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救命啊！"
这声尖叫把我从午睡中惊醒，九个脑袋同时弹起来，互相撞在一起发出"咚"的一声闷响。我眯着眼睛看向声源——阿念提着裙摆冲进院子，脸上写满了惊慌。
小夭比我反应快，已经从药圃里站起身："阿念？怎么了？谁追你？"
阿念一个急刹车停在小夭面前，脸颊涨得通红："比追杀还可怕！父王要我嫁人！"
我正准备缩回去继续睡觉的九个脑袋顿时又竖了起来。五号脑袋脱口而出："终于有人要收了这个麻烦精？"
"相柳！"小夭瞪了我一眼，连忙拉着阿念坐下，"慢慢说，怎么回事？"
阿念灌了一大口茶，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原来皓翎王为她安排了与赤水氏的政治联姻，对方是赤水丰隆的堂弟，一个据说"稳重得体"的年轻将领。
"他才不是稳重，他是块木头！"阿念挥舞着手臂，"上次见面，我说海边的贝壳好看，他居然给我背了一整本《贝壳分类图谱》！"
我忍不住笑出声，被小夭在桌下狠狠踩了一脚。
"你不喜欢他，直接跟父王说不就好了？"小夭揉着阿念的肩膀。
阿念垮下脸："我说了但父王说这关系到边境安定"她突然抓住小夭的手，"姐，你和相柳当初是怎么反抗的？教教我！"
我和小夭对视一眼。我们的故事可不太适合做模范教材——涉及重生、假死、九个头轮流求婚
"呃"小夭斟酌着词句，"我们情况比较特殊"
"因为姐夫有九个脑袋可以轮流想办法？"阿念眼睛一亮，"那相柳，借我四个头用用！"
"不行！"九个脑袋异口同声。
阿念瘪着嘴，转向小夭："姐～你就帮我想想办法嘛！我不想嫁给一个会把情书写成军事报告的人！"
小夭叹了口气，突然眼睛一亮："等等，我有样东西可能帮得上忙。"她起身去内室，片刻后拿着一个小玉瓶回来，"这是'真心话毒药'，服下后三个时辰内只能说真话。"
阿念接过瓶子，狐疑地看着里面的粉色液体："这能帮我逃婚？"
"不能，"小夭狡黠地笑了，"但能帮你确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有时候我们以为自己讨厌一个人，其实只是不了解。"
我在旁边听得直摇头："这算什么主意？应该直接找那个赤水小子决斗！"
"看吧！"阿念指着我对小夭说，"连九头妖都觉得该用武力解决！"
"相柳，"小夭眯起眼睛，"你九个脑袋能不能想点建设性的意见？"
于是我的脑袋们开始了一场激烈的内部会议：
"直接绑架赤水小子！"二号脑袋提议。
"太粗暴了，应该让辰荣军假装海盗劫婚船。"四号脑袋补充。
"不如我们变成赤水族长去退婚？"六号脑袋异想天开。
"你们都疯了，"七号脑袋叹气，"应该教阿念怎么装疯卖傻"
"等等，"一号脑袋突然说，"为什么我们不先了解下阿念到底喜欢什么类型？"
这个提议获得了多数赞同。我清了清嗓子："阿念，抛开政治因素，你理想中的伴侣是什么样的？"
阿念托着腮思考了一会儿："首先得能接住我的剑招。上次那个赤水家的，我假装失手扔剑，他居然用灵力盾挡开，一点都不知道配合！"
小夭扶额："你第一次见面就对人扔剑？"
"测试反应嘛！"阿念理直气壮，"其次，得懂毒药。不然以后怎么和姐姐姐夫聊天？"
我九个脑袋同时转向小夭："你们家的门槛是不是太高了？"
小夭得意地扬起下巴："那当然。"
阿念继续列举："还要会唱歌——不是那种正经的祭祀歌，是能陪我胡闹的！最后"她声音突然变小，"得愿意陪我每年去看母妃"
院子里突然安静下来。我知道阿念的生母静安妃早逝，这是她心中永远的痛。
小夭轻轻抱住妹妹："我们会想办法的。先试试这个真心话毒药？明天我陪你见那个赤水他叫什么来着？"
"赤水晟。"阿念做了个鬼脸，"明天他要求父王正式赐婚，姐你一定要来！"
阿念离开后，小夭忧心忡忡地坐在台阶上。我走过去，用三个脑袋给她按摩肩膀，两个脑袋扇风，剩下四个脑袋思考对策。
"相柳，"小夭突然说，"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
"哪个第一次？"我笑着问，"今生的还是前世的？"
"前世你绑架我那回。"小夭靠在我肩上，"那时候我就在想，这九头妖虽然凶，但至少不无聊"
我明白她的意思："你担心阿念嫁给一个无趣的人？"
小夭点点头："阿念表面上大大咧咧，其实很怕孤独。小时候在皓翎王宫，她总缠着我陪她玩各种游戏有次我生病没去，她就在我窗前守了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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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象着小阿念蜷缩在窗下的样子，心里某个地方软了一下："明天我们一起去。九个脑袋总能想出办法。"
第二天清晨，我们刚到皓翎王宫，就听见练武场传来"砰"的一声巨响。赶过去一看，阿念正和一个高个子青年对峙，地上插着三把飞刀，排成一个笑脸。
"这就是赤水晟？"我小声问。
小夭点头："比想象中年轻。"
赤水晟看上去二十五六岁，相貌端正，身姿挺拔如松。他正严肃地对阿念说："公主，暗器应该瞄准要害，您这样毫无杀伤力。"
阿念翻了个白眼："谁说我要杀你了？我这是在表达友好！"
赤水晟困惑地皱眉："用飞刀表达友好？"
"我们家的传统。"小夭走上前去，笑眯眯地说，"我是小夭，这是相柳。"
赤水晟立刻行礼："见过王姬，相柳大人。"他转向我时，目光在我的脖子上多停留了一秒——大多数人第一次见到九个脑袋都会这样。
"听说你要娶我妹妹？"小夭单刀直入。
赤水晟耳根微红："这要看王上和公主的意思。"
阿念在一旁猛打手势，示意小夭用那个真心话毒药。小夭会意，从袖中取出一个小酒壶："初次见面，喝一杯？"
赤水晟迟疑道："大清早饮酒"
"我们家的另一个传统。"我面不改色地撒谎。
酒过三巡（其实只有赤水晟喝了掺药的），药效开始发作。赤水晟的眼神变得直勾勾的，说话也不再斟酌。
"说实话，"他突然对阿念说，"你飞刀技术真的很差。"
阿念瞪大眼睛："什么？"
"但你的箭法不错，那天在靶场我看见了。"赤水晟继续道，"为什么要假装不会武艺？"
阿念愣住了："我我想吓退你"
"为什么想吓退我？"赤水晟追问，"因为我是赤水家的人？因为这是政治联姻？还是因为"他突然顿了顿，"你觉得我会像其他人一样，只看得见皓翎二公主的头衔？"
阿念被问住了，求助地看向小夭。
小夭轻声问："赤水公子，你自己想娶阿念吗？"
"不想。"赤水晟的回答让所有人一惊，但他接着说，"我不想娶一个戴着面具的公主。我想娶的是那个会在御花园里追蝴蝶、给受伤的小鸟包扎、偷偷在军事奏折上画乌龟的阿念。"
阿念的脸"唰"地红了："你你怎么知道这些"
"因为我注意你很久了，从三年前东海宴会上。"赤水晟的眼神温柔下来，"你为了救一只落水的小狗跳进海里，完全忘了自己穿着厚重的礼服。"
我和小夭交换了一个眼神，悄悄退到一旁。
"看来不用我们插手了。"我小声说。
小夭笑着摇头："年轻真好啊"
阿念和赤水晟的对话越来越深入，真心话毒药让他们吐露了许多平时绝不会说的话。我们识趣地离开练武场，去花园散步。
"没想到效果这么好，"小夭得意地说，"下次改进一下配方，可以缩短起效时间。"
我九个脑袋同时摇头："你这毒药太可怕了，以后吵架我可不敢吃东西。"
小夭调皮地眨眨眼："晚了，你刚才喝的茶里我已经加了新研制的'永远爱小夭'毒药。"
我知道她在开玩笑，但还是配合地做出惊恐状："难怪我觉得今天你特别好看！"
小夭笑得前仰后合，靠在我肩上。九个脑袋轻轻围住她，在花园投下交错的影子。
傍晚时分，阿念兴冲冲地找到我们："姐！太神奇了！我们谈了一整天，原来赤水晟根本不是表面看起来那样！他收藏贝壳标本是因为小时候他娘亲喜欢，他背《贝壳分类图谱》是为了纪念她"
小夭温柔地看着妹妹发亮的眼睛："所以？"
"所以"阿念扭捏了一下，"我们决定先不定亲，而是让他教我贝壳分类，我教他识别毒药父王同意了！"
我忍不住插嘴："你确定不是毒药的作用？"
阿念摇头："药效早就过了。姐，你的毒药真厉害，能不能再给我几瓶？我想研究一下"
小夭惊讶地挑眉："你对毒药感兴趣？"
"嗯！"阿念用力点头，"今天赤水晟说我的毒药知识太浅薄了，我得让他刮目相看！"
小夭大笑，从腰间解下一个锦囊递给阿念："欢迎加入毒药研究小组。不过记住，用毒第一条——"
"永远别对自己姐夫用，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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