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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81章 心绪
    “小的懂,懂,不能被人发现。这十几年来,小的每每同顾娘子联系,就是这样,只悄悄送信,从不多停留。这次也是不放心写信,必得亲口告诉小少爷。”张叔干瘦的脸上,显出憨厚笑容。

    崔景湛见他如此,忍不住看了眼顾青,果然,兄长眼尾发红,双眸微润,估摸着心里头已是一塌糊涂。

    便让自己守着兄长,替他警醒着。

    恶人也都由他来当。

    “我趁夜送他回去。你放心。”崔景湛言简意赅,深看了顾青一眼。

    顾青本想多留张叔再叙叙旧,可他也明白,他同张叔接触得多,张叔恐也会卷入迷局中,搞不好会性命不保。

    景湛虽瞧着阴郁,于张叔多加防备,可让他送张叔回去,再安全不过。

    顾青颔首示意:“我自是放心。改日再议。”

    话音刚落,顾青轻启院门,四处打量了几眼:“外头没人。”

    再一转身,崔景湛已拎着张叔,打屋顶上消失不见。

    顾青挠了挠头,小心吓着老人家。

    瞧着方才还热闹的屋子,顾青心中渐渐涌起凉意。

    心里头明明有千头万绪,却不知从何处理起。

    任宇,这个瞧着不起眼之人,也逐渐走入视线,可不知从何处入手。

    还有密室里那块破布头,若是十七年前有人遗留,眼下要从何查起?

    景湛为何听见密室,便走神。

    难道他还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外头一声惊雷,顾青突然打了个冷颤。

    若当年之事,同崔父有关,自己真能如前几日所言,同景湛毫无嫌隙?

    顾青灌了一整壶茶,深吁了口气。

    有什么不能面对的,就算是崔父所为,又不是景湛所为。

    只是若真有那一日,他同景湛恐需要些时日面对,可他有信心,兄弟一道,没什么迈不过去的。

    就算崔父真的参与其中,可不曾听闻阿爹同鸿胪寺有什么过节,礼器出事,鸿胪寺也恐会受牵连。

    他想不出崔父有何动机。

    如此一来,多半是受人胁迫。

    顾青晃了晃头,何时变得同景湛一样,将所有事往最糟糕的情形肖想。

    他索性伸了个懒腰,用冷水擦洗一番,逼自己早些睡下。

    许是这几天太过疲累,顾青醒时,已是日上三竿。后半夜的暴雨也没能吵醒他。

    好在那雨下得急,也透彻,只下了不到一个时辰。

    白日又暴晒起来。

    他盯着院子里疯长的杂草,苦笑半响,自己这几个月都不曾好好歇过,家里倒像是不曾住人的荒废小院。

    不知为何,丁晚梨的笑意和声音打心底浮起。

    若是心思杂乱,做什么都不如平日顺手,不如好好休息一遭。

    眼下睡也睡够了,自己于口舌之欲没什么嗜好……

    顾青索性抓过斗笠,撸起衣袖,收拾起院子里。

    干些不用太费心的杂活,于顾青而言,也算得上是一种休息。

    至少不用想着宫中酒务,还有什么犀角杯,旧案。

    除完草,顾青又索性将家中四处收拾了一番,连蚊帐都拆下洗了。

    如此忙活到傍晚,他出去巷口的小摊上要了碗冷淘面,让店家多撒葱花,还加了几片紫苏叶;过了冷水拌着葱蒜紫苏还有酱汁的面下肚,他眯着眼长吁了口气,索性又去附近汤铺叫了热水送去屋里,泡了个舒服的热水澡。

    夜深后,顾青坐在正屋门槛上,摇着蒲扇,盯着天上大银盘发呆。

    前几次休沐,不是在查案,就是在外奔波。

    还有一回,是请毛文去正店吃酒。转眼间,已阴阳相隔。

    若彼时能察觉一二,毛文兴许还能收手?

    顾青缓缓摇头,过去之事就让它过去吧。就算当时能拦住毛文,可沈怀瑾依旧在尚酝局。他若有心驱使,毛文不一定能逃得过下次,下下次……

    如此稀里糊涂,左思右想,等顾青回过神来,已是子时。

    终于不用摇蒲扇,也有些许凉意了。

    顾青苦笑几声,说好今日松快松快,眼下竟是半分也放不下那些糟心事。

    是以天还未亮,顾青早早起身,往宫里去。

    他先去尚酝局转了一圈,见酒曲无碍,正在发酵的两个陶坛封坛一切正常,这才放心往探事司去。

    宫道上来回奔走,顾青生出些许恍惚之情。这些日子在探事司待着,快赶上在尚酝局待的时日了。

    不知为何,他心中隐约浮起兴奋之意。

    有了张叔所言,于当年之事又更近了一步。

    许是心有戚戚,崔景湛已在肃正堂候着顾青。

    不待顾青开口,崔景湛娓娓道来。

    那日他将张叔安全送回住处。张叔如今年事已高,靠着前几年打些零工攒下的银钱度日,日子不算富裕,但也不缺吃穿。

    “你无需担心他的生计。”崔景湛言语间听不出任何心绪,“我昨日派人查过,他这些年的行踪,大致如他所言,没有撒谎。想来是可信之人。我已派人,暗中守住他。”

    此言一出,顾青舒了口气:“若旧案告破,真相大白于天下,我再将他接到身边,一齐过活。”

    崔景湛双眸微眯,竟有些羡慕起这老仆来。

    不,兄长待自己,自是胜过他人。若一切沉冤昭雪,自己还有性命,自是要同兄长待在一处的。

    这些体己话,若直白讲了出来,也太过肉麻。

    自己与兄长不是女子,恐怕都讲不出口。

    “兄长待旧仆都如此之好。”崔景湛心中酸涩,终是挤出一句。

    顾青察觉些许,他心知景湛瞧着阴郁狠厉,心思却比旁人细腻。

    “你莫要多想。我们担心之事,定不会发生。眼下查案要紧。”顾青心中千言万语,可生怕说多错多。

    崔景湛缓缓点头,嗤笑几声:“兄长不用担心。只是眼下,我们所知都是旧人旧事,没有实证,也没有犀角杯的下落,若一直如此,恐怕不妙。”

    提及不妙,顾青面上浮起慌乱之色:“探事司大肆寻找当年之人,曹贼可会怀疑?”

    “我是在找犀角杯,正大光明。”崔景湛眸色冷了几分,“就算他察觉,能耐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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