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曜辰跟着教徒穿过幽暗的走廊,推开那扇雕着狼头的橡木门时,忍不住吹了声口哨。
"天月牙挺会享受啊!"
房间大得离谱。整面落地窗外是翻滚的云海,中央那张四柱床简直能躺下十个人。
丝绒被褥在月光下泛着银光,床头还摆着个精致的胶质雕塑——是只正在嚎叫的狼。
教徒无声地退了出去。幻曜辰甩掉靴子,整个人扑进蓬松的鹅绒枕堆里。
床垫柔软得像云朵,带着淡淡的松木香。他蹭了蹭丝滑的被面,眼皮越来越沉
"咔嗒。"
房门上突然浮现出一道血色符文。整个房间骤然变暗,墙壁渗出粘稠的红色液体。幻曜辰在睡梦中皱起眉,冷汗浸透了后背。
迷雾。
无边无际的灰白色迷雾。
幻曜辰光着脚踩在潮湿的草地上,寒意顺着脚底窜上来。他眯起眼睛环顾四周:"幻老?别玩了,这玩笑没意思。"
雾气突然剧烈翻涌。
"欢迎你,幻曜辰。"
低沉浑厚的男声从四面八方传来,震得迷雾形成漩涡。幻曜辰浑身绷紧,右手下意识摸向腰间——却抓了个空。
"谁?!"
迷雾中缓缓浮现出两盏金色的灯笼。不,那是眼睛。一条黑龙的轮廓渐渐清晰,它每一片鳞甲都泛着金属般的光泽,龙须无风自动。
"胶神会第二席,秦赢。"
幻曜辰的瞳孔骤缩。这个名字像块冰滑进胃里——胶神会的前三席,号称最接近"将神级"的存在。
精神力在识海炸开,却像撞上无形的墙。幻曜辰咬紧牙关:"你想干什么?"
黑龙发出低沉的笑声,震得地面微微颤动:"不必紧张。"它优雅地低下头,龙睛里倒映着少年苍白的脸,"我对揭穿你没兴趣。"
"那这算什么?半夜闯人梦境很有趣?"幻曜辰强迫自己放松下来,手指悄悄掐着掌心保持清醒。
黑龙的尾巴扫过迷雾,露出后方若隐若现的山脉轮廓:"我需要你帮个小忙。"
"哈?"幻曜辰差点笑出声,"第二席找一个无名小人帮忙?"
"昆仑墟。"黑龙完全无视他的嘲讽,前爪在空中划出闪着金光的路线图,"到这个地方。"
幻曜辰盯着那些逐渐消散的金线:"如果我不去呢?"
龙息突然变得灼热。秦赢的嗓音里首次带上压迫感:"你以为乌鸦为什么突然提出遗迹考核?"龙爪按碎了一块突起的岩石,"那地方埋着能要你命的东西。"
迷雾开始扭曲。幻曜辰感觉脚下一空,失重感猛地袭来。坠落前最后看到的,是黑龙咧开的嘴角:
"记住,你脖子上那个印记在昆仑墟会有惊喜。"
"等等!你说清——"
他重重摔回床上,猛地弹坐起来。窗外已是深夜,房门上的血色符文正缓缓褪去。
幻曜辰喘着粗气摸向颈侧,可那你根本没有什么印记。
床头的胶质狼雕塑不知何时转了个方向,正对着东方——那是昆仑墟所在的方向。
幻曜辰刚重新陷进柔软的鹅绒被里,枕头都还没捂热,脑海里就炸开了幻老火急火燎的声音:
"小子!刚才怎么回事?!"黑龙的咆哮震得他脑仁嗡嗡作响,"我一觉醒来发现你的精神印记都快散了!"
""幻曜辰把脸埋进枕头里,闷声说,"您老能不能先让我睡够五分钟?"
"睡个屁!"幻老直接在他识海里化出虚影,用尾巴啪啪拍打他的意识体,"那条黑长虫是不是进你梦里了?老夫闻到他的臭味了!"
幻曜辰生无可恋地翻了个身,抓起另一个枕头压在自己脸上:"对,第二席秦赢,一条比您还大的黑龙,说要我去昆仑墟"
"什么?!"幻老突然变出三倍大的龙头怼到他面前,"他怎么会知道你的身份?该不会偷看老夫藏在你识海里的小黄书了吧?"
""幻曜辰一把掀开脸上的枕头,"您在我脑子里藏了什么??"
"咳咳,重点不是这个!"幻老的龙须可疑地抖了抖,"那条黑长虫阴得很,就连我的精神烙印都防不了"
幻曜辰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抓起床头的水晶杯就往地上砸——杯子在离手瞬间被胶质接住,稳稳飘回原位。
"消停会儿行吗?"他抓狂地揉乱自己的头发,"我今天!就想!睡个觉!"
门外突然传来"咚"的一声,接着是教徒慌乱的脚步声。幻曜辰和幻老同时闭嘴,竖起耳朵听着外面的动静。
"好像是送餐的"幻老小声说。
幻曜辰的肚子非常配合地"咕——"了一声。他垮下肩膀,有气无力地喊:"进来"
门开了一条缝,餐车自己滑了进来。上面堆着足有一人份的食物:烤得金黄酥脆的整鸡、冒着热气的奶油蘑菇汤、甚至还有一小壶红酒。
"天月牙大人说"教徒的声音从门缝飘进来,"让您吃饱了再发脾气"
幻曜辰和幻老同时盯着那只油光发亮的烤鸡。
""
"先吃?"幻老试探地问。
"吃。"幻曜辰恶狠狠地撕下一条鸡腿,"什么狗屁继承者考核,什么见鬼的昆仑墟"他咬下一大口肉,含糊不清地嘟囔,"等老子睡饱吃足再说"
幻老的虚影悄悄卷走一块鸡胸肉:"其实老夫觉得唔那个遗迹说不定有宝贝"
"闭嘴吃饭!"
窗外,月亮悄悄躲进了云层。餐车上的食物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最后只剩下满桌骨头和空酒壶。
幻曜辰四仰八叉地瘫在床上,满足地打了个饱嗝。
"现在"他拉过被子盖住脸,"天塌下来也别叫我"
话音未落,整座高塔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远处传来天月牙的怒吼:"辰十年!明天起床我带你去考核!"
幻曜辰把枕头狠狠砸向天花板:
"我!就!想!睡!个!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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