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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426章 搞波大的!
    陈兴平等那三个人走了之后,把老头给埋好了。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自己拿了那老头的东西,自然要把他好好安葬。

    解决完这些后,陈兴平直接骑着自行车回家了。

    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林允棠扶着腰站在堂屋门口,看到陈兴平回来了,她的目光落在了他身上。

    “回来啦?”林允棠迎了上去。

    “嗯。”陈兴平应了一声,把车子支好。

    他弯腰,先从后座上解下那个用草绳仔细捆扎的蓝布卷,又拿起上面那个装着米和红糖的小包袱,最后才拎起那串用油纸包好的肉包子,包子还微微透着点热气。

    他把那卷湖蓝色的细棉布递向林允棠,布料在他手里显得格外柔软服帖:“允棠,布扯回来了,细棉的,湖蓝色,你看这颜色行不?软和着呢。”

    他顿了顿,又提了提手里的东西,“米和红糖也买了,还有几个肉包子,还热乎着,给新禾解解馋,小家伙好像还没吃过这些,正好给她开开口。”

    “买这么多东西啊。”

    林允棠的目光立刻被那抹清亮的湖蓝吸引。

    她接过来,手指小心翼翼地摩挲着布面,喜欢得不行:“这颜色好,素净,摸着也舒服,比灯芯绒软乎多了。”

    她抬起眼,看着陈兴平沾着点泥灰的脸颊和风尘仆仆的样子,眉头微微蹙起,“路上……没啥事吧?看你脸色不大对。”

    “能有啥事?”陈兴平咧开嘴,笑着回答,顺手把包子和米粮也塞到她怀里,“就是城里人多,挤得慌。快进屋,别站风口。”

    堂屋里,陈明德依旧在角落里吧嗒着他的旱烟,烟雾缭绕。

    王秀兰正揭开锅盖,一股浓郁的玉米糊糊的香气弥漫开来。

    小新禾像只灵敏的小兔子,闻到肉包子的香味,从地上爬了出来,抱着陈兴平的脚不放。

    “小馋猫!”王秀兰笑着嗔怪了一句,接过林允棠手里的东西,“允棠,这布真不错,软乎!赶明儿娘就给你裁,肚子可不能勒着。兴平,钱够用不?”

    “够,娘,我还有钱呢,你们不用担心花钱的事。”陈兴平回答。

    吃完晚饭后。

    夜色渐浓,虫鸣声在窗外织成一片细密的网。

    新禾早已在里屋的小床上睡得香甜,发出均匀细小的呼吸声。

    陈明德老两口也歇下了。

    堂屋里,只剩下陈兴平和林允棠。

    一盏小小的煤油灯搁在方桌上,火苗如豆,跳跃着,在两人脸上投下摇曳不定的光影,将他们的影子长长地拖在斑驳的土墙上。

    陈兴平闩好门,又仔细听了听里屋的动静,确认父母和新禾都睡熟了。他这才走到墙角,从一堆杂物后面,小心翼翼地拖出那个沉甸甸的桐油木盒。

    盒子表面的桐油早已开裂发黑,在昏暗的油灯下,泛着一种古旧幽暗的光泽。

    “允棠,”他把盒子轻轻放在方桌上,小声说道,“今天……撞上个事儿。”

    林允棠正借着灯光,爱惜地比划着那块湖蓝色的布料,闻言抬起头。

    当她的目光触及那个散发着泥土和朽木气息的陌生木盒时,比划的手指顿住了。

    她看着丈夫异常郑重的神色,心头莫名一跳:“这……啥东西?哪来的?”

    陈兴平没立刻回答,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摸索着盒盖上那把锈迹斑斑的黄铜小锁。

    锁鼻已经锈死,他稍一用力,只听得“咔哒”一声轻响,那点脆弱的铜锈便崩开了。

    他打开盒盖,一股更浓的陈腐气味混合着泥土的腥气扑面而来。

    里面是一块同样发黑发硬的油布,被麻绳紧紧捆扎着。

    林允棠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身体微微前倾,眼睛紧紧盯着陈兴平手上的东西。

    陈兴平解开麻绳,一层层掀开那包裹得严严实实的油布。

    当最后一层掀开时,昏暗摇曳的灯光下,骤然迸射出几道刺目的金黄光芒!

    “啊!”林允棠短促地惊呼了一声,一只手猛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隆起的腹部,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盯着盒子里。

    十几根沉甸甸的金条,码放得整整齐齐,每一根都有成年男子的手指那么长、两指并拢那么宽,在昏黄的灯光下,流淌着一种无声而霸道的财富之光。

    它们旁边,是堆叠在一起的上百块银元,大部分是刻着袁世凯侧像的“袁大头”,边缘在灯光下反射着冷冷的银辉,沉甸甸的质感仿佛能穿透空气。

    还有五个雕工精细、分量十足的金戒指,随意地散落在金银之间,戒面上古老的缠枝花纹在油灯下幽幽闪烁。

    整个堂屋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只有油灯灯芯燃烧时发出的极其微弱的“哔剥”声,以及林允棠压抑不住的,带着颤音的喘息。

    “天……天爷……”好半晌,林允棠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伸出一根手指,颤抖着指向盒子,“这是……哪来的?金……金条?还有……还有洋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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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西乱葬岗,”他回答,将白天在岔巷目睹的抄家惨状,老人临终的嘱托,以及自己如何挖出这个盒子的经过,尽可能简洁地告诉了林允棠。

    他隐去了与那三个红袖章遭遇的凶险,只提到有人盯梢,但被他甩掉了。

    说话的时候,陈兴平拿起一根金条,这玩意儿还挺重啊,每一根都有一百克左右,这么多,这怕是有一斤金子!

    这金条上,好像还有印记。

    陈兴平把它凑到油灯下,指腹用力蹭了蹭金条侧面一个模糊的印记。

    “那老人家……姓周?”林允棠听着,好奇问道。

    “他……他把这埋在自己坟里?这……这得是多少钱啊?”

    “嗯,他临死之前还没到坟边,给我说他坟里有东西,让他把把他埋了,然后把东西拿走。”

    陈兴平拿起一个金戒指,凑到灯下仔细看。

    戒指内圈似乎刻着极小的字。

    他眯起眼,借着豆大的灯火,艰难地辨认着:“是……是个‘周’字。没错,是周家的东西。”

    他又掂量了一下一根金条,“这一根,怕是有十两重。十几根……还有这些洋钱,都是响当当的‘袁大头’,一块能顶普通银元一块半!还有这金戒指,分量也足……”

    他放下金条,又拿起一块银元,屈指用力一弹,银元发出一声清越悠长的铮鸣,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林允棠怕盯上他的人追到家里来,于是紧张说道,“兴平……这……这太烫手了!这是招祸的东西啊!要是他们追来了咋办……”

    “那几个人找不到我的,也不敢来,允棠,你别怕。这事儿,和之前的事一样,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爹娘,都不能知道一个字!一个字都不能漏!”

    “那周老爷子,是信得过我,才在最后把这托付给我。这是他用命护下来的东西!”

    林允棠听着陈兴平的话,点了点头,“嗯,兴平,我听你的!”

    陈兴平松开手,迅速地将油布重新包裹好。

    然后,他搬开墙角一个破旧的腌菜坛子,坛子下面垫着几块防止返潮的砖头。

    他抽出两块砖,露出下面潮湿的泥土,飞快地用镰刀头挖了一个深坑,小心翼翼地将木盒放进去,仔细填平泥土,压实,再将砖块和腌菜坛子严丝合缝地压回原处。

    做完这一切,他又扯过一些柴草杂物,随意地堆在墙角,彻底掩盖了痕迹。

    这些东西暂时藏在这儿,等之后还是要带进去放在城里地下才行。

    县边。

    一处废弃的破砖窑里。

    黑暗弥漫,只有从破损窑口漏进来的一点惨淡月光,勉强勾勒出三个蜷缩着的狼狈人影。

    “哎哟……嘶……我的肠子……那狗日的乡下佬……脚真他娘的黑……”矮胖子瘫在冰冷的烂砖地上,捂着肚子,每一次吸气都疼得他龇牙咧嘴,冷汗顺着肥腻的鬓角往下淌。

    瘦高个靠着窑壁,半边脸肿得老高,嘴角破了皮,血丝混着泥土糊在脸上,他小心翼翼地揉着被踹得生疼的肋巴骨,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操他祖宗!扮猪吃老虎!看着老实巴交,下手比阎王爷还狠!老子的骨头……怕不是裂了……”

    三角眼的情况稍好,但额角也青紫了一大块,颧骨处被地上的碎石蹭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他阴沉着脸,背对着月光坐在一块破砖上,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在黑暗中闪着凶光。

    他手里紧紧攥着那枚被踩掉,又捡回来的红袖章,指关节捏得发白。

    “都他娘的给老子闭嘴!”三角眼猛地低吼一声,声音在破窑里激起一点回响,带着一股狠戾的压抑,“嚎丧呢?还没死!”

    矮胖子和瘦高个被他吼得一哆嗦,暂时止住了呻吟,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三角眼把那枚红袖章狠狠摔在地上,又用脚碾了一下,仿佛在碾碎那个让他栽了大跟头的乡下小子的脸。

    “东西!那老东西藏了一辈子的棺材本儿!肯定落那小子手里了!金条!大洋!妈的,那老不死宁可便宜外人也不给我们这些亲侄子!我爹当年就不该心软,早该把他给弄死的!”

    他后面的话没说下去,但那股子恨意已经止不住了!

    “哥,那小子……下手忒狠,不是善茬啊……”瘦高个心有余悸地嘟囔。

    “狠?”三角眼猛地扭过头,月光照着他半边狰狞的脸,“狠顶个屁用!双拳难敌四手!他能打三个,还能打十个不成?东西在他手里,这就是死穴!他再能打,敢张扬吗?敢报官吗?哼!”

    他站起身,在狭窄的破窑里焦躁地踱了两步,烂砖头在他脚下发出碎裂的声响。“他说他是平阳村的!平阳村……离这儿也就二十几里地!”三角眼停下脚步,眼中凶光闪烁,“狗蛋,你明天一早去打听打听,平阳村有没有这么一号人!浓眉大眼,个子挺高,骑一辆破自行车,看着像泥腿子,下手却毒得很!”

    被点名的矮胖子——狗蛋,忍着肚子的抽痛,连忙应声:“哎,哥,我去!挖地三尺也把他揪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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