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四合院的书房里还亮着灯。
肖镇看着桌上阎解旷送来的那份关于甘莉的、信息寥寥的请求资料,手指轻轻敲着桌面。
阎解旷这次是真下了决心要重新做人,踏踏实实的样子让肖镇这双阅人无数的老眼也看出一丝欣慰。
至于他想挽回那个跟着“出国潮”润去了阿美利拉卡的前妻甘莉……这事对旁人或许千难万难,但对肖镇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
“老阎家这老三,总算是开窍了,知道什么是责任了。”肖镇低声自语了一句。他拿起桌上的保密电话,拨通了一个特殊线路,声音沉稳而清晰:“猎鹰,目标:甘莉,女,原籍四九城,探亲签证滞留阿美利拉卡,大概率在三藩市唐人街打黑工。
重点区域摸排,找到人,确认安全,等我下一步指令。”
“明白。”电话那头传来简洁有力的回应。
刚放下电话,书房门就被轻轻推开。李小云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冰糖银耳汤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关切的笑意:“都几点了,还忙活呢?喝点汤润润嗓子。”
她脚步轻快地走近书桌,习惯性地想看看自家老头儿又在琢磨什么国家大事。
目光不经意扫过桌面,恰好看到了肖镇还没来得及收起的、猎鹰刚传真过来的几张模糊照片和一份简单的英文档案。
照片上的女人面容憔悴,穿着廉价的工作服,背景是油腻的厨房,一看就是底层打工者的样子。
李小云眉头一皱,那股子几十年如一日、年纪越大反而越浓的醋劲儿瞬间就涌了上来。
她放下碗,故意用肩膀轻轻撞了肖镇一下,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揶揄和一丝紧张:“哟,老头儿,这谁啊?你这口味可真是……啧,一言难尽!
这么普通……不,这么憔悴的也下得去嘴?不怕硌着牙?”
她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点了点照片上甘莉那明显比实际年龄苍老许多的脸。
肖镇被这突如其来的飞醋呛得哭笑不得,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一把将那几张纸收拢起来:“你可拉倒吧!一天到晚瞎琢磨什么呢!
这是后院阎老西家那老三,阎解旷的前妻!
他今天求到我这儿来了,想让我帮忙把他那个跑出去打黑工的前妻找回来!我这不刚安排下去嘛!”
“哦……哦!是阎解旷的前妻啊?”李小云脸上瞬间闪过一丝尴尬,随即是释然,接着又有点为自己的莽撞心虚。
她赶紧抬手拢了拢鬓角并不存在的碎发,掩饰着刚才的失态,语气也软了下来,带着点不好意思:“我这不是……这不是关心你嘛!怕你老糊涂了被人骗……行行行,我不打扰你办正事了,汤趁热喝啊!”
说完,像只受惊的兔子,放下碗,转身就溜出了书房,还体贴地带上了门。
肖镇看着她的背影,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勾起一丝笑意。
这小老太太,年轻时也没见醋劲这么大,真是越老越像个孩子,还是山西陈醋泡大的那种。
他端起温热的银耳汤喝了一口,心思又回到正事上。
这段时间,他主导的全国出版物和教材教辅审查工作正在紧锣密鼓地进行。
庞大的国家机器一旦高效运转,效果是惊人的。
果然不出所料,从各种看似普通的书籍、文章中,筛出了不少精心“掺沙子”的异样内容。
这些渗透进来的“杂质”,在严密的审查网络下无所遁形。
更何况在这个时空,全球超过65的通讯基站和核心电子系统,都牢牢掌握在鸿蒙公司以及步步高通讯、复兴通讯、金陵通讯等国内巨头手中,甚至肖镇早年特意安排人扶持的小任(华为)和小侯(中兴)也开始崭露头角,信息领域的主动权早已今非昔比。
时间悄然滑到四月底。除了明面上的审查风暴,还有一件极其隐秘的事正在发生。
就在昨天,复兴远洋旗下一艘看似普通的万吨货轮,悄然停靠在了东欧塞尔维亚的一个港口。
货物清单上登记的是“民用工业设备”,但实际卸下的,是几套高度集成的先进防空系统,以及一套功能强大的区域信息处理中心的核心模块。
塞方购买这些“小玩意”和“大件”要做什么?答案不言而喻——在这片因“欧元”而战火纷飞的土地上,他们需要更强的力量来守护自己的天空和通讯命脉。
肖镇对此心照不宣,只是在内部简报上批示了四个字:“静观其变,确保安全。”
海军的远洋部署也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去年年底,17号和18号航母战斗群参加了东盟国家的“坚决意志”联合演习,展示了力量也稳定了南洋局势。
演习结束后,那片海域便恢复了相对的平静。
今年三月下旬,17号和18号战斗群再次起锚,分别驶向西太平洋进行例行远洋训练。
其中,18号战斗群更是开启了漫长的“友好访问”之旅,刚刚结束对阿根廷的访问,此刻正乘风破浪,驶向下一个目的地——兄弟国家古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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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将在古巴停留一个半月,随后访问墨西哥,最后沿着来时的航线返回母港。
至于在家里的20号战斗群,也并未闲着,按计划即将与俄罗斯海军在勘察加半岛和白令海之间的广阔海域,举行代号“和平1999”的联合海上搜救演习。一切,都在战略规划的框架内稳步推进。
视线转回大洋彼岸。猎鹰的效率极高,很快就在三藩市唐人街一家生意火爆但环境恶劣的中餐馆后厨,找到了目标人物——甘莉。
这个曾经在四九城曙光集团(以生产“红牌”热水器和水暖设备闻名)坐办公室的白领丽人,如今的模样令人心酸。
她穿着沾满油污的围裙,头发枯槁,夹杂着明显的灰白,眼神空洞麻木,机械地重复着洗刷堆积如山的碗碟的动作,整个人比在国内时老了何止十岁。
猎鹰的人没有惊动她,只是通过当地可靠的华人商会组织,以“老乡关怀”的名义,不动声色地接触了她。
甘莉看到来自祖国、操着熟悉乡音的人,麻木的神情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交流中,她毫不掩饰自己的悔意,声音嘶哑地诉说着:“刚来头一个月,洗完盘子拿到钱,晚上路过巷子就被抢光了……
第二个月学乖了,只带一点钱出门,结果逛晚了,又……又什么都没了……《意林》上写的那些,都是骗人的……这里,就是地狱……”
她哽咽着,双手因为长期浸泡在洗涤剂中而红肿脱皮。
确认了身份和意愿后,后续流程变得简单。通过特殊的外交渠道协调,甘莉被迅速移交给领事馆。
一张由肖镇个人支付的单程机票,将她送回了阔别已久、却让她魂牵梦萦又悔恨交加的故土。
首都机场,国际到达出口。阎解旷紧张地搓着手,伸长脖子在人群中搜寻。
当那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穿着一身明显不合身、略显土气的旧衣服,拖着一个小小的、磨损严重的行李箱,怯生生地走出闸口时,阎解旷的心像被重锤砸了一下。
甘莉也看到了他,脚步顿住,两人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对视着。时间仿佛凝固了,曾经的爱怨情仇,都被这几年的苦难冲刷得面目全非。
甘莉脸上深刻的疲惫和风霜,与阎解旷脸上同样被生活刻下的痕迹交织在一起。物是人非,沧海桑田。
最终,还是阎解旷先动了。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前,没有拥抱,没有激动的话语,只是默默地接过她手中那个轻飘飘的行李箱,声音低沉地说了一句:“回来了就好……走吧,先回家。”
那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却包含了千言万语。
他没有直接带她回那个可能充满尴尬回忆的四合院,而是先去了京西百货。
在明亮宽敞的商场里,甘莉显得更加局促不安。阎解旷指着焕然一新的女装区,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挑几身合身的吧,换换行头。”
接着又带她去理发店,将那头枯槁花白的头发染回了接近记忆中的颜色。
午饭是在全聚德吃的烤鸭,甘莉拿着薄饼卷鸭肉的手微微颤抖,熟悉的味道刺激着她的味蕾,也刺激着她的泪腺,但她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下午,阎解旷带着焕然一新、但眼神依旧带着怯懦和迷茫的甘莉,来到了北师大附中门口。
放学的铃声响起,青春洋溢的学生们潮水般涌出。很快,一个背着书包、身形挺拔的少年走了出来。阎解旷招了招手:“维华!”
少年阎维华看到父亲,笑着跑过来,目光随即落在父亲身边那个既熟悉又无比陌生的女人身上,脚步慢了下来,脸上的笑容也凝固了,变成了困惑和迟疑。
他张了张嘴,那个在电话里、在照片里、在父亲偶尔的叹息里出现的称呼,此刻却卡在喉咙里,怎么也喊不出来。
甘莉看着已经长高、几乎认不出的儿子,嘴唇哆嗦着,眼眶瞬间通红,却同样发不出任何声音。
三人站在校门口,夕阳拉长了他们的影子,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沉重的、需要时间去消融的隔阂与悲伤。
视线再次转向国际舞台。巴尔干半岛上空,阴云密布。那个被历史铭记的日子如期而至。然而,这一次,剧本发生了颠覆性的改变。
华夏驻南联盟大使馆的工作人员,早已在更高层级的情报预警和周密安排下,提前数日安全有序地撤离。
但那条原定的、充满恶意的航线,依旧被某些人固执地执行着。
夜幕中,一架代号“夜莺”的电子侦察机在前,一架代号“幽灵”的隐形轰炸机居中,一架f-16战斗机在后护航,组成编队,肆无忌惮地朝着预定的坐标飞来,意图执行其不可告人的任务。
机舱内,飞行员们神情轻松,甚至带着一丝傲慢,认为这又是一次例行的、无人能察觉的“夜间散步”。
然而,当编队刚刚进入希腊北部空域不久,异变陡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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