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幻曜辰从深沉的睡眠中醒来。
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房间,他伸了个懒腰,骨骼发出清脆的“噼啪”声,全身的疲惫一扫而空。
(舒坦!)
他翻身下床,拉开窗帘,黑市的喧嚣声立刻涌入耳中。摊贩的吆喝、顾客的讨价还价、远处机械的轰鸣,交织成熟悉的背景音。
(该办正事了。)
幻曜辰简单洗漱一番,换上一身轻便的黑色劲装,将棕色的瞳孔调整回人类的温和色调,随后从行囊中取出那张拍卖会的收据。
(古海底遗迹的残图……)
(还在暗星会保管着。)
他思索着接下来的行动。
提升实力的方法无非两种——
狩胶塔的生死磨练,或是古遗迹的未知机遇。
(狩胶塔太枯燥了……)
(第五层那三个领主,揍起来也没意思。)
(不如去古遗迹碰碰运气!)
他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冒险的兴奋。
暗星会的黑塔依旧矗立在黑市中心,门口的守卫换了一批,但戒备依然森严。
幻曜辰亮出拍卖会的交易凭证,守卫检查后,冷冰冰地说道:“地下二层,7号保管室。”
穿过幽暗的走廊,幻曜辰来到保管室前。
一名戴着银边眼镜的女性工作人员接过凭证,仔细核对后,从墙上的保险柜中取出一只金属筒。
“「古海底遗迹·残图」,请验货。”
幻曜辰打开金属筒,抽出里面的羊皮卷轴。
残图比他想象中还要古老,边缘已经泛黄破损,但墨迹依然清晰。图上标记着东海某处的海域,一个红色的“x”符号旁标注着几行模糊的文字:
「沉没之城」
(如果真有旧纪元的遗迹……)
(或许有很多宝藏!)
他不动声色地收好残图:“没问题。”
工作人员递过一份契约:“按照规矩,暗星会不承担探索遗迹的任何风险。”
“若您从遗迹中带回有价值的情报或物品,暗星会享有优先购买权。”
幻曜辰爽快地签下假名:“夏洛克·林”。
(优先购买权?)
(等我从遗迹出来,你们找得到我再说吧!)
离开暗星会,幻曜辰直奔黑市的装备铺。
“一套深海潜水服,另外还有……”
老板一边打包,一边好奇地问:“客人这是要去东海?”
幻曜辰笑而不语,付完钱转身就走。
他又去药铺买了些疗伤和解毒的药剂,最后在一家小餐馆饱餐一顿。
(万事俱备。)
(只差一艘船。)
东海码头停泊着各式船只,从豪华游轮到破旧渔船,应有尽有。
幻曜辰正盘算着是偷一艘还是租一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
“小哥,要搭船吗?”
他回头,看到一名戴着草帽的老渔夫,正笑眯眯地望着他。
老渔夫的船上堆满了渔网,船身斑驳,看起来破旧却结实。
“我去东海。”幻曜辰试探道。
老渔夫咧嘴一笑,露出缺了颗门牙的嘴:“巧了!老汉正好要去‘魔鬼三角’打渔!”
(魔鬼三角?)
(那不正是残图上标记的区域吗?)
幻曜辰挑眉:“多少钱?”
“不要钱!”老渔夫摆摆手,“只要小哥帮个忙——”
他压低声音:“最近那片海域不太平,有怪物。”
“老汉一个人怕应付不来……”
幻曜辰笑了:“成交。”
(正好缺个向导。)
(顺便收拾点小怪物,活动活动筋骨。)
夕阳西下,渔船缓缓驶离港口。
幻曜辰站在船头,海风拂过他的黑发,棕色的眼眸在余晖中熠熠生辉。
老渔夫在后面哼着小调,撒网收网,一派悠闲。
(古海底遗迹……)
(会有什么在等着我呢?)
他摸了摸怀中的残图,又想起幻老那嚣张的笑脸。
渔船破开海浪,向着远方的“魔鬼三角”驶去。
海天交界处,最后一缕阳光消失在地平线下。
渔船随着海浪轻轻摇晃,夕阳的余晖洒在甲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
幻曜辰坐在船头,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张古旧的残图,眉头微蹙。
(标记的位置太模糊了……)
(“魔鬼三角”海域范围这么大,光靠这张残图,恐怕很难准确定位。)
他正思索着是否需要下水探查一番,突然——
一股冰冷的杀气从背后袭来!
幻曜辰的肌肉瞬间绷紧,但表面上仍装作毫无察觉的样子,慢悠悠地折起残图,塞回怀中。
(有人靠近……)
(而且,来者不善。)
他故作自然地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余光扫向船尾——
老渔夫正僵立在原地,一柄锋利的鱼叉抵在他的后心。
持叉的是一名浑身覆盖着青灰色鳞片的胶兽人,指间有蹼,脖颈两侧裂开鱼鳃般的缝隙,正随着呼吸微微张合。
(水生胶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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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烦了。)
更糟糕的是,一艘漆黑的铁甲船不知何时已经逼近,船身横撞过来,“轰”地一声与渔船相抵!
甲板上站着十几名武装分子,清一色的鱼鳍胶兽人,为首的是一名独眼壮汉,脸上布满暗蓝色的鳞片,咧嘴一笑时露出锯齿状的尖牙。
“小子,把地图交出来。”
他的声音沙哑刺耳,像是砂纸摩擦。
幻曜辰眨了眨眼,露出一副茫然的表情:“什么地图?”
“少装傻!”鱼鳍胶兽人一把扯过老渔夫,鱼叉在他脖子上划出一道血痕,“这老东西都招了!”
老渔夫脸色惨白:“小、小哥……对不住……”
(啧……)
(看来这老渔夫也是他们的人。)
(故意引我上船的?)
幻曜辰心中冷笑,但面上依旧惶恐:“大哥别激动!我给,我给!”
他哆哆嗦嗦地从怀里掏出残图,故意手一抖——
“呼!”
海风卷着羊皮卷轴飞向半空!
“蠢货!”独眼胶兽人怒吼,“快抓住!”
所有胶兽人的目光都被飞起的残图吸引,争先恐后地跳起来抢夺。
就是现在——
幻曜辰猛地俯身,抄起甲板上的铁钩,一记横扫!
“砰!”
三名胶兽人惨叫着跌入海中。
“找死!”独眼胶兽人暴怒,鱼叉直刺而来!
幻曜辰装作狼狈地翻滚躲避,暗中调整角度,让鱼叉“恰好”刺穿渔船的缆绳。
“咔嚓!”
绷紧的缆绳断裂,沉重的渔网轰然砸下,将独眼胶兽人当头罩住!
“啊啊啊!滚开!”
胶兽人在渔网中疯狂挣扎,却越缠越紧。
幻曜辰趁机冲向老渔夫,一把推开挟持他的胶兽人:“快跳船!”
老渔夫愣了一瞬,随即咬牙:“一起走!”
“别管我!”幻曜辰推着他翻过船舷,“他们要找的是我!”
老渔夫跌入海中前,复杂地看了他一眼。
幻曜辰转身面对剩下的胶兽人,装作惊慌失措的样子,暗中却摸向了腰间的匕首。
(不能暴露实力……)
(但“普通人”偶尔也能爆发一下,对吧?)
铁甲船上,更多的胶兽人正在跳过来。
海浪翻涌,夕阳彻底沉入海平面。
黑暗,笼罩了这片海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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