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院子里也响起了“汪汪汪”的狗叫声。

    小院石头堆起来的围墙在长年的雨水和风雪的侵袭下，显得斑驳破旧。

    不过院子被拾掇的还算整齐。

    院子右手侧有个很大的羊圈，羊圈里有十几只大小不一的山羊见有人来了，一个个的在羊圈里咩咩叫。

    热闹的羊叫声，让这沉寂的院子也变得热闹了几分。

    一条黑灰一条浅棕色的狗本来听到动静叫的很凶，但是一看到顾文谦，它们似乎是认出了是熟人，忙兴奋的迎了上去。

    顾文谦见摇着尾巴冲到他身边的大黑和小黄，忙伸手在它们的头上揉了揉。

    随即，一个苍老的声音传来。

    慕云就见到了一个穿着破旧打着补丁衣服拿着根斑驳掉漆的旱烟的老爷子从堂屋走了出来。

    “郭爷爷，是我！”

    老人头发已经白了大半，脸上也布满了岁月雕刻的皱纹，但整个人看起来精瘦有精神。

    被岁月沉淀的双眼在看到进入院里喊着他“郭爷爷”的少年，那双并不黑亮的眼睛顿时眯起了一条直线。

    “原来是顾小子啊！你小子都有大半年没来看我老头子了！”

    顾文谦见状，忙将手上提着的大包小包的东西放在了左手边简陋的灶房里。

    “郭爷爷，我才从凤阳府过来，顺便带个朋友一起来看看您！”

    郭老爷子这才注意到站在顾小子身后正握着马鞭正笑着看着他的漂亮小姑娘。

    “郭爷爷好！”

    慕云见这位身上有股独特气场的老爷子将一股锐利的目光看向了她，她连忙笑着主动打起了招呼。

    郭老爷子生怕自己的样子吓到了这个小姑娘，在小姑娘看过来的时候，他连忙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更和蔼一些。

    “快进屋、快进屋！”

    拉老爷子说罢，忙将手中的旱烟杆插在了腰上，然后拿起一把小茶壶装上水，放在屋子里的小泥炉子上烧了起来。

    等水烧开，顾文谦先老爷子一步拿起了茶壶先给老爷子的茶碗里续上了一杯，再给慕云和他自己泡了一盏热气腾腾的茶水。

    杯中的茶叶品质并不好，一眼看去，被热水冲起来的茶叶甚至还都是茶沫子，但慕云看到这名字享誉整个凤阳府和北疆的少年并没有嫌弃。

    看这位小将军喝起来一副享受的样子，慕云也拿起茶碗，对着茶碗吹了吹茶叶的浮沫，再轻轻的喝了一口。

    入口很苦。

    但细细的多品尝几口，习惯了后，慕云甚至觉得这茶叶的味道她也能接受。

    喝了茶，慕云见这一老一少聊的高兴，于是悄悄起身去院子看狗和羊羔崽子去了。

    两只很有灵性的牧羊犬这时恐怕已经将她归类为相熟的人了，竟也摇着尾巴围着她的腿转悠。

    羊圈里的山羊，身上的羊毛很厚，颜色也全部是白色的，与慕山村长茂伯负责养的野山羊相比，体型更大也更温顺。

    春末夏初的季节，因为食物比寒冷的冬季要更充足一些，天气暖和，也更适合动物幼崽生长，所以这羊圈里，果然有好几只比野兔略大正围着母羊喝奶的小羊羔。

    看着毛茸茸又很可爱的小羊羔幼崽，母云忍不住从院子里拿起一把野菜伸到羊圈里去逗这些小羊羔。

    聊完了天儿的顾文谦从堂屋出来，就看到在温暖的阳光下，正半蹲在羊圈里的小姑娘正拿着一把草喂羊的快乐场景。

    “走，今日我们也跟着郭爷爷去体验一番放羊的生活！”

    住在北关县县城里的百姓们，除了少数在县城里做点小生意的，绝大多数的人都像郭爷爷这样的人一样养些羊来换些银子来养家糊口。

    “唉，这北疆的环境艰苦，开荒的土地贫瘠，也种不出什么粮食！”

    将旱烟杆插在腰间，边走边挥舞着手里的鞭子的郭爷爷说道这北关县百姓们谋生的手段，有些无奈的叹道。

    确实，这面积广阔的北关县城外，并没有什么“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的场景。

    用前一世更专业的话来说，这里是属于干旱与半气候。

    因为降水量并不大，加上很早的时候，这里的牧民过度的放牧，导致这里的草原荒漠化比较严重。

    “我年轻时，那时候还在北疆大营当兵呢，这整个北关县县城外一眼望不到边的都是草地，那时候的牧民，家家户户养的羊最起码有大几十、成百只的羊。

    哪像现在，养个十几只羊，还一点到晚的发愁羊的口粮。

    确实，慕云现在抬眼看去，这大片大片的草地没有之前慕云在来北疆的路上见过的碧绿草浪，只有稀稀疏疏的草丛在这一眼望不到边的荒芜土地上坚持着。

    这些以草为食的山羊们，一看到那些斑驳的草丛，就一窝蜂的冲了过去。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这些山羊就将这些野草给吃的一点都不剩。

    ”唉，这草长起来的速度都赶不上羊吃起来的速度了！“

    将这看在眼里的郭老爷子，也是一脸愁的慌。

    “今年还能勉强养十几只羊，等明年后年呢，恐怕养的羊会越来越少了，到时候虽然有被顾大将军和北疆军们的保护，咱们老百姓恐怕依旧活不下去！”

    慕云想起前一世的草原，为了防止草原过度开垦过度放牧缓解草原荒漠化，政府也是做了划区轮牧以及建设人工草场的做措施等。

    想到这里，慕云看向一脸愁绪的郭老爷子道：“郭爷爷，这草原下雨多吗？”

    “下雨？”

    郭老爷子有些不明白这位小姑娘的意思，不过他抬头望了望天，继续说道：“这草原在夏天和秋天倒是会偶尔下一场雨，冬天异常寒冷会经常下大雪，一到春天，倒是几乎不下雨！”

    “既然这样，那咱们也可以趁着夏天和秋天雨水多的时候，也在这荒芜的草地上种些草啊！“

    慕云一口将自己的建议给说了出来。

    “种草？”

    这下轮到郭老爷子懵了。

    他活了这么大的年纪，只听说过种庄稼，还从来没听说过在土地上种草呢！

    “是啊，照正常来说，要种也是种庄稼，但是在这快半沙化的土地上种庄稼，需要大量的水，不然庄稼最终也会被干死，而这些祖祖辈辈长在这里的草抗旱能力却比较强，也很顽强，只需要少量的水，种下去它们就会长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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