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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8章 杨主任说四特酒
    一

    亚飞和志平两人在市场上转来转去,又来到四特酒门前,志平先跨进来招呼亚飞说“进来看一下吧?”

    老板看到两人径直进来,只是看酒,还以为是哪位朋友,就客客气气的倒茶让座,然后坐下来陪客聊天,就问两位计划拿多少货呀?

    亚飞便笑笑伸出一根手指头,老板惊讶“1000吗?”

    亚飞摇摇头说,销售市场主要在乡下,1000肯定没有,100是最少了。

    老板见亚飞说到至少100了,便立马来精神,随手开了一瓶四特酒,说“市面上卖300多的高档酒跟我们山水情系列一个档次,我们山水情才100多一点,相差一半的价格,当然四特酒欠缺的就是各地成规模的代理商。我相信只要有好酒肯定就会有酒鬼,最终还是质量求生存!

    说完他倒了一小杯,浓郁的酒香飘过来,让两人不禁站在那里不动。

    志平听到老板说酒鬼的话,便忍不住笑笑。他本来对江西城市有一些久别重逢的好感,对老板卖的江西酒也颇有好感。

    亚飞上前闻了闻青花瓷里倒出酒,确实好味道。但又觉得四特名头不响,再说江西也算不上产酒大省,如果放在贵州,四川那真可以好好做一做呢。

    可转念一想,四特酒既然有这么悠久的传统,质量有保障,那也不妨一试。

    最后两人在价格上反复跟老板沟通,确定了88一箱进价,卖120。亚飞又忍不住尝了尝四特酒的风味,觉得果然不输一些高价位的名酒。

    带着欣喜的心情,两人把车装得满满当当,整整200件了,刷卡付款后。老板硬要留饭,拿瓶四特酒去了饭店。

    志平没喝,只闻到一阵阵白酒浓烈甘甜的气味,仿佛他们此时畅快美好的心情,双方都颇有兴致。

    亚飞更是邀请老板有空来巢州玩玩,也看看他们商贸公司强大的销售渠道。

    看到老板点头称是,亚飞一脸自豪得意之情 。

    回到家的第二天,亚飞说志平那天没喝四特酒,今晚上他再叫上两个官场的朋友,让他们都来品尝一下这酒。志平笑笑说“郑总该出血了!”

    “你不懂其中的奥妙,我请他们吃饭,再喝这酒,让他们认同这酒有档次,晚上你就别说话,我来把周总理的故事再说一遍,让他们刮目相看。我告诉你,今晚在酒桌上我就销掉20件,我们给他就按280,70块钱一瓶,报价太便宜了他们看不上,至少要比口子酒强。”

    志平听了连连点头,下午两人又去仓库配了几十件汇利源的各种牛奶。

    到了下午,车里的货搬空后,两人迎着落山的夕阳,暖暖的阳光照亮驾驶室,汽车收音机里播放着十年前的老歌《爱拼才会赢》。

    志平把车停进仓库,两人就直奔西门小酒馆而去。

    亚飞的两位朋友,一位是博物馆研究员杨主任,还有一位是他带来的司机,也是他们以前见过的小王师傅,都是关系非同一般的好兄弟了。

    亚飞一口一个杨主叫着,说今晚什么酒都不喝,就喝这个四特,然后就考小王说:“王哥见多识广,你知道这酒为什么叫四特吗?”

    小王愣住了,笑了笑调侃地说:“四特四特,说我们四个特务在开会。”

    “你尽瞎说,这里杨主任在场,你掌握路线,不要把车子开偏离轨道了。”

    “今晚没开,打车来的。”

    “那好,今晚我们先带两瓶上来。”说话间,菜也上齐了,清亮的酒液伴着浓郁的酒香从青花瓷瓶里淌出来时,杨主任笑眯眯的说:“四特酒,我喝过,那年去南昌参加中南片区文保单位大会,就喝了这个酒,当时只记得入口不错,但真不记得四特名字的由来了!”

    见杨主任如此说,亚飞便劲头十足地说:“那你们都听好了。1959年周总理参加庐山会议,江西省长就带了几十箱四特酒,周总理第一次喝这个酒,感觉特别香,特别甜,特别绵,特别长,所以就叫四特,四个特别……”

    杨主任没听亚飞说完就忍不住打断他的话:“你特别能扯,这就应该叫五特才对。”

    一句话就把刚才亚飞说的令人发笑的话“轰”地一声爆发出来,大家都哄堂大笑。

    亚飞疑惑地说“有什么好笑的呀,阚老板就是这么说的呀?”

    亚飞像是被人嘲笑的孩子,无助地朝志平看看。

    志平摇摇头,说“亚飞你什么记性?哪里是阚老板?我们从阚老板那里出来后找的这家。”

    “好好,不纠结,喝酒吃菜。”志平招呼大家。

    杨主任扶了扶眼镜,又抿了一口,感觉四特酒入口确实不同于口子古井。他想到刚才亚飞说的四个特别,才想起这酒的名称应该是起于清代光绪年间樟树的一家酿酒坊,那时樟树以药都和酒都闻名天下,而做酒的这家在数目繁多的家酿烧酒里很难脱颖而出,于是写了个“特”字贴在酒缸上,后又感觉这酒一个“特”字不足以说尽酒的品质,于是一连写了四个“特”字。其实亚飞说的也没大错,只是年代不对,移花接木到周总理身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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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杨主任等大家平静下来后说:“我当时一下子没想起来,其实四特酒确实如亚非所说,但又不是1959年周总理说的,而是清代光绪年间樟树一家酿酒的掌柜,为了区分这家酒贴上四个特字,以作标识。”

    “哦,原来如此,还是我们主任说的全面,通俗易懂。”小王司机说的杨主任得意洋洋,主任看着其他人,一副顾盼自雄的感觉。

    志平也由衷地竖起大拇指连声说:“就服你,就服杨主任。”

    亚飞又说到正题上来:“杨主任早就了解过四特了,今天也喝了,那就拿点酒以后招待人用,特别是江西来的,可以拿这酒来招待客人啦。”

    杨主任只静静的听,却不说话,等亚飞讨好地说完了,才说招待江西来客。这酒档次低了,最少500以上的。这酒品质还行,乡下的客人过来凑合用用,那就留个十箱吧?

    志平先听杨主任说了这酒档次低了,心想没戏了。后来又听到可以招待乡下人,来个十箱,便惊喜地朝亚飞看,想表达一下激动的心情,却看到亚飞转过脸纠缠着杨主任不放。

    “十箱太少了,就十箱,怎么够?你放办公室里20箱饭店里再放20箱。以后我们聚一下,也喝这个酒。”

    “办公室里怎么能放酒?你真是瞎扯淡,现在抓吃喝风这么严,你顶风作案啊!

    杨主任连连摇头,或许是四特的香味实在独特,杨主任又说:“要不然就放两个饭店吧,西门这里放10件,东门老鹅汤再放一次10件。你记个账,这个月招待费超了,下个月再报吧?”

    杨主任一边说一边坐下来,只望着志平笑笑,看也不看亚飞,就摇摇头说:“办公室里放酒,这是醉生梦死啊!瞎扯淡,瞎扯淡!”

    不知不觉两瓶见底了,杨主任含糊地说:“这酒后劲很大,不能多喝,我够了。”

    志平也觉得这酒入口甘甜,越喝越想喝,现在也觉得看人都醉眼朦胧哩。也说“就这样吧”,亚飞见已达到目的,早已趴在桌上,装作醉的一塌糊涂。

    只有王司长仍然清醒,他扶着杨主任慢慢离开,在酒馆门口灯光照不到的阴暗处坐下来,问“杨主任多不多呀?”

    “现在出来吹吹风就好多了。这酒的特点就是后劲大,确实大呢!”顿了顿又说“好酒是好酒,就是名头不响。如果广告投入大一点,铺天盖地的广告,真卖100块钱一瓶也不贵呢!”

    “那是那是,他们哪里是见过世面的人呢?主任你要不是那样说,谁知道酒的历史啊,都是没文化的,他们只能倒货卖货,赚点小钱就很满足了。主任说的是创业家的思维,他们两个是难兄难弟,小富即安。”

    王司长的一番话让杨主任听的很解酒,凉风拂面一般滋润,也很认同王司长说的话。

    忽然主任觉得即使是跟在他身边的司机说话都条分缕析,看问题都很准呢?

    看到杨主任走后有一阵子了,亚飞才起来,让志平把账结掉,一共300块钱,亚飞得意的说20箱,每箱120块,就是2400了,够吃八顿这样的饭了。

    “你还没算酒呢。”

    “酒不值钱,两瓶才40来块钱。”

    “哈哈哈,跟他们打交道就要这样。”志平听着亚飞哈哈大笑的模样,就觉得疑惑,

    刚才酒桌上亚飞那副醉态和醉话都是奉承话啊?

    即使他装疯卖傻,也要让杨主任找到优越感呢。如此如此微妙的关系,真说不清楚谁比谁更精明?

    二

    从此以后的十几天里,两人只要出门就带上足够的四特酒去找城乡的商超,然而效果非常有限。乡下喝酒的老人都是一些守着土地不肯离开的老酒鬼,只喝10块钱一瓶的“苦老八”,一种当地酒厂以芋头干为主要原料酿造的高度酒,外人没法,喝苦辣苦辣的。

    但本地老酒鬼却偏偏钟爱“苦老八”,志平不明白,亚飞也说不出来,当地老酒鬼从来不计较名称,只要酒对味就行。

    乡下的市场让志平两人很受打击,有时候几乎一瓶也卖不掉,酒实在不好推销啊!

    总不能见老板就送一瓶吧?老板喜欢并不代表就是卖的好,老板不喜欢“苦老八”,但卖的快呢。老板又对志平说乡下人只有过年回来才买了点像样的酒,现在一个大村庄里也没有几个年轻人在家干活的,更别提买酒了!

    志平恍然记得去年有个村庄的小店老板也说过同样的话,这村里有多少男人,多少女人,多少老人小孩,他心里门清,什么货能卖动什么货卖不动,他看一眼就知道了。

    这让志平再一次陷入到城镇化改造过程中,乡村面临着经济的衰退。心里不禁莫名的失落,仿佛小时候跟母亲去看戏,她并不能看懂。但她能强烈的感受到,唱完戏后,所有的观众,演员纷纷逃离戏场的那种忙乱和人走后一地的瓜子壳,甘蔗皮碎纸屑带来的失落感。

    他那时总是慢腾腾地离开,觉得自己像是被热闹的世界遗忘的一粒尘埃,现在志平又有如此的伤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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