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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9章 要死要活,自己选
    朱权站在大殿中央,深色衣袍的褶皱在烛火中投下毒蛇般的阴影。

    指尖缓慢抚过腰间玉带,指节因发力泛起青白。

    当目光扫过各州各部的使臣,回鹘部使臣狼牙项链突然断裂,骨珠滚落青砖的声响让沙陀使臣膝头一软。

    "本王的耐心比草原的冰层更薄。"

    他突然抬脚碾碎滚落的葡萄,汁液在砖缝间蜿蜒如血。

    这动作让室韦特使瞳孔骤缩——三年前朱权正是踩着同样的果浆踏入室韦王帐,当夜便将三百俘虏的眼珠串成风铃。

    沙陀使臣的喉结剧烈滚动,冷汗顺着鼻翼滴落在绣着异族纹样的衣襟。

    他想起三个月前被剥皮悬挂在城楼的吐蕃密使——那具血葫芦般的躯体在朔风中摇摆了整整七日,直到秃鹫啄尽最后丝血肉。

    此刻朱权的声音像淬毒的箭簇钻进耳膜:

    "阴山南麓的三万匹战马闻着像去年失踪的幽州商队?"

    朱权踱至沙陀使臣身前三步,战靴撞击地面的节奏与对方心跳共振。

    他突然俯身,呼吸喷在对方结冰的睫毛上:

    "归顺者,可得漠南千里草场及本王赏赐给突厥部的所有东西。"

    声调陡然轻柔如情人的耳语,却在尾音骤变森冷,

    "反抗者——其部族少女的指骨将成为本王箭囊的装饰,用她们颅骨熬制的胶漆黏合一句话,灭族!"

    契丹副使的弯刀当啷坠地。

    朱权用靴尖挑起刀刃,刀面映出他嘴角冰冷笑意:

    "听闻贵部可汗新得麟儿?"

    突然反手割破掌心,血珠溅在契丹人的貂裘,

    "这刀喂过北海狼毒,婴孩舔一口便会全身溃烂。"

    契丹副使摩挲着第七颗狼牙,冷汗浸透后背——那本该锋利的齿尖被人磨平。

    昨夜宴席间消失的侍从,此刻在记忆里露出腰间的突厥密令铜符。

    他瞥见朱权袖口露出的半截羊皮卷,上面染血的狼头图腾正是王庭豢养的死士标记。

    烛火突然爆出火星,将朱权的影子投射在《九州舆图》上。

    那黑影随火光晃动,渐渐与图中"匈奴王庭"的骷髅标记重叠。

    "十日期限?"

    他抓起沙盘中的王旗,旗杆尖端缓缓刺入沙陀使臣掌心,

    "知道为何是十日吗?"

    鲜血顺着阴山模型蜿蜒成河,

    "从回鹘王庭送信到幽州。恰需九日半。十日后无论你们的答复如何,到时都和本王的铁骑去说吧。"

    “好了,本王乏了,带着你们的人滚吧。”

    众人见此,也不敢再争论什么有利条件。

    毕竟杨业和云州的下场他们是有目共睹,现在只能尽快回到部族,与上层好好商议。

    城外。

    暮色中的十车丝绸泛着柔和的珠光,冒顿的手指抚过蜀锦上蜿蜒的云雷纹,忽觉掌心微痒——三年前朱权踏碎突厥王庭时,这双手本该握着弯刀而非华贵织物。

    帐外战马的低鸣惊醒了恍惚,他抓起匹月白绸缎迎风展开,布料滑过指尖的凉意让他想起父王临终前塞进他掌心的青铜虎符。

    "王爷请看!"

    马宝三突然掀开箱底暗格,成捆的《武经总要》与陌刀锻造图谱赫然显现。

    冒顿的指尖顿在"连环马阵"的插图上,朱砂勾勒的战马铁甲竟与突厥轻骑的战术完美契合。

    火盆跃动的光影中,书页间的批注墨迹未干:

    "冒顿亲启——此阵可破匈奴重甲"。

    帐外忽有马蹄声碎,少年侍从捧着鎏金狼首酒具疾步入内:

    "幽州刚送来的冰酪!"

    冒顿舀起一勺乳白凝脂,舌尖触到沙棘果的酸涩时瞳孔微颤——这正是幼时随父王冬猎最爱的滋味。

    银碗边缘镌刻的突厥谚语"雄鹰不折翼"在烛火中流转,他猛然抬头,发现侍从腰带竟绣着突厥王庭的苍狼图腾。

    马宝三的弯刀突然出鞘半寸:

    "殿下连我们的纹样都仿制了!"

    刀刃映出他紧绷的面容。冒顿却将银碗轻叩案几,清越声响惊飞帐顶夜枭:

    "你看这冰裂纹——唯有突厥匠人烧制陶胚时骤冷才会形成。"

    他翻转碗底,赫然露出部族老窑才有的火焰标记。

    东南方忽传来驼铃,商队头领隔着皮帘奉上镶宝石的弯刀。

    冒顿抽刀出鞘的瞬间寒光漫帐,刀身映出他眼底星火:

    "这淬火痕迹手法还真是不一般啊!比我们部族的工艺还要强上数倍。"

    "朱权把我们的根脉捧回来了。"

    冒顿突然割断自己一缕鬓发系于刀穗,转身将弯刀掷给马宝三,

    "明日开始,用汉人送来的铁料打制箭镞,用他们的丝绸包裹刀柄——"

    他抓起案上的陌刀图谱撕成两半,将绘有骑兵阵法的半卷投入火盆,

    "但要按突厥的法子训练儿郎!"

    “王爷忘了?军事权在我这?"

    马宝三好心提醒,毕竟此时队伍后面可是跟着三万幽州朱雀铁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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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本王也只是建议,还望宝三兄弟日后在燕王殿下面前多多美言啊!“

    火光吞没纸页的刹那,帐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呼麦长调。

    冒顿掀帘望去,只见朱权派来的汉人工匠正与突厥铁匠共饮马奶酒,火光中交错的身影竟似阴山岩画上古老的部族盟约。

    马宝三的刀鞘重重磕地:

    "属下这就去盯着锻铁炉!"

    "不急。"

    冒顿突然展颜而笑,将剩下的半卷图谱塞进对方怀中,

    "先让儿郎们尝尝幽州送来的沙棘冰酪——记得用父王留下的银碗。"

    另一边。

    契丹使者的拇指在狼牙项链上反复摩挲,这是传承七代的可汗信物。

    当触到第七颗狼牙时,粗粝的指腹突然传来异样触感——本该如弯刀般锋利的齿尖,此刻竟圆钝如磨光的河卵石。

    他猛地攥紧项链,青铜狼首挂坠的棱角刺入掌心,刺痛让他想起契丹王交付项链时的场景:

    老可汗的手掌覆在他手背上,狼牙齿尖划破皮肤渗出的血珠,曾将青铜狼首染成暗红。

    "这串项链的每颗狼牙,都是先祖亲手从战狼口中拔下的。"

    契丹可汗沙哑的嗓音在记忆里复苏,

    "当某颗牙齿失去锋芒,便是提醒我们该磨砺部族的爪牙了。"

    使者突然起身,沉重的金丝地毯被靴跟带起褶皱。

    他快步走向帐内悬挂的青铜镜,举着狼牙凑近跳动的烛火——圆钝的齿尖泛着不自然的油光,显然是被驼队贩售的西域浮石精心打磨过。

    帐外传来守夜卫兵换岗的铜铃轻响,使者掀开皮帘。

    月光下,昨夜宴席间失踪的侍从阿斯兰正在马厩喂草,少年腰间的铜符随动作晃动,折射出幽微冷光。

    那是他亲自赐予的契丹王庭密令符,此刻却让他喉头发紧——来幽州前巡视边境时,正是阿斯兰提醒他注意匈奴游骑的异动。

    "阿斯兰!"

    使者突然高喝。

    少年惊得摔了草料筐,慌忙跪地时,铜符撞击地面的声响格外清脆。

    使者盯着少年战甲下露出的一截红绳——那是他孙女亲手编的平安结。

    "你昨日宴后去了何处?"

    老酋长的声音比马奶酒结的冰霜更冷。

    少年抬头时,他看见对方眼底映着跳动的篝火,宛如二十年前父亲弥留时铜盆里将熄的炭星。

    "属下属下去鹰房添了肉食。"

    阿斯兰的喉结滚动如受惊的羚羊,

    "您说过海东青的羽翼就是突厥的眼睛。"

    少年解下腰间皮囊,倒出几片带血的兔骨——这正是海东青最爱的零嘴。

    使者突然俯身抓起少年的手腕,粗茧摩挲到对方掌心的新伤:

    "这是驯鹰的抓痕?"

    少年瑟缩着点头,伤口渗出的血珠染红了他的指节。

    这抹猩红让他想起自己十六岁第一次驯服苍狼时,被狼爪撕开的掌心也曾这般灼热。

    夜风卷着枯草掠过金帐,他松开手,将狼牙项链重重按在少年渗血的掌心:

    "明日开始,你负责重磨每颗狼牙——用苍狼谷的燧石,按祖传的九磨九淬之法。"

    他转身望着天边将圆未圆的月亮,

    "等这些牙齿重新锋利时,我要看到你的海东青啄穿云层。"

    少年攥紧狼牙退下后,老酋长掀开角落的檀木箱。

    箱底静静躺着父亲留下的狼牙磨石,石面上暗褐色的痕迹不知是血渍还是铁锈。

    他取石时碰倒了朱权所赠的鎏金酒壶,琼浆渗入地毯的瞬间,突然想起父亲另一句教诲:

    "钝了的狼牙可以再磨,蒙尘的眼睛却看不清草原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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