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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5章

    指腹上傳來的觸感比想象中還要柔軟。

    梁莫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宋時的側臉就差能直接盯出來一個洞了，手上動作也沒停，他想最好能能把宋時給戳醒了......總比像現在這樣躺在一張床上卻睡的泾渭分明的好。

    但宋時沒醒他睡得安安穩穩，任是被戳了好幾下臉頰也沒被吵醒，平躺的睡覺姿勢标準的像是刻意擺出來的一樣。

    睡眠質量真的好。

    半晌梁莫收回搗亂的手指将自己的枕頭往宋時的枕頭方向拉近再次躺下時，就睡在了原本不屬于他的另一半大床位置上。

    這張床真是太大了。

    清晨，室外的光亮通過淺色窗簾透進來，房間裏逐漸亮堂了起來。

    宋時睜開眼睛就看到了房間裏的白色天花板，頓了兩秒才想起昨天是睡在酒店側臉上有點癢癢的他一轉頭就看到只骨節分明的大手正搭在他的枕頭旁邊存在感十足的樣子。

    ......對了，他昨天晚上還是跟梁莫湊合着睡一張床的但是梁莫洗澡沒出來的時候他就先睡着了。

    他的睡相很老實但顯而易見，梁莫的睡相就沒那麽老實了要不然怎麽會從那麽寬敞的半邊床上滾到自己旁邊了。

    宋時盯着眼前近在咫尺的手看了幾秒觀感上就是很有力量的那種跟他的手型截然不同。

    梁莫還沒醒半邊臉埋在枕頭裏宋時想把這只的大手從自己的枕頭邊上拿開，結果剛碰到他就看到正對他側躺的梁莫睜開眼眼睛，但是眼神裏明顯還帶着乏。

    不知道為什麽，氛圍一下子就變得怪怪的了。

    宋時收回手若無其事地坐了起來，腦袋裏清明了點，再轉頭去看梁莫:“早上好，睡得怎麽樣。”

    梁莫下意識地重新躺好，看着天花板反應兩秒，才悶聲道：“早。”

    打個招呼的功夫，宋時已經麻利地從床上下來了，他看了眼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時間，不到七點。

    梁莫随後也從床上坐起來了，擡手揉了下頭發，看着宋時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宋時沒注意梁莫，從包裏找了要換的衣服準備去衛生間，他可以和梁莫各自穿着睡衣湊合睡一張床上，但是還沒到能當着梁莫的面換衣服的程度。

    “我先去洗漱了。”

    “嗯。”

    梁莫沒怎麽睡好，一時間甚至沒想起來自己是怎麽睡着的，他低頭看了看手指，印象裏只記得宋時的臉真的很軟。

    他默默地呼出一口氣，下床換衣服。

    現場比賽開始的時間在九點，但他們得提前過去，排隊檢票入場都是需要時間的，去的早了也許能少排一會兒隊。

    宋時把自己收拾的清清爽爽的從衛生間裏出來，梁莫的視線立即就跟了過去。

    “我好了。”宋時看看梁莫，把零碎的東西順便收進背包裏，“你去吧，我們可以早點去吃早飯。”

    這家酒店只要入住就會提供免費的自助早餐，他們昨天在辦理入住的時候，工作人員就跟他們說過了，早六點半到八點半之間可以去二樓的自助餐廳吃早飯。

    梁莫動作就比宋時快得多了，沒一會兒就從衛生間裏出來了，沒了剛睡醒時的一臉困乏，發梢上帶着水珠，眼神清醒淩厲。

    宋時正大光明地多了兩眼，是帥的。

    酒店裏的自助餐廳不是很大，可能是因為這會兒不到七點，時間還早，餐廳裏的人也不是很多。

    宋時在他們擺出的餐品前轉了一圈，種類不算多，包子油條白粥之類都有，賣相看上去還不錯，他只拿了兩個雞蛋回到桌子上，沒等一會兒，梁莫排隊取了粥和小菜回來了，分給了宋時一碗，宋時同樣也分了一個雞蛋給他。

    手邊的粥是熱的，宋時暫時把碗放在邊上，開始剝雞蛋，他一直認為把一個煮雞蛋完整的剝開，是一件很解壓的事情，剛小心翼翼心滿意足地剝好，擡頭就發現梁莫在看他，他就把手裏的雞蛋給梁莫遞了遞：“要嗎？這顆剝的很完整。”

    為什麽不要，梁莫不客氣地接了，嘗了一口味道不錯。

    酒店和舉辦比賽的體育場離得不遠，宋時以為他們來的夠早了，可入口處還是已經排起了一眼望不到邊的隊伍，旁邊有穿着鮮豔顏色制服的工作人員在維持秩序，周圍人流中亂糟糟的。

    他好久沒有來過這麽多人的聚集性場所了，不自覺嘆了一句：“人好多啊。”

    “嗯。”

    梁莫也覺得人流量過大了，這個時間明明還早着的，怕在人群裏走散了，他幹脆就拉上了宋時胳膊，幾乎算是半攬着他了。

    宋時察覺到梁莫的動作，沒說什麽，這樣也好，他感覺比一路上過來被人這碰一下那碰一下的好多了。

    光是排隊就花了大半個小時的時間，後面再經過擁擠的檢票環節他們總算是進入了場內，但裏面的人依舊是擠的，這次梁莫走在前面，沒花多長時間就找到了他們的座位號，拉着宋時一塊坐下了。

    宋時直到坐下了才發現是個這裏是個不錯的位置，能很清楚地看到臺下場地的情況，他還記得梁莫說這票不是他買的，是別人給的：“你的票的真的不是自己買的嗎？”畢竟這裏的視野真的挺好，要是喜歡羽毛球的話，好不容易買到票，應該是不會想錯過的。

    “不是買的。”梁莫面不改色，從背包裏拿出來飲料，擰開了一瓶遞給了宋時：“我哥給的，他來不了。”

    宋時接過飲料：“他一定會很遺憾的。”

    “不會。”梁莫目光落在場上，解釋說，“他是省隊選手，看這樣比賽的機會多的是，不在意這一兩次的。”

    “這樣啊。”宋時一下子就明白了：“怪不得你打球那麽厲害，原來是後面有你哥在給你做指導。”

    “他不指導我。”梁莫說話的時的語氣淡淡的，“他只是把我當練習的靶子打。”從小開始就是這樣了。

    宋時笑了笑，他還真的沒見過梁莫在球場上被人狠虐的樣子，“算是因禍得福了，你的收獲也不小。”在家裏被虐完就可以去學校裏虐同學了，不算虧。

    梁莫看着宋時的臉上又笑出了小酒窩，指尖動了動，嘴角也跟着一起上揚了些：“一般般。”

    觀賽席上陸續有人入住，宋時喝了口飲料，注意到他的另一側座位上來了個瘦瘦高高的戴着鴨舌帽的男生，男生看到他也愣了一下，但很快驚喜出聲。

    “哥，你也來看比賽啊！”

    “嗯？”

    宋時被稱呼喊的一怔，頓了頓才把面前的人和腦海裏的身影重合起來，表情也随着跟着緩和了下來，“嗯...向嘉熙？好巧，你也來看比賽嗎？”

    向嘉熙略帶激動地坐下來，面對着宋時的時候臉上的開心是真情實意的：“沒想到能在這遇見你，太好了！我們果然是有緣分的，連随便買的座位號都是連在一塊的。”

    梁莫看着非常自來熟坐在宋時身邊的男生：“......”他突然有種不太好的預感。

    宋時點點頭說：“是挺巧的。”

    他跟向嘉熙一直有聯系但不是很頻繁，是在他之前大一出去旅游的時候認識的，那時候向嘉熙錢包手機一塊丢了，蹲在馬路邊上孤立無援的時候，他剛好發現了，就借了手機給他用，還借了錢給他，就這樣認識了，後面那次的三日游他們就成了搭子。

    梁莫眼神不是很友善地打量這個突然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男生，看着宋時，語氣裏的疑惑很明顯：“他是？”

    “之前我大一去旅游的時候認識的。”宋時跟梁莫簡單的介紹了一下，“他叫向嘉熙。”

    說到這，宋時又突然想起來，看着向嘉熙問：“你現在上大學了嗎？”他記得當時認識向嘉熙的時候，向嘉熙就是一個叛逆的青春期男生，那個時候問過他說在上高中還逃學去旅游，不過後來分開的時候，向嘉熙說他一定要好好學習考大學的。

    向嘉熙：“在念高三，明年考。”

    宋時聞言問：“高三你還有時間來看比賽？”而且還不是休息日，還需要請假才能來。

    “哥。”向嘉熙對着宋時一口一個哥，喊得非常自然，“我那不是回去複讀了一年嗎？再說了，我偶爾請假兩天可以放松一下學習壓力的，再說了，我成績也不差的。”

    “羽毛球還是你當初帶我入坑玩的，我現在真的很喜歡，我也一直很想去找你玩的，但是沒找到合适的機會。”

    “玩不着急。”宋時還是比較客觀的勸他，“你還是先高考完了，以後再想玩什麽就自由多了。”

    梁莫坐的端正，且正好被排除在了話題之後，他無聊地動了動手上的瓶子，瓶子卻不聽話的滾了出去，掉在了宋時腳邊上，勉強刷出來一點存在感。

    宋時很快注意到了，下意識地彎腰幫梁莫撿瓶子，這才想起來跟向嘉熙介紹梁莫：“這是我朋友，梁莫。”

    向嘉熙很積極：“你好。”

    “嗯。”梁莫簡短應了一聲，接過宋時撿給他的瓶子，又把瓶蓋擰緊了一點，朋友，但是睡一張床的朋友。

    向嘉熙完全不在意梁莫的不熱絡，他和宋時自從那次旅游後就沒再見過了，難免要問東問西一下：“你最近忙不忙，下次放假了我們一起去海邊玩吧，聽說那邊有家海鮮燒烤味道非常地道......”

    梁莫瞄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道：“比賽要開始了。”

    “這麽快。”宋時瞬間就被吸引了注意力，畢竟是專門跑過來的，機會也不多，就跟向嘉熙道：“先看比賽吧，結束了再說。”

    向嘉熙道：“行。”

    看職業級的選手比賽就非常賞心悅目了，并且還伴随着對局輸贏不确定的緊張感，一個小場結束，就算是觀衆都跟着松了一口氣。

    休息時間一到，向嘉熙立刻就開始跟宋時感嘆：“他們真的太厲害了，就那個球，我可能一輩子也打不出來。”

    “沒那麽絕對。”宋時說，“你年紀還小，不一定就沒機會。”

    向嘉熙立刻道：“我都成年了，上個月剛過的生日。”本來他還想發信息告訴宋時的，但是又感覺太刻意，最後就沒說。

    他湊近宋時興致勃勃道：“對了哥，我還想報考你們學校呢，到時候就能跟你經常在一塊玩了。”

    宋時：“你喜歡我們學校的專業？”他們學校的專業都是偏文科的，經濟之類的比較多，不想梁莫他們學校，都是實打實的工科專業。

    向嘉熙：“挑挑就是了，那麽多專業總有感興趣的。”

    梁莫在邊上坐着坐着臉上就開始沒什麽表情了，半晌，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高高大大的個子很難不被其他人注意到。

    宋時也很快察覺了，看着他問：“怎麽了？”

    梁莫：“......椅子靠背太難受了。”

    宋時往梁莫的座位上了看了看，沒看到什麽有問題的地方，不過他說：“要不你來我這坐，我們換着試試。”

    梁莫就這麽坐在了三個人的中間位置，向嘉熙不能随心所欲地纏着宋時小聲說話了，又不認識梁莫，就不說話了。

    後面的比賽再看起來就安靜了不少。

    宋時心情不錯，因為他在比賽開始前看好的選手，在最後一輪裏絕地翻盤拿下了勝利，今天的觀感非常不錯。

    比賽結束，向嘉熙硬是要拉着宋時一塊去吃飯：“我們下次見面不知道要什麽時候，最起碼得一塊吃個飯吧！”

    宋時推辭了兩句，沒推掉：“你不着急坐車回去嗎？”

    向嘉熙：“哥，也不差這一頓飯的時間啊！”

    “行。”宋時點頭答應了，他們也算是認識的比較久的朋友了，難得見一次，吃個飯也沒什麽。

    他問梁莫的意見：“一起去吧，我請你們吃飯。”他怕要是向嘉熙請客的話，梁莫可能就不願意去了，畢竟他們不熟。

    “嗯。”

    梁莫沒反對，眼神垂着，他能不去嗎？

    因為對這邊城市了解的不多，宋時最後挑了一家連鎖品牌的自助餐廳，這樣也不用擔心口味問題了，但是正值中午，又是比賽散場結束，來吃飯的人很多，他們需要在外面排隊等位置才行。

    向嘉熙放心地把自己的包給了宋時：“我去個洗手間。”

    宋時幫他拿了包，回過頭就看到梁莫坐在後面興致不怎麽高的樣子。

    這家店應該挺受歡迎的，所以店家在門口的等待區小桌子上放了很多的互動小卡片，以供等待的顧客打發時間。

    宋時抽了一張小片出來，發現上面寫的是一些小問題，規則是只要按照上面的問題認真寫下回答，在進店的時候交給店員，結賬的時候就可以獲得一個小禮品。

    反正他們閑着也沒事，再小的禮品也是禮品。

    宋時拿着卡片轉向梁莫，對着梁莫晃了晃：“有獎問答，要不要試一下。”

    梁莫眼神看向宋時，明顯在等待他的下文。

    宋時照着卡片上的問題念：“你的生肖是？”

    梁莫：“馬。”

    比他還小一歲，宋時往下看第二個問題：“你的生日在幾月？”

    梁莫：“十月。”

    宋時：“你最喜歡的顏色是？”

    梁莫：“黑色。”

    看出來，宋時繼續：“你暴富後要做的第一件事是？”

    梁莫：“搬家。”

    宋時好奇，夾帶私貨問：“為什麽？”

    梁莫：“我哥太吵了。”

    哦，宋時看下一題：“你......”

    梁莫忽然伸手抽走他手裏的問答小卡片和黑色圓珠筆：“我來吧。”

    額......宋時想，反正是用來打發時間，誰來問都一樣，不過他從桌子上抽了一張新的卡片遞給梁莫：“那張寫的是你，你拿這個新的記。”

    梁莫換成新的卡片，也是從一樣的問題問起來：“你的生肖......”

    宋時遵守規則，也一個個老老實實地回答了。

    直到梁莫問道他暴富後第一件事要做什麽。

    宋時坦然且期待：“要去旅游。”他有時間的時候，看到一些風景特色比較好的地方就記下來，後面有時間就會做攻略，安排時間去玩，放松心情和拍照，想到一整個文件夾裏都沒找到合計時間去施行的旅游計劃，他就忍不住想分神。

    梁莫捏着卡片，看了宋時一眼，同樣在問題裏趁機夾帶私貨：“那天為什麽送花給我。”

    宋時下意識脫口而出：“因為想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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