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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混蛋香克斯!還!錢!”
巴基一下跳到了窗臺上, 手緊緊抓着香克斯的衣領子,鼻子用力頂着香克斯的臉頰,香克斯只能按着他的頭, 自己往後撤。
“喂……巴基,你, 你先進來,別光兩條腿站在窗臺上。從樓下看會吓到別人的啊!”
“不要給我轉移話題混蛋!”
“下面有海軍在巡邏。”
“……讓開, 讓我進去。”
雖然已經有一年左右沒見了,但是他們兩個見面後立刻開始吵吵鬧鬧的樣子,讓佩拉好像一下子又回到了在船上的日子。
巴基跳下窗臺後, 佩拉連忙去窗臺往下看了看, 确定沒人注意到他們後, 趕緊把窗戶關上。
窗戶一關, 房間內頓時暗了許多。巴基人雖然進來了, 但是手還揪在香克斯的衣領子上。
香克斯保持着被揪衣領的姿勢,盤腿坐在床上,看起來還挺自在。
他拍了拍巴基的手, 和以前一樣用哄小孩的語氣對他說:“好了好了, 別生氣了。”
原本慢慢冷靜下來的巴基, 聽到香克斯的話,頓時像是被點燃的炸藥桶一樣蹿起來,抓着他的衣領子來回甩:“混蛋又是這種該死的敷衍的語氣!”
巴基還在甩香克斯,手腕卻忽然被人握住了。他臉上惡狠狠的表情還沒能收回來,直接轉頭瞪了過去。
一看到佩拉的臉,他的表情就繃不住了, 手上的勁也松了些。
“啊,哦, 佩,佩拉啊……怎麽了?”他像是一口氣被卡住一樣,硬是讓自己的語氣轉了個彎。
一年沒見,巴基也長高了很多。可能因為他的四分五裂果實,整個人顯得比香克斯都要蓬松一點。
佩拉彎着眼睛,朝他張開了手臂。
巴基:“?”
看巴基不動,佩拉又擡了擡手臂。
巴基這下好像明白了,他遲疑地松開了抓着香克斯的手,然後走向佩拉,給了佩拉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
和巴基重逢,這大概是這幾天以來最讓佩拉高興的一件事了。
她忍不住将臉埋在巴基的胸口,手用力地環着巴基的腰。
但巴基可沒有佩拉這麽自在,他好像是很不習慣這樣的氛圍,擡着手都不知道該往哪放。
“最最最近還好嗎,佩拉?”
剛問出這個問題,巴基就絕望地閉緊了眼睛恨不得給自己嘴巴兩下。
他們為什麽會在羅格鎮重逢,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一向依賴羅傑的佩拉,現在能好到哪裏去。
但是佩拉卻用力地點了點頭,手收得更緊了。
“佩,佩拉……”
巴基不知道接下來要和佩拉說些什麽,又覺得現在的氛圍讓他有些手足無措,他皺着臉,最後還是将手搭在了佩拉的背上,輕輕拍了兩下。
“會沒事的。”
巴基自己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安慰佩拉什麽,但現在這個情況好像也只有一句“沒事”能說了。
他的手指動了動,想繼續順手拍拍佩拉的背,但手在空中就被人截住了。
“好了好了,說說正事吧。”
香克斯一手握着巴基的手腕,一手握住佩拉的手,将他們倆分開。
他往前一步,将巴基推到了面前的椅子上坐下。轉頭牽着佩拉坐到了床沿,他的旁邊。
“正事?啊!對!還錢!”巴基愣了一下,找回了那副兇巴巴的樣子,一只手又攥住了香克斯的衣領子。
被他這麽攥了幾次,香克斯的襯衫領子都皺巴巴的了。
佩拉坐在一邊,還是沒忍住問出手:什麽、錢?
巴基和香克斯同時看了過去,兩個人的眼神同時彙聚到佩拉的手镯上,又不約而同地錯開。
“……就是,他欠、錢、不、還。”巴基模糊了原因,咬牙切齒地說着。
香克斯歪着腦袋也不知道在想什麽,最後拍了拍他的手說:“下次見面,一定。”
巴基:“哈??誰知道下次什麽時候能見到你?我們什麽時候死了都……”
巴基的聲音戛然而止,他一下松開了手,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
“會見面的。一定會再見面的。”香克斯的語氣異常篤定。
“啊,不如巴基你以後跟我一起做海賊吧?”香克斯興致勃勃地邀請巴基。
“誰要跟你啊!本大爺會坐着自己的船出海的!”
“這樣啊,那真是遺憾了。”
話題到這,又沉默了下來。
在安靜中,巴基忽然開口說:“下次,下次見面還不還錢的話,我可不會再放過你了。”
他說着意有所指地瞄了一眼佩拉。
香克斯立刻接口道:“好!”
兩個人吵鬧夠了,香克斯屁股往後挪了挪,一條腿盤上了床。
他一手撐着側臉,看着巴基問:“所以,巴基,你也是聽說了……的消息來的嗎?”
巴基的身體一僵,倒也沒否認。
“……喂,我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是海賊王船上的實習海賊。”巴基撇了撇嘴,“但是,但是船長要走了……我總要來送一送。”
巴基的聲音越來越低。
他忽然擡頭看向香克斯:“等下,只有你們來了嗎?其他人呢?”
香克斯搖了搖頭:“不清楚,我們只遇到了你。”
“……希望只有我們。”
“放心吧,我們都這麽安全,別說其他人了。”
香克斯笑了兩聲,接着說:“巴基,那你之後有什麽打算?”
“當然是出海了。怎麽?你不出海嗎?”
香克斯遲疑了一下,才肯定地回答:“當然,我也會出海的。等我們跟船長告別……以後,我就會帶着佩佩出海。”
香克斯抱着胳膊對佩拉挑了挑眉毛:“是吧佩佩!”
佩拉的手握了握拳,并沒有像以前一樣立刻點頭。不過幸好巴基的話更快,讓香克斯根本沒空注意到佩拉的反應。
“哈,告別,別到時候哭得像個傻子,然後被海軍發現了!”
“我才不會哭。”香克斯皺着眉怼了回去,“倒是你,哭太大聲暴露了的話,我可不一定能救你。”
“誰會哭啊!還有誰要你救啊!”
兩個人關于哭不哭的問題,争了好幾句,誰都覺得自己是絕對不會哭的。
然而事實上,真的到了那一天,他們兩個——
哭得比誰都厲害。
…
…
佩拉遠遠地站在人群外,擡頭看着處刑臺上笑着的羅傑,眼淚已經讓她的視線模糊了。
“佩佩……不要哭,忍住。”香克斯戴着帽子,低垂着頭。他伸手拉住了佩拉的手,緊緊捏在手裏,看來是想要安撫佩拉的心情。
但是他自己的聲音都在顫抖。
佩拉的餘光看過去,看不到香克斯的表情,卻能看到他的眼淚,滴答滴答地落在了他腳尖前的地上。
“對,佩,佩拉,不要……哭啊,會被海兵,發現的。”另一邊傳來了巴基克制的聲音,一邊說一邊還用力吸了吸鼻子。
巴基……
佩拉往四周看了看,周圍都是警惕巡邏的海兵。她努力地眨着眼睛,咬緊嘴唇,不讓眼淚落下。
她有些倔強地擡起頭盯着羅傑的方向,像是要将這一刻牢牢地刻在腦子裏一樣。
就在這一瞬間,羅傑的視線和佩拉對上了。
她看到羅傑笑得更加肆意了。
他一點也不像是被手铐腳鐐禁锢在處刑臺上的囚犯,反而像是大馬金刀坐在自己的寶座上欣賞疆土的國王。
在人群的喧鬧聲中,她聽到了羅傑的最後一句話——
“想要我的財寶嗎?想要的話可以全部給你。”
“去找吧!我把世界上的一切都放在那裏了。”
——去找吧,One Piece。
……
……
羅傑死了。
以海賊王的身份,死在海軍的刀下。
佩拉不知道該怎麽去評判這件事。她應該是憎恨殺了羅傑的海軍的。但是露玖在教她世界法律時,明明白白地告訴過她,在這個世界上,海賊代表邪惡,海軍代表正義。
正義是不會放過邪惡的。
那這該怎麽算呢?羅傑是海賊,但是他是壞人嗎?他就該被海軍處刑嗎?
佩拉深呼吸了幾次,忍不住問香克斯:我、應該、讨厭海軍嗎?
香克斯認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道:“佩佩,這個問題,只能由你自己決定。”
佩拉一時沒能想明白這個問題,而且現在也沒有時間讓她思考。
在海賊王隕落後,整座羅格鎮就被海軍嚴密監控了起來,尤其是進出人員衆多的海岸口。
他們的手上掌握着關于羅傑海賊團的通緝令和部分成員資料,現在就差挨家挨戶檢查過去了。
雖然香克斯和巴基只是實習海賊,可他們并不敢冒險去海岸口,誰也不知道海軍手上有沒有他們的資料。
他們是沒有懸賞金,可他們有同伴的情報。海軍如果抓到他們,也一定不會放過他們的。
為了分散目标,巴基和香克斯決定分頭行動。
巴基以雜技演員的身份順利地混進了正好來羅格鎮巡演的表演團隊裏。
而香克斯找來了黑色的染發膏将自己的頭發糊黑,頂着和佩拉一樣的發色,裝成是來島上旅游的兄妹倆,換了新的旅館。對外聲稱,妹妹感冒咳嗽,導致嗓子一時說不出話了。
白天,香克斯讓佩拉躲在旅館裏,自己則是出去查看情報。晚上,佩拉睡在床上,香克斯打着地鋪,兩個人将就過着。
然而,佩拉不止一次在香克斯的身上發現了大大小小的傷口,讓她擔心不已。但是不管佩拉怎麽問,香克斯都只說是遇到個很強的人,切磋了兩下而已。
佩拉并不信這套說辭,可她看實在問不出,也只好作罷,只能一邊幫他包紮傷口,一邊叮囑他一切小心。
就這樣,兩個人一邊躲避搜查,一邊尋找離開的機會,小心翼翼地在羅格鎮上躲了三四天。
然而就在這種緊急關頭,待在旅館的佩拉發現,香克斯藏在衣服堆裏的電話蟲忽然發出了“卡恰”的聲音。
——是露玖信箱裏的電話蟲被不聲不響地挂斷了。
現在的情況比他們預計的更加糟糕,因為他們不知道電話蟲……是不是露玖挂斷的。
“如果是露玖桑發現的,那麽她悄悄挂斷,要麽就是因為她不想讓我們再回去,要麽就是因為島上的情況,已經到了她沒辦法和我們聯系的地步,是為了保護我們才故意挂斷的。”
香克斯從佩拉那裏聽說了電話蟲的事情後,現在正面色沉重地拿着電話蟲分析情況。
“如果,如果不是露玖桑發現的……”
佩拉想了想打斷了香克斯:如果、是海軍發現的,為什麽、不用這個,引我們回去、一起抓?
香克斯的眼神閃了閃,點了點頭:“……對,如果是海軍的話,好像更沒理由挂斷電話蟲了。”
“沒事的,佩佩,別擔心。可能就是露玖桑怕這個電話蟲在,反而暴露她的身份,所以才挂掉的……”
香克斯故作輕松地分析着。
“總之,不管怎麽樣,”香克斯将電話蟲塞進了佩拉的包裏,“我們得先想辦法回去。”
“別擔心,佩佩,別擔心,會沒事的。有我在,不會有事的。”
他的嘴裏反複地念着“沒事”、“別擔心”,佩拉看着香克斯疲憊的臉色,一時不知道他到底是在和她說,還是在和自己說。
香克斯蹲下身,仰頭看着坐在床沿的佩拉,替她将口罩取了下來,又将她放在膝蓋上的手握在手心裏。
“先睡覺吧,佩佩,天亮了再說。”香克斯伸手摸了摸佩拉的臉。
佩拉看着香克斯:那你呢?
香克斯随即笑了起來說:“我沒事,我等一會兒就睡,你先……”
——騙人。
香克斯的話沒說完,忽然聽到了從佩拉嘴裏說出的一聲:“睡吧。”
緊接着,他猛然感覺到了一陣困意,整個人不可控制地往旁邊倒去,他艱難地想要抵抗咒言的力量,掙紮着抓住了佩拉的手,仰頭看着她。
“佩佩,不,行,我,不能……”
但佩拉不為所動,用力将他拖到了床上,幫他脫下鞋子和外套,蓋上被子。
她坐在床沿,香克斯的手仍然緊緊抓着她的手腕,但是意識已經昏昏沉沉了,半睜着的眼睛一轉不轉地看着佩拉的方向。
沒多久,他還是抵抗不住咒言,睡着了。
佩拉靜靜地看了一會兒香克斯沉睡的樣子,才伸手碰了碰他的眼睛。
他眼下的青黑已經藏都藏不住了。
白天,去外面打聽情報,為她帶吃的。晚上,說着讓她先睡,等她睡了自己再睡。
但是佩拉知道,這些天香克斯根本就沒睡多久。他怕海軍突如其來的追捕,所以每天都是強打精神守在自己的床邊。
佩拉伸手想要把香克斯的手掰開,但是即使是睡着了,香克斯的力氣依然很大,她怎麽都掰不開,最後只能借助咒言的強制力量,才讓她得以将自己的手抽回來。
佩拉伸手摸了摸香克斯的頭發。被他用染發膏染過以後,他的頭發摸起來都有些枯燥了。
也不知道他睡着的時候還在操心些什麽,眉頭仍然緊皺,佩拉用手指摩擦了幾下他的眉心,一邊握着他的手,替他揉捏虎口,放松他緊繃的肌肉。
過了幾分鐘,香克斯的神情終于放松了下來。佩拉也松開了手,挪了挪位置,坐到床頭,靠着牆休息。
香克斯在咒言的作用下應該能好好睡一覺了。但以防萬一,她準備坐在這守夜。
“叩叩——”
然而還沒等佩拉擺好姿勢,他們的房門卻忽然被敲響了。
佩拉立刻坐了起來,警惕地看着門口,伸手拿過擴音貝藏在背後。
她看了看剛沉睡的香克斯,一時拿不定主意。
“叩叩——”
門口的敲門聲規律地響起了第二遍。
很奇怪,這樣的敲門聲……不像是什麽追捕犯人的海軍。
她站起身,走近門口,随時準備好用咒言喚醒香克斯,然後讓門外的人睡着。
“叩……”
但這一次,敲門聲只響了一聲就戛然而止了。
門外忽然響起了一個男人的聲音:“紅發,開門,是我。”
紅……發?他叫的是香克斯嗎?佩拉奇怪地轉頭看向現在是一頭黑發的香克斯。
門外的人好像頓了頓才繼續說:“…原來,紅發這家夥真的是回來帶妹妹的。”
帶妹妹?他還知道香克斯是帶着她的?
“我……算是認識你哥哥。我可以等你叫醒他來開門。”
甚至…知道香克斯睡着了,現在站在門口的是她。
佩拉思索片刻,掏出口罩戴上。
如果真的是危險的家夥,這扇門也攔不住他。但是,再危險的家夥,應該也沒法在毫無準備的情況下防住她的能力,她可以和香克斯在短時間內快速逃生。
佩拉深吸了口氣,在心裏默默地念着“睡着吧睡着吧睡着吧”,随時準備大聲喊出來。接着她小心地往前,擰開了門鎖,打開了一條縫。
門口站着一個高大的男人,他正低頭透過門縫看向佩拉。
佩拉擡頭看過去,卻被他的眼睛吸引了注意力。
他有一雙像鷹一樣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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