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根树巅的金叶簌簌发抖。
叶澜攥紧掌心的双色莲。
看见初代的魂魄正用楚墨碎片撑开树心裂缝。
他指尖缠绕的噬灵蛊群像黑雾般漫向叶家宗门。
“启动共生灵根!”
她跃上树干,挥剑割破手腕。
鲜血渗进树皮的瞬间,所有弟子眉心浮现出双鱼光纹。
他们与灵根树的联系正通过叶澜的灵根连成网络。
“姐!你的灵根在燃烧!”
叶砚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她抱着化作光点的楚逸冲进禁地。
“楚墨的碎片在幼苗里发烫,好像要——”
幼苗突然爆发出强光。
楚墨的菱形碎片破土而出。
在空中聚成少年的轮廓,却闭着眼睛毫无反应。
“楚墨?”
叶澜伸手触碰他肩膀。
碎片突然化作树藤缠住她手腕。
“他…他不认识我了?”
真正的黑袍人(舅父)突然出现在树顶。
“灵根碎片化形需要时间,但初代不会给我们机会。”
他翻开《灵霄仙典》。
书页映出各宗灵根树的危机画面。
“北荒魔宗的树已经被噬灵蛊啃成空壳,你们必须在天亮前——”
话音被爆炸声打断。
初代的魂魄从树心探出半个身子。
他手里的楚墨碎片正在吸收叶澜的共生灵根力量。
每吸一口,叶家弟子就有一人倒下。
“澜儿,看看你保护的人。”
初代张开嘴,喷出的不是蛊虫,而是楚逸的血——血里混着灵蛇宗的蚀骨粉。
“再不来初代陵墓,你哥哥就会变成我的蛊人。”
叶澜咬碎火符。
混沌火顺着共生网络烧向初代。
却在触碰到他身体时被反弹,反而灼痛了连接中的弟子。
“他用楚墨碎片当盾牌!”
舅父指向树心。
“必须先夺回碎片,否则你的灵根会被反噬——”
楚墨的碎片人形突然动了。
他睁开眼,左眼是熟悉的琥珀色,右眼却泛着初代的黑雾。
伸手就掐住叶澜脖子。
“姐姐,跟我去见父亲…他说只要你献祭灵根,就能让我永远留在你身边…”
“楚墨!”
叶澜反手按住他眉心。
“还记得七岁那年吗?你偷藏的糖糕被我发现,却分了一半给我…”
碎片人形的手指突然颤抖。
黑雾中渗出一丝树汁,在他掌心聚成半块糖糕的虚影。
“姐姐…痛…这里好像有什么要裂开…”
现实中的灵根树突然分出一根藤条。
藤条缠向楚墨碎片人形,竟在他胸口织出叶澜母亲的双鱼图腾。
图腾亮起时,右眼的黑雾化作楚墨的记忆碎片。
“姐姐总说我是她的光。”少年在记忆里笑。
“可她不知道,她才是我刻在树心的月亮…”
叶澜趁机将双色莲按进他胸口。
碎片人形发出强光,化作无数菱形碎片钻进灵根树。
再出现时,楚墨正站在树心,手里握着初代头骨里的黑色心脏。
“姐姐,心脏里有东西!”
他扯开心脏,飞出的不是蛊虫,而是楚逸的一缕发丝——发丝上缠着灵蛇宗的传音蛊。
“叶澜,来初代陵墓送灵根火种,否则你哥哥的脑袋就挂在灵根树上。”灵蛇宗宗主的声音混着锁链声。
“顺便告诉你,你母亲的灵骨…早就被我炼成了蛊器。”
叶澜的灵根突然暴走。
共生网络里的弟子同时呕血。
她看见自己的灵根正被染成黑色,而楚墨的碎片正在拼命阻拦。
“不能再拖了。”
舅父将仙典塞进她手里。
“初代陵墓的入口在灵根树最深处,楚墨的碎片能打开门,但你要记住——”
灵根树突然裂开一道深渊。
楚墨伸手拉住叶澜,两人一起坠向黑暗。
在坠落的瞬间,叶澜看见舅父对着她比划口型:【别相信任何自称能复活死者的人】。
初代陵墓内。
腐叶堆里躺着具穿着叶家宗主服饰的骸骨,脚踝缠着与楚墨相同的灵根藤。
而楚逸被倒吊在陵墓中央,胸口插着灵蛇宗的引魂幡。
“欢迎来到初代的棺材。”
灵蛇宗宗主掀开兜帽,露出与初代 identical 的眉眼。
“我是他用噬灵蛊养了五百年的分身,现在需要你的灵根火种…和楚墨的意识。”
楚墨突然将叶澜护在身后。
他指尖凝出树藤箭头,指向陵墓最深处的石门。
“姐姐,门后有母亲的气息…但我感觉不到自己的碎片了…”
叶澜握紧仙典。
她发现书页在楚墨靠近时自动翻开,露出的不是文字,而是母亲的最后画像。
画像里的母亲正将双鱼吊坠按在石门上,吊坠的纹路与楚墨碎片 identical。
“用你的灵根碰石门。”
她将楚墨的手按在门上。
“母亲说过,真正的灵根树种子在我丹田,而你的碎片…是开门的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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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门轰然打开。
里面不是陵墓,而是片泛着荧光的灵根苗圃。
每株幼苗上都挂着叶家先人的灵牌。
中央的石台上,放着母亲的双鱼镯子和初代的完整日记。
“我错了。”日记第一页写着。
“双生容器不该是祭品,灵根树需要的是能互相照亮的双星…”
灵蛇宗宗主突然扑过来。
他手里的引魂幡卷起楚墨的碎片。
楚逸的身体开始透明,化作光点被吸进幡里。
“叶澜,看看你保护的人有多脆弱——他们的存在,不过是为了让你痛不欲生!”
叶澜翻开仙典最后一页。
那里画着棵双色灵根树,树根缠绕着初代的头骨,树冠托着楚墨和楚逸的光点。
她突然明白母亲的用意,将混沌火与楚墨的碎片力量同时注入仙典。
“灵根树的真正力量,是让光与光相连。”
她挥剑斩断引魂幡。
共生网络里的弟子同时将灵根力量传给她,在陵墓里织出片火莲结界。
每朵火莲都映着弟子们的笑脸,还有楚墨刻在树心的糖糕图案。
楚墨的碎片突然回到他体内。
少年张开手,接住楚逸即将消散的光点,轻轻吹成枚发光的种子。
“姐姐,你看,哥哥的灵根没有消失,只是需要重新播种…”
灵蛇宗宗主发出惨叫。
他的身体被火莲烧成飞灰,却在死前将楚墨碎片踢进初代头骨。
头骨突然睁开眼,初代的魂魄借着楚墨的身体站了起来。
“叶澜,现在该让真正的宿主归位了——”
叶澜举起仙典。
书页自动燃烧,化作母亲的虚影。
虚影将双鱼镯子戴在叶澜手上,镯子与她灵根共鸣,在初代体内炸出片强光。
“母亲?”楚墨愣住。
“我好像…想起了什么…”
母亲的虚影摇摇头。
她指向陵墓顶部,那里不知何时长出株幼苗,幼苗的根系里缠着楚墨和楚逸的发丝。
“澜儿,楚墨,真正的灵根树已经发芽,而初代的诅咒…该由我来终结。”
虚影融入初代头骨时,整个陵墓开始坍塌。
叶澜抓住楚墨和楚逸的光点,冲向石门。
却在最后一刻看见母亲对着她笑——她的手腕上,双鱼镯子正发出万丈光芒,将初代的魂魄永远封进灵根树底。
黎明时分。
叶家宗门的灵根树重新长出金叶,每片叶子上都映着弟子们的灵根虚影,纯净如初。
楚墨坐在树顶,晃着脚向叶澜招手,他的右眼已经恢复清澈,手里捧着重新凝聚的楚逸光点。
“姐姐,哥哥说等他化形了,要跟我学刻糖糕符文。”
少年扔来块带着树汁香的糖糕,叶澜接住时,发现糖糕上刻着小小的双鱼图案。
舅父站在藏书阁顶,望着灵根树方向叹气。
他指尖的火种映出远方的灵蛇宗废墟,废墟里有双泛着黑雾的眼睛正在注视这里。
“初代的分身没那么容易死。”他合上仙典。
“而且楚墨的碎片…好像还藏着更危险的秘密。”
叶澜摸着肩膀的灵根嫩叶,突然听见树心传来母亲的低语。
“澜儿,灵根树的每圈年轮,都是用遗憾织成的。
但记住,只要光还在,就没有永远的黑夜。”
话音未落,灵根树突然剧烈震动。
叶澜看见树心深处,母亲的灵骨正在发光。
而在她灵骨旁边,竟躺着具与楚墨 identical 的少年尸体——尸体脚踝的灵根藤上,刻着初代最后的诅咒:
【双生双星,一明一暗,若要共存,必有一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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