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原本还笑眯眯的。
看着谢景墨冷了脸,她笑了一下,“做了皇帝确实不一样了,如今倒是沉稳不少,酒店里的饭菜吃了,觉得如何?”
谢景墨看了她一眼,“就那样吧,宫中吃食的做法,没什么特别。”
福海站在一侧,听着话,不乐意了,“你昨日不是还说好吃么?”
“是啊,”谢景墨冷淡的眸子缓缓抬起,“昨日,你不也说你跟某些人走散了么?怎么?如今忽然团聚了?你昨日还说,你是这里的掌柜,孤身一人在这里打拼,如今看来,也并非如此。”
福海被噎的无话可说。
云昭笑了笑,给谢景墨倒了杯水,“吓唬人做什么?他就是护着我。”
谢景墨听见这话,气性小了一些。
他把杯子里的水喝完了,借着烛火又看了眼云昭。
看着脸色比之前走的时候,是好了一些。
谢景墨松了口气,云昭说:“你昨晚睡哪里?”
谢景墨指了指楼上的雅间,云昭也没多在意,“那行,就不给你挪地方了,你明日还有公务,早些休息。”
谢景墨眼神微凉的看着云昭。
想说点什么。
诸如——
你就这么打发我?
又比如——
两年未见,你就没话要跟我说?
再比如——
你都不问问我过的好不好?
谢景墨坐在位置上,一颗心都碎成了片。
云昭去了后厨,福海跟进来,一个劲的大喘气,“吓死我了!如今不愧是做了皇帝,身上那股子杀伐果决的气息,太吓人了。”
云昭笑了一下,“有么?”
福海非常肯定的点头,“你说,他们是路过办公么?我怎么那么不信,我感觉他们就是冲着你来的,可是,我昨夜回想了一个晚上,也不觉得上次那些官兵来有露出什么猫腻啊。”
云昭不愿意想没有结果的事情,喝了口水后说,“别想那么多,他们说公务就公务呗,迟早要走的人,好好招待便是。”
福海闻言,偏头看了眼云昭。
她脸上还带着那抹笑,跟当初离宫的时候,一抹一样。
可不知道为什么,福海总觉得,云昭其实心里是舍不得的。
虽然,她始终在笑。
福海出去安置了,云昭在后院里坐了很久,等出去的时候,谢景墨已经上楼休息了。
云昭松了口气,冷不防的见到许久不见的人,实在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云昭昭,你好狠的很!”云昭一扭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高副将跟副将们。
他们拿着酒瓶,笑着说:“村口抬起的露台不错,一起去喝一杯。”
云昭欢喜的笑起来,“走!”
楼上的房门在这个时候枝丫一声开了,谢景墨冷着脸,说:“我也去!”
村口有一个歪脖子树,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人沿着这颗歪脖子书打了个大露台,平日里坐下露台下,透过稀松的树叶看星星,别有一番风趣。
这些都是边塞一起回来的战友。
一人一个酒壶,云昭身子弱,高副将给他装的杨梅果酿,酸酸甜甜的,味道很好。
众人在树下讲这些年的趣事,才不多半刻,就将几年的疏离瞬间拉进。
云昭跟着他们笑,余光看了眼坐在树上喝酒的人,扯了扯嘴角,跟着笑。
途中福海带了下酒菜来,被高副将拘着脖子给留下了。
福海不太会喝酒,喝一口,咳了好几声。
高副将就笑他,不过又说,“我也羡慕你,你说,当初云昭从宫里走,谁都没带走,只带走你了,可见他是真心把你朋友。”
福海低头嘿嘿一笑,说,“你们不知,这是我求来的。”
“那一日,我察觉太后要走,我跪着求了一日,好说歹说,都痛哭流涕了,才勉强答应。”
众人大笑,说福海哭的值。
谢景墨坐在树上,手里握着酒壶,眸色轻轻的垂下。
而后,他仰头,大口的喝了口酒。
“那你们怎么选了这个个地方?”其中一个副将问。
福海就说,“我不懂这些,是云昭拿着地图,好生研究了一番,环境要好,交通要便利,水果要多,美食也要多,综合这些,才选了这里。”
高副将问,“那怎么想起开酒楼了?”
福海嘿嘿一笑,“我跟云昭贪嘴,身上有银子,不怕亏,便莽撞了一把,倒是没料到,如今也酒楼也算是风生水起了。”
众人笑起来,夸赞福海会做生意。
福海笑呵呵的看云昭。
云昭喝着果酿,说:“这些年,确实多亏了福海老妈子一般在身边念叨。”
众人又是哈哈大笑。
众人聊了很久。
天色渐渐暗了,谢景墨忽然从树上跳下来,说:“夜深了,都回去。”
高副将他们意犹未尽,缠着云昭说话。
他们边塞回来的都是男人,只云昭一个姑娘,那还不当成宝来宠啊,离别两年多,他们多是要问的话。
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一群人能翻来撵去的问上一个时辰,在傻乎乎的乐起来。
如今,自然是不愿意走。
谢景墨淡淡看了眼云昭的小脸,说:“有病人,没瞧见?要问什么,明日在问。”
这话一出。
众人顿时嘿嘿起哄。
谢景墨背着手往回走。
他们在后头跟着。
村里的烛火明亮,照亮了这一群人的身影。
次日。
云昭还未睡醒,谢景墨已经坐一楼的大厅里了。
县主来的时候,提着鲜美的肥鱼,看见里头坐着的人,顿时就挪不开眼睛了。
“稀奇,”县主拉住福海说:“我们这穷乡僻壤的,怎么来了这么一位谪仙的公子,他往那里一坐,别人全都是陪衬!”县主说着,往谢景墨对面的位置上一坐,“小官人,哪里来?你生的这样好看,一个人出门,不怕危险?”
县主对着谢景墨抛了个媚眼,“以后,我保护你好不好?”
谢景墨连眼睫毛都没抬一下。
坐在晨光中,当真如谪仙一般,淡然又矜贵。
县主撑着下巴,看呆了。
福海咽了咽口水,走过去,低声对县主说,“提醒您一句,这位,咱惹不起,要不您还是去二楼雅间?”
县主闻言,皱眉,从兜里掏出一锭黄金。
抬着下巴看谢景墨,问,“如何,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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