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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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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8章

    撂下手機,鄒凱有些愣神。

    剛才說話的人,似乎是隋總。

    他恍然大悟。怪不得江岫白不肯接這個通告,原來是擔心隋宴吃醋。

    不過他以為,這種工作,像隋宴這類人看得很開,畢竟沒有感情,全靠演技。

    但因戲生情的也不少,估計也是隋宴不肯讓自己的小嬌夫參加的原因。

    隋宴願意去,電視臺自然會給面子,尤其是這種有顏有錢的巨佬,熱度沒準會更高。

    另一邊,江岫白換完衣服,與隋宴并肩穿過小院兒,來到溫泉室。

    這裏的環境确實不錯,一步一景,每座獨立的院落內,都有精心設計與之相配的景觀。

    隋宴看出江岫白喜歡這裏,輕輕牽起他的手:“其他季節這裏更漂亮,以後你累了想休息,我們都可以來。”

    江岫白擡眸望着隋宴,不由想起自己答應對方那場長途旅行。

    兩人離婚的導火索,也是因為這件事。

    “以後有時間,我們可以出去玩。”江岫白神情平靜,清冷的眸底卻湧着淡淡的溫柔。

    “真的?”隋宴詫然一笑,低頭時目光恰好落在江岫白領口處。

    江岫白太瘦,浴袍相對于他略顯寬松,纖細的鎖骨和脖頸白皙漂亮,皮膚細膩如瓷。

    隋宴眼焦略微動了下,別開視線:“你工作辛苦,我很支持你偶爾和我去放松旅行。”

    江岫白輕咳幾聲:“嗯。”

    “怎麽突然咳嗽了?”隋宴幫他将衣襟攏緊,雙眉緊鎖:“總覺得你今天狀态不對,是不是最近太累,身體吃不消了?”

    江岫白:“沒,別擔心。”

    “我怎麽可能不擔心。”兩人踏進溫泉室,周圍的溫度驟然升高。

    “我給你介紹的中醫你看着怎麽樣?”

    “嗯,還不錯。”

    室內,氤氲缭繞的濕潤空氣帶着陣陣熱意。

    隋宴怕熱,輕輕脫下自己的浴袍。

    他裏面只穿了條泳褲,浴袍落地後,精瘦強壯的身材赫然展現。

    江岫白眸色平靜,轉身開始解衣扣。

    隋宴的身材一直很好,一身勻稱的腱子肌線條流暢,腹肌和人魚線性感而緊致,散發着強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

    甚至對方在他身後,他便能感受到蓬勃的熱意。

    周身萦繞着朦胧水霧。

    江岫白緩慢地脫下浴袍,輕輕朝溫泉走去。

    隋宴目光染着炙熱,喉結滾動了一下。

    他留意着江岫白的反應,心中忐忑。

    對于身材,他一向很自信。

    但對方的眼神很平靜,且沒什麽波動。

    他不禁懷疑自己,難不成江岫白嫌他身材不好?

    “小心一些,地上可能會滑。”

    隋宴牽着江岫白踩在濕潤的岩石上,沉聲囑咐:“水會有些燙,身體不舒服告訴我。”

    “嗯。”

    細白的手臂被隋宴輕輕握在手中,手感光滑細膩,如同攥着冰涼的美玉。他小心翼翼,生怕弄疼對方。

    他記得江岫白的毛細血管很脆弱,經常一碰就青。所以在兩人的情事之中,他也特別溫柔。

    “謝謝。”

    江岫白輕輕坐在溫泉裏,身體被霧氣包裹,皮膚被熱氣烘成淡淡的粉色。

    他偏頭,看向直勾勾盯着自己的隋宴,讓身體又往裏浸了些:“你怎麽不坐。”

    “奧。”隋宴貼着石壁,不經意朝江岫白靠近一點,“你皮膚真白。”

    江岫白悠閑地斂着眸:“你也不黑。”

    隋宴:“我是小麥色皮膚。”

    說着,他特意擡起手臂對比一番:“岫岫,你要多吃點飯,你看我的胳膊頂你倆。”

    江岫白擡眼:“嗯,你挺粗。”

    隋宴神色慌亂地咳嗽一聲,将臉輕輕浸在水裏,控制不住地想歪了。

    江岫白盯着他奇怪的舉動,神色略有遲疑。

    “隋宴?”

    “你沒事吧?”

    隋宴從溫泉水中擡起濕漉漉的腦袋:“沒。”

    江岫白湊近,泉水沿着他的周圍輕輕流動,直至抵達隋宴的胸前:“你怎麽了?”

    隋宴別過頭,摸了下:“口渴。”

    江岫白驀地怔住:“啊?”

    隋宴:“不是,我有點冷。”

    江岫白盯着隋宴泛紅的皮膚,猶豫道:“你是不是發燒了?”

    “沒有。”隋宴目光控制不住地落在江岫白的臉上,盡量保持平靜:“我就是太高興了。”

    江岫白嗓音裏隐有笑意:“就算高興,也不能把頭埋進水裏,這水太燙了。”

    隋宴臉上的灼燒感更甚:“記住了。”

    “你耳朵旁有水。”江岫白擡起指尖,揉了下隋宴的耳朵,“沒了。”

    他重新靠在池邊,漫無目的地望着窗外幾株淩寒而立的臘梅,心情竟不知不覺好了起來。

    怪不得大家都喜歡旅游,暫時忘記工作上的事,心情也跟着舒暢了。

    “對了,我跟鄒凱說,你能參加那檔戀綜。”

    江岫白神色詫異:“你不是——”

    “我陪你去。”隋宴又不笨,知道江岫白不去主要是照顧自己的情緒。“我也去當嘉賓。”

    江岫白輕輕蹙額:“你這種身份,抛頭露面會不會不太好?而且輿論差的話,很容易影響隋盛的股價,你的兩位叔叔趁機作亂,你爺爺怪你怎麽辦?”

    隋宴直直望着江岫白,嘴角跟着笑了下:“你是不是特別在意我?”

    “嗯。”

    江岫白避開隋宴灼灼的目光,擡起手整理耳鬓的碎發。撩起的水珠順着他的側臉滑落,沿着修長的脖頸落入鎖骨,宛如一幅精致的畫卷,對隋宴有着至極的蠱惑。

    “江岫白。”

    隋宴朝他靠近,輕輕捧起他的面龐,深沉的眸底透着歡喜和真誠:“我做夢都不敢想象,有一天你會這麽在意我。”

    “你能為了我請假,我真的很高興。”

    “在你心裏,我是不是特別重要?”

    江岫白目光久久停留在隋宴的眼睛上,隐藏的愛意沉于眼底,聲線帶着萬般複雜的情愫:“一直很重要。”

    話音未落,他的下颚被擡起,唇齒間落入一個滾燙的吻。

    他閉上眼,胳膊緩緩攀上隋宴結實的後背。

    這個吻,溫柔又纏綿。

    細滑的溫泉水如同絲綢,緊緊裹着兩人。

    隋宴放開他,呼吸沉沉:“除了我的家人,第一次有人這麽在意我。”

    江岫白眸光一僵:“是嗎。”

    “嗯。”隋宴指腹輕拂着他的額頭,“我真的特別特別喜歡你。”

    額頭上的水珠,沿着他的鼻梁沒入唇瓣。

    江岫白的呼吸微微不穩:“你總說,你是從未來穿越來的,未來的我對你是不是不好。”

    隋宴沉默兩秒,朝他笑道:“都好。”

    江岫白将額頭抵在隋宴的肩上:“隋宴。”

    隋宴試探地托着他的頭:“怎麽了?”

    江岫白:“我困了,想睡覺。”

    隋宴:“行,我們回去。”

    從溫泉室出來,江岫白感到一陣冷意。今天外頭沒有陽光,室內外溫差大,以至于經過小院時他披着隋宴的羽絨服,仍覺得陰濕寒冷。

    路上,他雙眸無神,偶爾擡頭看一眼隋宴,又垂着眸盯着潮濕的地面,思緒仍被那句話牽絆着。

    他知道隋宴心裏怨他。

    他也知道隋宴即使是怨他,重來一生還是願意選擇他,哪怕重蹈覆轍。

    可是他自己卻無法翻篇,将前塵往事揭過。

    他好像又病了。

    再一次困在迷宮裏,無法逃脫。

    …

    進了屋,江岫白呆呆坐在沙發上,雖然被熱流包裹着,渾身上下卻是涼的。

    “岫岫,你住在主卧,寬敞舒服些。”

    隋宴點好熏香,牽着江岫白:“岫岫?”

    江岫白回過神,随他慢吞吞走進卧室:“好,我先睡覺。”

    “你的手怎麽還這麽涼?”隋宴緊張地探了探他的額頭,“嘴唇一點血色都沒有,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江岫白呼吸極輕:“就是缺覺。”

    隋宴依然不放心,直接抱着他躺到床上:“我去叫醫生,你等等我。”

    “我沒事。”江岫白身體微微發緊,熟悉的焦慮感伴随着心悸再次湧上心頭。

    “你能不能別走。”他抱着隋宴的手臂,瘦弱的肩膀輕輕顫抖,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

    隋宴察覺到他的狀态不太對勁,幫他吹幹頭發,順便脫掉外套:“你哪裏不舒服?”

    江岫白瞳孔微散:“沒。”

    隋宴摟着他躺下,掌心托着他的臉:“岫岫,你怎麽了?”

    江岫白反應有些遲鈍,輕輕鑽進他的懷裏:“我沒怎麽。”

    隋宴擡起手,蹭着他沒有血色的唇瓣,擔憂道:“你的狀态不太好,我帶你去醫院行嗎?”

    聽見醫院二字,江岫白将頭埋起來:“我不去,我沒事。”

    “行,我們不去。”

    隋宴眉頭緊鎖,幫江岫白蓋好被子,手掌輕輕順着他的後背,就像哄小孩子一般。

    江岫白似乎感到很舒服,輕顫的睫毛漸漸平穩,在隋宴的懷裏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牢牢挽着隋宴的胳膊,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睡夢中,隋宴似乎聽見江岫白的呓語。

    “隋宴…”

    隋宴靠近,認真聽着。

    “對不起。”

    隋宴聽到這三個字後,着急地摸了摸江岫白的額頭。

    “岫岫,你跟我道什麽歉?”

    江岫白沒有回應,漸漸睡着了。

    回憶着對方剛剛失焦的眼神,隋宴眼皮不時跳動,愈發後怕。他掏出手機,給張臣發了條微信,詢問他江岫白在劇組是不是被欺負了。

    自從他警告完溫醇的哥哥,溫醇應該老實了才對,難道又去招惹江岫白了?

    張臣回複得很快,告訴他江岫白沒被欺負,就是昨晚通宵拍戲,估計太累了。

    至于為什麽熬夜,張臣也告訴了他。

    因為江岫白想請假,只有這一個辦法。

    隋宴眉心皺得厲害,心髒更是像被無數根針緊緊紮着。

    他讓他的寶貝累到了。

    “張導,岫白平時在劇組,有沒有過什麽異常情緒?”

    隋宴不知道該怎麽形容江岫白今天的狀态,他沒接觸過抑郁症患者,但莫名覺得江岫白有這種焦慮傾向。

    “沒有,岫白情緒一直很穩定。”

    隋宴怔怔拿起手機,又想起上次讓姜喚查的事。姜喚告訴他,江岫白那段時間的資料幾乎是空白的,就連福利院那邊都沒有記錄。

    如果非要追查,只能再次從許實新那裏下手。

    “姜喚,許實新那邊有眉目了嗎?”

    “隋總,有一些。”

    隋宴摟着江岫白不敢動,只能暫時在微信上與姜喚溝通。

    “查到什麽了?”

    姜喚:“隋總,目前只有一些線索,但大概能猜到江先生為什麽16歲搬去福利院。”

    隋宴:“你說。”

    姜喚:“我猜測,江先生遭到了許實新的虐待。”

    隋宴嘴唇緊閉,心中頓時湧起一股無法抑制的恨意與心疼。

    這些事,江岫白從未跟他提過。

    如果是真的…

    如果是真的…

    他盯着屏幕中的幾個字,恨不得立刻把許實新生吞活剝了。

    隋宴:“還有嗎?”

    姜喚:“我建議您再查一查江先生的既往病史。您要知道,這種家庭出來的小孩,除了身體上的病痛,心理狀态也需要關注。”

    隋宴渾身的血液朝心髒湧入,鈍痛感越來越濃。

    “查!”

    “把他從小到大的看病記錄全查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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