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穿棉袄,就裹着件洗得发灰泛白的单褂,领口磨得毛了边,
里面起球的秋衣露着边儿,时不时还打个带着酒气的嗝儿,
一股子劣质烧酒的味儿飘在屋里。
炕桌上摆着个掉了瓷的搪瓷碗,碗底剩小半碗白酒,旁边是碟切得碎碎的酱萝卜,
撒着几根蔫头耷脑的葱花,还有碟油炸花生米 —— 连双筷子都没有,
看那样子,他是直接用手捏着下酒呢。
炕沿边儿放着个搪瓷缸,里面还剩小半缸凉白开,缸沿儿上还沾着点水渍。
“哟,您咋这时候来了?吃了吗您呐?”
何雨柱抬眼瞅见是易中海,赶紧把手里的酒碗往炕桌里头推了推,
手往炕梢叠着的棉袄上摸了摸,手指头勾着棉袄边儿,像是想穿上又嫌麻烦,
干脆又松了手,“快坐快坐!我给您倒碗热水暖和暖和!”
“不用忙乎,我就是来跟你念叨念叨团拜的事儿。”
易中海在炕边儿挨着坐下,双手搓了搓,冻得发僵的手指关节都红通通的。
他目光扫过那寒酸的下酒菜,又落在何雨柱泛红的眼泡上,
皱了皱眉:“这大白天的,你小子就一个人闷头灌酒?”
何雨柱抓了抓后脑勺,嘿嘿笑了两声,又把酒碗拉回跟前,抿了一小口,
酒液顺着嘴角流了点,他抬手抹了抹:“可不是嘛!屋里就我这光棍儿一条,
躺在炕上喝点酒,还能凑活暖和点。”
他顿了顿,眼神暗了暗,手指头扒拉了两下碟子里的花生米,声音也低了点:
“您也知道,我这屋连个说话的主儿都没有,喝点酒还能显得不那么冷清。”
易中海叹了口气,指了指那碟酱萝卜:“就吃这个下酒?这数九寒天的,
你怎么不弄点热乎的?好赖你也是个厨子出身,还能亏着自个儿?”
“懒得动!今儿不是休班嘛,睡醒了就犯懒,不想挪窝。”
何雨柱捏起一块酱萝卜塞进嘴里,“咔嚓” 咬得脆响,
“再说了,就我一个人吃,做再好也没滋没味儿的。”
他说着,又给自己倒了点酒,手抖了下,酒液顺着碗沿流下来,
滴在炕席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隔断的缝隙没糊严实,冷风 “嗖嗖” 地从外面灌进来,
吹得易中海缩了缩脖子,往棉袄里裹了裹。
何雨柱仰头喝了一大口酒,喉结上下动了动,抹了把嘴问:
“您刚才说啥团拜年的事儿?啥是团拜年啊?”
易中海见他问起正事儿,身子往前凑了凑,开门见山道:“今儿我跟你二大爷、
三大爷琢磨出个新章程,就是等大年三十那天,咱把全院人都凑一块儿包饺子、
吃年夜饭!我这趟来,就是找你挑大梁的 —— 咱院里上百口人的年夜饭,
掌勺的活儿,非你小子莫属啊!”
随后他把要做三种馅的饺子,还有几道硬菜的规格,一五一十都给说了。
何雨柱听完,眼睛 “唰” 地亮了,却故意皱着眉摆手:“一大爷,您可别给我戴高帽!
上百口人吃饭可不是闹着玩的,跟厂里食堂办席面一个德行,麻烦着呢!
我怕照应不过来,砸了您的场子!”
嘴上说着谦虚的话,眼睛却不自觉地往易中海脸上瞟,想看看对方的反应。
易中海哪能看不出他的心思,笑着拍了他胳膊一下:“你小子别在这儿装模作样的!
上次胡同里乔家办婚事,三十桌的席面你都能拿捏得妥妥的,这点活儿算个屁?
我跟老刘、老闫都信得过你!”
何雨柱嘿嘿一笑,也不端着了:“得嘞您呐!这活儿我接了!但丑话说在前头,
食材必须给足了,更重要的是 —— 人手得配齐!上百口人的饭,
跟办大席面一个理儿,缺了哪路帮手都不行!”
“你尽管开口!要多少人我给你找多少人!” 易中海拍着胸脯保证,底气十足。
何雨柱掰着手指头数道:“首先得有劈柴烧火的,最少得俩年轻力壮的小伙子,
柴火得提前劈好码整齐,灶台烧起来不能断火;打水的也得一个,洗菜、刷锅、
和面都得用水,来回跑我没那工夫;然后是洗菜配菜的,最少要三个手脚麻利的妇女,
帮厨的得俩懂点厨艺的,我炒热菜的时候,他们得负责焯菜、调酱汁、递盘子,
还得盯着炖菜的火候;还得有几个洗锅洗碗打杂的,最少四五人轮班,
炒完一道菜锅得立马刷干净,碗筷也得提前洗净准备妥当,
饭后还得收拾,不然肯定乱成一锅粥!”
易中海听得连连点头,掏出随身的小本子和铅笔头,一笔一划都记下来:
“你说的这些都在理!劈柴烧火的你看刘继祖、刘继业、闫解成、闫解放、
刘光天、刘光福,还有外院和后院的二柱子他们,你看上哪个招呼一声就得;
打水让贾家的棒梗来,那小子今年都十二了,是时候让他干点正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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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刘铁柱家的敬国那小子也能派上用场;洗菜配菜的我跟院里的张大妈、
李婶打个招呼,她们最会收拾菜;帮厨的…… 我看三大爷家的闺女干活就挺利索,
外加上你妹子雨水,还有刘铁柱他堂婶儿,那可是厂里食堂的老帮厨了,
绝对是把好手;洗锅打杂的就让许大茂媳妇娄晓娥和闫解成媳妇于丽来,
再随便叫上俩妇女,肯定能给拾掇利索。”
“成!人手配齐了就好办!”
何雨柱松了口气,拿起酒碗又抿了一口,又补充道,“食材方面,
三大爷算的二十斤猪肉得肥瘦分开,肥的炼猪油,瘦的剁饺子馅;
面粉除了包饺子,还得蒸两笼馒头备着;酱肘子得提前一天卤上,才入味儿;
还有那十条鱼,鲤鱼红烧、带鱼香煎,得提前处理干净腌上。
对了,还得借三个大铁锅、五个大盆、三块大案板,院里各家凑凑应该够。”
“放心!这些物件我让老刘登记桌椅的时候一起统计,保准给你备齐!”
易中海把本子揣进棉袄内兜,拍了拍何雨柱的肩膀,
“柱子,这年夜饭能不能让全院人吃得舒心,就全靠你了!”
何雨柱胸脯一挺:“您就把心放肚子里!保准让大家伙儿吃着比自家过年还香!”
易中海见事儿都安排妥当了,笑着站起身:“那我不打扰你了,
我这就去落实人手的事儿,回头还得再跟老刘、老闫碰个头,说说细节上的安排。”
说罢,他跟何雨柱摆了摆手,转身走出里屋,撩开门帘时还不忘回头叮嘱一句:
“少喝点酒,别冻着!真冻出毛病来,谁来掌勺?”
外面的西北风依旧 “呼呼” 刮着,但易中海的脚步却轻快得很 ——
团拜年的核心难题都解决了,今年院里肯定能热热闹闹过个好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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