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重感让林小桃的胃部结晶几乎要灼穿胸腔，相柳的九条脖颈在坠落中交织成防护网，最柔软的那颗头紧紧贴着她耳畔："闭眼！"下一秒冰凉海水淹没感官，咸涩潮水中她惊觉自己竟能呼吸，睁开眼看见相柳的银发如水母触须般在深蓝中舒展，而自己的双手已完全透明，随水流荡漾出星砂般的微光。五王集团大厦在头顶化作模糊的亮斑，相柳突然用犬齿撕开自己手腕，血珠在海水中凝成红色珊瑚般的锁链，缠绕住她逐渐消散的手腕："血契第二阶段——同命。"林小桃脑海中突然闪过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同样的深海，同样的血链，只是被拴住的是个古装少女，正醉醺醺地往九头妖脖子上挂贝壳项链。

    记忆残片被一串气泡打断，三只虎鲸气势汹汹地围住他们，领头的突然口吐人言："相柳大人，西海快递部收到您三百年前的投诉单还没处理"最暴躁的蛇头立刻龇牙："老子现在没空管鲛人驿站丢件的事！"右边第二颗头却突然热情地蹭了蹭虎鲸："麻烦派加急件，目的地归墟海眼，运费记辰荣义军账上。"林小桃在意识模糊间被塞上虎鲸背脊，相柳用触须捆粽子似的固定住她，九颗头轮流对虎鲸耳语威胁："敢颠着她就把你做成刺身拼盘。"深海压强让她的透明化暂时停滞，指尖却开始浮现出细小鳞片，相柳盯着那些鳞片表情复杂，最文艺的头突然念起《山海经》里关于"鲛人泣珠"的段落，被主头一尾巴拍闭嘴。

    幽蓝深海中渐渐出现发光建筑群，招牌上"辰荣海底物流中心"的篆体字闪着磷光。相柳刚跳下鲸背就被一群虾兵蟹将包围，领头的玳瑁精举着平板电脑："相柳大人，您名下有九笔逾期未还的贝壳贷"林小桃虚弱地抓住他衣角："你连海底都有网贷？"最怂的那颗头缩进贝壳里小声辩解："当初给小夭买酒欠下的"突然整个海底震动，五王集团的潜艇如同巨鲨般冲破水幕，ceo的声音通过声呐传来："把结晶交出来！"相柳的瞳孔瞬间收缩成线，九条脖颈上的鳞片全部逆起："你找死——"话音未落，林小桃突然痛苦蜷缩，胃部结晶透过皮肤发出刺目红光，ceo手中那半块逆鳞与之共鸣，竟将她凌空吸向潜艇！

    千钧一发之际，海底邮局屋顶突然砸下一只巨型河蚌，弹开的蚌壳里蹦出个穿快递制服的少年，手持青铜戟精准斩断吸力光束："相柳大人，您的加急件到了！"快递员从怀里掏出一枚布满青苔的贝壳扔来，相柳用牙齿接住瞬间，贝壳裂开露出里面泛黄的绢布——竟是三百年前的婚书，落款处并排按着鲛绡手印与九头妖的牙印。ceo见状突然失控大喊："不可能！小夭的魂魄明明已经"相柳已咬破指尖按在婚书上，古老契约文字浮空而起，将林小桃包裹成光茧："因为她把魂魄分成了两半——一半转世成你偷走的'结晶'，另一半"他伸手探入林小桃心口，抽出的却不是心脏，而是一支泛着蓝光的箭矢。

    海底霎时寂静，连游鱼都静止不动。ceo胸口的逆鳞疯狂震颤："当年你射穿小夭心口的箭怎么可能还在？"相柳握住箭矢的指尖滴落血珠，最温柔的那颗头轻轻抵住林小桃额头："这支箭从来都是她的本体——西炎王族用扶桑木为她雕的保命箭，箭身里藏着她的半魂。"林小桃透明化的身体突然凝实，记忆如潮水涌来：三百年前月夜，白衣将军颤抖着将箭射入少女心口不是为杀她，而是为将自身妖丹注入扶桑木，助她避开天罚轮回。胃部的结晶此刻熔化成暖流，她伸手握住相柳持箭的手，箭杆上浮现出细小刻痕——竟是现代化学分子式。

    ceo的潜艇突然发射渔网弹，相柳抱着林小桃旋身躲避时，婚书绢布被水流冲走。快递少年惊呼着追出去："别跑！到付件还没给钱呢！"混乱中林小桃发现潜艇舱门印着五王集团logo——变形的人首蛇身图案，分明是相柳的简化版。她突然明白过来："他想用你的妖丹批量生产克隆妖？"最暴躁的蛇头一口咬断钢索："老子是限量版！"主头却凝重地望向深海更黑暗处："先去归墟解决你的魂魄融合问题，否则"话未说完，林小桃突然主动吻上他冰凉的唇，相柳的九颗头瞬间僵成雕像。她趁机抢过那支箭扎向自己心口，鲜血融入海水的刹那，整个海底升起无数荧光水母，每只水母体内都映出不同时代的记忆碎片——民国医院的柳叶刀、星际战舰的操纵台、末日城墙的烽火，最后定格在现代便利店的热饮柜前。

    "我想起来了，"林小桃发梢滴落着发光的血珠，"每次轮回都是我自己选的。"她伸手按在ceo潜艇的观察窗上，舱内顿时闪现三百年前真相：年幼的ceo不过是小夭救下的蛇妖童子，因目睹相柳"射杀"主人而心生执念。潜艇突然失控下沉，ceo疯狂捶打玻璃："不可能！我明明收集齐了所有转世记忆"相柳用触须卷住潜艇，九双眼瞳同时泛起悲悯："你收集的只是她每次轮回舍弃的痛苦——这才是她真正的记忆。"无数荧光水母汇聚成少女身形，轻轻拥抱了潜艇。

    深海震荡中，快递少年突然浮上水面，举着抢救回来的婚书："相柳大人，婚书背面有条款补充！"泛黄的绢布背面，歪歪扭扭的现代字迹写着："若乙方相柳在甲方林小桃转世期间：1乱发脾气扣九颗头工资 2擅自现原形罚抄《妖界民法典》 3每世重逢必须请吃关东煮"林小桃的眼泪化作珍珠砸在相柳手背，最怂的那颗头突然哭出声："这条款比轩辕王的契约还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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