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条对猫猫的诱惑很大，沈时序吃完一条以后还是意犹未尽，却不好意思再要，只是蹭了蹭宋妄芜的手背，然后抬头说谢谢。
宋妄芜并没有给它吃第二根，因为猫猫吃多了猫条不好，她还买了一点肉罐头和一个新的猫猫碗。
过了一会儿以后，新的罐头被她倒进了新猫碗里面，然后推到沈时序的面前。
沈时序喵喵道谢，然后慢慢吃了起来。
等他吃完以后，才对着宋妄芜转圈，似乎有话要说。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这么久以来，我竟然还不知道你的名字，抱歉。”
“宋妄芜。”
“妄芜，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不可以，我更希望你叫我阿芜，因为妄芜感觉很难听的样子。”
“好的，阿芜。”
沈时序乖乖听话，他跳到了沙发上，以便更好的和宋妄芜交流。
“如果有机会回到我的身体的话，我会感谢你的。”
“感谢我？为什么要感谢我？”
“因为你收留了猫身的我，给我了我吃的东西，给我提供了住的地方，还愿意帮我保守秘密，养一只猫的成本对学生来说很高，如果有机会，我会感谢你。”
这种机会有点渺茫，因为沈时序作为一只猫什么也干不了，这种感谢只能是他在作为人时才能做到。
感谢的含义，就是物质补偿，金钱或是其他物质。
宋妄芜不想低下脑袋，于是就把沈时序抓起来，她因为猫猫的柔软的触感愣了一瞬，然后才把猫猫抱在怀里狂摸。
“我不用感谢，你是我的猫，我养你是应该的。”
“... ...可是我是人，我不是猫。”
“那你是我的人，我养你是应该的，吃冻干么？”
“我... ...（嚼嚼嚼）谢谢。”
沈时序还想要说什么，却被投喂了一块冻干，只能一边嚼一边道谢，大脑突然就一片空白，完全忘记了自己想要说什么。
等再想起来的时候，宋妄芜却已经进厨房开始忙活晚饭，也没了和她说话的机会。
到晚上的时候，她抱了抱沈时序，然后在他空掉的碗里放了一些猫粮，又往旁边放了两块冻干，以防他晚上饿到。
猫猫只是安静的待在窝里看着宋妄芜，然后舔了舔爪子，和她道了一声晚安。
如果他回不去，永远过这种猫的生活，有她这么一个主人的话，也是很好的一件事情。
可是事情终究不能让他如愿，因为他的母亲是个疯子，她不会允许自己的作品接二连三的消失，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沈时序回来继续当她完美的儿子。
她已经失去了一个完美的儿子，所以不可能再失去另一个完美的儿子。
管他什么嗜睡症，就算他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也要从地狱里爬回来当她最完美的儿子。
于是，当晚沈时序真的回去了，疯魔的沈夫人使用了电击的方法弄醒了沈时序。
在意识回到体内的那一刻，少年只是微微低着眸子，眼底什么情绪也没有，就像是一个木偶。
他四肢完全没有力气，只能躺在床上，就连呼吸也有些困难，却要被自己的母亲抱在怀里，听恶魔般的低语。
“阿序，你醒了，你醒了，你可不许再吓妈妈了，你等一下还有课要上，医生待会儿就会过来，他会替你缓解被电击的后遗症，你只管好好上课就行。”
“以后你睡过头了妈妈就亲自把你电起来，我保证，你以后再也不会被什么嗜睡症困扰了，妈妈已经找到办法了。”
“你以后，就可以更加完美了。”
“... ...。”
沈时序四肢麻木，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眼角缓缓划过一滴泪，心死的闭上了眸子，那张漂亮的脸俨然失去了所有生机，彻底蜕变为美丽而没有灵魂的木偶。
就在刚刚，女孩还温柔的拥抱着他，他甚至还和对方说晚安，期盼着永远做一只猫。
可是现在，他的一切幻想都破碎，因为他又被拉回了地狱。
第二天，宋妄芜发现猫猫又躺着睡觉了，她并没有多想，只以为沈时序的灵魂是回到了身体，于是给它盖上了被子，她还给沈时序换了新鲜的猫粮，然后才提着垃圾下楼去上学。
今天是星期一，升旗的时候沈时序作为学生代表在上面发表讲话，他声音清朗动听，微微露出笑容，依旧漂亮金贵，带着几分疏离与极致的完美，惊艳了大部分人。
学生代表沈时序在上面讲话，学生们却是闲不住，在下面悄悄地开聊。
“我的天啊，怎么长得那么帅啊，声音也好好听，我真的太喜欢了，一分钟之内我要他的所有资料。”
“沈时序你都不知道？白活了？”
“真不知道啊，他是谁，他是大明星吗？”
“沈家现在唯一的继承人，出国了几年，现在回来上学，完完全全就是活在大人嘴里那个别人家的孩子，啧啧啧，你都不知道呢，他出国那几年我爸天天都夸他，可把我耳朵夸起茧了。”
“我天，那么厉害？”
“有女朋友吗？可不可以和他来一场甜甜的恋爱呢。”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早点垫高枕头睡觉吧，沈时序那样的人现在怎么可能会谈恋爱？”
宋妄芜只是安静的听着，她看着台上完美到像是会发光的少年，只觉得有些不大对劲。
他好像，并不是在笑。
少年的笑容似乎只浮在表面，他眼底只有疲累与绝望，完全没有一丝笑容，像是一个提线木偶。
宋妄芜忽然想到了第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似乎也是这样，带着几分疏离，漂亮完美到像是没有灵魂一样。
饿了也不会吃东西，只会默默忍受。
作为人，他真的开心吗？
宋妄芜其实不大明白这些，她只是觉得沈时序不开心，哪怕此刻的他耀眼夺目，也依旧掩盖不了身上的那层死气。
之后的日子，沈时序的猫猫身体一直都在躺着，似乎从未醒来过。
但是宋妄芜知道，他醒来过的，只是时间不长。
因为碗里的猫粮和冻干分明被吃过，虽然只是匆匆几口，也足以证明少年曾经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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