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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7章 问镜仪式
    黎明前的青丘笼罩在淡紫色的薄雾中。小夭站在溯光镜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臂上若隐若现的鳞片。这面传说中的青丘至宝比她想象中更加古朴——椭圆形的镜面由不明金属铸造,边缘缠绕着九尾狐浮雕,镜背刻满上古妖族文字。

    "脱去外衣。"白芷手持一盏狐火灯,声音在空旷的祭坛上回荡,"镜光需直接照见肌肤。"

    小夭解开衣带,丝质长袍滑落在地。晨风吹过裸露的皮肤,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她现在的身体已经与从前大不相同——珍珠白与青灰交织的鳞片从手腕蔓延至肩背,脊椎处有一排细小的骨刺,腰侧甚至浮现出类似鳃的纹路。

    相柳的九颗头围在祭坛边缘,十八只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仪式准备。阿沅则忙着在镜台周围摆放各种草药和符石,火红的尾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抖。

    "躺下。"白芷指向镜台下方的一块白玉石板,"记住,无论看到什么,都不要抗拒。溯光镜照见的是血脉本质,反抗只会伤及自身。"

    小夭深吸一口气,平躺在冰冷的石板上。白芷开始吟诵古老的咒语,手中的狐火灯随着音调起伏变换颜色。渐渐地,悬浮在上方的溯光镜开始旋转,镜面泛起水波般的纹路。

    "相柳"小夭突然有些不安,伸手想抓住什么。

    九条尾巴立刻伸过来,轻柔地缠住她的手腕和脚踝。相柳的九颗头低垂,在她上方形成一个保护性的穹顶:"我在。"

    这个简单的回应让小夭平静下来。她闭上眼睛,感受着镜光如流水般拂过全身。起初只是微微的温热,随后温度急剧升高,仿佛有火焰在血管中流淌!

    "啊!"她忍不住弓起背,鳞片全部展开以散热。

    镜光突然由白转银,集中照射在她心口位置。小夭感到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苦。更可怕的是,她体内的第三股银色血脉开始苏醒,如冰冷的蛇一般在体内游走!

    "看到了"白芷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这是玄冥印记!"

    小夭勉强睁开眼,透过镜光的反射,她看到自己体内三股血脉的清晰影像——金色的九婴血脉如太阳般耀眼,红色的西陵血脉如烈火般跃动,而那银色的第三股血脉则像月光下的蛛网,密密麻麻遍布全身,尤其是心脏和大脑位置最为密集。

    "不可能"相柳的一颗头震惊地低语,"她怎么会"

    白芷的咒语变得更加急促。溯光镜继续下探,镜光穿透血肉,直抵灵魂深处。突然,小夭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从骨髓中渗出——那是一种古老、冰冷、完全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意识!

    "谁唤醒我"一个非男非女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

    镜面剧烈震动,浮现出骇人的景象:极北之地的冰川深处,一面巨大的冰墙后,隐约可见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随着"它"的苏醒,冰墙上出现蛛网般的裂痕!

    "玄冥!"白芷失声惊呼,"仪式中断!快!"

    但为时已晚。银色血脉如活物般从小夭体内窜出,化作无数细丝缠向溯光镜!镜面瞬间蒙上一层白霜,祭坛周围的温度骤降,连空气都仿佛要冻结。

    小夭感到那个冰冷的意识正在侵入自己的思维,试图夺取控制权。她拼命抵抗,却像落入蛛网的小虫,越是挣扎缠得越紧。

    "相柳"她的声音已经不像自己,带着诡异的回响。

    相柳的九颗头同时发出怒吼,九道不同属性的妖力射向溯光镜,试图切断银色细丝的联系。然而玄冥的力量远超想象,妖力如泥牛入海,反而刺激它更加狂暴地反扑!

    "小夭!"相柳不顾危险,直接扑到她身上,用身体隔绝镜光。

    银色细丝立刻调转方向,如毒蛇般袭向相柳。最前面的三根细丝精准地刺入他的三颗头,相柳顿时发出痛苦的嘶吼,那三颗头肉眼可见地覆上一层白霜,眼睛失去了神采。

    "不!"小夭眼睁睁看着相柳受伤,体内的九婴与西陵血脉同时暴走!金红两色光芒从她体内爆发,与银色细丝激烈对抗。

    令人惊讶的是,当这两股融合后的血脉力量触及银色细丝时,玄冥的意识突然退缩了,像是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细丝迅速收回小夭体内,溯光镜也"砰"地一声落回镜台,仪式被迫中断。

    白芷和阿沅立刻冲上前。阿沅用狐火温暖相柳冻伤的头,白芷则检查小夭的状况:"你怎么样?"

    小夭顾不上回答,挣扎着爬到相柳身边。他的三颗头严重冻伤,已经陷入昏迷,另外六颗也萎靡不振。她毫不犹豫地咬破手腕,将融合血脉的金红色血液滴在那三颗头的伤口上。

    "醒醒求你了"她的泪水落在相柳的鳞片上,结成细小的冰晶。

    良久,相柳的一颗头微微动了动,虚弱地睁开眼:"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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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夭再也忍不住,抱住那颗头失声痛哭。白芷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叹一声,指挥阿沅和其他狐族长老将相柳抬到疗愈室。

    正午时分,小夭独自坐在镜湖边,盯着自己水中的倒影。问镜仪式虽然中断,但已经揭示了足够多的信息——她体内确实有玄冥的印记,而且这种联系是双向的:玄冥能通过印记影响她,她也能反过来感知玄冥。

    更奇怪的是,当她的融合血脉触及玄冥力量时,对方表现出的不是对抗,而是恐惧?

    "夫人"阿沅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白芷长老请您过去。西炎王孙到了。"

    玱玹站在青丘议事厅中央,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与周围华丽的狐族装饰形成鲜明对比。看到小夭进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听说仪式出了意外。"

    小夭冷淡地点头:"玄冥通过我体内的印记苏醒了部分意识。相柳受了重伤。"

    玱玹的手指轻轻敲击腰间玉佩:"我带来了最新消息。极北之地的冰墙裂了。"

    白芷手中的茶盏"啪"地掉在地上:"这么快?"

    "比预计提前了至少半年。"玱玹的声音异常平静,但小夭能看出他眼底的恐惧,"我们派去的三十名精锐修士全部失去了联系。最后传回的影像显示"

    他取出一块记忆水晶放在桌上。水晶投射出的画面让所有人毛骨悚然——冰川上出现一个直径近千米的巨大坑洞,洞壁覆盖着蠕动着的银色物质,像是有生命一般。而在坑洞中央,悬浮着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周围环绕着十二个小型物体。

    "那是"阿沅的狐耳紧紧贴在头上,尾巴完全炸毛。

    "十二具修士的尸体。"玱玹关闭了影像,"玄冥用他们布置某种阵法。"

    小夭突然感到一阵恶心。她体内的银色血脉又开始躁动,仿佛在回应远方的召唤。更糟的是,她竟然能隐约感知到玄冥的意图——那些尸体被摆成特定的形状,不是为了献祭,而是定位?

    "它在寻找什么"她喃喃自语。

    玱玹和白芷同时看向她。小夭这才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出了声。

    "你能感应到它?"玱玹急切地问。

    小夭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很模糊但确实有种联系。"她指向自己的心口,"玄冥印记就在这里像是某种桥梁。"

    玱玹的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那你能反向感应吗?比如找到它的弱点?"

    "理论上可以。"白芷若有所思,"但风险太大。每次连接都会加强玄冥对她的影响,最终可能导致"

    "我被完全控制。"小夭平静地接话,"就像九婴当年被怨气控制一样。"

    议事厅陷入沉默。窗外,青丘的夕阳将云彩染成血色,为这场谈话增添了几分不祥的预兆。

    "还有一个选择。"玱玹突然说,"彻底分离你的血脉,切断与玄冥的联系。"

    小夭猛地抬头:"那玄冥怎么办?"

    "西炎还有别的方案。"玱玹避开了她的目光,"不必你亲自冒险。"

    小夭太了解这位表哥了,立刻识破了他的谎言:"你在撒谎。如果没有九婴血脉,你们根本对付不了玄冥。"

    玱玹的拳头握紧又松开:"是但比起整个大荒的安危,我更在乎你的性命。"

    这句话让小夭愣住了。她从未见过玱玹如此直白地表达情感,一时间不知如何回应。

    白芷适时打破僵局:"其实问镜仪式虽然中断,但我们还是发现了一些重要线索。"她取出一卷古老的羊皮纸展开,"根据镜中影像和青丘典籍的比对,小夭体内的玄冥印记并非自然形成,而是被人为种下的而且时间很早,应该是在婴儿时期。"

    小夭如遭雷击:"母亲?"

    "很可能是西陵缬。"白芷点头,"奇怪的是,印记的手法非常精巧,不是单纯的诅咒或控制,更像是保护?"

    "保护?"玱玹皱眉,"玄冥是毁灭的化身,它的力量怎么可能保护人?"

    白芷指着羊皮纸上的一段文字:"这里记载,上古时期,某些祭司会利用敌人的力量反制敌人。就像用火灭火一样西陵缬可能采取了类似的方法。"

    小夭想起仪式中那个奇怪的发现——当她的融合血脉触及玄冥力量时,对方表现出的退缩。难道母亲当年预见到了这一切,特意留下反制手段?

    "我需要再看看溯光镜。"她突然决定,"这次不用完整仪式,只查看印记部分。"

    白芷犹豫地看向玱玹:"太危险了"

    "我必须弄明白母亲的意图。"小夭坚定地说,"如果这印记真的是保护而非诅咒,或许能成为对抗玄冥的关键。"

    最终,白芷妥协了。夜幕降临时,他们再次来到镜湖边。这次只有小夭、白芷和勉强恢复意识的相柳参与——玱玹被礼貌地请去休息,阿沅则负责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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