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火骤然大亮，刺得幻曜辰微微眯起眼。

    黑曜石王座上的庞大身影终于清晰——巴尔托斯如山岳般矗立在那里，高度几乎是卡斯特奇的两倍。

    他的身躯被厚重的机械装甲覆盖，暗银色的金属外壳上布满了细密的能量纹路，随着呼吸明灭不定。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头部：左半边保留了狼胶兽的特征，灰白色的毛发间夹杂着几道狰狞的伤疤；右半边则是完整的机械构造，猩红的电子眼镶嵌在合金颅骨中，冰冷的红光扫过幻曜辰全身。

    当他开口时，声音却出奇地温润平和，与可怖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继承者，你闹出的动静够大。"

    幻曜辰注意到他机械右爪正把玩着一枚全息投影器，里面循环播放着天灾领域降临的画面。

    "巴尔托斯大人。"幻曜辰微微欠身，目光扫过对方裸露在外的脊椎——那里被改造成了一排锋利的金属骨刺。

    死神的镰刀突然抵住幻曜辰的后背："解释一下。"

    巴尔托斯抬起机械右爪示意卡斯特奇退下，金属关节发出液压装置特有的"嘶嘶"声："不急。继承者，先说说你的小宠物。"

    他的电子眼突然放大焦距，墙壁上的监控屏幕立刻显示出卡斯特洛正抱着小绿在花园玩耍的画面。机械爪的指尖弹出一根细如发丝的探针："这种残次品，值得你暴露领域？"

    幻曜辰注视着巴尔托斯右肩上裸露的齿轮组——那里有个不起眼的胶神会纹章。

    "我觉得"幻曜辰直视电子眼的红光，"值得。"

    王座厅突然陷入死寂。巴尔托斯的机械尾巴猛地拍碎了一块地砖，但电子眼中却闪过一丝人性化的笑意。

    "卡斯特奇。"巴尔托斯突然转向死神，"去准备继承者的晋升仪式。"

    镰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什么？！"卡斯特奇的狼耳完全竖起，"他——"

    "这是命令。"巴尔托斯的机械爪突然变形，露出隐藏的炮口，"还是说，你想试试我新研发的装甲？"

    幻曜辰默默捡起掉落的镰刀，递给气得发抖的死神。在交接的瞬间，他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

    "放心，我会好好'照顾'你妹妹的。"

    "切，鬼都知道你想要干什么！"

    "真的放心，他可是天月牙的继承者，我也无心去争抢。"

    "该死的巴尔托斯！"卡斯特奇一脚踹开走廊边的盔甲装饰，金属碰撞声在城堡长廊里回荡。"那个老家伙，嘴上说着不关心，背地里——"

    他猛地转身，镰刀尖抵住幻曜辰的喉咙："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幻曜辰轻轻拨开刀刃："知道什么？"

    "别装傻！"卡斯特奇不知道为什么突然生气了，"巴尔托斯为什么突然要给你办晋升仪式？"他压低声音，"自从天月牙大人收你为继承者后，那老家伙就——"

    "就怎样？"幻曜辰眯起眼睛，"你也想过收我做继承者？"

    卡斯特奇突然沉默了。他的狼尾烦躁地扫过地面，在石板上刮出几道白痕。

    "呵。"最终他只是冷笑一声，转身继续向前走，"跟我来。"

    幻曜辰跟上脚步："所以是有，还是没有？"

    "闭嘴。"卡斯特奇的耳朵抖了抖，"再问就把你扔进死囚笼。"

    他们拐进一条隐蔽的螺旋楼梯，墙壁上的火把自动亮起。

    暗室内，全息投影正在循环播放城市骚乱的画面。

    幻曜辰看到自己站在钟楼顶端的背影，龙爪撕裂云层的瞬间被特意放慢。

    "你有话要说吗？"卡斯特奇敲了敲镰刀。

    "啊这"幻曜辰的确还没有想到借口。

    卡斯特奇走向暗室旁边的门，突然就拉下了一个隐藏的开关。

    暗室的墙壁突然裂开数道缝隙，漆黑的锁链如毒蛇般窜出，瞬间缠绕上幻曜辰的四肢。

    "卡斯特奇！你——"

    幻曜辰的怒喝戛然而止。他惊愕地发现，那些锁链内层布满细密的针状突起，正源源不断将某种冰凉的液体注入他的血管。身体剧烈挣扎，却像被冻住的火焰般逐渐黯淡。

    "嘘别反抗。"卡斯特奇的黑袍在暗室蓝光中泛着冷色，眼神锁定着幻曜辰逐渐涣散的瞳孔，"这是特制的药剂，越挣扎越困。"

    幻曜辰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他拼命集中精神，试图在永恒世界深处呼唤幻老。可思维如同陷入泥沼，连最简单的音节都无法组织。

    "为什么"

    他的质问变成气音，视野边缘开始泛起雪花点。卡斯特奇蹲下身，慢慢地摸了摸幻曜辰的下巴。

    幻曜辰慢慢闭上了眼——

    当意识逐渐恢复，刺目的白光让幻曜辰本能地抬手遮挡。

    "醒了！"清脆的嗓音在耳边炸开，卡斯特洛的脸突然凑到眼前，狼耳几乎戳到他鼻尖，"恭喜呀！你现在是巴尔托斯大人的亲传弟子啦！"

    幻曜辰一个激灵坐起身，双手迅速检查自己的四肢和躯干——没有手术痕迹，没有植入物，连之前战斗留下的伤口都被精心包扎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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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检查结果很完美哦。"卡斯特洛晃了晃手中的数据板，"人类，男性，16岁，连骨密度都测过了。"她突然压低声音，"虽然我觉得他们查得这么细完全是因为——"

    "因为某些人疑神疑鬼。"

    卡斯特奇冷着脸靠在门框上。幻曜辰敏锐地注意到他左臂打着绷带，黑袍也换成了便装。

    小绿从卡斯特洛怀里窜出来，一头撞进幻曜辰怀中，爪子死死勾住他的衣领："他们抽了你三管骨髓！"

    幻曜辰瞳孔骤缩。

    "常规检测而已。"卡斯特奇走进来，随手扔过一枚金属徽章——那是巴尔托斯军团的标志，"老家伙为了赔罪，破例收你当关门弟子。"他扯了扯嘴角，"全胶神会盯着的位置。"

    幻曜辰摩挲着徽章边缘。金属冰凉，内侧却残留着些许余温，像是刚被人握在手里反复斟酌过。

    "我要见天月牙。"他突然说。

    房间瞬间安静。卡斯特洛的耳朵耷拉下来，小绿则紧张地舔了舔他的手指。

    "他不在总部。"卡斯特奇不满地将目光转向窗外。

    阳光透过彩绘玻璃洒在床上，将幻曜辰的手背照出斑斓色彩。他盯着那些光斑，突然笑了："所以现在是巴尔托斯暂代会长职务？"

    "理论上是的。"卡斯特奇突然丢过来一部通讯器，"但你的直属上级还是我。"

    幻曜辰接住通讯器，屏幕自动亮起，显示出一条加密任务简报。他抬头看向卡斯特奇，后者正用那只完好的原生狼瞳盯着他，眼神复杂得难以解读。

    "欢迎成为亲传弟子，继承者。"死神转身走向门口，"现在，给你十分钟收拾，城堡外见。"

    门关上后，卡斯特洛突然抓住幻曜辰的手腕："别信我哥说的。"她的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巴尔托斯大人他"

    "卡斯特洛！"门外传来卡斯特奇的怒吼。

    卡斯特洛触电般松开手，匆忙塞了张字条到幻曜辰枕头下，逃也似地离开了房间。

    幻曜辰展开字条，上面只有一行小字：

    『只有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小绿扒着他的肩膀看完，泪汪汪的眼睛闪烁："要去吗？"

    “嗯嗯，这是个不错的学习机会。”

    （也是个很好地打进胶神会内部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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