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之内,徐昊轩闲适地拉过一把椅子,姿态悠然自得地坐下。
而端坐龙椅之上的女帝武梦云,心中怒意如炽,虽未形于色,但那紧锁的眉头与沉郁的面色,已透露出内心的波澜。
徐昊轩慢条斯理地啜了口茶,语带戏谑地道:“微臣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武梦云强压怒火,面上挤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目光锐利地盯着徐昊轩:“徐卿,朕听说,雍王爷竟遭不测了?”
徐昊轩淡然摇头,“回陛下,微臣刚自牢狱脱身,尚未来得及探查此事。”
武梦云冷哼一声,“哦?是吗?”
“微臣以为,此事颇为蹊跷,故尚未能查明真相。”徐昊轩抬眼,目光与武梦云交汇。
武梦云面容依旧冷峻,缓缓言道:“徐卿,念在你往昔对朕的忠诚,朕可免你一死,但你亦需知分寸。”
“若再有半点越矩之举,即便旧情难忘,朕亦不能再予宽恕。”
“臣领旨。”徐昊轩低眉顺目,“但臣不解,何为越矩之举?”
武梦云眯起双眼,望着徐昊轩那副无所谓的模样,怒意更甚。
“徐昊轩,事已至此,你还要对朕撒谎?难道雍王爷之死,你真的一无所知?”
武梦云站起身,上官婉儿提着宽大的龙袍随其步至徐昊轩面前。
“臣真不知啊,雍王爷遇害时,臣还在归家途中,怎可能加害于他?”徐昊轩故作懵懂。
武梦云一脸疑惑,满头黑线。
徐昊轩正色道:“臣确实毫不知情,雍王爷身故之时,臣远在千里,何来杀人动机?”
“陛下莫非认为微臣乃此等宵小?实在令人心寒。”徐昊轩面露哀色,“心寒,真正的寒心,乃是无声的悲凉……”
一见徐昊轩动之以情,女帝心软,毕竟无人能信这位屡次助己的臣子会做出危害国家之事。
武梦云平复情绪:“既非爱卿所为,便好。但眼下爱卿嫌疑最重,毕竟白日里是你亲手将雍王爷送入大牢,而今他却横死,难免引人遐想。”
徐昊轩叹息:“陛下,此事绝非微臣所为。”
武梦云蹙眉,“那又是何人所为?”
徐昊轩又是一声长叹:“此案正在调查之中,微臣虽有猜测,却不敢妄言,毕竟关乎朝纲。”
“徐大人,你可知晓,雍王爷身为一方节度使,他的死若无合理解释,恐将引起民间非议?”
武梦云的愤怒,实则源于事态的严重性。
“天下十几路节度使,皆手握重兵,若不能揭示真相,他们一旦生异心……”
武梦云话未尽,神色已显痛楚。自登基以来,她竭力笼络地方大员,唯恐军权旁落,威胁到她的皇权。
中央与地方之间,一直维持着微妙的平衡,而今这平衡被打破,武梦云怎能不恼?
徐昊轩轻拍她的肩,“陛下勿忧,既然承诺必捉拿真凶,微臣自当全力以赴。”
“至于幕后黑手,定非凡人,我们且静观其变。”
武梦云点头,深知徐昊轩权谋过人,既如此说,必有成算。
“既徐爱卿已有应对之策,朕便不多干涉。”
徐昊轩起身施礼,欲退出御书房。
“徐爱卿,请留步。”
武梦云在徐昊轩即将离去之际,唤住了他。
“陛下有何高见?”
徐昊轩回首一笑,那笑容仿佛能照亮整个灿烂盛夏。
武梦云轻叹一声:“刑部与大理寺之事……朕亦是有心无力。”
徐昊轩微倾首,眼神中满是理解:“陛下自然有陛下的难处,我明白的。”
“请陛下宽心,往后这类违背本心之事,定会日渐稀少。”
言罢,徐昊轩洒脱转身,其声在御书房内久久萦绕,不绝于耳。
观其状,陛下似非真怒,更多乃是出于对大局的深思熟虑。
悟此理,徐昊轩心中郁结豁然开朗。
然而,背负如此沉重之黑锅,徐昊轩心底自是颇为不悦。
“但愿勿让我有机可乘,一旦被我揪住,可莫怪手段不留情面。”
徐昊轩立于宫墙之外,目光穿越重重屋檐,遥望向城西,低语道。
月挂中天,星辰稀疏,寒风悄然潜入太傅府的隐秘厢房。
“阿嚏!”
云山身子一颤,连忙将衣领紧了紧。
对面,身着蓝衫的男子嗤笑出声:“太傅大人,此乃有人背后非议之兆啊。”
“哼,你还是多关心自己为妙。”
云山的目光掠过,只见那蓝衫男子满身是伤,虽已止血,痛苦却难以平息。
“呵呵,太傅大人,此番我等可是竭尽全力,折损了不少兄弟。”
云山眼神冷冽,直视对方:“放心,尔等功绩,本官自会铭记。”
“嘿嘿,得太傅大人一言,属下心中大石落地。”
蓝衫男子咧嘴一笑,旋即又问:“太傅大人,我等所求,您心知肚明,教主向来不喜空谈。”
云山神色一凛:“安心,西夏旧土的官吏,十之八九皆在我的掌握之中,断不会让你们的牺牲付诸东流。”
“但说来惭愧,此次行动不够利落,竟让徐昊轩有机可乘,验明了尸体。”
“我已吩咐邻近的城防军按兵不动,此事仍未办妥,实难辞其咎。”
云山语锋突转,不满之意溢于言表。
原计划不仅要拖延徐昊轩,更要设下陷阱,让他措手不及,陷入绝境。
若计谋得逞,徐昊轩岂能不俯首称臣?
然而,事与愿违,非但未让徐昊轩吃瘪,反而让他趁机返回京兆府,一举扭转局势。
现状与云山的预想稍有偏差,罗永恩逍遥法外,徐昊轩未遭暗算,后续计划愈发棘手。
蓝衫男子淡然一笑:“云大人,非是我们不尽力,实在是徐昊轩身手非凡,尤其是那些诡异招数,我等难以招架。”
“诡异招数?”云山眉头紧锁。
“是的。”蓝衫男子点头确认,“他的拳脚刚猛异常,每一击都似携千钧之力。”
“我甚至怀疑徐昊轩出自军旅,否则何以有如此狠辣的招式,仅两招便能让我的一名手下无力再战。”
“这倒颇有趣味。”云山抚着下巴,思绪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