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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6章 相见欢
    供销社里,郑向党正在挑选糕点。他特意穿了那件新军装,还仔仔细细刮了胡子,就为了给她一个好印象。

    忽然,门口的风铃响了一声。他下意识抬头,那一瞬间,时间仿佛静止了。

    一个穿着藕荷色绒布袄的姑娘背着竹篓走了进来。她个子不高,但身段苗条,长长的辫子垂在胸前,发尾还系着一根红绸带。白净的瓜子脸,眼睛又大又亮,鼻子小巧精致,嘴唇粉嫩,像是刚啃过糖果。

    郑向党的心跳得厉害。直觉告诉他,这就是朝思暮想的荞麦,比梦里想象的还要美。

    "荞麦......"他轻声喊道,生怕惊扰了这美好的画面。

    荞麦抬起头,看见一个穿着笔挺军装的高大男人正温柔地看着她。她愣住了。他比想象中还要帅气,一米八几的个子,肩膀宽阔,五官深邃立体,眉眼间有种说不出的温柔。虽然皮肤晒黑了,但更显得阳光健康。

    "向党哥?"她不确定怯生生地喊道,声音都在发颤。

    郑向党大步走过去,自然地接过她的背篓。他隐约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忍不住多吸了一口气。

    荞麦低着头,脸越来越红。她能感觉到他灼热的目光,心跳得像要蹦出来一样。

    两人都有点紧张,一时间谁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你...吃饭了吗?"荞麦终于鼓起勇气问道。她偷偷抬眼看他,发现他正含笑看着自己,赶紧又低下头。

    "还没。"郑向党看着她害羞的样子,恨不得把她搂在怀里。但他忍住了,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手:"去吃饭吧。"

    这一碰,两个人都觉得那处皮肤发烫。荞麦的脸更红了,连脖子都染上了粉色。郑向党也不自在起来,耳根悄悄红了。

    国营饭店里,荞麦点了红烧肉和锅包肉,还有个青菜。她偷偷观察郑向党的反应,见他眼睛一亮,心里甜滋滋的。

    "你多吃点。"荞麦给他夹菜,却不小心碰到他的筷子,两人都愣了一下,然后同时红了脸。

    "你也吃。"郑向党回过神,给她夹了块红烧肉。看着肉滑进她粉嫩的小嘴,他心里软成一片。

    荞麦没吃多少就饱了,看着碗里的饭发愁。郑向党顺手把她碗里的饭倒进自己碗里,这亲昵的动作让两人都怔住了。

    "我...我是怕浪费。"郑向党结结巴巴地解释。

    荞麦低着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这个刚毅的军人,原来这么可爱。

    "要不要再买点包子?"看他把饭扫得精光,荞麦担心他没吃饱。

    "不用了......"

    "去买!"荞麦难得强硬一次,拉着他胳膊就往外走。这一拉,两人都愣住了,手心相触的温度让人心跳加速。

    买了包子后,两人决定走回去。

    "咱们走回去吧?"郑向党提议,"我想多跟你待会儿。"

    荞麦点点头,脸又红了。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快分开,想多看看这个朝思暮想的人。今天本来是想进城买点肉,等向党哥回来给他补补,谁知道两个人会遇上。

    初冬的阳光暖暖的,照在两人身上。郑向党时不时侧头看她,看她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一小片阴影,看她白嫩的耳垂红得像要滴血。

    "你的信我每次都看好多遍。"郑向党突然说。

    "真的吗?"荞麦抬头看他一眼,又赶紧低下头。

    "嗯,每次收到你的信,我都会先闻一闻。"说到这儿,郑向党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总觉得能闻到一点你的香气。"

    荞麦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没想到他说话这么的露骨。

    "你织的毛袜我就穿了一双,剩下的一双。"他继续说,"就放在枕头底下,每天晚上都......"

    "那是从......"荞麦差点说漏嘴是从空间超市买的,赶紧改口,"那是我第一次织,织得不好。"

    "特别好。"他轻声说,"就像你的人一样好。"

    路上没什么人,郑向党悄悄牵住她的手。荞麦的手好小,柔软温暖,他生怕抓疼她,却又舍不得松开。

    "你的手怎么这么凉?"他把她的手包在自己掌心搓了搓。

    这亲密的动作让荞麦心跳加速,却忍不住往他身边靠了靠。

    "我做梦都在想,你究竟是什么样子。"郑向党说,"现在见到真人,比梦里还好。"

    "我...我也是。"荞麦小声说,"每次看你的信,都在想你长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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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我有没有让你失望?"

    "没有。"荞麦红着脸,"你比我想象的还要...还要好。"

    走到一片树林时,郑向党停下脚步。阳光透过树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荞麦,"他转身面对她,"我喜欢你。"

    荞麦心跳如鹿,抬头看他。阳光照在他脸上,她第一次这么近地看他的眼睛,深邃温柔,满是柔情。

    "从你第一封信,我就喜欢上你了。"他继续说,"你那么温柔,那么贴心,处处为我和家里着想。每次想到你,心里就是甜的。"

    荞麦眼圈红了:"我也是,每次看到你的信,心里都甜甜的。"

    "傻丫头,别哭。"郑向党心疼地替她擦眼泪,"你愿意...嫁给我吗?我保证,这辈子都对你好。"

    荞麦点点头,泪水却流得更凶了。郑向党一把将她抱起来,在林间转圈。阳光照在他们身上,仿佛镀上了一层金边。

    "你要把我转晕啦!"荞麦笑着抗议,却紧紧抓着他的衣襟。

    "让你晕,晕了就赖在我身上了。"郑向党也笑,却舍不得松手。

    "你看,天都快黑了。"荞麦指着远处的晚霞。

    "嗯,天黑了更好,可以一直牵着你的手。"郑向党大着胆子说。

    "谁...谁要你牵了。"荞麦嘴上说着,手却没抽回来。荞麦没想到郑向党这么会说情话。

    "那我放开?"郑向党作势要松手。

    "别!"荞麦下意识抓紧他,随即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脸腾地红了。

    郑向党笑着把她的手握得更紧了些:"以后每天都牵着你,不松开。"

    "就知道说好听的。"荞麦嘟着嘴,"你还要回部队呢。"

    "那我就写信给你,每天都写。"郑向党认真地说,"让你看信的时候,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我回去会尽快申请家属院,等你来了家属院我们就可以天天在一起了。

    "油嘴滑舌。"荞麦佯装生气,心里却甜得像抹了蜜。

    "对了,"郑向党突然想起什么,从手中的包里掏出一件衣服,"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打开看看。"

    荞麦小心翼翼地打开包袱,里面是一件大红色的呢子大衣。

    "你...你怎么买这个?"荞麦惊讶地说,"这得多少钱啊?"

    "不贵,就一百块。"郑向党咧嘴笑着,"你穿肯定好看。"

    "傻瓜,"荞麦心疼地说,"这可是你一个月的津贴。"

    "值得。"郑向党轻声说,"只要你喜欢。"

    荞麦抱着大衣,眼眶又红了:"你对我太好了。"

    "傻丫头,这才哪到哪。"郑向党宠溺地揉揉她的头,"以后有的是好日子。"

    快到村口了,两人都舍不得撒手。郑向党突然说:"荞麦,你说咱们年前结婚好不好?"

    "这么快?"荞麦惊讶地抬头。

    "嗯,"郑向党点头,"我休假就一个月,想早点把你娶回家。而且......"他凑到她耳边,"我等不及了。"

    "你......"荞麦羞得不行,用力掐了他一下。

    "疼!"郑向党夸张地叫着,却笑得更开心了。

    天黑了,路上没人,快到家门口时,荞麦想抽回手,郑向党却抓得更紧了。

    "马上就到家了。"荞麦小声提醒。

    "让他们看见就看见。"郑向党开玩笑的笑着说,"反正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你这人......"荞麦红着脸,使劲想抽回手。

    "好好好,"郑向党无奈松手,"不过,"他凑到荞麦耳边,"晚上我想和你说说话。"

    荞麦的耳朵瞬间红得滴血,心跳都乱了节奏。

    刚进院子,张大妮就迎了出来:"可算回来了,你们这是......"她的话突然顿住,眼睛在两人脸上来回扫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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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在县里碰上的”荞麦想掩饰什么似的解释。

    郑向党大大方方地说:"娘,我和荞麦处对象了。"

    "傻小子,你可算开窍了。"张大妮笑骂道,"我还寻思你要憋到什么时候呢。"

    荞麦羞得直往郑向党身后躲。郑向党却转过身,一把将她拉到身前:"躲什么,让娘好好看看。"

    "你......"荞麦气得在他腰上掐了一把。

    "娘,"郑向党笑着说,"我们想年前结婚。"

    "好好好!"张大妮高兴得直掉眼泪,"我就知道你们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婶子"荞麦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就往自己屋里跑。

    "傻丫头。"郑向党看着她的背影,眼里满是宠溺。

    "臭小子,"张大妮瞪了儿子一眼,"还不快去追?"

    郑向党笑着摸摸鼻子,三步并作两步追了上去。

    "荞麦......"他站在门口轻声喊。

    "不许进来!"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

    "那我就在门口站着。"

    "你......"荞麦无奈,只好打开门。

    郑向党趁机闪了进来,看见她红着脸站在一旁,忍不住伸手把她搂进怀里。

    "你干嘛......"荞麦挣扎。

    "让我抱抱。"郑向党把下巴搁在她头顶,"我等这一天,等了好久。"

    荞麦不动了,任由他抱着,听着他有力的心跳,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郑向党拉住她的手,"晚上我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郑向党神秘一笑。

    晚饭时,大宝不停地打量着爹和荞麦。忽然,他"噗嗤"笑出声:"爹,你脸红了。"

    "咳咳......"郑向党差点被饭呛到。

    "就是,"张大妮也跟着打趣,"你爹从小到大脸都没这么红过。"

    "娘!"郑向党无奈地喊道。

    荞麦低着头扒饭,耳根悄悄红了。她发现郑向党总是把最好的菜夹给她,还时不时偷看她。

    吃完饭,郑向党把给家人没买的礼物拿出来,两包大白兔,两瓶麦乳精,两块布料,一袋子苹果张大妮高高兴兴的把东西收起来。

    随后,郑向党找了个借口把荞麦叫出去:"我给你看个宝贝。"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这是我在部队猎到的头狼的狼牙做的项链,想送给你。"

    "这...这太贵重了。"荞麦不敢接。

    "给你。"郑向党直接给她戴上,手指不经意擦过她的脖子,惹得她一阵颤栗。

    "好看吗?"她仰着头问。

    月光下,她白皙的脖子上挂着狼牙,显得格外诱人。郑向党看得呆了,喉结动了动:"好看,特别好看。"

    "对了,"他又从怀里掏出一本存折,"这是我的存折,你收着。"

    "不行!"荞麦连连摇头,"这怎么能行。"

    "以后是一家人了,"郑向党认真地说,"我的就是你的。"

    荞麦眼眶一热,扑进他怀里。郑向党轻轻拍着她的背:"傻丫头,这就感动了?以后有的是让你感动的时候。"

    "你...你就知道说好听的。"荞麦在他怀里闷声说。

    "我说的都是真的。"郑向党低头,在她额头轻轻亲了一下。

    荞麦浑身一僵,心跳如雷。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亲吻,虽然只是蜻蜓点水,却让两人都红了脸。

    "时间不早了,"郑向党依依不舍地说,"你去休息吧。"

    "嗯。"荞麦转身要走。

    "荞麦,"郑向党突然叫住她,"晚安。"

    "晚安。"她甜甜地回应。

    荞麦躺在炕上,整颗心还沉浸在幸福里。她摸着脖子上的狼牙项链,想着郑向党戴项链时温热的指尖,脸又烫了起来。

    "咚咚",窗户响了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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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荞麦坐起身,看见郑向党站在窗外,月光给他镀上一层银边。

    "你怎么......"她赶紧起身开窗。

    "睡不着,想看看你。"郑向党趴在窗台上,"你说,这是不是在做梦?"

    "傻瓜。"荞麦被他逗笑了。

    "要是做梦,我宁愿永远不醒。"他伸手想摸她的脸,却被她躲开了。

    "大晚上的,像什么样。"荞麦嗔怪道,心里却甜滋滋的。

    "看你戴着我的项链,真好看。"郑向党看着她脖子上的狼牙,眼神温柔。

    "你快回去睡吧。"荞麦催他,"小心感冒。"

    "那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明天陪我去趟城里,我想给你买双鞋。"郑向党说,"我看你这双都快破了。"

    荞麦低头看看自己的布鞋,心里一暖:"不用了,我有鞋。"

    "就这么说定了。"郑向党不由分说,"明天一早我来找你。"

    "你这人......"

    "好了,你快睡吧。"郑向党依依不舍地说,"晚安,做个好梦。"

    "晚安。"荞麦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月光里,才关上窗户。

    她躺回炕上,却怎么也睡不着。满脑子都是郑向党的样子:他认真的眼神,温柔的笑容,还有那个轻轻的吻......

    另一边,郑向党也睡不着。他躺在炕上,回想着今天的点点滴滴:荞麦害羞的样子,她靠在自己怀里的温度,她戴上项链时的惊喜......

    "傻丫头......"他轻声说,心里甜得发慌。

    这时,大宝突然坐起来:"爹,你是不是要和荞麦姑姑结婚了?"

    "咳咳......"郑向党被儿子吓了一跳,"你怎么还没睡?"

    "我高兴。"大宝咧嘴笑着,"以后荞麦姑姑就是我娘了。"

    郑向党摸摸儿子的头:"你喜欢她?"

    "嗯!"大宝重重点头,"她对我可好了,教我认字,给我讲故事,还给我买糖吃。"

    "那......"郑向党犹豫了一下,"你不怪爹以前没照顾你吗?"

    "不怪。"大宝认真地说,"我知道爹是为了保家卫国。以前有爷爷奶奶,现在不是有荞麦姑姑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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