雇佣兵的通讯频道里瞬间被惊恐的尖叫和绝望的嘶吼填满!什么任务,什么数据,什么佣金,在死亡的绝对恐惧面前,统统化为了泡影!他们赖以生存的冷酷和高效,在这支如同天降神兵、带着碾压性气势的铁血大军面前,瞬间崩溃!
大厦内,刚刚冲到楼梯口的剃刀,也透过破碎的窗户看到了外面那如同地狱绘卷般的景象!钢铁洪流!迷彩海洋!那毁灭性的合围之势!他脸上的狞笑和杀意瞬间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下死灰般的惨白和深入骨髓的寒意!
“撤!立即突围!放弃所有任务目标!所有人!向东南方向!撕开口子!冲出去!”剃刀对着喉咙发出了近乎变调的嘶吼!什么严飞,什么芯片硬盘,在活命面前都不重要了!再晚几秒,就是全军覆没!
然而,已经太迟了!
“目标:所有非我方武装人员!自由开火!一个不留!”秦峰(代号“雪狼”)冰冷如西伯利亚冻土的声音,通过独立团加密频道,清晰地传达到每一个战士耳中。
他站在猛士指挥车顶,如同标枪般挺直,夜视仪下的目光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着幻神大厦的方向,四十五分钟!他做到了!把一个小时的路程压缩到了极限!
随着他一声令下!
“哒哒哒哒哒哒——!”
“轰!轰!轰!”
更加狂暴、更加密集、更加精准的弹雨和爆炸,如同毁灭风暴般席卷了整个战场!野战军强大的火力,配合着特警残部和零星游击武警的火力,瞬间形成了绝对的碾压!
试图向东南方向突围的雇佣兵,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由子弹和炮弹组成的钢铁之墙!猛士车上的重机枪如同死神的镰刀,疯狂收割着生命!火箭弹精准地轰碎了雇佣兵试图依托的掩体!突击步枪组成的交叉火力网,将任何敢于露头的目标瞬间打成筛子!
惨叫声、哀嚎声、绝望的哭喊声瞬间达到了顶点!刚才还不可一世的雇佣兵,此刻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成片倒下!他们的精良装备在绝对的火力和人数优势面前,脆弱得如同纸糊!他们的战术素养在排山倒海的攻击面前,被彻底撕碎!
这是一场毫无悬念的屠杀!一场迟来的、却无比彻底的复仇!
剃刀带着仅剩的几名心腹,刚冲出大厦侧门,就被迎面而来的密集弹雨瞬间覆盖!他身边的两个手下如同破麻袋般被打得倒飞出去!剃刀本人也被几发子弹狠狠撞在胸口,沉重的防弹插板救了他一命,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口喷鲜血,踉跄着摔回门内!
他绝望地看着外面如同炼狱般的战场,看着自己带来的人马在钢铁洪流中如同冰雪般消融,完了!一切都完了。
大厦内部,枪声和爆炸声也渐渐稀疏,最终归于死寂,负隅顽抗的雇佣兵被逐层清扫,一个不留。
当秦峰带着一队浑身散发着硝烟和血腥气的独立团战士,踹开严飞藏身的那间办公室门时,看到的是这样一幕。
严飞背靠着门板瘫坐在地上,浑身是血和灰土,肩膀的伤口还在渗血,一条胳膊不自然地扭曲着(摔下楼梯时骨折),脸上带着擦伤和极度的疲惫。
他手里死死攥着那个幽蓝色的硬盘,另一只手里,还紧紧捏着一枚没有拉环的手雷(刚才扔出去的是最后一枚)。
他抬起头,看着门口如同战神般矗立的秦峰,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没有劫后余生的狂喜,只有一片死寂般的平静,以及那平静之下,燃烧到极致的疯狂火焰。
秦峰的目光扫过严飞手中的硬盘,又落在他那张狼狈却异常平静的脸上,眼神复杂,他缓缓抬起手,对着身后做了个手势,几名战士立刻上前,警惕而专业地将严飞保护起来。
“严总,”秦峰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之前的疏离,“我们来晚了,但……秃鹫,已经清理干净了。”
严飞看着窗外,那里,黎明的第一缕微光,正艰难地刺破硝烟弥漫的天空,映照着下方满目疮痍、尸横遍野的战场。
枪声,彻底停了。
只有零星燃烧的噼啪声,和引擎低沉的嗡鸣,在死寂的空气中回荡,反而衬得这片战场更加空旷、更加死寂。
秦峰(代号“雪狼”)亲自带着一个班的精锐战士,将严飞护在中间,缓缓走出了幻神大厦那扇千疮百孔、布满弹痕和烟熏火燎痕迹的大门。
清晨冰冷而稀薄的空气,裹挟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硝烟味、以及某种皮肉烧焦的糊味,猛地灌入每个人的鼻腔,呛得人喉咙发紧。
天边,泛起了一层惨淡的鱼肚白,微弱的晨光,艰难地刺破弥漫的硝烟,吝啬地洒落下来,照亮了这片刚刚经历地狱洗礼的土地。
眼前的一切,让所有走出大厦的人,瞬间僵立在原地,如同被无形的冰锥刺穿了心脏。
目光所及,皆是地狱绘卷。
幻神大厦前的广场,宽阔的花岗岩地面,此刻被暗红色的、粘稠的血液浸染得斑驳陆离,那暗红如同巨大的、丑陋的伤疤,在晨光下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光泽。血泊尚未完全凝固,有些地方还汇聚成小小的、令人作呕的血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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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体。
到处都是穿着深蓝色警服的尸体。
他们以各种扭曲的、痛苦的姿势倒伏着,铺满了从大厦门口一直延伸到科技园外围警戒线的每一寸地面。
有的仰面朝天,眼睛圆睁,空洞地凝望着灰蒙蒙的天空,脸上凝固着最后的愤怒、痛苦或茫然;有的蜷缩在被打成筛子般的警车残骸旁,身下是一大滩早已凝固的暗红;有的叠在一起,仿佛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在试图为同伴遮挡子弹;有的被炸得肢体残缺,内脏和碎骨混合着泥土,散落在焦黑的地面上。
残破的警车像一堆堆扭曲的废铁,散落在各处。车窗玻璃全部粉碎,车身布满密密麻麻的弹孔,有的还在冒着黑烟,散发着刺鼻的焦糊味。
车门被炸飞,轮胎爆裂,引擎盖扭曲变形,露出里面烧焦的线路和零件,几辆特警的防暴装甲车也未能幸免,厚重的钢板被大口径武器撕开狰狞的口子,履带断裂,瘫在原地如同死去的钢铁巨兽。
弹壳,黄澄澄的弹壳,如同秋天的落叶,铺满了整个地面,踩上去发出“哗啦哗啦”的脆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亡魂的遗骸上。
烧焦的旗帜残片在晨风中无力地飘动,破碎的警徽、警衔、证件散落各处,沾满了泥泞和血污。
秦峰面无表情,但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眼睛,瞳孔深处却在剧烈地收缩,他缓缓扫视着这片惨烈的修罗场,脚步踩在粘稠的血泊边缘,发出轻微的“啪嗒”声。
他看到几个独立团的战士正在小心翼翼地收敛遗体,动作沉重而肃穆,他看到一名战士蹲在一具年轻的警察遗体旁,试图合上那双圆睁的眼睛,却怎么也合不上。
他看到另一名战士从一个老警察紧紧攥着的手里,费力地抠出那把打光了子弹、枪管都歪了的九二式手枪,枪柄上满是干涸的血迹。
严飞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他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紧抿成一条苍白的直线,肩膀的枪伤和手臂骨折的剧痛,此刻仿佛被另一种更尖锐、更沉重的痛苦所覆盖。
他认得其中一些面孔,那个倒在最前面、胸口好几个弹孔、至死怒目圆睁的,是王铁军副局长;那个被炸得只剩下半截身子、手里还死死捏着一颗未拉环手雷的,是冲上来撞开赵局长的老刘……还有那么多年轻的面孔,昨天可能还在街边巡逻,在窗口办证,在食堂抱怨饭菜……此刻,都变成了冰冷僵硬的尸体,躺在这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上。
四百多条鲜活的生命!
四百多个深蓝色的身影!
为了他,为了他那个疯狂的赌注,为了那块冰冷的芯片硬盘……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杂着巨大悲痛、沉重负罪感和撕心裂肺愤怒的洪流,狠狠撞击着严飞的胸膛,让他几乎窒息,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猛地弯下腰,剧烈地干呕起来,却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酸涩的胆汁灼烧着喉咙。
秦峰沉默地看着严飞佝偻的背影,没有上前搀扶,也没有言语,他缓缓抬起手,对着身后做了个手势,所有随行的独立团战士,无论正在做什么,都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如同标枪般挺直身体,面向这片尸横遍野的战场,面向那些永远倒下的深蓝身影。
“敬礼——!”秦峰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如同砂纸摩擦,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唰——!”
整齐划一!十几条穿着数码城市迷彩的钢铁手臂猛地抬起,五指并拢,指尖齐眉!标准的军礼!动作迅猛而沉重,带着千钧的肃穆和敬意!
没有哀乐,没有悼词。
只有这无声的军礼,在尸山血海之上,在硝烟尚未散尽的黎明之前,如同一座座沉默的丰碑!这是军人对勇士最高的致意!是对这四百多名为国捐躯、用血肉之躯筑起最后一道防线的警察英魂,最深沉的祭奠!
风,似乎也在这一刻静止了。
只有那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无声地诉说着这个黎明之前的惨烈与悲壮,四百多枚染血的警徽,在初升的、微弱的阳光下,折射出刺眼而悲凉的光芒。
帝都,紫光阁地下核心会议室。
厚重的防爆门紧闭,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空气却如同凝固的炸药,沉闷得令人窒息。
巨大的电子屏幕上,正一帧帧回放着从深安前线传回的、经过脱敏处理的战场画面:燃烧的警车,破碎的警徽,层层叠叠倒在血泊中的深蓝身影,被炸得面目全非的幻神大厦中段……每一幅画面,都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在场每一位长老的心上。
汇报结束,最后一个画面定格在幻神大厦前广场那片被暗红浸透的土地,以及满地散落的警徽碎片。
死寂。
令人窒息的死寂。
“砰!!!”
一声如同炸雷般的巨响,猛然打破了死寂!大长老布满老人斑、青筋毕露的手掌,狠狠拍在坚硬无比的红木会议桌上!巨大的力量让厚重的桌面都剧烈震动起来!茶水四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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