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不太记得昨晚发生什么了，路明非醒来时环顾狭小的房间恍惚许久，满身酒气弥漫整个房间。
真够有意思的，赵孟华和陈雯雯的婚礼上没喝多，跟苏晓樯叙旧的时候喝得烂醉。
“我怎么到这里来了？”路明非认出了这里。
熟悉的床，熟悉的电脑。
记得床被零拆成三份了，那扇门被夏弥随手卸了下来，现在都完好如初。
立在墙边的白板消失不见，连带着往昔一起销声匿迹。
许是醉意未消退，路明非的眼泪不自主地涌了出来。
他无声地哭了一场，倒也痛快。
痛快后是无尽的空虚，他也不知道自已在执着什么，又在为何哭泣。
擦干眼泪后，他望着地板上偷溜进来的阳光发呆，沉溺在往事的海洋，一遍遍提醒自已真实的历史。
他担心自已哪天忘记了韩秋，如果他们这群朋友都忘记韩秋……那这个世界便彻底遗忘此人。
电话铃声从床底响起，惊得路明非一激灵。
不知道昨晚怎么弄的，居然把手机掉床底去了。
路明非趴在地上摸出来，入眼是“苏晓樯”三个字。
“喂，怎么了？”他问。
“没事，看你还活着不，打你十多个电话都没人接。”苏晓樯云淡风轻地说。
“刚醒没一会儿，昨晚什么情况？”
“你喝多了，我让司机送你去酒店。”
“我没在酒店啊……”路明非很少喝断片，虽没了圣灵的权柄，但他依旧是实实在在的S级。
可见昨晚喝得有多猛。
“我昨晚有没有说些胡话？”路明非问。
“我知道你不在酒店，你说去韩秋家住，自已给司机指的路。至于胡话，没有。对了，我已经见到韩秋了，车技很差，人有些木讷。”
“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别嫌弃。”
“没嫌弃，放心，他在我这，只要集团还在，他就有份工资，待遇不会低。”苏晓樯说。
“行，麻烦你了。”
“嗯，先挂了。”
电话那头，苏晓樯坐在办公室里，将韩秋的照片塞进抽屉。
她回味昨晚路明非的醉话……
路明非说：韩秋当初在文学社跟你关系最好。
苏晓樯摇摇头表示不记得这些事情，她全当路明非的胡话。
然而又确确实实对韩秋这个人感到熟悉。
或许是某种东西在牵连，称之为命运。
“我当初说陈雯雯最好看，他说你才是真正的班花，甚至仕兰中学校花。”昨晚路明非在意识迷离之际告诉苏晓樯：“他十有八九喜欢你，但他有太多事情要做，没时间去纠结儿女情长。”
苏晓樯依旧当作醉话，路明非的醉话太多。
到底是酒后胡言还是酒后吐真言，谁说得清呢，也没必要纠结。
借着午后的光，苏晓樯端着咖啡走到办公室的落地窗边，从三十二层的高楼俯瞰这座见证她长大的城市。
街道上来往的人群和车流细小如蚂蚁，她站在高处感觉不到丝毫寒冷，父辈打拼出的底蕴让她在如此年纪便高高在上。
“要做个好人呐，苏晓樯。”
轻声自语，她细细品味咖啡。
……
“我没在美国。”路明非给老唐解释道：“回国办点事情，参加婚礼。”
“哦哦哦，这样啊。”老唐语气随意，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传到路明非耳朵。
“不是，你又玩上了？你不是今天去学院的吗？”路明非问。
“下午出发，旧金山到芝加哥又不远。”老唐问道：“怎么说？要不要切两盘？”
“没空，忙得很。你知道的，这三年我一直在忙学院的事情。现在空了，得去把那家伙交代的全部弄完。”
“我怎么不记得他交代你什么？”
“好吧，单纯我自已的想法。他朋友很多的，我替他见见那些老朋友。”路明非说。
老唐和康斯坦丁不知韩秋是如何做到给他们重塑身体的，被修改后的记忆是路明非所为，用对应权柄赋予对应君主的重生，又安全抽离权柄的力量，以此构造一个脱离哺乳动物范畴、无需交配便可产生的存在。
人不人鬼不鬼的。
倒是老唐凭借高超的炼金知识判断出自已的状态，包括他在内重获新生的几位君王，全都是用一种未曾见过的炼金技术创造出来的。
韩秋想起终战时奥丁的侍从，依靠炼金矩阵催动的生物。
但老唐说维持他们生命迹象的不是炼金矩阵，全然是另一种力量，趋近于茧化重生，却又在底层逻辑上不符。
君王的底层逻辑一直都是权柄至上，精神元素是构造身躯时的平衡点。
到底怎样操作使得权柄被剥离后依旧能赋予君王生命……老唐也挺好奇的，他研究不明白。
“挺好的，去看看吧。”老唐说：“至于你让我研究世界树的材料，话说在前面，我能力有限，没研究出什么东西来别责怪我。另外，你确定学院的那些老家伙不会为难我吧？”
“没事，我跟昂热校长和弗拉梅尔导师说过了。弗拉梅尔导师挺欢迎你去学院的，他想着跟你探讨探讨。他们不记得韩秋的那些事情，对你仇恨早就被韩秋以极其离谱的方式抹除了。”路明非安抚道。
“那就行。等你回学院，陪我好好切几局。上次你教我的那些技巧我都学会了，总觉得能跟你掰掰手腕。”
“等我回来再说。好了，我得去学院在的分部看看。”路明非挂断电话。
对于老唐，他有所无奈。
高贵的青铜与火之王，褪去龙类的身份后就是妥妥的网瘾少年。
现在把弟弟康斯坦丁也带得爱上游戏。
每次路明非劝老唐少打游戏时，老唐的回应永远都是：现在不玩，老了玩吗？
感觉老唐挺害怕老去的，他不在永生，会衰老，会正常死亡。
大家都一样，终要走向老死的悲剧结局。
但在此之前是不错的喜剧，生老病死，喜怒哀乐。
“喂，师兄，我回来了，晚上到你那里。”路明非不再思虑老唐的事情，转而给楚子航留言。
学院那边有诺诺帮他看着，还有以前的同学和教授。
这次出门，他可以轻松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