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曜辰站在废弃钟楼的顶端，狂风撕扯着他的黑色风衣。整座基地市的灯火在脚下延展，像一片人造的星河。

    "你确定要这么做？"小绿死死扒着他的肩膀，声音在风中发颤，"一旦开始就停不下来了。"

    幻曜辰没有回答。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的龙鳞纹路开始泛出暗红色的光芒。

    那光芒如同活物般顺着他的血管蔓延，很快爬满了整条手臂。

    "记住，"他的声音变得异常低沉，"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离开我三米范围。"

    小绿刚想点头，突然瞪大了眼睛——幻曜辰的瞳孔正在变形，黑色的部分逐渐拉长，最后变成了两道竖立的狭缝，像极了传说中的龙瞳。

    "开始了。"

    幻曜辰的右手猛地按在钟楼外墙上。

    "轰——！"

    整座城市的地面突然震颤起来。远处的高楼玻璃成片爆裂，碎渣如雨般倾泻而下。街道上的行人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突如其来的狂风掀翻在地。

    【警报！警报！】

    【请所有市民立即避难——】

    城市广播的电子音戛然而止。所有的灯光在同一秒熄灭，只剩下血红色的应急照明。而在那片血色中，有什么东西正在云层上方聚集。

    "那那是什么？"小绿仰着头，声音几乎被呼啸的风声吞没。

    云层被撕开了一道口子。

    一只巨大的、由暗红色能量构成的龙爪从裂缝中探出，仅仅是爪尖就比一栋摩天楼还要庞大。

    龙爪缓缓下压，所过之处的空气都扭曲变形，发出令人牙酸的撕裂声。

    "「天灾」"幻曜辰轻声念道，嘴角渗出一丝金色的鲜血，"够震撼了吗？"

    城市已经陷入混乱。人们尖叫着四处奔逃，汽车撞成一团，警报声响彻云霄。而在市政厅顶楼，一群穿着高级制服的人正惊恐地盯着监测屏幕——上面的能量读数已经爆表。

    "联系总部！快！"区长抓着通讯器大吼，"立刻！马上！"

    幻曜辰的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远处直升机的声音，也捕捉到了那个特殊的通讯频率。

    "他们上钩了。"他抹掉嘴角的血迹，右手缓缓收紧。

    天空中的龙爪突然停滞，然后开始分解。无数暗红色的光点如雪花般飘落，却在接触地面的瞬间消失无踪。断电的设备重新启动，狂风也渐渐平息。

    "结束了？"小绿疑惑地问。

    幻曜辰摇摇头，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不这才刚开始。"

    他的身体晃了晃，单膝跪地。维持天灾领域的时间虽然只有短短十分钟，却几乎抽干了他的全部体力，看来想真正发挥出领主级的领域威压，还需要一段时间。

    卡斯特奇的城堡内，水晶球投射的新闻画面正在墙壁上闪烁。血红色的龙爪撕裂云层，整个基地市陷入混乱的场景清晰可见。

    "轰——"

    死神手中的骨瓷茶杯突然炸裂，红茶溅在纯白的长袍上。他的狼尾猛地炸开，三米长的镰刀瞬间出现在手中。

    "西郊岭"卡斯特奇的血红色竖瞳紧缩成线，"是你做的吗，继承者？"

    镰刀划出一道幽蓝的弧光，空间如同布帛般被撕裂。

    钟楼顶端，幻曜辰正弯腰咳嗽，突然感到后颈汗毛倒竖。他猛地转身——

    "咔嚓！"

    空间裂缝在他面前张开，披着黑炮的高大身影踏空而出。卡斯特奇的狼耳在月光下泛着银光，镰刀尖端还滴落着空间裂隙的蓝色液体。

    "继承者，"死神的声音显得十分空虚，"这是你做的？"

    幻曜辰瞳孔骤缩，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小绿："真的成功了。"

    卡斯特奇的狼尾不耐烦地拍打着地面："回答我。"

    "回去再说。"幻曜辰转身要走，却被突然横在面前的镰刀拦住。锋利的刀刃距离他的咽喉只有一寸，死气在皮肤上结出冰霜。

    "可以。"卡斯特奇的机械义眼红光闪烁，"它留下。"

    镰刀尖指向小绿。

    幻曜辰的手臂肌肉绷紧："为什么？"

    "弱者没资格留在胶神会。"死神的声音骤然冰冷，白袍无风自动，"连基础变形都做不到的残次品，只会拖累组织。"

    小绿浑身毛发炸起，却死死咬着幻曜辰的衣领不敢出声。它能感觉到——卡斯特奇的杀意是认真的。

    幻曜辰突然笑了。他松开怀抱，让小绿跳到自己肩上，然后主动向前一步。镰刀刺破皮肤，一缕鲜血顺着脖颈滑落。

    "那加上这个呢？"

    卡斯特奇的狼耳瞬间平贴脑后："你疯了？为了这个畜牲，跟我作对？"

    "所以，"幻曜辰的瞳孔已经变成彻底的龙类竖瞳，"要么我们一起走，要么"他握住镰刀刃往自己脖颈又送了几分，"你带着两具尸体回去复命。"

    空气似乎凝固——

    最终，卡斯特奇猛地抽回镰刀，在空气中划出新的裂缝。

    "三分钟。"卡斯特奇咬牙切齿道，"解释不清楚，我就亲手拆了那只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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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幻曜辰抹去颈间的血，回头看了眼正在恢复光明的城市。某栋高楼的反光玻璃上，倒映出他此刻的模样——

    左眼是人类，右眼是龙瞳。

    幻曜辰眨了眨眼，金色的龙瞳如潮水般褪去，重新变回人类的模样。他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卡斯特奇——但似乎并未察觉异样。

    "走吧。"幻曜辰抱起小绿，率先踏入空间裂缝。

    胶神会总部城堡的走廊幽深寂静，黑曜石地面倒映着摇曳的火把。幻曜辰的靴子踩在上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继承者大人！"

    一个娇小的身影从廊柱后飞奔而来。卡斯特洛银白色的长发在身后飘扬，头顶的狼耳兴奋地抖动着。她一把抱住幻曜辰，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

    "好久不见，小家伙。"她的声音像风铃般清脆，"你长高了一点点。"

    幻曜辰无奈地任她摆弄，怀中的小绿好奇地探出头。

    "这是小绿。"幻曜辰举起毛茸茸的胶兽，"可爱吗？"

    卡斯特洛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天啊！"她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戳了戳小绿的鼻子，"像颗会动的翡翠！"

    "继承者喜欢的，都可爱。"她笑着补充道，银色的尾巴愉快地摇晃。

    幻曜辰转头看向身后沉默的卡斯特奇："你妹妹都觉得可爱了，还有理由不留下吗？"

    死神的黑袍无风自动，镰刀在手中微微震颤。他的眼神锁定着小绿，但最终只是冷哼一声，大步走向王座厅。

    "他生气了。"卡斯特洛凑到幻曜辰耳边小声说，"他生气就会这样，什么话都不说。"

    幻曜辰摸了摸鼻子："效果不是很好吗？"

    卡斯特洛突然正色："第三席见你。"她的目光扫过幻曜辰，"单独。"

    小绿立刻抓紧了幻曜辰的衣领。

    "没事。"幻曜辰把它交给卡斯特洛，"陪她玩会。"

    当幻曜辰走向王座厅时，听见身后传来卡斯特洛欢快的声音："小可爱，我带你去看看我的蝴蝶收藏"

    厚重的黑铁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所有光亮。

    黑暗中，只有卡斯特奇的镰刀泛着幽幽蓝光，像一只等待猎物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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