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要抽签了……呵——”唐星梅打了个长长的呵欠。
王烈就劝她：“困就睡吧，别熬了。”
“没事儿，反正也快了。”唐星梅却还是坚持自己的仪式感要有始有终。
“那我陪你多说说话。”王烈说道。
“好啊。你心里有没有什么预期，对这次抽签的结果？”
王烈被妻子的问题逗乐了：“你这话听起来像是一个记者在采访……”
唐星梅也回过神来，跟着笑道：“那你就当演习，我们先演练一遍，之后你就知道怎么回应记者提问了。咳咳，王先生，你希望球队分到一个什么样的小组里呢？”
“其实没啥期望。顺其自然吧，泰恩第一次参加欧冠，还是第四档次的球队，不可能抽到什么好签的。”
和球队总经理威尔·福斯特不同，王烈没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万一抽到死亡之组呢？”
“那就让他们死亡。‘死亡之组’。”王烈给出了他对死亡之组的解释。
两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同时直播中的抽签仪式也正式开始。
抽签嘉宾有四位，分别负责抽取不同档次的球队，然后按照顺序放入不同小组中。
抽签顺序是从第一档次球队，也就是种子球队开始抽，最后抽第四档次的球队。
嘉宾们开始抽签，先从标有第一档次的箱子里摸出小球，打开来，里面是一张折迭好的纸条，对着镜头展开，同时现场主持人播报出球队名字。
在他们身后的大屏幕上，对应的小组中会刷出球队名字，这就算是完成了一次抽签。
第一支被抽出来的是伊萨慕尼黑，被分在了A组。
欧冠的种子球队划分标准，首先是欧冠的卫冕冠军，然后是根据欧战积分从高往低选择七支球队，一共八支球队作为种子球队。
所以有些时候会出现联赛冠军不是种子球队，反而是联赛亚军成为了种子球队。
就是因为联赛亚军再过去几个赛季里积累的欧战积分比冠军更高。
B组的种子球队也是联赛亚军——上赛季英超亚军斯高斯人。
本赛季欧冠，一共有七名中国国家队的球员参加。
分别是在泰恩的王烈，斯高斯人的池震，里尔竞技的傅晓峰，利亚尔的苏巨，福斯菲尔德的谭兴昌，阿尔皮的宋佑，维也纳风暴的方涛。
现在池震第一个亮相。
C组的马德里FC既不是上赛季的联赛冠军，也没有拿到欧冠冠军，但因为他们之前连续两个赛季都是欧冠冠军，欧战积分足够让他们在本赛季也依然是种子球队。
抽到D组时，第二名中国球员登场——宋佑所在的阿尔皮作为上赛季的意甲冠军和传统豪门，欧战积分也是足够让他们成为种子球队的。
E组是上赛季法甲冠军巴黎人。
F组被抽出来的是上赛季“德国三冠王”鲁尔钢联。
“赫尔登还能找到工作也是神奇，鲁尔钢联怎么就看上他了呢？”唐星梅看见鲁尔钢联，就想到了曾经给自己丈夫造成伤害的罪魁祸首斯文·赫尔登正在这支球队执教。
“不知道了……可能因为赫尔登会说德语？”王烈玩了个梗，因为当初赫尔登之所以能被索福联选中，和他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有关。
唐星梅果然被丈夫这个梗逗笑了：“哈！”
王烈继续说：“我记得当初赫尔登刚来索福联的时候，就给球队承诺，下赛季他一定会带领球队出现在欧冠赛场上。现在看来，他也算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就是这球队……不是索福联而已。唉，不知道霍尔在现场看见这一幕，作何感想啊……这转播不专业，也不知道给霍尔先生一个特写镜头……”
索福联总经理乔纳森·霍尔也在抽签现场，不过他的身份不是欧冠参赛球队代表，而是欧联杯参赛球队代表——欧冠分组抽签之后，还有欧联杯和欧协联两项欧战的分组抽签呢。
唐星梅笑得睡意全无：“你好坏啊！”
剩下两个小组的抽签结果在夫妻俩的吐槽中也都出来了：
G组克莱顿竞技。
H组卫冕冠军巴塞罗那竞技。
接下来抽的是第二档次球队。
第一个被抽出来的是来自英超，上赛季的第三名哈克尼骑士。
和池震分在一组的第二档次球队是上赛季荷甲冠军埃因霍温十一人。
“这是个好签，埃因霍温十一人实力在第二档次球队中算弱的。”
王烈看见这个结果，点头评论道。
他希望所有参加欧冠的中国球员都能最起码打进淘汰赛阶段。
※※※
“哟，好签啊，阿震！”
“三个火枪手”的群里，苏巨恭喜了池震。
池震回了他一个咧嘴笑的表情。
因为欧冠是根据过去几个赛季里的欧战积分来划分种子球队，所以其实会有不少实力强的球队被划分为第二档次球队。
就比如哈克尼骑士就被算做了第二档次球队。
另外上赛季的意甲亚军、意大利杯冠军米兰城也是第二档次球队。
没有和这些强队分在一个小组，对斯高斯人来说确实是个好消息。
在观看分组抽签的可不只是王烈，有不少球员都在收看直播，关注抽签结果。
※※※
第二档次球队的抽签分组还在继续，主持人挨个报出被抽出来的球队。
“C组，罗马人。”
“D组，里斯本FC。”
“这签可以啊，老宋。十六强稳了！”
傅晓峰在微信上给宋佑发消息。
很快宋佑就回他一个捂嘴的表情：“可别瞎说！”
傅晓峰笑嘻嘻：“除非你们小组的第三档次球队是我们里尔竞技，否则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里尔竞技是上赛季法甲亚军，也是长期参加欧战的法甲传统强队，虽然参加欧联杯的次数比参加欧冠多……不过矮子里拔将军，在第三档次球队里，里尔竞技确实属于强队了，尤其是最近几个赛季，表现非常稳定，在法甲联赛里是少数能够和豪门巴黎人掰手腕、争冠军的球队。
里斯本FC如果能分在第三档次球队，也属于强队，但被分在了第二档次，那就是数一数二的水平——倒数的。
只要这个小组的第三档次球队不是里尔竞技，实力分层就很明确：
意甲豪门阿尔皮独一档，里斯本FC和剩下两支球队争夺另外一个出线名额。
※※※
“E组，拉奥波利。”
“F组，米兰城。”
“G组，斯图加特独角兽。”
“H组，福斯菲尔德。”
“谭兴昌在F组……和卫冕冠军一个组，看看剩下两支球队都是谁吧，最好别在小组赛就打什么‘中国德比’……”王烈还在分析中国国脚们能够在欧冠中走多远。
拥有中国球员的七支球队里，两支是第一档次球队：斯高斯人、阿尔皮。
一支是第二档次球队：福斯菲尔德。
一支是第三档次球队：里尔竞技。
剩下三支都是第四档次球队：泰恩、利亚尔和维也纳风暴。
如果有中国球员的球队被抽到一个小组，就等于是“自相残杀”。
当然也有人会觉得这样能增加中国球员打进淘汰赛的几率——一支球队有一支中国球员所在球队，那中国球员晋级淘汰赛的几率是四分之一，但如果有两支拥有中国球员的球队，那这个几率就是二分之一。
但王烈却希望每个参加欧冠的中国球员都能打进淘汰赛，所以他才不希望在小组赛就看见“中国德比”。
其实王烈这种想法多少有些一厢情愿，不切实际。
毕竟第四档次的三支球队，除了他所在的泰恩之外，利亚尔和维也纳风暴可都是很难打进淘汰赛的……
※※※
第二档次球队全部抽完，接下来是第三档次球队。
傅晓峰把手机放下，开始专注地盯着电视屏幕。
他所在的里尔竞技就是第三档次的球队，现在要抽第三档次球队，他的态度当然还是要认真一些，给予欧冠足够的尊重。
第一支第三档次球队被抽了出来，是土超冠军伊斯坦布尔FC。
第二支被抽出来的是瑞超联赛冠军伯尔尼。
第三支葡超亚军迦太基人。
第四支西甲第四皇家塞巴斯蒂亚。
第五支荷甲亚军鹿特丹青年人。
第六支……
“F组，里尔竞技。”
主持人终于念到了他所在球队的名字。
在里尔竞技名字被报出来之后，电视转播就立刻切到了里尔竞技俱乐部经理的脸上，他苦笑着摇了摇头。
直播抽签的法国电视台解说员也叹道：“对里尔竞技来说，这不是一个好签啊，这个小组有些死亡……”
傅晓峰也皱起眉头。
和德甲冠军、欧联杯冠军，以及意甲亚军，分在一个小组，对于里尔竞技来说，确实是一个非常糟糕的结果了。
如果是被分到D组，和阿尔皮、里斯本FC一个组，里尔竞技还能和里斯本FC竞争一下小组出线名额。
现在这个结果，倒也不是说完全没有机会，但傅晓峰觉得希望肯定不大就是了……
就在傅晓峰为这个抽签结果感到无语的时候，他收到了宋佑发来的微信：“我操，有点小死亡啊，老傅！”
傅晓峰回他一个叹气的表情：“我就说我抽卡运不好吧……”
※※※
“嚯，傅晓峰这个组……”
电视机前的王烈看见这个结果，也忍不住吸了口气。
唐星梅问：“死亡小组？”
“嗯，目前为止最死亡的一个组。”
所谓死亡小组，其实倒不是说小组里的球队都是强队，而是要实力相近。
鲁尔钢联虽然是上赛季的小三冠王，但本赛季换了主帅，绝对实力并没有超过米兰城和里尔竞技太多。
米兰城是上赛季意甲亚军，在意大利国内能和阿尔皮打的有来有回，在欧战历史上，他们甚至比阿尔皮更辉煌。
里尔竞技看起来实力不如前两个对手，可也作为第三档次最强球队，实力差距也没有被拉的太开。
所以这三支球队碰在一起，争夺两个小组出线名额，估计到时候这个小组的每一场比赛都是火星撞地球的大混战。
至于这个小组第四支球队是谁，已经不重要了，并不影响这个小组的死亡程度。
“那傅晓峰这运气确实不太好啊……”妻子唐星梅感慨道。
王烈笑了：“你说对了，这小子的运气确实不太好。他玩的那些抽卡游戏，越是他想要的角色，越难抽出来，氪多少钱都出不来。”
唐星梅：“这和球队抽签有什么关系啊？”
“玄学。”
※※※
剩下两个小组的第三支球队相继出炉，西甲第三日光城和克莱顿竞技、斯图加特独角兽在一个组。希腊冠军雅典竞技则被分到了卫冕冠军巴塞罗那竞技所在的H组。
接下来是第四档次球队的抽签，这个档次里中国球员最多，同时王烈所在的泰恩就是第四档次的球队。
负责抽取第四档次球队的抽签嘉宾是去年夏天退役的西班牙中场大师贡萨洛·米格尔·布兰多。
看见他出现在舞台上，唐星梅就说：“我没记错的话，布兰多比你还小吧？”
王烈：“嗯，他2000年的，今年三十七岁。”
“他去年就退了……那不是三十六岁就退役了？”
“他职业生涯全满贯了，所有该拿的冠军都拿了。马德里也不让他养老，只能回家乡球队。三十六岁已经没追求了，退役很正常。”
唐星梅就笑道：“我是觉得，人家三十七岁的时候已经在欧冠抽签仪式上当嘉宾了，而你三十八岁了还在泰恩打拼事业。”
“因为我还有所追求啊……”
夫妻俩正说着，布兰多已经把手伸进了装有第四档次球队小球的箱子里。
很快就摸出一个小球，然后打开来，里面有一张折迭起来的纸条。
看见这一幕，唐星梅突然就没办法继续和丈夫在电话里聊下去了，紧张感瞬间袭来，导致她睡意全无。
王烈见电话听筒那边突然悄无声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还以为是妻子睡着了，或者信号断线了，便问：“喂？睡着了？”
妻子没回他。
“喂喂喂？信号不好了？”
还是没人回应。
与此同时布兰多展开纸条，将印有名字的那一面朝着摄像机镜头展示。
同时现场主持人也报出第一支被抽出来第四档次球队名字：
“A组，哥本哈根1900。”
展示完毕之后，布兰多身后的大屏幕上，哥本哈根1900的名字和队徽就自动出现在了A组里面。
这个时候唐星梅才长出一口气回答他：“别闹，专注点！”
王烈被逗乐了：“我专注啥？”
※※※
分组结果已经出来，反正都是一个死亡之组了，傅晓峰就不关心第四支球队是谁了。
有一种“累了，赶紧的，毁灭吧”的松弛感。
他先是给游戏充了两万块钱，然后开始报复性抽卡。
至于电视直播，他头都没抬，看也不看一眼。
“A组，哥本哈根1900。”
直播解说员报出球队的名字，他也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注意力全在抽卡结果上。
“黄金公主莉莉娜”的限量版皮肤“圣女的辉煌旗帜”推出快两个月了，他花了很多钱，却怎么都抽不到。
这个限量版的皮肤不享受游戏里的保底机制。
其他角色卡，如果玩家抽了一定数量之后还是抽不出，就必须强制出一个给玩家，作为保底。
但这个限量版皮肤“圣女的辉煌旗帜”，游戏官方推出来的时候就专门发公告说了，没有保底机制，纯拼运气。可能玩家氪几十万来抽，也未必会出。也可能非氪玩家，就抽了一次就出了。
而且每天能够抽这个限量版皮肤的次数还是有限制的，也就是说你就算想氪金都不能放开氪，不是你有钞能力就能无限抽的。
数量极其稀有，再加上这样严苛的获得条件，谁能拥有，在游戏里绝对就是最靓的仔。
他想既然这次欧冠分组抽签的运气这么衰，那根据运势守恒定律，是不是在游戏抽卡中，他的运气能好点？
一波十连抽下去，没出。
“B组，利亚尔。”
又一波十连抽下去，还是没出。
※※※
“我靠，咱们俩打德比啊……”苏巨在“三个火枪手”群里对池震说。
池震发了个捂脸笑哭的表情：“我可不会手下留情的，苏巨。”
“这话给我说的！你想要挑战王哥，那先过了我这一关！”
岳航：“你们俩别打了.gif”
※※※
“C组，柏林之星。”
王烈摇头感慨：“楚狱要是还在柏林之星，也能参加欧冠。可惜了……能留在欧洲的话，还是尽量别回国踢球，一回国就怕心气儿散了。”
唐星梅吐槽道：“人楚狱在国内踢得好着呢，状态保持也很不错。要不然何振勇能继续招他进国家队？”
“所以我才觉得可惜啊。这么好的状态和表现，留在欧洲多好……”
“D组，维也纳风暴。”
“啧，方涛和宋佑撞上了，又一个中国德比……”王烈看见D组的四支球队，叹气道。
唐星梅说：“你别老关心别人了，还剩下四个小组，泰恩还没出来呢。”
随着剩下的小组越来越少，唐星梅也越来越紧张。
这意味着距离泰恩被抽出来的几率越来越大，说不定下个小组就是……
她没记错的话，E组是巴黎人、拉奥波利和鹿特丹青年人。
这个小组的话，其实可以啊！
但……
“E组，格拉斯哥体育。”
“啊！”唐星梅发出了失望的叹息。
※※※
没出，没出，没出……
还是没出！
傅晓峰看着抽卡结果，咬牙切齿。
电视里分组抽签到哪个小组了，他完全不在乎，也不知道。
那个代表着限量版皮肤的七彩光芒还是没有在手机屏幕上闪出来。
他没有继续点“抽十次”了。
因为今天他只剩下最后十次抽取机会。
这就好比比赛最后时刻，获得一个可以绝杀对手的点球机会。
他不得不慎重对待。
于是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一下，再在心中默默祈祷：
天灵灵，地灵灵，急急如律令，菩萨保佑，苍天在上，福生玄黄……
点！
他按下“抽十次”的按钮。
动画特效之后，突然一片炫目的七彩光芒在他眼前爆发开来，随后他梦寐以求的限量版皮肤“圣女的辉煌旗帜”就出现在屏幕中，并且伴随着文字公告：
“恭喜玩家‘上头使我焦虑！故不能上头’获得【限量版战斗皮肤‘圣女的辉煌旗帜’】！”
“我们的公主莉莉娜，正将传说中圣女的旗帜高高举起！而你作为公主最忠诚的守护者，将与她一起成为新的传奇！”
他呆呆地看着，仿佛还在怀疑这个结果的真实性……
就在这时，电视机里法国解说员一声惊呼：
“F组，泰恩！”
这一嗓子把傅晓峰吓了个激灵，从刚才失神状态中恢复过来。
然后他一下子不知道自己该去看电视，还是手机。
最后他还是先去看了电视机屏幕。
直播中现场出现了本次欧冠分组抽签以来最大的一次骚动。
有人在笑，有人交头接耳，有人拍起巴掌。
电视转播先切到鲁尔钢联总经理莫里茨·乌多古的脸上，再迅速找到人群中的泰恩总经理威尔·福斯特。
前者有些迷惘，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后者则紧皱眉头，显然对于这个抽签结果并不满意。
“叮咚”一声，伴随着手上的震动，傅晓峰低头看向手机。
屏幕上跳出宋佑的消息：
“老傅你这运气……真他妈绝了！”
※※※
附录2037-2038赛季欧冠分组结果：
A组：伊萨慕尼黑（德）、哈克尼骑士（英）、伊斯坦布尔FC（土）、哥本哈根1900（丹）
B组：斯高斯人（英）、埃因霍温十一人（荷）、伯尔尼（瑞）、利亚尔（西）
C组：马德里FC（西）、罗马人（意）、迦太基人（葡）、柏林之星（德）
D组：阿尔皮（意）、里斯本FC（葡）、皇家塞巴斯蒂亚（西）、维亚纳风暴（奥）
E组：巴黎人（法）、拉奥波利（意）、鹿特丹青年人（荷）、格拉斯哥体育（苏）
F组：鲁尔钢联（德）、米兰城（意）、里尔竞技（法）、泰恩（英）
G组：克莱顿竞技（英）、斯图加特独角兽（德）、日光城（西）、贝尔格莱德（塞）
H组：巴塞罗那竞技（西）、福斯菲尔德（德）、雅典竞技（希）、安特卫普体育（比）
PS，本书中的欧冠和世界杯赛制规则都沿用现实中的老规则赛制，并没有和最新扩军之后的赛制规则对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