济公全传第一百零一回
华清风和孟清元穿上师弟尚清云留下的道袍后,立刻驾起法术直奔梅花山。来到梅花洞外,只见两个童子守着洞门,华清风忙问:“祖师可在洞内?”童子答:“正在洞内打坐。”两人赶忙进洞,见梅花真人灵猿化端坐在云床上,头戴鹅黄道冠,赤红脸庞配着一部白髯。二人慌忙跪地行礼,华清风哭诉道:“祖师爷救命!世上出了个济颠和尚,他兴佛教灭道教,与我二人结仇,烧死我徒弟张妙兴,逼死姜天瑞,还把我们烧得狼狈不堪!他口出狂言,说三清教无人,都是旁门左道,求祖师爷替我们报仇,为三清教争气!”
灵猿化目光一凛:“你二人必是搬弄是非,济颠怎会无故与你们为敌?定是你们招惹在先!”华清风急忙分辩:“祖师爷明鉴,真是济颠欺人太甚!”灵猿化不耐烦道:“也罢,你们去叫济颠来见我,我自会料理,不必与你们一般见识。”两人连忙称是,退出洞外。刚到洞口,就见济公脚步蹒跚地走来,和尚高声喊道:“华清风!叫你们的老道出来会会我!”华清风慌忙回头大喊:“祖师爷!济颠来了!”
灵猿化走出洞,上下打量济公,见他衣着破烂,头顶也无仙家金光,不过是个普通乞丐模样,便沉声道:“济颠,你为何烧死张妙兴、逼死姜天瑞,与我三清教作对?”济公笑道:“老道不必多言,他们作恶多端,死有余辜!你又能奈我何?”灵猿化大怒,张口喷出一道黄光,济公“哎呀”一声倒地,没了气息。灵猿化见状叹气:“华清风,你二人惹出这等祸事!若被万松山紫霞真人李涵陵或九松山灵空长老知晓,定饶不了我!”原来这灵猿化本是山中猿猴修炼成人形,虽修得法术,但终究心虚,担心得罪其他仙长。
华清风见济公倒地,大喜过望:“祖师爷快把宝剑给我,我来杀了他!”孟清元也抢着要动手。灵猿化摆手道:“不可!我既已出手,若取他性命,罪孽更深。他中了我的法术,若无我的丹药,一日不醒、两日不起,久了便会饿死在此。”话音未落,却见济公翻身而起,灵猿化惊得目瞪口呆:“你……你怎会醒来?我并未给你丹药!”济公笑道:“本想给你个面子,等你拿药救我,无奈这地上太凉,不便久躺。你且看看我是谁!”说罢手摸天灵盖,念动咒语,瞬间身形暴涨,化作丈六金身,头如巴斗,面如蟹壳,赫然是一位活罗汉!
灵猿化吓得魂飞魄散,转身逃进洞内,紧闭洞门不敢露头。华清风和孟清元更是两股战战,调头就跑,济公也不追赶,转身直奔恶虎山玉皇庙而去。此时,蓬头鬼恽芳正焦急等待手下消息:无形太岁马金川和九朵梅花孙伯虎去杀官盗印未归,其他贼人去马家湖血洗马俊家也音信全无。正着急时,济公走进庙来,故意喊了声“合字”(绿林暗号)。恽芳一愣:“什么合字?”济公假装熟稔道:“我也是道上的!你兄弟恽飞撒绿林帖请我来帮忙,劫牢反狱那晚,还是我背你逃出常山县的,你竟忘了?”
恽芳半信半疑:“那晚人多眼杂,实在没看清。不知你名号?”济公胡诌道:“我叫要命鬼,东路绿林的!”恽芳又问:“你们头儿是谁?”济公笑道:“阎王爷!”恽芳一头雾水,济公接着编:“马金川已杀了知县、盗了官印,兄弟们在马家湖杀了马俊全家,得了金银正等你回西川呢!你兄弟怕你被困,特让我来背你!”恽芳信以为真,担忧道:“要命鬼,你背得动我吗?”济公拍胸脯:“别看我瘦,力气大得很!”说罢将恽芳背起,下了恶虎山却直奔常山县衙。
恽芳察觉方向不对,惊问:“这是去常山县的路!撞见官兵就糟了!”济公冷笑:“没错,就是要送你去衙门!”恽芳这才醒悟:“好你个要命鬼,原来要害我!”说话间已到县衙公堂,知县正在审问桃花浪子韩秀等人,见济公押着恽芳进来,连忙起身相迎。济公将恽芳往地上一放,周瑞等人忙将其捆绑。知县问起与老道斗法之事,济公简略述说,随后审问恽芳。恽芳百般抵赖,反倒是韩秀等人招认了马家湖劫案详情。知县吩咐将一众贼人全部收监。
正这时,孟清元突然目光呆滞地走进公堂,周瑞大喊:“老爷,就是他劫差杀了杨志!”知县怒拍惊堂木,孟清元这才如梦初醒,无奈招认罪行,也被打入大牢。柴元禄、杜振英在旁嘟囔:“圣僧,我们跟您出来拿华云龙,龙游县、常山县的案子都破了,怎么还没抓到他?”济公笑道:“莫急,这就带你们去拿!若拿不着,你们拿我是问!”说罢辞别知县,带着二人出了县衙。刚走到山中,忽见杨明、雷鸣、陈亮三人躺在树林里,华清风正举剑要砍,济公急忙上前……
济公全传第一百零二回
济公带着两位班头在山中行进,忽见华清风手举宝剑,正欲对杨明、雷鸣、陈亮下杀手。原来,华清风从梅花山逃脱后,一心要取济公性命,打算炼制能破罗汉金光的子母阴魂剑。此剑需用怀胎妇人的子母血祭炼,于是他施展妖术弄来银两,扮成游方道士,背着药箱在乡间游荡,寻找有孕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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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日,华清风路过一座村庄,听见两位老太太闲聊,得知王二媳妇有了身孕,即将生产。他远远观察,见那妇人印堂发亮、走路先迈左脚,断定她怀的是男胎。待妇人独自送饭时,华清风假意相面,称其“气色发暗,家宅不和”,哄骗她说出生辰八字后,趁其不备一掌将她击晕,拖着向山中走去。 vilgers见状惊呼:“老道拐人了!”众人抄起农具追赶,华清风却驾起妖风,瞬间没了踪影。
华清风将妇人绑在山内一棵树上,取出利刃正要开膛取血,恰遇杨明、雷鸣、陈亮三人路过。雷鸣见状怒喝:“杂毛老道,休得害人!”挥刀便砍。华清风认出是旧敌,冷笑道:“雷鸣,上次饶你不死,今日还敢多管闲事!”随手一指,定住雷鸣。陈亮挺刀来救,也被定身术制住。杨明冲上前,同样动弹不得。华清风狂笑挥剑,正要下手,忽听济公大喊:“老道住手!”
华清风转头见济公赶来,吓得魂飞魄散,慌忙驾风逃窜。济公解开三人穴道,又轻抚妇人头顶,她才缓缓苏醒。此时,数十名乡邻举着火把追来,济公说:“老道已被赶跑,你们送这位大嫂回家吧。”众人簇拥着妇人离去,杨明也告辞还乡,济公则带着雷鸣、陈亮前往十里庄。
三人走进一家茶馆,济公执意要在屋内落座。陈亮纳闷:“外头凉快,为何偏要挤在屋里?”济公笑而不答,独自到后院朝西北方向恭恭敬敬磕了三个头。刚回到座位喝了几口茶,西北方乌云密布,暴雨倾盆而下。外头喝茶的人纷纷躲进屋内避雨,天空中电闪雷鸣,闪电围着屋子劈啪作响。
人群中有人惶恐道:“谁做了亏心事趁早坦白,别连累大家!”济公故意嘀咕:“这年头现世报,雷怎么还不劈下来?”一个醉汉慌忙磕头,承认酒后殴打疯癫的父亲,求和尚救命。济公假意祷告:“若再不改,定遭天谴。”又有一人承认将傻弟弟逐出家门独占家产,济公警告:“三日内不找回弟弟,难逃雷击!”那人连连称是。
陈亮忍不住问:“师父,华清风作恶多端,为何上天还不惩罚?”济公笑道:“稍等便知。”话音刚落,只见一个老道冒雨跑来,刚到茶馆门口,一道闪电劈中他的面门,一声巨响过后,老道面朝北跪倒在地——正是华清风!众人惊呼,雨过天晴后,陈亮认出这便是作恶多端的老道。
济公取出一封信和一颗药丸,交给雷鸣、陈亮,叮嘱道:“你们沿常山县大道去曲州府,五里碑东村口外有座庙,庙门口躺着一条大汉。把药给他服下,按信中所言行事。路上切勿多管闲事,否则必有大祸。”二人虽疑惑,还是接过物品辞别。
当晚,他们在常山县北门外的德源店投宿。陈亮入睡后,雷鸣因闷热上房乘凉。正闭目养神时,忽听远处传来“杀人了”的呼救声。雷鸣断定是劫案,拔刀循声而去,见一户人家北屋东间灯火通明,屋内传来女子尖叫。他凑近破窗纸一看,只见一名男子手持匕首逼近床榻,床上女子蜷缩颤抖——雷鸣怒发冲冠,抽刀踹门而入,却不知这一介入,竟将自己推入了一场险象环生的风波。
济公全传第一百零三回
雷鸣趴在窗户上向内窥探,只见屋内布置齐整:北墙下摆着一张木床,东墙边立着衣箱和柜子,地上摆放着八仙桌、椅子与梳头桌。床上躺着一位二十多岁的妇人,素面朝天,身着蓝布衣裳,脚蹬小巧布鞋,眉眼清秀,模样俊俏。而地上站着一个同样二十多岁的男子,头发挽成牛心发髻,光着膀子,穿着单坎肩和月白色中衣,满脸横肉,眼神凶狠。他左手死死按住妇人的肩头,右手握着钢刀,恶狠狠地威胁:“你今天必须把事情说清楚!要是敢撒谎,杀了你都算便宜,我非得一刀一刀把你剐了!”
妇人拼命挣扎,大声哭喊:“孙二虎,你欺人太甚!我真是好心没好报,咱俩无冤无仇,你竟敢持刀威胁我!”雷鸣听了,怒火直往上冲,刚想冲进屋,又猛地刹住脚步。他想起陈亮常劝自己遇事要冷静,便强压怒火,翻墙返回德源店,推醒熟睡的陈亮,把事情一五一十说了出来:“老三,我刚才听见有人喊救命,跟着声音找过去,看见一个男的拿刀逼问一个女的。我本想直接动手,又怕太莽撞,想跟你商量商量,这事儿管还是不管?”
陈亮坐起身,皱着眉头说:“二哥,你半夜爬人家房顶,要是被店里人看见像什么话?不过既然撞见了,不管心里又不踏实。走,咱俩去看看!”两人穿好衣服,再次翻墙来到那户人家。还没靠近,就听见屋内传来哭喊:“救命啊!孙二虎,你要逼死我!”紧接着是刀背抽打皮肉的闷响,妇人脸上被打得血迹斑斑,哭声越来越凄厉。
陈亮再也看不下去,低声对雷鸣说:“走!”两人悄悄走进外屋,掀开里间帘子。陈亮拱手说道:“朋友,大半夜拿刀动武,这是为何?”男子回头看见陈亮气宇轩昂,雷鸣满脸络腮胡、面色凶狠,慌忙扔下刀,强装镇定地问:“二位尊姓?”得知两人是镇江府的镖师后,男子自称孙二虎,冷笑着说:“这是我嫂子。我哥去世三年,她一直守寡。可你们瞧瞧——”他猛地一指妇人的腹部,“她这肚子一天天大起来,我倒要问问,这孩子到底是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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