛瞪大,脫口而出——
“之前不是從朗姆那裏拿到了麽?”
“你居然拿到手了?”
“诶?”
江戶川柯南轉頭看向灰原哀,對方挺直的脊背又彎下貼着椅背,試圖抹除剛才在他們面前驚訝的表情:“你不會以為朗姆那邊就是全部吧?大偵探。”
“……”他确實以為。
朗姆那邊的确提供了非常多的資料,其中就包括APTX4869的研究過程,那些資料灰原哀自己看過,只能說有點用處,但不是很多,大部分資料她都見過。她翻了一遍資料,就知道最重要的部分不在朗姆手裏,不過也沒有和其他人透露這件事。
倒不如說,淺井未來居然知道這個,她才覺得奇怪。
“嗯——”淺井未來輕輕哼了一下,得意地朝他們兩個眨了下眼,自得地指着自己,“我怎麽想都覺得朗姆那裏有的資料,小哀不一定用得上,所以才找上赤井交易的。如果他真的抓到了boss,我要優先把一部分資料拿走,而且要瞞着公安。”
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淺井未來看向江戶川柯南,警告的暗示充分地給到了對方。
江戶川柯南捏緊拳頭,對淺井未來的眼神表示抗議:“我知道啦!我不會說的!藥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又不是真的小孩子!”
“我還真的以為淺井姐姐是因為要平衡FBI和公安得到的情報,所以才告訴赤井先生的。”
淺井未來一頭霧水:“……誰告訴你的?”
都在瞎猜什麽?
她都說了,是因為赤井秀一那頑強的生命力才選中對方的,多麽真誠的理由啊!怎麽就沒人相信呢?!
實在不行也應該往“她和赤井秀一關系實在是差,完全是為了讓對方有去無回”這個方向去猜啊!
都是什麽亂七八糟的!
淺井未來揉着腦袋,痛苦地閉上眼:“只是赤井的話,我這裏操作會簡單一些。你看,他經常獨來獨往,明明性格這麽臭屁在FBI的權限還大,關于組織的事情都能不上報自己藏着自由決策……”
江戶川柯南冷靜評價:“上升到人身攻擊了哦。”
“……但就是因為這樣非常獨立的作風,我才有跟赤井交易的空間嘛,快說謝謝赤井。”淺井未來強硬地轉過畫風。
能夠和赤井達成交易的理由甚至非常多。
比如淺井未來這裏提供了boss的關鍵信息,确實送了FBI一份大禮,也算是等價交換。
比如這個資料确實不方便上報,讓淺井未來私下處理掉,還省了很多麻煩。
比如……灰原哀和宮野明美,還有赤井瑪麗。
總之,在淺井未來提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完全沒有對方會拒絕的概念。事實上,赤井秀一也答應得相當爽快,在和公安進行信息分隔撕扯戰争中,偷偷地把資料轉移給了淺井未來,公安對此毫不知情,FBI自己同樣也不清楚。
“其實赤井自己也不确定會有我想要的資料,我只是出于對組織的了解,覺得比較關鍵的、對小哀有幫助的那部分應該掌握在boss手裏,才提了這個要求,果然也不出我所料——”
淺井未來含笑地看着他們兩個。
“恭喜,離你們兩個能夠恢複成人的身體不遠了,看來柯南君還是可以趕得上升學考試和畢業典禮的。”
升學考試……
畢業典禮……
“對了,你們估計也要開始思考怎麽以這個身份告別。和那幾個孩子解釋估計會很累,記得編一個好一點的理由哦?柯南那邊還有別的問題,比如小蘭的知情權,你肯定會解釋得清清楚楚的對吧?”
那些孩子……
和小蘭解釋……
江戶川柯南陷入了深思。
事情确實已經結束了,他不着家的父母在公安和FBI的商讨結果出來之後的第二天就快樂地飛去美國,臨走前做的事情不是和他這個兒子道別,而是拉着淺井未來的手,讓對方在這些後續塵埃落定後,務必接受他們的訪談。
而他本人也沉浸在事情解決的喜悅,直到淺井未來提出了這一大堆問題之後,江戶川柯南才開始感到頭疼,同樣,也真正有了一切都結束的實感。
“不過,就算沒有那些資料,我做出完整的解藥也只是時間問題而已。”灰原哀抱着手臂,淡淡地開口,和最近幾天心情波動很大的江戶川柯南有着鮮明的對比,“在半成品的基礎上調整罷了,這些資料雖然重要,但重要的點不在這裏。”
聰明。
淺井未來在心裏小小地感嘆着,面色含笑地點頭:“沒錯,重點是把這些資料銷毀掉。朗姆手上的那部分說實話……讓人知道也沒關系,boss手裏的這些還包括之前的歷史記錄,肯定不能留着。”
“哦?包括你的那些嗎?”灰原哀來了興趣。
“你這樣,難怪貝爾摩得那麽讨厭你。”淺井未來啧了一聲,不懷好意地看着栗發女孩,提醒道,“她可沒有被抓住,別萬一哪天忽然對你下手。”
灰原哀也啧了一聲,可對貝爾摩得根深蒂固的恐懼讓她沒有再說別的話:“你的資料不留給警方麽?我以為那是你準備洗自己的身份的手段之一。”
“你也說了……那是手段之一嘛。”淺井未來眯起眼睛,兩個組織的前成員在未來的世界第一名偵探的眼皮底下,旁若無人地說着不該被聽到的事情。
“拿來需要的時候賣個慘倒是很方便,不過目前看起來,暫時是用不上。不過以防萬一,說不
定我有需要賣慘的時候呢?到那時就麻煩兩位幫我說說好話了。”
江戶川柯南:“……不,我什麽也沒有聽到。”
灰原哀:“才不要。”
灰原哀接過了淺井未來手裏的那個u盤,心想這裏面估計只有一個地址,具體的資料太多了,十有八九被轉移到某個地方儲存着,但還是謹慎地把u盤塞進自己随身攜帶的小包。
APTX4869的解藥研究一直在她的日程上,灰原哀給自己的排的計劃是三四個月左右完成,如果淺井未來提供的資料有用,加上現在她可以轉移到擁有精密儀器的研究所,再壓榨一下自己的時間——
“兩個月吧。”灰原哀想了想,對着江戶川柯南豎起兩根手指,“你有兩個月時間好好安排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建議找找理由先從毛利小姐家裏搬出來,這樣應該可以減輕你的負罪感以及你未來的傷勢。”
江戶川柯南:“你們不用一直強調這點,我知道的!我會安排的!”
江戶川柯南想要知道的事情基本都清楚了,他原本約了淺井未來談話,是想從對方口中套一些那天發生的事情,畢竟他直接被排除在行動之外,不論是降谷先生和赤井先生,都沒有跟他透露半點消息。
這兩個人居然罕見地達成了一致,江戶川柯南果斷放棄了這條路,直接撥打了淺井未來的電話,說明自己的來意。
沒想到對方給了他一句“正好小哀也要來找我,你跟她一起吧”,不過,灰原哀的到來,正好把他的另一個問題給解決了。否則滿足完自己的好奇心,他的下一步也會是去問灰原哀關于解藥的事情。
“那麽,今天就……”
男孩剛想起身,坐在他旁邊的灰原哀不緊不慢又倒了第二杯水,臉上換了一副表情,頗為興味地朝淺井未來揚了揚下巴:“說說吧,你和諸伏為什麽氣氛尴尬,是你的戀情還沒開始就要失敗了嗎?說出來讓我開心一下。”
江戶川柯南又坐下了。
淺井未來:“……你可真過分。”
裝模作樣地擦着眼淚,她繼續說道:“這裏涉及到一些細節,最後我和琴酒單獨接觸了,那個場景簡單概括的話,應該是——琴酒但凡心情不好有一百種辦法把我弄死,但是他沒有。然後他上了我安了炸彈的快艇,炸彈被我引爆了。”
灰原哀沉默了兩秒,異常冷酷地板着臉,吐出自己的疑問:“你有病嗎?”
毫、毫不留情。
江戶川柯南戰戰兢兢地側過頭,旁邊的女孩身上散發着可怕的氣息,看起來很想把淺井未來打一頓。
“那是琴酒啊?而且不是都安排人部署在那裏了,甚至那個公安自己都在那裏,你為什麽要摻一腳?是覺得自己人生應該結束得轟轟烈烈麽?還是覺得這個賤你必須要犯?”
“确實是結束得轟轟烈烈啊。”
淺井未來小聲嘟囔着,長長地嘆了口氣,沒有讓他們知道她甚至在琴酒面前坦白了自己知情了敵人的計劃。她的手陷在柔軟的毯子裏,和那天在樹林裏的冷冽不一樣,直視琴酒的每一秒,都覺得自己的一切在一點點被解剖出來。
組織裏不安分的因子太多了——琴酒知道這一點,甚至他也知道,一旦組織有動蕩,貝爾摩得絕對跑得比誰都快,因此被他認為遲早步對方後塵的阿爾諾,也大抵是這個想法。
說到底,在這種組織裏生活,固然大家因為各種各樣的理由,或主動或被動地留在組織,可真的論忠心,沒有幾個人算得上。
那個時候射擊阿爾諾是無意義的舉動,甚至琴酒在那一刻忽然覺得,他早就應該想到,在阿爾諾還不是阿爾諾的時候,他就應該知道,遲早會有這樣的一天發生。
是他一手把淺井未來變成了阿爾諾,也因此在那個夜裏,淺井未來射偏了的子彈,最終會射向他。
“我雖然讨厭琴酒,但是也是這些人當中最了解他的,我可以保證,如果我沒有出現,估計抓不到琴酒。啊,大偵探你在場的話,說不定可以抓到。而且,我所做的一切行動,都是基于阿爾諾的邏輯去運行的……”
“——難以理解,你覺得這種解釋有用嗎?”
“顯然沒有。”淺井未來誠懇地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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